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禽记

第64章


  羽飞苍白的面颊上有几条纵向的伤痕,已无色彩的嘴角却溢出刺目的血水来,面容甚是秀巧,眼睛虽已闭合,睫毛尤自翘起一个温柔的弧度,点缀在挺拔的鼻梁旁边,意境幽远。面色憔悴,也非常瘦弱,可是越逼近,反而是慑人的俊美喷薄而来,如日出东海,如瑞雪纷飞,如烈焰狂舞,如绿满江南。那满脸的汗水蜿蜒流淌过纤长的颈项,在俏生生的锁骨处洇出别致的小水潭,肌肤并不似女人那般惨白,而是细腻光润的蜜色,矫健而又清秀的身躯散发出青春男体放肆的诱惑。衣裤褴褛,惟见肌肤隐约,春意盎然。
  石立峰一伸手,便将羽飞的外衣连亵裤一起撕了个干干净净,目光聚在他两腿之间,连那阳物也饱满可爱。石立峰将羽飞两腿扯开,欺上身去,长驱直入。羽飞的腰身甚是细小,兼以自幼习武,柔韧非常,虽在昏迷中,却一样妙处无穷。石立峰心醉神驰,越发用力冲突,窃思虽已阅人无数,眼下方知此物非同寻常,为何今日才得此妙人儿!一头想,一头在羽飞的嘴唇、耳垂、颈项一通乱啃,如中狂走,面红耳赤,气喘如牛。羽飞昏沉中只觉厉痛由下身直窜上来,遍布全身,奇恶无比,然而万分衰弱无力挣扎,全身上下伤痕累累还且罢了,唯有肺部依旧如重物压坠般,凄厉噬咬的痛,既已呼吸艰难,下身却被石立峰狂浪冲击,玉茎亦被亵玩不止,勉强睁开眼睛,好一阵不知身处何境,待明白过来时,不知哪来的力气,对着石立峰的脸就是一拳,即使已虚弱之极,但那一拳的力量毫不含糊,登时将体格魁伟的石立峰打得滚在一边,石立峰正在兴头上,冷不防挨了一记重拳,有些发懵,此时羽飞紧跟着又是一拳,石立峰山墙般的身体居然像只枕头,轻飘飘直飞出去,撞上八仙桌的桌角,几乎把尾椎硌断。石立峰大怒,抢上前将羽飞拦腰抱起,拎起来丢在床上,手肘对着羽飞的太阳穴就撞,羽飞一闪避过,因气息衰弱,眼前发花,一口鲜血喷了出来,继而又是几口,剧咳不止,石立峰攥着他的头发往床架上只一磕,羽飞便昏了过去。彼时石立峰已欲火焚身,大呼:“又敢打老子!已是第二回了!你这小东西委实勾人得紧!”扯开腿来继续耸动,意乱情迷,将脸凑到羽飞耳边,絮絮低语道:“果然是人间极品,不枉我的如夫人十数年念念不忘。”
  
  
零落成尘不堪折
  何采薇星夜兼程奔回沈阳,进了元帅府也不理满脸谄媚的石立峰,直往后院冲去。嘴里嚷:“人呢?”
  石立峰跑着带路,把娇妻引至卧室。何采薇一见羽飞的样子就勃然大怒:“不是已经接回来一星期了吗!怎么还在昏迷?你到底有没有找大夫!”
  石立峰答:“人是给你赚回来了。若教我真的和日本人搅在一起,背那汉奸的罪名,老子可做不来!今日已把那个鸟条约撕了。你且看好你的宝贝弟弟,若是再被日本人捉了去,老子可不管!”
  何采薇也不听石立峰在乱喊什么,吩咐人通知在苏州的赛燕立刻返回。又将石立峰轰走,着下人送热茶上来。
  嚷嚷一阵之后,到底忍不住心底的痛惜,眼泪扑簌簌向下流。把羽飞抱在怀里,喂他水喝。看似昏迷已深,全无知觉,水倒有一大半顺着下巴流下去了。采薇便含了一口在嘴里,托起羽飞的脸,凑在嘴唇上一点一点度进去。如是反复数次,羽飞缓缓睁开了眼睛。
  采薇见他醒了,大为高兴:“我的小心肝,可把你姐姐我吓死了!这一回你可要好好谢谢我,要不是你姐姐给植田谦吉打电话,你的小命就丢在日本人那里啦!快说,怎么谢我呀?”
  羽飞态度漠然,半天才淡淡的说:“谢你?凭什么?”
  “咦!点莺想不开,你也想不开吗?”何采薇有些发慌,“不会是她死了,你跟着也要去寻死吧?哪有男人为女人寻死的!我可告诉你,我们家姓石的才和日本人签了合约的,不是为你,谁去和日本人合作啊,东北本来姓石,如今平白给日本人分了半壁江山,都是因为你这小子!我听说他们还要联合起来给重庆施压呢!”
  羽飞嘴角漾起一丝嘲笑:“你还真是个巾帼英雄啊,不耻城下之盟。既然这样,为什么不让我这个祸国殃民的东西死在日本人那里算了。”
  采薇忽然没了气焰,嗫嚅道:“我是不管什么中国人日本人的,我只知道你是最重要的,只要你好,其他我是不管的。”
  羽飞咳得很厉害,喘息剧烈,血顺着嘴角直流下去,脸色煞白,采薇六神无主,将他紧紧搂在怀里,情急说道:“你的小师妹赛燕就赶来了,你知道她为什么去了苏州吗?又为什么好端端掉了孩子?石立峰这个王八蛋在她怀了三个月身孕的时候还和她行房,生把孩子给折腾掉了。她伤透了心,这才去苏州散心。说是散心,我看她是去寻死。她把你这个爱到骨子里的人儿拱手送给了人家后来的,自己嫁了个傻、大、黑、粗的汉子做二房,都是因为这个孩子,现在倒好,竹篮打水一场空,我和赛燕说了,你小师哥要见你,不然她不肯来,如果她来了你又死了,你就是存心再害她一条人命!你师父师娘临终前有没有嘱咐你照顾她们?不管有没有,点莺已经因为你死了,你还想把赛燕一起也害死不成!”
  羽飞空洞的眼睛望着远方,不发一言。清澈的水雾悄悄自眼底漫起,水光粼粼扑朔,联成溪流,跌落在瘦削的脸颊。
  
  何采薇将宫里专司医药的陶公公请到家中,给羽飞仔细检查了一回。陶公公据着各种伤处敷了不同的药,对采薇说:“司令太太,这位少爷是太太什么人?”
  何采薇说:“你只管治病,旁的事情不要问。”
  陶公公道:“和太太打听这个,不是闲嚼舌头,少爷还有伤处要敷药,太太如果不是少爷的姐妹或是家眷,须得找别人来帮忙。”
  何采薇并不傻,立刻明白陶公公所指何意,吃惊匪浅,难道竟是……嘴上已经说:“他是我的幼弟,还没有娶妻,有什么不方便的地方,我来帮忙好了。”
  陶公公听她这么说,不再回避,叫准备温水,将羽飞轻轻翻过去,脸朝下放在床上,褪去亵裤,示意何采薇将羽飞的臀部微微抬起,何采薇这才看到隐密处破损严重,血水自肿裂变形的小穴中丝丝渗出,何采薇心中发酸,见陶公公拿手指蘸了些麻油,慢慢探入穴道中去,才刚进去半根手指,昏迷中的羽飞便抽搐了一下,陶公公将手伸到羽飞胯下轻轻揉捏球囊,一面逐渐将穴道撑开,将一根橡皮管子插进去。橡皮管的另一头是个鸭嘴阀,陶公公将温热的皂荚水注入,继而将橡皮管取出,羽飞昏迷多日,并未进食,肚子里都是空的,只见水色变得浑白,顺股沟直流,以盆接了,当中隐隐有血色,还有些肠壁的碎片,如是往复几次,那浑白的水才逐渐清朗。
  陶公公道:“当年皇上临幸宫里戏班的孩子,也是用这法子来洗,那东西留在肚子里,要生病。太太,你看用了这么多药水,才算冲干净,也不知被多少人糟蹋了。”说着把头直摇,“请太太给一个玉质的如意郎。”
  如意郎是宫女旷妇们闺阁中泄欲的器具,何采薇不明何意,自箱底取出,递给陶公公。陶公公将玉棍清洗干净,遍涂上药膏,采薇见地上那几盆浑白里飘着淡红的水,心下惨然,道:“公公如何用这样大的东西来上药,看他这个样子,如何受得住!”
  陶公公答:“这位少爷的模样,偏落在日本人手里,自是逃不过!太太是过来人,肠壁狭小,男人那话儿强撑在内死活要进出,肠壁一定有裂伤,如不再扩开上药,只怕男人流出来的东西渗进肠子里积成淤毒,要了少爷的命。”
  采薇无言,将羽飞上半身抱起,卧在自己膝上,玉杵一点一点塞进去,羽飞发出模糊的哀鸣,身体在采薇的怀里战栗,似乎想要挣脱却又不得不顺从宿命,采薇的心都纠结起来,催着陶公公快一点。
  后庭上完药,翻过身来,私处又是惨不忍睹。好在伤在体外,轻手轻脚敷了药膏,裹上纱布,陶公公老泪纵横:“太太,谨记好生调养,有什么好吃好用的,都由他。这孩子活不多久了。”
  “都是些外伤,治好了就行,怎么又活不久?”
  “太太,重伤之后,纵然不死,也是废人。你看这孩子,被枪打过,被火燎过,竹签皮鞭,什么罪都受了,骨肉连心,若说没有伤及元气,断无可能。何况铅弹嵌在肺里太久,铅毒已吃进周身的血里去了…….”
  陶公公言毕,默默收拾药箱开门走了。采薇摸着羽飞的头发,良久不知将何以往,失神间,泪水竟扑簌簌直掉下去。
  
  因单方面撕毁条约一事,石立峰和植田彻底闹翻了脸,在由北平返回沈阳时,专列驶到伏虎屯附近的桥洞,被关东军预先埋好的炸弹炸毁,当日去世。
  赛燕回到元帅府那天,已近初春。采薇见赛燕未着丧服,还是平日的打扮,神色亦并不似预想的那般惨淡,居然隐隐有些喜色。拉到背人处细问。赛燕竟说:“去苏州不是因为心里难受,是去保胎的。前些日子身上有些异样,看了大夫,说是有了。算起来,到今天已经六个月啦。”
  原来如此!看赛燕的肚子,身上披着羽毛的及地大氅,什么也显不出。疑惑去了一半,还是不大明白。要说赛燕怀头胎的时候,整日没精打采,说不了几句话就眼泪汪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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