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彩王子

第77章


    有了这一个假想,玉柱子抬头环视一下四周的状况,自言自言的道:东南方,一定是东南方最适宜,在高山上,这个方向可能就会冬暖夏凉。
    举目望望天空,天空中乌云遮日,没有阳光,玉柱子找不到东南方向在什么地方。
    这真是令人莫可奈何的时刻,玉柱子几乎快要发疯了,他不停的东张西望,希望能发现什么可资寻觅的线索,但他失望了。
    一个承受着无比精神压.力的人,如果一旦感觉到失望的时候,自然的现象就歇斯底里的吼叫,当这种狂叫的状态,持续下去的时候,直觉的,他就会迷失自己,进而精神崩溃,失掉人性。
    而目前的情形,玉柱子只是接近于歇斯底里的状态,因此,他开始狂叫,满山满谷间,立刻接连不断的发出惧人的回音。
    “姓卜的女人,你给我出来……”
    于是,山谷中回荡着:“姓卜的女人,你给我出来!”
    “你怕了吧?你逃不了的!”
    山谷中,立刻又回荡起:“你怕了吧?你逃不了的!”
    玉柱子一面呐喊,一面四下观望,他好像一头出栅的猛虎,虎视眈眈的寻找猎物。
    高山上,原本异常寒冷,但玉柱子却额角势气上冲,口中喷着浓重的雾气,显然他是热血沸腾,已到了极点。
    也就在他纵跳飞奔在乱石层岩中,火冒三丈的狂喊时候,突然之间,他的眼睛一亮,只见有如观音大士降临人间一般,在一大团白云的飘浮中,一位身着纯白披风的女人,身旁各站了一位绿衣女子,三人手持长剑,纹风不动的,有如腾云驾雾一般,站在那层白云上面。
    当玉柱子把头连连摇晃,竭力清醒一下自己,这才看清楚,原来在五六丈外的高处,三个女人站在一块极大的岩石上,表情木然的望着自己。
    于是,玉柱子已快要发疯的心,一变而为激动,这种自然的转变,使他很快的又恢复理智。
    十多年了,我玉柱子等的就是目前的一刻,总算上天还眷恋我玉柱子,终于还是要我达成心愿。
    十多年吃苦受累,风刮日晒,代价却是一瞬间的事,但即使如此,也还算划得来的。
    “还是让我料到了,你真的没有死。”那个披着一件纯白披风的人,木然的说。
    依稀,玉柱子还识得这女人的轮廓,那正是他父王的宠妃——丽贵人。
    听了白衣女人的话,玉柱子竟哈哈笑了起来,一手指着白衣女人说:“你也没有想想,我能死吗?你都已经成了寡妇了,不管你是多么残忍的谋杀了你的丈夫,甚至你丈夫的全家,但你这一辈子,总还是桢王的老婆。丈夫死了,儿子再跟着死掉,那不真应了那句‘寡妇死儿子,没有指望’了吗?”
    “扳指算算,你可能还不满二十岁,怎么就学会了这么的油腔滑调?”
    白衣女仍然面无表情,只是嘴唇微动。
    “这是见人说人话,见到鬼,也只好说鬼话了!”玉柱子还含着辱骂的口气,对白衣女人丝毫不作退让。
    “光是嘴巴的犀利,并不能为你报仇雪恨,说不定反而会埋尸雪岭。”
    白衣女人似是到了发怒的时候了,只见她又接道:“也不知你学的本事,是不是同你的嘴巴一样厉害?”
    “厉不厉害,你马上就会知道。”
    玉柱子手中“龙泉宝剑”“叭”的一声,用力由右手交到左手,又道:“三位不要尽站到那儿像三个巫婆一样,呼风唤雨的摆姿态,该是动手的时候了。”
    只见白衣女人两边的两个绿衣女人,就要拔剑扑下,却及时的被白衣女人又拦住。
    只听白衣女人又问:“看样子,你今天并不准备喊我一声姨娘了?”
    “别拿我玉柱子开心了,难道我还会伸手向你再要个糖果什么的?这时候你拿得出来吗?”
    白衣女子似是在比雪还白的脸庞上,飞过一丝嘲笑的味道,但刹时间,她手指玉柱子,喝问道:“你是怎么上得这插天峰上来的?”
    “当然是一步步跨上来的。”
    “我在问你,山下那些人,你把他们怎么样了?”白衣女人声音开始大了起来。
    玉柱子毫不示弱的高声道:“说给你听,有什么用,我玉柱子也不会让你去替他们收过尸以后,再来一拼的,你还是收收心,专心厮杀吧。”
    “这么说来,你连看守断肠沟上软桥的哈克肥,也没有放过?”白衣女人咬着牙说。
    “你说那个守桥的光头驴蛋呀,早翘了!”玉柱子故意表现出得意的样子,仰起头直视着岩石上的三个女人。
    冷然一哼,白衣女人道:“杀了哈克肥,断了那条软桥,你可想到了吗?如果没有人攀到断肠沟来,就算你今日大获全胜,你又如何走出这插天峰?”
    玉柱子似是忘了有此一疏,心中自是暗叫不妙,但他却在表面上,仍然一片漠然的样子,淡淡的一笑,说:“杀了你,我玉柱子再慢慢想法子,你可知道,这天是无绝人之路吧!”
    “没有那条软桥,你就是死定了,还在嘴硬,你以为我看不透你的心?”
    “就算我玉柱子死定了,那必然也是死在你之后。”
    他微微一顿,又道:“别尽在诈唬了,现在正是午时三刻,正好该你上路了。”
    他话声一落,突然站在白衣女人两边的两个身穿绿色棉袄套着孤皮外夹的女人,直如两头飞鹰一般,一闪而扑击向玉柱子,两把寒芒毕露的长剑,有似两条激射的飞瀑一般,是那么的劲急与威猛。
    来势太急,玉柱子丝毫不敢大意,就在两绿衣女快要触及到玉柱子的时候,就听他大吼一声,整个人疾如灵猿一般,向后一个倒翻。
    当玉柱子一落实地,龙泉宝剑已拔在右手。
    于是,原本灰黯的插天峰,陡然间,呈现了无数碎银般的光华,碰弹所发出的龙吟声,清晰可闻。
    刚刚下击扑突的两个绿衣女子,在站定实地之后,发觉玉柱子手中宝剑,俱都是一愣,彼此对望一眼,立即挥剑扑上。
    虽然,玉柱子志不在此两个绿衣女子,但他却也联想到,当年中牟县黄河渡口,奶娘被飞剑所击中,一路漂向黄河下游的那种情况,心中的愤怒,有增无减。
    当二绿衣女子的双剑,交错攻来的时候,玉柱子只是挥动剑鞘阻挡,脚下施出“幻幻步”,跳跃在二女之间,但他口中却问道:“你们两个,大概就是当年在黄河岸,追杀我的那两个绿衣女子了吧!”
    只听其中一个,冷冽地说:“是又怎样?”
    一顿之后,又一个女的说:“一个人一生中,有一次大难不死,就已经是很难得的了,你竟然还要来试第二次?真是活了才二十不到,就嫌腻了,却拼命的赶着前来送死。”
    她话刚话完,就听玉柱子冷笑连连,道:“当年只是一个六岁孩子,才脱去开裆裤子没多久,可是现在,你们以为我玉柱子还是穿着开裆裤的大孩子。”
    猛然间,无数道七彩刃芒,自玉柱子的右手中暴射而出,含着无尽的宇宙光环,在不及苍穹一瞥之间,化为一道蔚蓝的彩带,一闪而划过两只原本极为强盛的刃芒。
    于是,“咔咔”之声连响,中间并夹杂着哀嚎与血花的进出声,闻之足以令人丧胆。
    当那道涵盖宇宙的光环,消失于无形的时候,就见岩石上的雪堆中,两个绿色女子的尸体,各被劈成数段,而两把原本犀利的长剑,也已被削成数截,散落在两个正在淌血的绿衣女子之间。
    然而,出乎玉柱子意料之外的,则是站在原来岩石上的白衣女人,却突然间,消失不见,她应该在紧要关头,自上而下的,去援救这两个绿衣女子的。
    可是,她没有,反而乘机逃的无影无踪。
    难道这卜二小姐看到玉柱子的“龙泉宝剑”就心生畏惧的不敢应战吗?
    这太不可能了。
    玉柱子有些麻木的愣在那儿,而不知所以。
    不过,也只是愣了那么一会儿,玉柱子开始有些洋洋自得的,哈哈大笑起来。
    只听他一面笑,四周群峦立即回应,于是整个山峦充满了玉柱子的笑声。
    当这些笑声一落,玉柱子这才高声喊:“卜家二小姐,你敢情是要同我玉柱子来个捉迷藏吧。你不觉着咱们俩年纪都太大了,那可是孩子们玩的玩艺儿。”
    四周没有回答,于是玉柱子又道:“别躲了,我的二小姐,眼前是一场你亲手戳的祸,是祸你就躲不过,何不干脆站出来,面对的决一死战,就算是死了,也死得像个英雄。”
    可是,玉柱子再怎么叫喊,也不见这位卜二小姐的丽影出现,就算是玉柱子咒骂,也骂不出个活蹦乱跳的卜二小姐,这是怎么回事?
    玉柱子开始有些纳闷,难道她卜二小姐一看自己无法战胜,跑去跳入断肠沟了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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