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喜时闻喜鹊,昨宵灯下拜灯花。焚香出户迎潘岳,不羡牵牛织女家。”《迎李近仁员外》。
鱼玄机尽显小鸟依人之态,陶醉在声色欢娱之中。
陈韪,长安小有名气的乐师。体态修长,眉清目秀,自从在咸宜观与鱼玄机一夜情浓之后,时常前来观中留宿,鱼玄机对他也格外钟情。
一日,鱼玄机出门参加一个应邀的聚会,直到日暮方才回观。却见侍女绿翘面颊潮红,慌慌张张。鱼玄机询问其他侍女,知道白日里陈韪前来拜访,呆了一个时辰后,悻悻的走了。
鱼玄机心下起疑,等至夜深之时,将绿翘唤至房中,向绿翘询问。却见绿翘言语闪烁,就厉声喝问:“一定是你与陈乐师做下了什么不轨之事,还想隐瞒?”
绿翘吓得跪倒在地,矢口否认与陈韪有解珮荐枕之事。鱼玄机命其他侍女仔细检查绿翘的身体,在绿翘的胸口处发现有指甲划下的血痕,顿时恼羞成怒,暴跳如雷,抡起皮鞭气急败坏的往绿翘的头上没命的抽打。
绿翘被打得遍体鳞伤,急迫之下反唇相讥,历数鱼玄机在观中的风流韵事。
鱼玄机气得双眼通红,抓住绿翘的发髻,把她的头向地上猛撞,等到力竭松手之时,只见绿翘已软软的瘫在地上,已经气绝身亡。鱼玄机头脑一片空白,等到缓过神来,害怕杀人之事暴露,忙和侍女一起将绿翘的尸身偷偷地掩埋在观中后院的一颗树下。
事情最终还是败露,被前来观中的客人发现疑窦,禀报了官府。官府派人挖出绿翘的尸体,鱼玄机对所犯罪行供认不讳,因其杀人行为恶劣,被判以斩刑,年仅二十三岁。
一个如花的青春最终凋零在爱情的坟墓上。
第六章 尾声 第三节 趋势
宣宗李忱继位之后,立即启用牛党的白敏中为相,贬李德裕至崖州(今海南),李德裕在崖州抑郁而死。由此,延续了几十年的朋党之争终于告一段落。
武宗时期,在全国范围内开展大规模的灭佛运动,宣宗大反其道,即位之初,就开始发起兴佛的浪潮,使佛教又一次开始占据了主导地位。
宣宗在位,勤勉政事,使“权豪敛迹”,使“奸臣畏法”,使“阍寺詟气”,补苴罅漏,取得了卓越的成效。在宣宗的努力下,一定程度上挽救唐王朝大厦将倾于既倒,在唐王朝病入膏肓的现状下,延缓了覆灭的时间。但要想使衰颓的景象重新焕发出崭新的面貌,此时此刻,恐怕让神仙来当这个皇帝也已经是回天乏力了。
即便如此,由于宣宗卓越的政绩,而被历史评价为“帝道皇猷,始终无缺,虽汉文、景不足过也。”誉为“小太宗”之称。
但具有讽刺意味的是宣宗在罢黜道家的同时,自己却也像前任领导一样,迷恋道家所炼制的丹药,在长期坚持不懈的服食下,也于大中十三年(公元859年)八月,光荣就义,如此前赴后继的献身精神着实让人钦佩。
左神策军中尉王宗实、副使亓元实矫诏立宣宗长子郓王李漼继位,即唐懿宗。次年十一月,改元咸通。
宣宗虽然将武宗时期政绩卓著的李德裕贬至崖州,但那也不过是他政治上用人的喜好,他的一些措施从某种程度上来讲确实延缓了唐政治下滑的趋势。但懿宗李漼继位之后,从他的身上,根本看不到半点宣宗勤躬政事的影子,他十足一个“以昏庸相继”的皇帝。
懿宗在位,在宰相的任用上充分体现出了他的创新才能。在位十四年,更换了二十一位宰相,如此频繁的更迭,让政令如何实行,朝廷如何稳定。众人如走马灯一样,你方唱罢我登场,闹哄哄,到头来都是为他人作嫁衣裳。这样的整治措施,大大的消弱了政权的凝聚力和政治观点的统一性。
懿宗十分爱慕虚荣,好大喜功,又沉湎于享乐。上行下效,整个朝廷上官场一片黑暗,终日里纸醉金迷,醉生梦死。
懿宗更是大张旗鼓地开展崇佛运动,使佛教在自己的在位时期得到了空前的繁盛。而继宪宗之后,懿宗又一次举行了法门寺迎奉佛骨的佞佛活动。先帝中好的一面他没学会,不好的一面他学的青出于蓝。在如此奢极的生活状态下,大唐的江山快走到了尽头,懿宗的生命也快走到了尽头。
在佛骨迎入京师的当年六月,懿宗就病倒了。七月十六日,懿宗病情垂危。咸通十四年(公元873年)七月十九日,“佛骨才入应门,龙已泣于苍野。”迎奉佛骨的仪式还未完成,懿宗已在咸宁殿病逝。
懿宗的五子王李俨在懿宗弥留之际,被宦官立为皇太子,改名李儇,在懿宗柩前继位,即唐僖宗,年仅十二岁。
一个十二岁的孩子能做什么,照顾自己,恐怕都是个严峻的问题。你让他临朝执政,还真是勉为其难。费心、费力、费神还不一定能弄明白的事情,他要是能有兴趣,那他就不是李儇了。
僖宗李儇也有可取之处,对于游戏,那是无所不能,无所不精,并且还能努力专研,做到精益求精。至于处理政事,是李宦官还是王宦官,那好像与自己无关,他只是挥霍着自己的青春期,每天想着自己的正事,此正事非彼政事。
在这样的情况下,翰林学士刘允章上书的《直谏书》指出的内忧外患的问题,让僖宗觉得即可笑又好奇,他不知道,那些事情和自己究竟又有什么关系。
由此,僖宗继位不久就发生了濮州(今山东鄄城)人王仙芝和冤句(今山东菏泽)人黄巢领导的农民起义也就顺理成章了。
第六章 尾声 第四节 性格决定命运
当罗隐再一次路经钟陵(今江西进贤),遇到了此前相识的乐妓元英姑娘时,元英姑娘的一句问话,让罗隐的心中如同打翻了五味瓶,说不出是何种滋味,脸上只能挂着尴尬的苦笑。
罗隐(公元833--909年),字昭谏,新登(今浙江新登县)人。
咸通元年(公元860年),罗隐前往京师参加科举,这时的罗隐还是一个初涉世事、英气逼人的青年,对前途充满自信,对长安充满幻想。
路经钟陵时,罗隐结识了当地艳名遐播的歌妓元英姑娘,盘桓数日后,罗隐西入长安。此后,罗隐在京师困踬十余年,历十余次科举不第,史称“十上不第”。
《自遣》
得即高歌失即休,多愁多恨亦悠悠。
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来明日愁。
罗隐用自白劝世的口吻,抒发着内心的凄凉和愤世嫉俗之感。
当罗隐为避战乱离开长安,再次路经钟陵时,元英姑娘此时虽然韶华不再,但还是可见当年的窈窕风姿。
“怎么罗秀才还是布衣?”元英姑娘不经意的一问,罗隐只觉心中好似被什么东西堵塞,无奈之中一时不知如何作答。
“钟陵醉别十余春,重见元英掌上身。我未成名君未嫁,可能俱是不如人。”《赠妓元英》。
像罗隐这样“十上不第”,最终只能屈服命运而无奈的归隐,在当时的情况下大有人在,可是并不是每个人都会让自己的命运任由他人摆布,有的人就是要成为驾驭时代、自主命运的人,成为社会最前端的弄潮儿。
唐朝的盐业被官府所垄断,只有官盐才可以在市场上流通,而倒卖私盐是违法的行为。由此,各州县严格控制盐业,高价出售,从中大发横财,百姓苦不堪言。想当年,程知节(程咬金)就是因为贩卖私盐被投入大狱,后经大赦才得以脱身,机缘巧合的在劫了皇杠之后,走上了瓦岗起义的道路。
而此时,又出现了一位以贩卖私盐为业,富甲一方,为人仗义疏财,在乡间闾里具有较高声誉的英雄。
黄巢(公元?--884年),曹州冤句(今山东菏泽)人。
黄巢善刀剑骑射,在乡里组织盐帮,在与朝廷缉捕和反缉捕的斗争中获得了丰富的斗争经验。
《题菊花》
飒飒西风满院栽,蕊寒香冷蝶难来。
他年我若为青帝,报与桃花一处开。
据说,这是黄巢五岁时,在自家院中玩耍时,随口吟出的一首诗,令在座的众人异常惊异,皆言如假以时日,此子定非等闲之辈。
这首诗所表现出的气度,怎么看都不像出自一个五岁的孩童之口,想是后人在黄巢做出惊天之举后,把黄巢给神话了。
但无论怎么说,此诗都脱离了以往咏菊诗的藩篱,别出心裁,从另一角度体现出了黄巢开阔的胸襟,为民生呐喊,希望改变社会格局的豪爽气概。
长安,当黄巢站在人群中,和众多参加应试的举人一起观看此届春闱放榜之时,黄巢的心里已经怒火中烧了,事不过三,又一次榜上无名,心中期望登龙门的荣耀又一次飘然离去。黄巢笑了,但挂在嘴角的明显是一种不屑的冷笑。
这一次落第,已明显的超越了黄巢的忍耐限度,把黄巢彻底给激怒了。
《不第后赋菊》
待到秋来九月八,我花开后百花杀。
冲天香阵透长安,满城尽带黄金甲。
黄巢的冲天一怒,让大唐的统治奄奄一息。
第六章 尾声 第五节 满城尽带黄金甲
曾经的记忆有多远?仿佛就在眼前。
高祖李渊建唐于风烟骤起,暗水飞溅。历经太宗清平的贞观,玄宗繁盛的开元,远途漫漫,一行阴晴圆缺,一路悲喜愁欢。不知不觉中,悄然流逝,已近三百年。
僖宗年间,山东黄河两岸水涝灾害连年不断,百姓民不聊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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