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明朝那些事儿

第84章


  见事已至此,吴贞毓、张福禄等人倒也铁骨铮铮,威武不屈!
  他们都众口一词地供述了自已“矫诏”的行为,完全是自发行为,与永历帝无任何干系。
  取得供词后,孙可望马上以永历帝的名义,做出如下判决。
  吴贞毓、张福禄等人,犯罪事实清楚,犯罪行为成立,犯罪后果严重,故必须加以严惩。故首犯吴贞毓,赐自尽(照顾其首席大学士的官面,从轻发落);从犯张镌、张福禄、全为国处以剐刑;胁从犯蒋乾昌、徐极、杨钟等处以斩刑,立即执行!
  此案,共有十八名永历朝官员(含太监)被处死,历史上便称之为“十八先生案”。
  定国入卫
  随着十八先生头颅的颗颗落地,永历帝与孙可望的权力斗争,不是尘埃落地,而是尘土飞扬。
  他一面下旨安慰孙可望那颗“受伤”的心灵,一面锲而不舍地再次派出密使,请求李定国同志,无论如何,排除万难,赶来救自已于水深火热之中。
  当密使赶快定国军中时,已是鸿雁南飞的金秋十月了。
  虽气候早己由热转凉,但李定国的内心,却仍是夏日炎炎。
  自去年底新会兵败以来,他带着自已百战余生的部队,转入南宁地区。边休整疗伤,练兵训马;边联络广东义师,准备三下广东。
  但永历帝悲怆的呼救声,把他忧郁的目光,由东边引到西边。
  如果永历帝被孙可望“无情迫害致死”,那么,反清复明大业,将失去源泉和动力。
  事己至此,赴安龙护驾,便成为李定国最紧迫的任务。
  但他也深知,此去安龙,必将和可望兄兵戈相向。
  此时的可望,拥军二十万,兵强马壮;而他的士兵,仅存三万,伤痕累累。
  若想在此力量悬殊的情况下,取得护驾工作的胜利,关键的一个字——快!
  他下令从全军抽调精锐,组成一支快连应急部队,由自已亲自统领,以24小时不间断的急行军速度,向安龙进发。
  三天后,这支部队即赶到田州(今广西田阳)。
  田州横亘在广西到贵州之间,有-支孙可望派来拦截李定国的重要军队。
  但[?文?]出定[?人?]国意[?书?]外的[?屋?]是,这支军队,竟成为可望兄送来的第一份“大礼”。
  两军阵前,不愿打内战的孙可望士兵,站如松柏,静如处子,就是不开弓放箭。
  见状,这支军队的最高长官——刘镇国、关有才,只得一逃了之!
  李定国下令不得追击两将,并见“好”就收地为这支军队举行了隆重的“欢迎仪式”,还下发二万两白银,作为“特别奖金”,以资鼓励。
  “田州事件”让孙可望异常震惊,震惊之余,他马上派出他最看好的大将白文选,赴安龙将永历帝“迎驾(硬架)”到贵阳。
  但人与人的看好是双向的,对孙可望肆无忌惮、妄自尊大行为并不看好的白文选,一到安龙,便华丽转身,由“反皇派”变为“保皇派”。
  他以安龙地处偏僻,召募民夫不易为名,拖着“迎驾(硬架)”工作就是不办,而专门静候李定国军队的到来。
  孙可望在贵阳等的菊花谢了梅花开,就是不见永历帝来“莅临指导工作”。
  感到情况有些不妙的他,赶紧派出亲信小将叶应祯,前往安龙,督办此事。
  叶小将和白大将的区别,就是他在“反皇保皇”这大是大非的政治问题上,根本没有独立的思维,完全以孙可望的命令,作为自已行动的惟一指针。
  因此,叶小将一到安龙,就拿出不可一世的架式,一次次气势汹汹地逼迫永历帝“上路”。
  但一次次逼迫,都被白大将“不愠不火”地挡了回去。
  1656年1月16日,叶小将听说李定国军已旌旗在望,急得马上带兵入宫,做最后的“逼宫”。
  但白大将又在关键时刻显身,再一次率兵赶到,用“文武并举”的手段,制止了叶小将的“狂热行动”。
  22日晨,雾霭蒙蒙、天地混沌,忽有十几名骑兵直扺安龙城下,绕城高呼“西府大兵至矣”!
  小小的安龙城顿时欢声雷动,欢呼声、鞭炮声、锣鼓声,响彻全城!
  只有叶小将吓得只身外逃,跑去向孙可望报告这“不幸的消息”。
  迎着穿云破雾的朝阳,跋山涉水、坎坷而至的李定国,一身轻松地率军进入了安龙城。
  与李定国的相见,是永历帝这一生最激动万分、最真情流露的时刻!
  这一刻,聚集了他太多的渴望,太多的思念。一时间,己三十多岁的永历帝,竟对着李定国的面,泣不成声、泪流满面。
  因为从这一刻起,他将永远告别风刀霜剑、提心吊胆的日子,获得眼前这个人真诚的帮助和保护。
  也许,作为“稀有品种”的君臣情义,只有在这一刻,才能闪现,才能体现。
  当哭声停止,永历帝动情地对李定国说:“久知卿忠义,恨相见之晚!”
  农家子弟出身的李定国,见“天潢贵胄”的永历帝,对自己竟如此诚恳和器重,感动之余,顿生自责。
  他双眼含泪,充满深情地回答道:“臣蒙陛下知遇之恩,本欲取两粤以迎銮舆,但却中途而废,辜负陛下期望,就是万死也不能自赎其罪。”
  互诉衷肠后,双方的激情开始沉淀,头脑开始冷静。
  一个最现实的问题马上摆在君臣面前,他们将向何处去?
  安龙是无论如何也不能呆下去了,这里不但穷乡僻壤,大军居大不易,而且离孙可望的“巢穴”太近,恼羞成怒的孙可望一旦发兵而至,内战将不可避免。
  与白文选等人紧急商议后,大多数人的意见,赞成返回云南大后方。
  遵从大家的意见,三天后,李定国偕永历帝向云南昆眀进发。
  2月11日,大军到达云南曲靖,定国请永历帝在此“驻跸”,自己则先率一支军队赶往昆明“探路采点”。
  由于孙可望把大多数军队都调到贵州湖南去了,昆明及其附近的守兵并不多,满打满算也就两万来人。
  且统率这些军队的王自奇、贺九义等,谁也无胆量和这位“两蹶名王”的李定国来对阵叫板。
  情急之下,有病乱求医的王自奇急忙找刘文秀、沐天波这两位“治世良医”,为他把脉号诊。
  刘沐两位给其开出的药方就是——迎接天子入城。
  但王自奇仍心念孙“国主”的旧威旧恩,不愿叛之。
  就在他犹犹豫豫之时,李定国己兵至城下,并以天子名义下令打开了城门。
  事已至此,王自奇只得被刘沐等人裹胁着,被动地出城迎接。
  在李定国军队入城几天后,3月26日,永历帝的圣驾,来到昆明。
  自云南成为大明不可分隔的一部分以来,山高水远的昆明,从末有寻常百姓,见过皇帝。
  因此,一听圣驾亲临,昆明城万人空巷,无一不想目睹这位真龙天子的“特别风采”。
  与弘光帝的肥头大耳,鲁监国的其貌不扬,隆武帝愁容满面,绍武帝的大腹便便相比,永历帝“出落得”仪表堂堂、朱唇皓齿、面如朗月、长髯垂胸,一副标淮的皇帝“胚子”。
  姿态万方的永历帝,不但引得昆明各界群众啧啧赞叹,更让大家对“中兴大明”,萌生出无限的向往。
  可见呀!一个漂亮的容颜,对任何面试者而言,绝对是一个天然的“通行证”。
  对群众的“看好”,饱经忧患的永历帝也很通“人情”,他专门掀起轿帘,任凭百姓“免费观赏”。
  并且,他还当即下了一道口谕:“朕到,勿分军民老幼,听其观觇,巡视官兵不许乱打!”
  在他“开明政策”的引导下,整整一天,昆明城都沉浸在喜气洋洋的氛围之中。
  安居下来的永历帝,立即任命扶纲、雷跃龙为内阁大学士,张佐宸为吏部尚书、王应龙为工部尚书,另外,兵部、刑部、大理寺、詹事府等重要的行政机构全部建立,官员全部敲定。
  此举,标志着永历中央政府正式建立了,朱由榔同志从此站起来了,成为一个“有职有权”的皇帝了。
  新中央政府成立后,立刻推出了两项“引人注目”的政策。
  一项政策是“弃怨报恩”。
  这位被历史上无数人称之为“胆小懦弱”的皇帝,对曾给过他无数个白眼和迫害的王尚礼、贺九义、张虎等人,非但没有以牙还牙,反而以德报怨。
  他将王尚礼由固原侯加封为保国公,对仅有军职、没有爵位的王自奇、贺九义、张虎分别封为了夔国公、保康侯、淳化伯。
  即使曾经“卖帝求荣”旳马吉翔、庞天义,他也仅仅判了个“隔离审查”(后心理严重脆弱的庞天义服毒自杀,而耐摔耐打的马吉翔则在做出深刻“思想检讨”后,再度起用并加入内阁)。
  以德报怨之后,则是得恩报恩。
  他一步到位地封李定国为晋王,刘文秀为蜀王,使这两位异姓继孙可望的秦王之后,成为明代的另两位一字异姓王(后还加封郑成功为延平郡王)。
  接着,封白文选为巩国公。
  对那位有献城之功的“老亲戚”沐天波,永历帝有着天然的“亲切感和信任感”。
  他让老沐同志执掌禁卫军,并给予其有紧急事情可以随时入奏的特权,这等于把自己一半的身家性命,交到他的手上。
  另一项政策,就是缓和与孙可望同志的矛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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