穿越之南山菊开

52 吃饱了撑的


明医馆是城里最大的药馆,沈均不止自己行医,还请了好几位大夫,带了好几个弟子,所以知人知面贵在知心,沈馆主虽然平素看着跟个抽风的妖孽,但的确行的是救人一命造浮屠的事。
    现在这会时候,沈均照例在后院喝酒赏月,顺便指导几个弟子配药,白天跟着坐堂大夫,晚上学习药方,明医馆的徒弟虽然苦些,但年纪轻轻医术却都是不容小视。
    “小四,再看看药方,错了一味当归。”
    夏夜清凉,美酒入口更是让人惬意,沈均斜倚在凉榻上,目不斜视却是冲着四个弟子开口。
    几个少年闻言停手,另外三个挤到被称为小四的人跟前,一起照着药方对照,果然错了一味当归。
    “师父真厉害!”几个少年被唬的一愣愣的,四双眼睛,八只都变成了星星眼,满是钦佩和向往。
    沈均勾唇一笑,本就鲜嫩的唇瓣因了美酒的滋润更显妖艳,无愧于妖孽之称。
    “的确,他自小就是狗鼻子。”
    一道清冽的嗓音忽然在院中响起,惊了四个正在对着沈均流口水的少年。“谁?”他们被吓了一跳,转身就看到一个冷面公子正站在院墙之下,一身黑衣隐于黑暗之中,只一双寒星眸子暗沉如水。
    “哼!我就喜欢狗,至少狗是世上最忠诚的动物。”沈均抬眸看了一下来人,又饮了几口酒,音量不重,在沉寂的院中却足够清晰。
    “程副堂主。”四个少年也认出了是程远,看了看沈均,赶紧收拾东西下去,留下地方给两个大人说话。
    “等会儿,你们今日还有一个方子要学。”沈均出声唤住四人,不再搭理程远,不知从哪儿摸出来一张药方,伸手递过去要他们接了。
    四个人面面相觑,最终统一地望向一旁的程远,得到他的示意后一溜烟拿着药包跑了,剩下沈均抖着药方咬牙——你们这四个白眼狼,谁才是你们的师父?!
    “什么方子?”程远走过去在沈均旁边坐下,一手夺过药方,一手拿过酒壶,擦也不擦就着壶口喝下。
    沈均瞧着他的动作面色红了红,却一用力推了人一把,程远呛得咳了两声,平素没什么颜色的脸上染上一抹微晕。
    “不去找你的流光公子,到我这药馆里来做什么,不怕我酒里有毒毒死你吗?”看着程远狼狈的模样,沈均却是笑了,仰面在榻上枕着双臂躺下,眯眼看天边的一轮圆月,也不知今日是什么时候了,月还算圆得可爱。
    “喝的同一壶,我死了自然有你陪着。”程远一边说着一边将仰头将酒壶里的酒喝个干净,然后将空酒壶放在旁边的石桌上。
    沈均闻言冷哼一声:“我可不敢,你程大公子将来是权倾天下的人才,我一介乡医怎能有幸和您同死......”话音未落,忽然脸上投下一片阴影,再睁眼时程远那张冷面俊颜已经近在咫尺,似乎还有一股淡淡酒香缭绕周遭。
    “小均,我说过,你不许我生同衾,我已许你死同穴。”
    混杂了月光的声音清幽而认真,还有那恍惚穿透悠悠岁月而来的熟悉称呼,让沈均一时愣在那里,直到唇上温热的触感传来又消散,面前重现光亮,程远已经直起身来,他才回神。
    谁能想到平时说句话都说不完整的程面瘫,说起情话来竟然面不改色,吃起豆腐也是炉火纯青。若是徐粲看到,汗颜之余必定虚心求教,不过在此之前他一定会先捶胸顿足一遭,敢情自己一直被这两人蒙在鼓里,他们才是官方cp,亏得自己还一直在撺掇程远跟流光。
    用手背狠狠擦去唇上几乎不存在的痕迹,再抬头时沈均已经掩去了眸中的慌乱与甜蜜,仍然是玩世不恭的模样。“程远,你许不许老子一点也不在意,你再做这种我讨厌的事,我这就和孟寒他们带着老大离开。”
    程远转头,依然清冽的眸光中似有笑意:“什么事?你讨厌我做的事多了。”不得不说,面瘫发起情来,更让人吃不消。沈均被他这副无赖行径气得够呛,张了张嘴却是说不出什么来,赌气转脸去拿酒壶,仰脸倒了半天却是只有几滴,更为尴尬,所幸就冲着程远将酒壶砸了过去。
    程远伸手接过冰冻似的脸上裂开,露出一道清浅却足够愉悦的笑意,自己当初的选择果然没错,即使两人注定无法在一起,但能日日见面也好过天南地北的分离。
    沈均被他的笑容刺得心中一痛,绷着脸踹过去,翻身下榻,往自己房中走去,不再理会那个冤家。程远也不拦他,顺势倒下,榻上沈均的温度还未散去,这样躺着,便好像能够拥他在怀。
    天边月常缺,终有月圆日;世人多忧愁,终有欢愉时。
    之前户口一事已经告一段落,因为徐粲的前后忙活总算让颜峤顺利通过,没受什么大的损失。不过这事显然留下了后遗症,不说其他,单单上面发下来的小鞋颜峤就穿了不少。早几日送上去的公文迟迟不签,以至于部分犯人无法转送或判罚,只能暂时关押牢中,难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除此之外还有城中那些世家的故意挑衅,整日派些人在街上闹事,进了牢房也闹得乌烟瘴气,引得原来牢里的人怨声载道。
    “少爷,今天又抓了十几个,再这样下去大牢里就住不下了。”停云端着茶进来,一张嘴撅得老高,瞧见颜峤身边粘着的徐粲,心头堵得更厉害,再一转头看见旁边站着对自己傻笑的孟寒,却是不知该气还是想笑。
    “桑桑,怎么回事?又有麻烦事吗?”徐粲趴在桌上,对面颜峤正在写公文,正好写完一张,他赶紧递过去早准备好的新纸。颜峤白他一眼,却是没说什么又低头继续写。
    徐粲一边磨着墨,一边看着颜峤修长白皙的脖子一侧口干舌燥,隐隐的似乎还能看到自己昨天留下的痕迹。娘的,怎么就生的这么好看呢?昨晚上搂着啃了几个时辰都不够,可是这磨人的小妖精却不让人做到最后,真是生生的要人命啊!不过想想已经有了肌肤之亲的第一步,也算是被承认了,从陌生人走到准情人这一步,自己还真是走得艰辛,比万里长征还难!
    “还不是城里的那些大老爷们,上次吃了亏,这段时间一直故意找麻烦,让少爷难做。”停云瞧着两人突然转变的相处模式,再想想今天早上少爷回来身上换了的新衣服,心中叹了一口气,也是无可奈何。既然少爷都认了,自己还端着也是让少爷为难。这样一想,他递给徐粲茶杯的姿势顺手了些,说话的语气也轻柔了不少。
    “哟,停云,这是你第一次没有对我摔杯子啊!今日太阳打哪边出来的?”徐粲有些受宠若惊,端着茶杯吹了几口却是递到颜峤面前。
    停云不答,反而看着颜峤幽幽地吐了一口气。颜峤像是被他看穿了一样,面色微红,眼神避开,接过徐粲递过来的茶喝了来掩饰尴尬,不成想喝得猛了,紧咳几声吐了一身。
    “桑桑你慢点,不着急,有什么事我会帮你想办法的。”徐粲心一慌,跳下桌子绕到颜峤身边,熟练地将人抱在怀里,轻轻拍背,趁机吃够了豆腐。
    停云看着相拥的两人,叹气更甚,他与颜峤一起长大,有几分兄弟情义,虽然平时咋咋呼呼,却比只知看书的颜峤要更懂人情冷暖,又年长几岁,所以也算是尽着兄长的责任,颜峤虽然默认了和徐粲的关系,但这会儿被停云这样审视着,还是有几分不自在。推开手下没个规矩的徐粲,他冷了脸撵人:“你仁义堂没事吗?做什么一直在县衙待着?”
    徐粲恋恋不舍地收回手,端过一杯茶在旁边的凳子上坐了:“仁义堂有程面瘫呢!他治国的能耐都有,何况管理个小小的仁义堂?”
    “治国之才?”颜峤不解,细眉微蹙。
    徐粲眸光一沉,放下茶杯又晃到颜峤身边,伸出细长的一指拂过颜峤的眉头:“我开玩笑呢,不准你为他人皱眉,除了我。”
    经过昨日一晚,得了承认的徐粲说起话来更是毫无顾忌,颜峤面上一红,打掉他的手转身又去写公文,还不忘嘀咕一句胡言乱语。
    徐粲笑得眼眯眯,抱臂坐在桌子上盯着颜峤细看,不愧是自家的,越看越好看!
    停云被这边的甜蜜激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甩着胳膊出门去了。孟寒也觉得自家老大似乎比之前更放肆了,不过这颜大人好像也不怎么拒绝了,挠了挠脑袋,他有些搞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干脆追了出去找停云问个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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