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明朝那些事儿

第85章


  在来昆明的路上,永历帝就从“路边社”听到这样的短讯:“可望善治国、定国能用兵”,并看到了一卷卷国俗民丰的画面,这让他对曾经恨之入骨的孙可望同志,有了新的认识。
  他渴望能与孙可望同志再续前缘,使其重新回归到他的旗帜下,成为大眀复兴事业的栋梁。
  因此,他“小心翼翼”地处理着与孙可望脆弱的君臣关系。
  自进城伊始,他己知道昆明最好的房屋,莫过于孙可望同志为已建造的“豪宅”了,但永历帝并未将其“拿来”使用,而仅拿空闲己久的定北将军艾能奇旧宅,作为皇宫。
  对大臣们一份份上表攻击孙可望同志的奏硫,他一律留中不发,对该同志曾有过的不臣之心,也未加任何指责!
  对该同志留在昆明的“余孽”,永历帝也不加岐视地“量才使用”。
  在他“缓和政策”的引导下,整个云南的政权内部的过度,风雨不兴、波澜不惊!
  接下来,就是展开与孙可望同志的直接“对话”了。
  永历帝派白文选和张虎作为自已的特使,携带玺书前住贵阳,希望孙可望同志能以大局为重,摒弃偏见、消除隔阂、重归于好。诚若如此,则承诺其个人政治地位,仍在晋蜀二王之上。
  临行前,本己穷得没有多少身外之物的永历帝,还把自己的私人物件——金篦一枚拿出来,让二位特使转交孙可望同志,以作信物。
  两位特使一见孙可望同志,就得到该同志不同的“奖赏”。
  张虎,忠心不二,一番亲切的表扬。
  白文选,三心二意,一顿猛烈的鞭笞。
  善于自保的白文选,在领受鞭笞后,马上表示了“驯服”,并再次赢得了孙可望同志的信任。
  孙可望虽然对永历帝表示了不满和傲慢,但真正造一把反,他却很是胆怯。
  毕竟于公而言,人家朱由榔是皇帝,站在制度与道德的制高点上,与他老人家为敌,不啻在自己脸上写下“乱臣贼子”四个大字。
  于私而言,他自已的一大家子人,都居住在昆明,一旦造反,全家升天。在这一点上,他可没有吴三桂同志看齐的勇气。
  就在这种进退维谷中,半年不知不觉地过去了。
  半年后,永历帝派人把他的家眷,全部“完好无缺”地给送来了。
  这让他很是感激不尽,一度打算与朱由榔陛下“和平共处、长期共存”。
  可望起兵
≡¨文‖
≡¨人‖
≡¨书‖
≡¨屋‖
≡¨小‖
≡¨说‖
≡¨下‖
≡¨载‖
≡¨网‖
  恰在这时,王自奇同志来了。
  王自奇同志这次来贵阳,身份仍为永历帝更高级别的特使。工作职责仅有一项,还是传达永历帝“和解”的善良旨意。
  王自奇同志在“消极”完成本职工作的同时,却“积极”地完成了一项非本职工作。
  他别有用心地对孙可望同志说,现在的李定国、刘文秀,正在有滋有味地上演着“挟天子令诸侯”的续集。
  阿Q同志的做事风格是“和尚能摸的,我也摸的”,孙可望同志的做事风格却是“我能摸的,和尚摸不得”。
  因此,他对李刘两位兄弟,步自已的后尘,也搞出一个“山寨版挟天子令诸侯”的行为,感到由衷地愤怒。
  他可以和永历帝和解,但却不能和这两个异姓兄弟和解。
  诛李灭刘的怒火,在他心中开始熊熊燃烧。
  但一想到这样一搞,很有可能把自已辛辛苦苦在云南搞出来的“丰硕成果”,毁于一旦,他的怒火又暂时平息了。
  欲反不能,欲和不甘,在这样反反复复、朝朝暮暮中,五个多月又一晃而过。
  昆明这边,见孙可望快一年了,无动于衷,估计其不会犯“神经”起兵了。
  于是乎,他们放心大胆地组成一支“征川军”,由刘文秀率领,向四川进军,并陆续收复了一些地区。
  刘文秀调兵出川后,云南昆明的兵力部署,再度空虚。
  王自奇马上给孙可望送去一封密信,告之“定国孤军易擒”,并表示自己将回楚雄,整顿本部兵马,以作内应。
  王自奇的密信,彻底地把孙可望同志,送上了起兵造反的不归路。
  在昆明中央政府己成立了一年多,人民群众普遍认可这一既成事实时,孙可望同志,却“不合时宜”地起兵造反了。
  当然,起兵造反毕竟也是一项系统工程,因此,在付诸实施前,孙可望同志,也从三方面做了大量工作。
  组织上,他以“国主”的名义,封马进忠为嘉定王,冯双礼为兴安王,其余凡是跟着他干“革命”的同志,皆有封赏。
  舆论上,他援引大明基本法(祖制)―――“朝内有奸臣,外藩可起兵除之”的规定,庄严宣布自己将“奉天靖难,诛灭奸贼”。
  军事上,他抽调湘黔一切可调动的军队,组成了征逆招讨军,由自己任统帅,白文选任大将军,马进忠、张虎、马惟兴、马宝为将领。统率十四万军队,于1657年8月1日誓师出征,向云南杀来。
  望着这支足可“投鞭断流”的威武之师,孙可望同志的感觉,异常良好!
  据他得到的可靠情报,李定国的军队,仅有三万,还不及他的一个零头,孰胜孰败,一目了然。
  况且,他还有王尚礼、王自奇等人组成的“第五纵队”,在云南准备“里应内合,中心突破”。
  这样看来,无论怎样推理,他都是稳操胜券。
  以致于志得意满的他,未雨绸缪,专门让人在贵阳打制了三百副铁枷,准备在胜利之日,赠给定国文秀等人“无偿使用”!
  8月18日,孙可望兵渡盘江,已渡过九年多和平岁月的云南,再一次在战争的刀锋下颤栗。
  内战在即,被迫应战的永历帝,下诏“特加晋王得专征伐,赐尚方剑,便宜行事,挂招讨印,蜀王作副招讨”,速调云南四川之兵平叛!
  为防王尚礼在昆明“添堵”,出兵前,李定国即将其所属部队,划拔到自己帐下听用。
  做了“光杆司令”的王尚礼,疑事有变,将对孙可望的承诺,拋之脑后,自管自地跑到永昌府躲了起来。
  9月15日,双方军队在曲靖的交水不期而遇,并分别驻扎下来。
  孙可望的兵,扎营36座;李刘的兵,扎营3座。
  即使力量如此悬殊,知道自已军事天赋不及李定国的孙可望,还准备玩一手阴的。
  他派出张胜、马宝、武大定,带领一支轻骑兵,连夜操小路去袭击昆明,“非常热情”地准备给李刘增加点“后顾之忧”。
  做完此事的孙可望同志,认为自己已考虑得万分周全,于是静下心来,只等战场上捷报频传。
  他真的考虑周全吗?
  在这场生死攸关的战争中,孙可望的确考虑到了方方面面,兵力、后勤、将领、阳谋、阴招,可谓滴水不漏。
  但和世界上所有旳独裁者一样,自信过头的他,却忘了考虑一种最主要的因素。
  这种因素,就是参战者作战的意愿。
  对于原来大西的将领和士兵而言,即将在战场上相遇的,有多少人,是曾经朝夕与伴的兄弟及伙伴。和之刀枪相向,于心何忍?
  对于后期加盟的将领和士兵而言,大家舍生忘死拥戴的,是自已的故国与故主,绝不是孙可望本人。
  所以,从孙可望起兵的那一天起,统兵的白文选、马进忠、马宝、武大定等人,就通过各种途径,和李定国、刘文秀取得了联系,将孙可望的各项军事计划,一一告知。
  而这一切,孙可望一无所知。(文*冇*人-冇-书-屋-W-Γ-S-H-U)
  9月19日,决定双方命运的交水大战,在天刚蒙蒙亮时打响。
  开战之初,定国这边的前锋李本高就因马失前蹄被杀。
  在高岗上观战的孙可望,一见李定国军失利,马上令全军出动,趁胜出击!
  见情势危急,白文选马上率五千铁骑,向马惟兴营中冲去。
  马惟兴一见白文选杀回,马上也指挥军队,跟随其向孙可望的大营杀去。
  这边李定国一见,马上也掉转马头,跟随两军冲锋。
  在三支军队所到之处,孙可望的士兵也很配合,既不开弓,也不放箭,而是纷纷振臂高呼:“迎晋王!迎晋王!”。
  孙可望的一个个大营,就以这样的方式,在不到两个时辰内,崩分离析。
  这是一个很有意思的变化,整个战场一下变成了选举场,孙可望的士兵,用一种别样的方式,履行了自已神圣的选举权。
  而支持他们投出庄严一票的,就是自己雪亮的眼睛和公正的内心。
  目睹这一“不可思议”变化的孙可望,欲喊无声,欲哭无泪。
  等他的大小脑,都恢复正常运转时,才意识到,眼下最紧要的事情,是————逃命!
  他在一小撮亲信的护卫下,仓皇东窜,把他带来的十几万大军,统统交给李定国去“和平整编”。
  但对他失败的人生而言,痛苦才刚刚开始!
  在他率着残兵路过安顺时,驻防在这里的马进忠,不仅连迎进去歇歇脚的人情都不给,反而派出一支军队,将他本来就所剩不多的护卫,又“收”去不少。
  而就在孙可望同志兵败如山倒的同时,偷袭昆明的张胜、马宝、武大定的军队,也在昆明城边上演了一幕与交水“大同小异”的故事。
小说推荐
返回首页返回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