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彩王子

第78章


    虽然,玉柱子百思不得其解,但他却仍不得不小心翼翼的,往四周去寻觅。
    当然,他也担心,在骤然之下遇袭的可能。
    于是,空气又开始凝结了,而玉柱子又开始了不耐与焦躁不安。
    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玉柱子在恍惚中,又寻到了软桥边,而软桥依旧垂挂在对岸,哈克肥仍然爬匐在他的白绸披风上面。
    突然间,玉柱子听到一声清脆的喝声:“玉柱子,你以为我会起来吗?”
    这声玉柱子,叫的相当叫人惊愣,仿佛在三四岁的时候,丽贵人见到自己所呼叫的声音,那时候她是既美丽又温柔,她那柔柔的嫩手,抚摸着自己的脸,口中甜甜的叫着自己的名字,最清楚的,是她最反对把自己留在京中,她说要亲自把我带大,但仍遭到反对,如今想来,她还真想找机会,来个一网打尽。
    玉柱子由思维中,又回到了现实,而现实却是残酷的,只见这位原是他玉柱子姨娘的卜二小姐,不知怎么的,转眼之间,却换了一身装扮,看上去她仍然是那丽美丽,虽已快四十的人了,但看上去绝不会超过三十,只见她一身紫色劲装,头上挽着高髻,横七竖八的插了数支银针,鹿皮快靴上面,紫色长裤腿管头上,扎得紧紧的,原本她手中握了一把长剑,却不知怎的,又换了一把看上去不过两尺的短剑,而在她的腰中,却又挂了一只鸭蛋大小的金色铃铛。
    “你终于还是出来了,我还以为你跳下断肠沟中自杀了呢!”玉柱子冷酷的说。
    “我发觉你比那残暴的奸王,还要狠上十分,至少奸王不会赶尽杀绝,而你却是拿杀人当成了开心事,以为是一项令你乐不可支的事。”
    望望玉柱子手中“龙泉宝剑”,又道:“是不是因为你手中握了一把削铁如泥的利器,你就耀武扬威的不可一世?”
    “这话别人对我玉柱子说,那还差不多叫我心甘领受,而你,有什么资格说这些话?这世上有几个人,能凶残的一夜之间搏杀人家三十五口之人的?”玉柱子戟指面前的卜二小姐,暴目怒吼着。
    卜二小姐冷然的一阵大笑,似是触及到她的伤心之处,因此,在她的笑声中,充满了悲愤与凄凉。只见她一抬手中短剑,对漠然怒视她的玉柱子说:“你大概还不知道我手中的这把宝剑,它也是一把削铁如泥的宝物,而它也是上一代乾隆皇帝亲赐给我们卜家的宝剑,你知道为什么吗?”
    玉柱子有些像是在听故事的味道,凝瞪着虎目,双眉微皱。
    卜二小姐又是一声苦笑,道:“关外卜家,三代为大清朝效命,三代又何止死了三十五口人?但那些是为朝廷效命而死,我们人死而无憾,也觉得死得很值得。然而你那残暴的父王,却因为没有替他完成一桩残害中原的阴谋,就全不念过去我们卜家三代对朝廷的功劳,立下毒手,害死我姥姥于深山之中,想想看,我是不是应该为我家三代而报仇?”
    玉柱子一听,陡然又是一声大笑,说:“咱们都已经刀对刀的正面对了,还提这些事做什么?即使你舌灿莲花,终还是不免一搏,我看咱们还是省点力气。”
    玉柱子踏前一步,手指卜二小姐手中短剑,又道:“原来刚才你发觉我手中握的是一把货真价实的宝剑,你也忙不迭的去取来这把‘钦赐宝剑’,这样可好,咱们就在这长白山插天峰上,以双方宝剑力相拼一场。”
    于是,卜二小姐极为慎重的,拔出那柄看去不过两尺多长的短剑。
    就像旭日之东升一般,卜丽芳的剑鞘口上,耀眼夺目的光华,开始向四野喷洒。缓缓的,当短剑拔出来的时候,一束晶莹剔透的彩霞,已紧紧的附着在那把剑的剑身之上,是那么的诱人,如果这时候有日月悬挂天空,那把短剑,则必然与日月争辉。
    终于,玉柱子在对方短剑光华的劲射下,“呛”的一声龙吟,“龙泉宝剑”也带着血腥的人血味道,出了剑鞘。
    两把俱都是削铁如泥的神器,虽然,这时候天空乌黑一片,甚至有下春雨的迹象,但在附近积雪的照映下,两只一长一短的宝剑,散发出惧人的寒芒,而使得附近杂草树叶,无风自动。
    终于,在上天的巧意安排下,两个俱带有血海深仇的人,认真的对上了,而且是毫无保留的拼上了。
    玉柱子的剑招,原本是大反其道的,原因是他并未在剑术E有深刻的造诣,所以他是以剑为叉,刺挑为主,所以一上来,卜二小姐反倒有着莫名其妙的感觉。
    但玉柱子所使的“夺命叉”招数,乃是“黑豹子”任冲一生搏斗,所参研出来的,在跳跃劈刺中,叉即是剑,剑亦是叉,所以玉柱子的招式,几乎就是狮虎一般的闪展腾跃。
    卜阴芳却与玉柱子完全相反,自她隐居到这长白山的插天峰上之后,却不断的在剑术上下功夫,因为,在她的心理上,有着负担,她一直预感,有一天那个投入黄河中的玉柱子,会找上门来,因此,她除了勤练她们卜家的绝艺——追魂铜铃针之外,更在剑术上,力求突破,所以在她与玉柱子二人一经交手,一个是使以正宗剑术,另一个则是以剑为叉。
    于是,就在这插天峰腰,断肠沟上面,两个人杀在一起,各不相让。
    就在一抡双方抢攻搏杀之后,卜丽芳似是从玉柱子的招式中,窥到了奥秘一般,立即一个倒翻,人已立在玉柱子面前两丈开外。
    “等等!”
    “你并没有败象,而我才刚刚杀得性起,你怎么又要罗嗦个没完没了的?”玉柱子有些不耐。
    “你的剑招怪异,有些像是猎人玩叉的路数。”
    玉柱子一惊,但表面上却力持镇静,淡然的说:“什么招数路数的,我不懂,我玉柱子只知道能杀人的招数,就成了。”
    突然,卜丽芳似是全身一颤,粉脸立刻煞白,抖着声音问道:“那‘黑豹子’任冲,是你什么人?”
    真是晴天一声闷雷,玉柱子也是惊呆的虎目圆睁,他连回答都忘了,心中却在想:她怎么会突然冒出这句话来?
    要知玉柱子,一向对这位黑大叔,敬畏有加,没有黑大叔,今天就没有他玉柱子,所以黑大叔对他有着无比的严酷,他也不敢稍有反抗,这种已成习惯的服从心理,似乎成了这世上唯一能克制他玉柱子的克星,如今突听面前的灭门大仇人,竟然说出黑大叔的“字号”,心中自是惊奇不止。于是,电闪一般的一个念头,在他的心中一闪而过,那就是如果面前这个蛇蝎美人,与黑大叔也有着什么过节,正好两码子事一起办,有一天如果见到黑大叔,也好说给他听,叫他高兴高兴。
    望着只顾冷笑的玉柱子,卜丽芳不由怒道:“任冲是你什么人?快说!”
    “他是我什么人,干你何事?”
    “刚才你所使出的剑招上,就揉和着任冲的‘夺命叉’路数,你说,是不是出自他的传授?”
    “是又怎样?”
    玉柱子此言一出,何异于承认?
    于是,卜丽芳骤然间,满眶热泪滚动,她情不自禁的看了一眼面前的断肠沟,面上表现出极度失望与痛苦。
    只听她自言自语的说:“你既未为我而跳入断肠沟,却为什么把我的仇敌,调教成一个杀人不眨眼的杀手,难道你真的那么恨我吗?”
    也就在她意欲落泪的瞬间,突见她脸色一寒,银牙一咬,对玉柱子喝道:“你与任冲可算得是一丘之貉,得不到的,就含恨而毁之才觉痛快,偏激、自私、不讲情义。我真不懂,上天为什么要特别眷恋像你这种恶人?”
    玉柱子心中一松,原来她与任大叔有过节,那就没有什么可顾及的了,于是,接口冷笑道:“你应该知道,上天眷恋我的目的,而目的也只有一个,那就是叫我玉柱子送你上西天!”
    他话声一落,“龙泉宝剑”光华暴涨,有如无数毒蛇,直向卜丽芳面门啃咬一般击去。
    于是,卜丽芳像一头精灵,身如飘絮般,盘飞在玉柱子的四周,远远望去,两只光华毕露、锐芒喷洒的宝剑,有似两条云中搏斗的蛟龙一般,彼此盘绕,互相缠斗。二人战之紧张处,就见乌云片片,自二人身前或脚下,悠悠飞过。再看那拼斗的二人。只见玉柱子一身锦缎,在“龙泉宝剑”的刃芒中,酷似水里蛟龙;而那一身紫衣的卜二小姐,手中宝剑光圈不及玉柱子的大,但在她其白如玉的纤手中,仍然是挥洒自如,正像一只冲天的彩凤,只可惜二人如今是以死相拼,而非是“龙凤配”。
    乌云愈骤愈多,也愈厚,二人的拼斗,也到了立判胜负的时候了。
    突然间,卜二小姐冷笑一声,在乌云的遮掩中,关外卜家的独门暗器铜铃针,她已自腰间取出来,就在玉柱子暴怒中,“幻幻步”足踏魁斗,硬劈卜丽芳面门时候,就见卜丽芳右手挥出一束锐芒,硬架当头击来的“龙泉”,但她却把一大半的劲道,运用在左手的铜铃针上面。
    于是,一场拼斗,在清脆的闷哼中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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