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河破.绝妃天下

第300章


既然你们这般惺惺相惜,那便在这里呆着好了。若是来时本宫大获全胜,你们便是祭品。这样的建议,可谓是极好的。”仰天大笑,转身将门带上出去。
密室中的二人唯有望着对方却不可靠近。
  ☆、第伍拾叁章 燕雀归(5)上
05
屋外,雪未停。
卿笛披了件袄衣在院子的亭子里坐着。手中捂着暖炉,眼神不知落在何处,其中是满满的笑意。忽然,又转作哀伤。手拂过面纱,温暖的笑意变作嘲讽。
许岑在一旁小心翼翼地伺候着,旁边的宫女手脚即便是再利索也要被许岑说道一番。那宫女跟在许岑身边也是许多年,每每如此定是要给许岑撒娇一番才会离开。今儿,许岑给她比了噤声的手势,那宫女默默地到屋子里给卿笛拿了件袄衣,然后退去。许岑为卿笛披上袄衣惊了卿笛。她回头看着许岑,宛若一只受了伤的小鹿。许岑将卿笛揽在怀中,轻抚着卿笛的背,道:“殿下,这些日子累坏了吧,也委屈了。嬷嬷心疼殿下。”
在许岑的怀里,卿笛泣不成声。好在现在的院子里并无其他人在,卿笛少了分顾虑。
听得许岑着实是揪心,为卿笛拭去泪水,不停地安慰着。
天色渐暗,不晓得是几时卿笛才止了哭声。她瞧着许岑的衣裳湿了*,心中愧疚。
许岑看着卿笛红肿的双眼,慈祥地笑了笑,道:“殿下,心里可是痛快了?”
卿笛点了点头,瞧着那眼神大抵是被往事缠绕。笑意渲染上眼眸,道:“那些年,母亲都从未对我这般放纵过。只晓得权力,地位。后来,皇兄继承了皇位,我知道母亲怨过我,怨我不是一个男孩儿。嬷嬷,我扶持过几位皇帝,终究自己是不可能坐上这帝位了。你说,若是来时与母亲在地下相遇,母亲可还会怪我?”
许岑笑了笑,和蔼地说道:“娘娘怎会怪殿下。这些年殿下对东程做的一切,老身都看在眼里。殿下的功绩早已超过了皇上。不过一个位子罢了,殿下何须将自己困苦在那里?”
卿笛莞尔。
许岑继续道:“殿下,放宽了心才会得到快乐。这些年处在高位,殿下可是欢喜?”
细细想来,卿笛摇了摇头。
许岑笑了笑,却是这一笑融化了卿笛多年来如冰川一般的心。
卿笛起身,将许岑送回了屋子,自己转身带着一二亲信侍从,从后门出去驾车去了锦绣别苑。这般晚了,侍婢们瞧见卿笛忽然造访都慌了神。放其他的人去歇息,只选了一二人干活利索去小厨房为卿笛准备晚膳。少时,便有侍从来报秦唯将军在门外等候殿下多时。卿笛也就顾不得用膳,即刻去了书房。
秦唯一身是伤。
卿笛大惊,道:“今儿早晨不还是好好的吗?”
秦唯作揖,眼中的狠色未退,叹息一声,其中尽是失败的悔意。
卿笛蹙眉,道:“怎么了?将军倒是说出来。”
秦唯道:“今儿下午,微臣一亲信说是寻到裴相所在之处。微臣便随他去寻裴相。谁曾想到,谁曾想到中了别人的圈套。微臣带出去的百十来号人全都被杀。微臣是亲信拼死相护才逃回来的。殿下,殿下这事应当怎样办才好?”
迎上秦唯的眸子,卿笛紧绷的神经一下子放松了。她慵懒倚靠在椅子上,道:“秦将军可是记得那是什么地方?若是记得现在我们便赶过去如何?”
秦唯犹豫不决,看那神情还有些许为难。
卿笛拍案而起,道:“莫不是将军在框本宫?”
秦唯吓得跪在地上,磕了数个响头,道:“微臣不敢,微臣不敢。”
卿笛眼中笑意愈盛,却不曾到达过眼底。秦唯虽是贫苦出生,可是在军营里历练多年。他从不曾这般给卿笛低过头。跟在卿笛身边近二十年,从来都是堂堂正正地同卿笛对视。若是卿笛不去,大抵是要说道到卿笛去为止。想当年,卿笛可是没少给秦唯脸色看。只是,自从娶了碧玉后,他那傲气的性子倒是收敛了不少。
秦唯见卿笛不语,目光躲闪,小心翼翼地说道:“殿下。”
卿笛恍若出神。在书房内沉寂许久后,冷不丁地来了句:“何事?”委实是将秦唯吓得不轻。
秦唯哆嗦地跪在地上。
卿笛唤来几名亲信,道:“备马,本宫要去见一位故人。”
秦唯几乎是被卿笛捉上马的,他看着护送他的侍卫凶神恶煞,那胆子瞬间去了一半。这一切落在卿笛的眼中,她一笑置之。
一行人按着秦唯说的路走了有大半个时辰。已经到了城郊,北风呼啸,哪里见到了一户人家。众侍从已是察觉有诈,唯有卿笛眼神无异。她打了停下的手势,翻身下马。用雪团成一个雪球,朝东面砸去。一座茅草屋顿时显形。卿笛要旁人都在原地候着,独自走进屋子里。
秦唯和裴剑被绑在木桩子上,周围散落的都是干柴。门在卿笛进来的那一刹那就已经关上。若是卿笛敢轻举妄动,她丝毫不怀疑自己会葬身于此。
秦唯看了眼卿笛,颇有恨铁不成钢的意味在其中。还是忍不住,他道:“殿下,快走。”
卿笛无所谓地耸了耸肩,道:“本宫还走得了么?这几日,你躲藏怕也是够了。我也已经来了,何须用不相干的人陪葬?”
吟環此刻才现身,笑意讽刺,道:“不相干的人?若非这位秦将军,韵秀夫人怎会落在你的手中?若非这位裴相爷,秦将军又怎会寻到这里?柳卿笛,你太过自信了。我跟了你这样多年,你的弱点我怎会不清楚?”
卿笛大笑,道:“可是收到韵秀的心了。到底是一份大礼,竟要你们以百人之性命作为请柬请我过来。”
“即便知道这是一个陷阱,你不也是过来吗?柳卿笛,莫要太自信了些。”吟環走到裴剑身旁,目光妩媚地看着他,嗅了嗅他的气味。再看他就仿佛是在看一道美食。
  ☆、第伍拾叁章 燕雀归(5)下
呼啸的风从茅草屋的缝隙钻进来,懂得秦唯和裴剑直哆嗦,嘴唇已是青紫。二人只穿了单薄的中衣,能撑到现在实属不易。看了眼卿笛,亦是穿的单薄却无任何不适。
吟環笑了笑,用火点燃了枯枝,笑的万分善良,道:“二位爷,取取暖吧。”
火势熊熊,仿佛不燃尽这里的一切便不会罢休。卿笛念诀将火扑灭。吟環又有动作,叫卿笛堪堪制止。卿笛莞尔,道:“本座常年呆在雪山,这样的冷就想削弱本座的力量,吟環,你未免太自恃过高了。还是,这一切都是那个蠢货的主意?”
吟環瞬间冷了脸,道:“敢对尊者无礼,该死。”
卿笛手上多了一个软鞭,抽打在吟環的身上就是皮开肉绽。她目光冰冷如万里冰封的雪,冷哼一声,道:“认清你的主子。本座喂养你这样多年都不曾将你养家,本座委实是失策。只是如今,你重投旧主,本座委实是应当送你一份贺礼才好。”
吟環素白的衣衫登时被血侵染。她咬牙切齿地看着卿笛,眼中是满满的不服输。被抽打地摔倒在地上再站起来,不借助任何东西来稳住自己的身形。她一步步靠近卿笛,手持短剑。昔年,因为她太过嚣张,柳璃暗中废了她一身的功夫。往后,她那般厉害都是卿笛手把手教出来的。对于她的性子,没有人比卿笛更加清楚。面对她的招式,即便卿笛如今灵体残缺依旧能够灵巧地躲过,并在她身后用软鞭给她深深地一击。
不若少时,吟環软软地倒在地上人事不省。卿笛站在她身后气喘吁吁。
卿笛警惕地看着四周,生怕有诈。等了许久都不见有什么其他的动作,卿笛赶忙解开那二人捆绑的绳索。命二人架起昏迷不醒的吟環匆匆离开茅草屋。四人甫一出去,茅草屋就消失不见。卿笛看向远处,亲信无一幸免。马儿也卧倒在地,大概也是没有活的。
秦唯和裴剑面面相觑。
卿笛淡然一笑。
这里是离琉璃别宫最近的地方,也难怪受伤之后的琉璃尊者会选在这里。会心一笑,念诀寻来琉璃族的几人伪装做路过的行人将他们几人带回了城里。秦唯和裴剑还没来得急道谢就看不见那些人。反观卿笛一副悠闲模样。随后,裴剑和秦唯护着卿笛等到亲兵来接卿笛回宫,卿笛才吩咐亲兵又将他们二人护送回府。亲兵回来一致回卿笛,无事。卿笛看着躺在床榻上的吟環,心中自然是有了变数。
估摸着过了三日,吟環才醒来。
卿笛放下手中的折子,瞧见她行了传来太医为她诊治皮外伤。太医开了几服药,卿笛吩咐花瑾去煎药。眨眼的功夫,偌大的寝殿就只剩下她们二人。吟環仍旧是恶狠狠地瞪着卿笛。卿笛恍若不见,自己做自己的事情。
少顷,吟環委实是忍受不住这般沉默的气氛,道:“你为何要救我?”
“救你,不过是多了个筹码而已。”卿笛翻过一页折子,“你真当你把天族搅得一团糟,本宫就这样放过你?你未免高估了你在本宫心里的地位。”
吟環嘲讽的笑了,道:“谁会在殿下的心里有分量?如今连自己的夫君和自己的挚友都能下毒之人,我为何还要对她忠心;表里不一之人,我为何还要对她忠心;杀父弑兄之人,我为何还要对她忠心?”话未完,一个巴掌就落在吟環的脸上,响声清脆。
卿笛仍旧目光未离折子,道:“是吗?本宫也无需你尽忠与否。在这醉芷阁,从来都没有棋子说话的份儿。你最好是认清楚你现在的身份,兴许还能多活两日。”
吟環笑着啐了卿笛一口。
卿笛欲教训吟環,那一巴掌却落在冲进来的云子辰的脸上。抬眼看了看二人,卿笛面无表情。她道:“来了?”
云子辰自知失态,旋即跪下,道:“夫人恕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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