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河破.绝妃天下

第299章


二人在时,花瑾从未惧怕过卿笛。她放下茶水点心,丝毫不有小女儿的羞怯之情,道:“殿下,这裴相近来是怎的了?都不见他上朝,也不见他来醉芷阁拜访殿下。”
卿笛身子一僵。裴剑至今没有下落,她也有派过人去找过,都是杳无音信。此番把花瑾接到醉芷阁,也是怕锦绣别苑的下人说错话罢了。须臾,神色复了正常,道:“不过是前些日子本宫派他去视察罢了。大抵,再过两三月便回来。那时,本宫亲自为你们主持婚礼可好?”
含羞带怯,花瑾点了点头。看着卿笛坦然的眼神,她倒是有几分不好意思了,嘟囔了一句就跑出去。
卿笛叹息。就着点心垫了垫肚子,瞧着窗外的天气明朗了些就拿起披风出去了,玉祁默默地跟在她的身后,卿笛浑然不知。
临近冬天的锦绣城天气愈加的凉,今年的第一场大雪来的十分早。还未到十一月,这锦绣城就已经被银色覆盖。卿笛前前后后又出去过几次,摊贩是一次比一次少。可是西街,还是一如既往的热闹。卿笛走近一家茶馆,侍者见卿笛着装富贵,殷情的迎接进包厢。少时,侍者又带了名穿着粗衣麻布的男子。
卿笛抬眼瞄了下男子,粗衣麻布略显陈旧,手中拿着一个与他身份极为不符的翡翠瓶子。她道:“坐吧。”
男子应声坐下,将玉瓶推到卿笛的面前,又从腰间取下一玉佩。玉佩虽是普通,可上面镶嵌着的夜明珠和珍珠可是价值连城。卿笛放下茶杯,随意摆弄着这两样东西,又丢还给男子。她嗤笑一声,道:“凭什么因为这两样东西,我就要放过她?”
男子表情严肃,道:“只请你放过清儿,从此以后我们绝不踏出仙莱阁半步。”
卿笛慵懒地拉紧了披风,漫不经心地看了眼男子,道:“昇炔?”
昇炔犹豫了许久,默认了自己的身份。
卿笛将隐湖居者的书信丢给昇炔,道:“我本是还想着去找你,没想到你竟然找上门来。尊者此番委实是太过了些。先是想要大行天帝的残灵,后又欲置我于死地。此番更是不惜下毒毒害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孩子。永顷可是我东程的皇储,两岁都不到。我委实是不知,他何时惹着了你的清儿。”
昇炔的脸色可谓是只能用“精彩”二字来形容。握着那解药的手也有几分颤抖。
雅间内陷入尴尬的沉默。
卿笛并不在意,吃着自己的点心,品着自己的茶。半晌,她又道:“你当真以为给了我解药就没事了?不妨告诉你,在你的毒上,尊者又加了一种毒。若是永顷可得救,我何苦在这里浪费时间。”
似是下了极大的决心,昇炔跪伏在地上,道:“若是你肯放过清儿,这仙莱阁主人的位子,我双手奉上。”
宛若是一个天大的笑话,卿笛道:“我连麒麟阁主的位子都不稀罕,更何况你一个小小的仙莱阁。昇炔,你有这个功夫还不如去找找你的心上人。让她少惹我些,兴许,我还能给她留一个全尸。”
不想,卿笛这般不通情理。昇炔攒紧了拳,还未等他有什么动作,脸上就被什么锋利的东西给抓了一下。定睛一看,是一直十分惹人爱的白色小兽。小兽匍匐在卿笛的脚边,看他一眼足以叫他的心冰冻。小兽再看向卿笛时,那是十足的讨好。
“玉祁,你竟是这般没有礼数。怎能这样对待客人?”话虽如此,却无半点责备。
玉祁一跃到卿笛怀里,换了一个角度静静地监视着昇炔。
昇炔随察觉到卿笛灵气不是那样的浓厚,可这小兽来路不明。方才那招式可是叫他都未察觉,委实是不得不防。昇炔看了卿笛一眼,冷哼一声,起身负气离开。
卿笛脸色一变,捂住口的手染上了血迹。
方才那昇炔身上的戾气太过重了些。本就不算安然的灵体此番又被戾气一击,怕真是时日无多。卿笛召来曾经在琉璃族的亲信云子辰。她道:“子辰,这一次可就是全靠你了。本座已经,不行了。”
云子辰作揖,道:“王……夫人吩咐便是。”
“去跟踪昇炔,若是发现尊者的踪迹,切记不要轻举妄动,速速回来报我。若是发现吟環的踪迹,不惜代价也要把她给本座活捉回来。本座不要不会讲话的尸体。”
  ☆、第伍拾叁章 燕雀归(4)下
接下来的日子,卿笛要做之事都已经固定。
每一日晨起,半个时辰梳妆便去了庆和殿的北书房同群臣商议朝政。看守宣墨的人看守的紧,即便是日日在庆和殿议事也从未有人见过宣墨。先开始还有人欲去探视宣墨,皆被卿笛挡了下来。久而久之,软禁之事也成了众所周知的秘密。估摸着在北书房呆上两个时辰,午膳便穿在北书房。回到醉芷阁小憩片刻,卿笛又去卿阁*前一日送来的奏章,每一日估摸着在三四个时辰。许岑劝过卿笛不少,至于卿笛听进去与否便不得而知。
这日下午,天空又飘起鹅毛大雪。
瞧着满桌子的折子,卿笛失了兴趣。趴在桌子上假寐。之听得门被猛然踢开,一股危险的气息袭来。卿笛换了个姿势爬着,眼眸未睁。
来着大抵是不愿就这样被忽略,疾步走到卿笛的面前。大抵是那人犹豫了久久都没有动作。卿笛眼疾手快地扭住来人的手,轻笑一声,道:“看来义彦并忽略了棋子的作用,你的功夫倒是退步了不少。怎样,我要的东西,带来了吗?”
一声沉闷的响声落在桌上,卿笛缓缓地睁开双眼,拿起桌上的东西把玩,一把甩开华胤天。大抵是瞧见了东西不对,反手,那东西堪堪砸在华胤天的身上,叫华胤天体内的灵气都震了几震。迎上卿笛冰冷的眸子,华胤天心沉了沉。
卿笛起身,道:“想拿一个假东西来糊弄本宫。华胤天,说你傻都应当是在夸你。”
华胤天气急败坏,道:“你……”
“我怎样?”卿笛气极反笑,“还魂石一共三块,一块是由母亲炼化当做生辰贺礼送给了你的韵秀夫人,第二块和第三块皆是由本宫炼化,第二块给了皇妃做生辰贺礼。至于第三块,昔年母亲离别时,我赠予母亲做留念。你真的本宫是傻子吗?华胤天,我看你是活腻了。既然如此,本宫送你一程,到阴间去和你的夫人团聚吧。”
白嫩的手掐住华胤天的脖子,力道惊人。
华胤天几度挣扎都丝毫无用。看着卿笛绝狠的眸子,他也就不再做反抗。唇角含着微笑,闭上双眼,脑海中又闪过韵秀和琉璃的模样,二人是那样的相似。到底是谁欠了谁的,这些年头怕也是数不清了。
眨眼的功夫,突如其来的力量将卿笛弹出去数步之远。
华胤天慌乱之中想要逃离,回身,脚宛若生根。来者青丝飞舞,面若桃花,眸中盛怒,湖蓝色纱衣加身,有几分仙子的飘渺,有几分尘世间妇人的温婉。
柳璃失望地看着卿笛,细心地查看华胤天的伤势。确定他并无大碍,掌中灵力汇聚,看着卿笛的眸子并没有半点慈爱之情。大抵,是逃不过这一次的劫难。
卿笛忽然大笑,道:“我寻了你这样多年,母亲,到头来你竟然为了一个负心人要取我的性命。母亲,你可还是当年疼我入骨的母亲?”
笑声盘旋在房梁,久久挥之不去。
柳璃如玻璃的眸子中出现一丝慌乱。末了,还是镇定了下来,声严厉色,道:“卿儿,不论怎样,华胤天都是你的父亲。哪有女儿弑父的道理?还不快跪下来认错。”
“认错?”卿笛摇摇晃晃起身,靠着桌案勉强能稳住身子,闭上双眸,看不出她的心绪,“本座应当给谁认错?是你,柳璃,还是他,华胤天?当年若不是你们二人,琉璃族的天下怎会在一夕之间颠覆;若不是你,我怎会在人间流过近万年寻不到归宿。若非隐湖居者,我柳卿笛现在还不知道是怎样的落魄。你们的儿子呢?大抵是早就被你们安排好了去处吧?啊?我的母亲,我的父亲。”
华胤天和柳璃二人面面相觑,面色为难。卿笛的控诉,他们唯有以沉默应对。
半晌,柳璃才试图靠近卿笛。卿笛却在一步步后退,眸子十分委屈地看着卿笛,像极了儿时被母亲惩罚时那样的委屈。见柳璃的诚意十足,卿笛才试图慢慢地接触柳璃。她的眸中闪过一丝光芒,快的叫人抓不住。*现于掌心,扬手,划过柳璃的脖子。
华胤天对上的卿笛的眸子,本能地后退几步。
卿笛散发的气息愈发的危险,眸中的笑意宛若枷锁锁住华胤天。她道:“父亲,你委实是极好的。演技也是这般的好。你难道不知道母亲从不会这般对我。”
华胤天指着卿笛的手颤抖,道:“你……”
卿笛神色分外的悠闲,道:“你什么你?杀父弑兄?唔,这个昔年母亲倒是同我提过。你可知道,那一日我们二人在书房,母亲说的什么?”
“什么?”
“若是有朝一日,你的父亲和你的兄长威胁到你的地位,处之而后快。”卿笛揭去面纱,“这个疤痕是你的韵秀夫人所赐。今儿,本宫也应当让你们夫妻二人见一面。”
华胤天觉着窒息。手上不知何时已经被枷锁缠绕,卿笛拉着他就像是拉着一只宠物。将华胤天扯进密室,点亮蜡烛,逼迫她看着那无心的美人。卿笛上前,用*在韵秀夫人的脸上轻轻一划,韵秀夫人有了意识,看见卿笛浑身直哆嗦。掠过卿笛看见华胤天,她哭的好不伤心。手脚被束缚也只能用哭声来述说她的委屈。华胤天听着就觉得揪心。
卿笛含笑看着华胤天,道:“她已经没有心了。你说,她还能爱你到几时?”
华胤天胡子颤抖,看着卿笛的眸子被盛怒渲染,道:“逆子,逆子。”
卿笛恍若未闻,道:“方才若非本宫那般深情的控诉母亲,怕是你也不会上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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