恨不袖手与君归

60 番外2 君心如我心


1.
    公孙策来往于侍郎府和中州王府已有一段时日。虽然王府一向门风森严,但日子一长,奈何人性本贱正爱这家长里短,何况这两人哪一个都不是寻常人物,难免有几句闲言碎语顺风顺水地流了出去,让一些有心人从中嗅出几分不同寻常的味道。后来竟连坊间都渐渐有一些捕风捉影添油加醋的传闻暗暗流散开来。
    庞统此时正赋闲在家。自和礼部侍郎大人两相交好,那些声色犬马风花雪月之所自是不再涉足,自然耳不闻心不烦。何况这人一向我行我素惯了,几时在意别人的眼光?他认定的事情就算是庞籍当面劝诫,他也只是自娱自乐权作过耳边风一般,更不要说放眼这大宋全境,有哪个敢当他的面诋毁他中州王的心爱之人——又不是活不耐烦了赶着去投胎!
    但事情到了公孙策这边可就又作两说。自古男风便传而有之,只要其中一人稍微势弱,男宠、小倌之说便跑不了去。他本看来清秀文弱,又是个饱读了诗书的,人称大宋第一才子,自当礼教传家,却居然做出这等寡廉鲜耻之事,简直是丢尽了大宋文人的脸面!想来他这礼部侍郎,也少不得是从床笫之上要来的吧?于是就有些自诩高洁不畏强权之人两次三番在公孙策面前明呛暗讽言语挑衅,再摆出一副“怎么着,怕你啊,不过就是个男宠——你再去庞统那厮床上哭啊”的嘴脸。公孙策总是咬紧了牙,把愤怒暗自吞下,从不和庞统提及。
    2.
    一日公孙策下得早朝偶有兴致,褪了官服独自至汴京有名的茶馆小坐。结果正碰上不长眼的,不识得大宋第一才子真颜,几人兀自聚在一起交头接耳嘁嘁喳喳说得吐沫横飞,正是庞策二人的暧昧关系。自己的私事被人当做茶余饭后的闲谈笑料,更何况讲得如此不堪,公孙策当场就握紧了拳头,差点一怒而起冲上去和他们理论清楚,却仔细一想,忽然黯淡了脸色:自己这是气些什么?又有什么好理论的?他们说的可不就是事实么?自己和庞统…他只默默在茶桌上留下茶钱,转身出门。
    在此之后,公孙策当然不愿再踏入中州王府。庞统在府中等了半日,不见他回来,便打发人前去询问,却原来那人已回了侍郎府。不是约好晚上赏月么?庞统皱了眉,吩咐备马前去一探究竟。
    一进府门,庞统便被一战战兢兢的门童拦住,“王爷,这…今天大人交代了,说身体不适不见客。”
    “你可看清楚,我不是‘客’。”庞统双眉一挑,很是不悦。
    “这…其实大人是吩咐,别人可以见,就是王爷您…”那人看着庞统脸色,越说越害怕,最后“噗通”一声跪倒在地瑟瑟发抖,“王爷饶命!王爷饶命!”
    庞统冷哼一声,径自进门转入后园公孙策居处。
    房内侍郎大人显是正在发脾气。庞统还未进屋,就隔着打开的两扇轩窗看见公孙策正在写写画画,却是写上两笔就狠狠撕一张。
    哦?看来已经有一会儿了嘛。庞统看着满地的纸屑想着,有些头痛不知道他又在生什么气。
    公孙策正抬头沾墨,便见庞统锦衣华服翩翩而来,眉眼闲适一身风华,心中更觉恨恨,当即抢两步过去要将大门紧紧锁上。庞统一见这架势,知道他原来是生自己的气了,虽然还不明原委,但怎么能让他把自己关到门外去,便一个纵身越窗而入。
    再说公孙策那边牢牢锁好了门,觉得放心些了,正缓了脸色回身打算再写几行,转头就见那人好整以暇坐在椅上等着自己了。
    “…….”公孙策只能视他无物,径自冷下脸又去拿笔,却感觉一下被人从身后轻轻抱住。
    “怎么了?”庞统一边在他光洁颈项流连,一边问着。
    “你放开!住手!”公孙策拼了命挣扎,直接伸手抓伤在他腰间手腕处的□□皮肤,全不似以往小打小闹。庞统有些惊讶,难道他是来真的?想想公孙策虽颇有些小性儿,也确实脸面薄,但断不会这样没头没脑不知轻重,便松手放开他,柔声问:“阿策,怎么了?”
    公孙策一得了自由,便立刻退了好几步离他远远的才站定,瞪着他闷闷道:“没什么…”
    庞统见他这样反应,眯起眼睛仔细想过,忽然冷不防问出一句:“他们怎么说你的?”
    “没有!他们什么都没说!”话一出口公孙策就清醒过来,答得太急太快,正是欲盖弥彰。
    果然庞统一听这话,当场冷了脸色,“是谁?吃了熊心豹子胆了,本王心爱之人也是他们能说的么?!”
    “你还想怎样!现在已经传得如此不堪,你还赶着趟要给他们再添上一笔怎的?!”公孙策见话已说明,便不再忍,当即发泄出来,冲着庞统一通吼。
    庞统看着他眼中怒火熊熊,心想我自有处置之法,但是当下先安抚了公孙策要紧。他几步上前,轻轻把他又揽进怀里,柔声说着:“策,我知你委屈。是我不好,让你受这种侮辱。但你我是两情相悦,并不是他们所想的那般龌龊,你又何必同他们计较?”
    公孙策本就委屈,被庞统这么温柔哄着,心下稍平,也不再挣扎,只伏在他胸口沉默。却是听了庞统这句,他又抬头恨恨道:“你当然不在意!任谁都能想得出你庞统庞大将军何等人物,怎么可能屈居人下,必然是我…我一个大男人被人传着不知廉耻曲意承欢,就连官位也来路不正!你却说的如此云淡风清,感情又不是说你!”他这么一吼,苍白着一张脸,眼睛都红了,身体也因气愤兀自颤抖,让庞统看得心疼不已。
    “那阿策,你想怎样?”
    “我想怎样?简单!我们从此桥归桥路归路,王爷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
    其实这多半也是气话。但是当时公孙策不假思索一口道来,着实让庞统愣在当场。他慢慢眯起了眼睛,公孙策离他如此之近,自是感到这人明显的愤怒。他正有些犹豫,抬头看着他刚想说些什么,忽然又感觉那股怒气已经褪去。
    “阿策,如果…你我易而处之,你会不会不再怨怒?”公孙策还没想明白此中深意,便见庞统眼中那深沉的温柔。
    “什么?”他还是冷冷问道。
    “我知道你跟着我确有委屈。所以…”庞统忽然收了沉稳的口气,冲公孙策邪邪一笑,“本王今日也自荐枕席,为公子暖床如何?”
    庞统此人,正是果决有担当,一旦下定决心便付诸行动决不轻易更改。那边公孙策还愣在原地不明所以,这厢庞统却已除冠解衣横卧榻上,对着公孙公子扬起斜飞的眉,招着手挑逗的一笑。
    这…是个什么状况?公孙策继续发呆,庞统却已有几分不耐:“公孙公子你到底要是不要?莫让本王改了主意。”
    公孙策这才明白过来,却还是不敢置信,几步走到床边有些担忧地伸手去摸他的额头。
    庞统见状不由笑开,我没发烧说胡话,只是,他顿了一下,深深看进公孙策眼底,我不想你觉得委屈,觉得我对你只是戏弄玩笑。
    公孙策闻言,当即觉得眼睛一热,却被庞统一把拖拽下来倒在他身上:公子这是做什么?怎么好像本王对你欲行非礼一般?刚才还说自己是个大男人,真没见过这样的…
    没见过这样的?我怎么样了?
    没见过公子这样对着本王如此英俊潇洒国色天香,任君采撷却不为所动之人——莫非公子是有心效仿柳下惠么?
    公孙策一时恼怒,张口就对着庞统吻了下去,也终于开始小心翼翼、略显笨拙地拉开他的衣襟,一寸寸抚摸上其下的身体。每当他的手抚过那些经年的伤痕,都要心疼地摩挲许久,然后起身轻轻烙上一吻。庞统从未见他如此主动过,舒服地眯了眼放松身体享受。
    那边公孙策终于吻到庞统下腹处时,又变得开始迟疑起来。庞统明显看到重重红云笼了他清隽的面颊,引得他心中一阵怜惜。他便轻轻抓了公孙策的手,带着他放到自己两腿之间,柔声问;阿策,你看清楚,我是谁?
    是…是庞统。
    恩,我是庞统,是你的爱人。而这,是我的身体。所以,做你任何想要做的,没什么可害羞。自古以来,闺房之乐就是如此了。
    言罢他又邪邪一笑,微起身附在公孙策耳边重重吐息:要是公子不会,那还是换本王来吧。说着就作势要撑起身体将公孙策反压至身下。公孙策一急,把心一横就一把扯下庞统的亵裤,把他的宝贝抓在手里。
    3.
    公孙策在那边看看摸摸,磨磨蹭蹭了半晌还是不敢怎么动手。庞统那边却是初次被爱人如此对待,已经感觉心中有些冒火。
    公孙策做到这里,便犹豫着不知如何继续,只能抬起一双雾气蒙蒙的眼半是无措半是求救地看向庞统。
    庞统被这样的眼睛看着,只觉心头的火烧得更旺。同时也有些好笑,心道我□□了这许多时日,怎么这个人还是像初次一般如此青涩。他这样想着不由心中爱怜大起,不忍见他手足无措,便又将公孙策拉到自己胸口,轻轻咬上他的耳朵,同时伸手进他衣襟挑逗抚摸了好一阵,直逼得公孙策面红欲滴吟哦出声方才稍停。此时他再隔着亵裤往公孙策下身探去,感觉那边也已是蓄势待发,心中一阵激烈挣扎反复再三,才终于强压下自己的心思,声音低哑地在他耳边吹气:来吧。
    公孙策已被他逼得全身绵软,哪里反应得过来。庞统看他此时情态更觉爱不释手,只得先狠狠掐了自己一下,重重喘息片刻才抬手拍了拍他面颊,叹着气又说了一次。那边终于明白过来,却犹是迟疑,试探地问:真的可以么?
    庞统终于忍不住爆发出来:公孙策你怎么这么麻烦!闺房之中,就你我二人,你情我愿,有什么好想的?他此时已被公孙策折腾得再受不住,心中真恨不得当场反悔翻身其上。
    公孙策这时终于清醒,看见此时庞统双眼已是燃烧欲狂,却仍自生生压抑着,这其中隐藏的种种坚定爱怜信任宠溺,让他心中瞬间一荡,一股柔情涌上心间,催动着他伸出双手揽上了爱人的颈项,在他唇间烙下一吻。
    那边庞统正饥渴欲焚,见他自动送上门什么理智什么忍耐全在瞬间飞到九天之外…
    良久之后,云住雨歇。庞统揽了公孙策在自己胸前,觉得一阵心虚:“那个…我…”
    他还未及说完,公孙策却是抬起略显疲倦的眼深深看着他,唇边带一抹笑意:“你不用说,我知道。只要你有心就够了。”
    庞统看着怀中之人那明澄似镜、清淡若水的眉眼,在方才的激狂退去之后,另一种更温柔也更持久的悸动慢慢鼓荡着他的心脏。于是他不由收紧双臂将公孙策再搂进几分,低头轻轻吻上他的唇。
    公孙策,庞统此生,绝不负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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