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彩王子

第57章


    河水黄来其实是清哟。
    成群的鱼儿啊,乐其中来乐其中啊。
    承平世间哟……噢噢清又清呀。
    世间清来其实是浊哟。
    你争我夺啊,急他娘的无休止来无休止啊!”
    “河上翁”万寿才边唱边握着约竿。
    如果说“河上翁”万寿才对约鱼有独到之处,现在就可以得到证明,起码从他的下钩,就可确定,因为他掌握了“冬深夏浅”的放钓窍门。
    其实,这是在河上钓鱼的一般知识,冬天寒冷,鱼儿大多都藏在水底,夏天,鱼儿却又在上层。
    也真是幸运,过没有多久,还真叫他钓到一条尺长的肥鲤鱼。
    哈哈一笑,“河上翁”一把抓住那尾拼命挣扎的鲤鱼,掂了掂试试重量,自言自语的道:“够了,够了!”
    立即收钓起锚,又把船撑到跳板地方,把绕绳系好。
    原来这“河上翁”万寿才,乃中原一奇,尤其钓鱼,每次够吃即成,从不多贪,虽身无长物,却精神愉快,原本这“河上翁”万寿才,精通草本,六十岁时,还是身处高山上,与草本为伍,但在一次救人中,失手把人毒毙,这才在一怒之下,由山居改为水上蛰居,而性情也跟着大变,但他的医道,却仍为江湖所称颂。
    玉柱子却在“河上翁”万寿才高歌的时候,就已醒来,但他心中集了一股怨气,是以他要看看,这个老家伙究意要怎么样对待他。
    于是,他一直装着昏迷的样子,只拿眼眯着看。
    就在玉柱子暗中窥看的时候,“河上翁”万寿才却极为老练的在船头的地方,拉起一块破布幔,同时又升起一炉炭火,就听一阵刀锅之声,没有多久,玉柱子已闻到一股从未闻过的香味,传进舱里。
    就在他垂涎欲滴而又饥肠辘辘的时候,突听“河上翁”顶着落雪叫道:“想吃的快来啊,晚了可只有啃鱼骨头的份了。”
    玉柱子心想:他怎么会知道自己已清醒过来?干脆再装一阵子。
    突又听“河上翁”万寿才道:“这条肥鲤鱼吃过以后,我老人家可真要好好睡上个三天三夜。”
    一顿之后,又道:“这么好的肥鱼,没人吃多可惜!唉,我老人家也吃不了,干脆来个鱼喂鱼,两不欠。”
    说着,就要端起小锅往河里倒。
    “等等!”玉柱子急急往舱外爬。
    “啊哈,我还以为你这小王八蛋不怕饿呢!”
    看着玉柱子那种食相,“河上翁”万寿才冷笑道:“你这小王八蛋,还敢在老夫面前耍无赖,如果我老人家没看走眼,你这个小王八蛋早就过来了。我可要告诉你这小王八,你只要翘翘屁股,我老人家就知道你这小王八是要拉屎还是放屁。”
    “河上翁”左一句王八蛋,右一句小子,听到玉柱子耳里,反而觉得心头暖暖的,认为是一种亲切的骂。
    其实论年纪,玉柱子可以当“河上翁”万寿才的玄孙,就算骂几句,也并无不当。
    玉柱子边吃,答非所问的,道:“万老前辈,外面下着大雪,晚辈吃了你这美味可口,香醇难忘的清炖活鲤,已觉精神恢复,倒是老人家,你年事已迈,经不得风寒,快回舱中歇着吧。”
    “你小子少给我老人家上弦,我不听唱。”
    一手指着玉柱子的鼻尖,又问:“你说有事求我,那就有屁快放,不要耽误我冬眠时间。”
    急忙放下吃剩的鲤鱼,玉柱子单膝一跪,乞救的说:“老前辈救救我。”
    “救你,可是有人要杀你?”
    “不是。”
    “既然没有人杀你,而你又怀中多金,难道你是被金银压的快要断气了?”
    玉柱子哭笑不得的,张口说不出话来。
    原来他想脱下衣服,让老家伙瞧瞧,却是大雪天,又是半夜,小船上连个灯光都没有。
    尴尬的一笑,玉柱子讪汕的说:“能不能请老前辈移驾客店,我好脱下衣服,让老前辈看看在下的伤势。”
    “噢,原来你是受了伤,才找我医的。”
    摇摇头,“河上翁”万寿才淡淡的,也无情的说:“受伤就该找郎中医治,却跑来找我这钓鱼的,难道你不觉得走错门,闯错了道?”
    玉柱子也摇摇头,急切的说:“我即没有走错门,也没有闯错道,相反的,我自认万分幸运的找对了人。”
    表面上“河上翁”万寿才一脸的不高兴,但在他心里,却有着无与伦比的舒坦劲,只要是人,都免不了喜欢别人的奉承,即使是“河上翁”也不例外。
    “小子,那你告诉我老人家,是谁叫你找上我的?”
    玉柱子一怔,不知说出来好,还是不说出来好,要知顾老爷子也是郎中,可能当年他们同行,这要是来个“同行是冤家”,这老小子一不高兴,说不定会把自己赶下船。
    正当玉柱子三心两意,拿不定主意的时候,突又听“河上翁”吼道:“你小子少打歪主意,快回老夫的问话。”
    于是,玉柱子只好嗫嚅的道:“是商城顾家药铺的顾老爷子,他的指引。”
    “怎么?你是说顾一刀呀!那小子可真能活,竟然还没有死。”“河上翁”万寿才摇摇头。
    其实他忘了,他比顾老爷子还大十岁,所以这就是他怪僻的地方,玉柱子心里在窃笑。
    要知数十年来,江湖上有两个精通医道的人,那就是商城的顾老爷子,他人称顾一刀,一般受伤的人,或身体某处生疮的人,顾老爷子总是以开刀为病人解除痛苦,所以在他的信念里,受伤生病或中毒,“刀到病除”。
    相反的,在孟津一带,或黄河两岸,三十年前,“河上翁”的医术,也甚为精湛,但他却是个反对开刀的人,于是,他与顾一刀二人,成了殊途同归的两个奇人。
    突然,“河上翁”万寿才仰天哈哈大笑,连鹅毛大的雪花,飘了他满口无牙的嘴巴里,他也不加理会,下巴上与雪一样白的胡须,被他笑的一阵颤抖,白眉下面的两只深凹在眼眶中的豆眼,也被他笑出了眼泪来。
    “人过留名,雁过留声,想不到三十年后,我万寿才的名声。还是那么响丁当,哈哈哈……”
    “爬起来吧,先让我看看你的伤。”
    玉柱子一听,大喜过望,立即站起来,伸手去扶“河上翁”,却被河上翁一挡,说:“我还不需人挽,你也别太高兴,说不定我也治不了你的伤。”
    摸索着,取出一个打火链,就着火石,把一盏豆灯点起来。
    玉柱子坐在舱中,褪下衣裳,“河上翁”万寿才关好舱门,就着灯光,往玉柱子左膀上一照,心中也是悚然一惊,口中自言自语的说:“想不到这种歹毒的武功,还是留传下来了。”
    玉柱子一听,心中也是吃惊,急忙问:“老前辈可有妙法施救?”
    “这种掌毒,甚是奇特而歹毒,老夫一生中,曾治好过两人,但那是在春夏之间,高山没雪的时候,因为,这种掌毒,即无药可服以除毒气,只有开刀切除,才能一了百了。”
    “难道当年老前辈救的两人,也是以刀切除吗?”
    “放屁,老夫从不用刀治病。”
    “那该怎么医法?”
    “有一种臭味难闻的百叶草,生长在高山上,凡是有这种草生长的地方,附近就没有毒物存在,毒蛇蜈蚣,更视此草为克星。”
    他一声长叹,又道:“只要能找到这种臭味极重的百叶草,连茎带叶,加以捣碎,就敷在你这伤的地方,三两天之后,必然会冒出阵阵难闻的毒水出来,那时才算痊愈。只可惜,如今大雪天,高山积雪,除了有一种动物,具有寻找叶草的本能,或能找到之外,老夫也实难医治你这种掌毒。”
    玉柱子又是一惊,不知是什么样的动物,有此本能。
    心念间,玉柱子随口问:“老前辈说的是何种动物?”
    “当然是猴子了!”
    玉柱子心中狂跳,强压住一股冲动,急问:“猴子怎么会知道我需要那奇臭的百叶草?”
    哈哈一笑,“河上翁”万寿才笑道:“只要把伤处叫猴子闻一闻,他就会攀高山,爬危崖,为你摘去,只可惜大雪天到哪儿去找一个听话的猴子?”
    玉柱子答非所问的又道:“即便有猴子,又能到哪个大山上去寻找百叶草?”
    “上天安排好,是山就有草,西去就是八百里长的伏牛山,只要能找个猴子,稍养几日,自然可以为你效命。”
    像一个迷途的孩子,突然发现了亲人一般,那种喜悦,就像是王母娘娘的仙桃,一下子落到他嘴巴里一般,大叫一声,猛力一跳。
    就见那只小船一阵晃荡,几乎被他踩个洞。
    突听“河上翁”万寿才喝道:“小王八蛋,你想恩将仇报,拆了我的家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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