叩关三界

第217章


    叶迪华这后三个字用的京腔戏调,尽可能地夸大着。
    许亚云把杯子举起来,用嘴唇抿了一口之后,唇没离开杯沿儿。
    叶迪华心想,你也就这个水平呗?还能怎么样?
    但,许亚云又把拿杯的手,往上抬抬,杯里的酒又进去一块。
    叶迪华一怔,她没想到,许亚云还能喝!
    叶迪华以为许亚云,这回可是到份儿,再不能喝了。可是,看到她的唇还没离开杯沿儿,叶迪华的小心脏就一搏一搏地顶上了肋巴骨!
    许亚云乜斜着眼睛,看了叶迪华一眼,猛地一抬杯,杯里的大半杯酒,一下子灌进了喉咙里,“咕通”一声,咽进肚子里,并把手里的杯子倒过来,控着,滴酒不存!一副土匪的眼光,直逼住叶迪华!
    叶迪华头上的汗“哗”地从毛孔里渗了出来,在额头上密密麻麻排列起来,这一挤,几个汗珠挤到一起了,就抱着团儿,滚了下来。中途又遇到无数个汗粒儿,聚集成一个水溜顺着脸颊淌下来。她鬓角处有毛茸茸发际阻挡了一下,本来一溜的汗流,分成细小的几溜。有的凝结在发际上,形成一个大汗滴,“啪嗒”一下,掉在她的肩头上。
 第260章 个个都是女汉子!
   
    “你那是白兰地,”关雎对叶迪华说,“别一口干,分几口喝。”
    关雎当然知道白兰地是什么酒。他好心劝叶迪华。
    许亚云不让呛(不妥协),把她的酒杯还那么倒扣着拿着,示威般地在叶迪华眼前,缓缓地平移着。
    叶迪华毕竟是东北人的种,这是个要脸不要命时刻,她哪能让这个份儿?她一甩被汗水濡湿的额发,大义凛然地拿起了面前的杯。心里想,我这是葡萄酒,怎么也比白酒的度数低。听谁说过,人对酒精的承受能力,和人的体重成正比。要那样的话,我怎么也比小许胖一些。
    干喽!
    叶迪华拿起杯,屏住呼吸,“咕咕咕”,一“口”作气,把那大半杯酒“闷”了下去。喝完,哈出一口气,幸亏这时没人打明火儿,要不,叶迪华非喷出一窜火焰来!
    叶迪华此时一点儿张爱玲的样子也没有了。
    许亚云用叉子叉起一块雁腿肉。给她送了过来。她看那雁腿肉在她面前,晃来晃去,嘻嘻哈哈地说:“你真有本事啊!有几个人有你这么大酒量的?!仙。酒仙!‘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你是你爸的种,可比你爸厉,害,多……了……”
    叶迪华听完最后几个字,一下子,从椅子上折了下来。幸亏关雎手疾眼快,一把手就捞住了她。她倒在了关雎的臂弯里。
    关雎把身子完全从自己椅子上移下来,蹲下身来,另一只手,伸到叶迪华的腿弯下边。把她抱了起来,向楼上走去。到了她的屋,把她放在水床上,拉开她的被子,盖在她的身上。
    关雎走了下来,到餐厅一看,许亚云也斜伏在桌上。她的手臂就搭在餐桌边上,稍稍一动就有可能跌到地上。关雎叹了一口气,走过去。把许亚云也抱了起来,想了想,走向自己住的房间。除了他那间房。再没有可躺的房间了。
    进了屋,他把许亚云放在床上,想抽出身来,但他的脖颈被许亚云死死地环住。关雎只好俯在许亚云身上。
    “你知道我没醉。”
    “你确认你是清醒的?”关雎拿出了手机。
    “我是清醒的。你可以用手机录下我说的话:我是清醒的,我是自愿的,不需要关雎负任何法律以及道义上的责任。就算有什么后果。也由我一人承担。”
    ——个个都是女汉子!
    关雎伸手关了床头灯……
    其实,天还不很晚。只是阴了天。
    下午三点多钟,从西北方向上来一块阴云,很快的,这块云就覆盖了半边天,不到五点钟,就把天捂得黑漆漆的,路灯都打开了。路上的行车无不打开着灯。
    高勇给“摩尔餐厅”送酒,他搬了一箱酒走进了楼门,对迎宾小姐说:“严助理下去没有?”
    严梅是总经理助理,“摩尔餐厅”的人,都称她为“严助理”,高勇也随着叫。
    摩尔餐厅的负一层,除了用作厨房外,还有个小间,存些烟酒,卫生洗涤用品,号称“小仓库”。
    小仓库的钥匙原来就在谭学年那儿,他掌控着。严梅来了之后,基本就严梅拿着,负责小仓库的存取。她知道高勇送酒来,一般都在小仓库里等着他。所以,高勇问迎宾小姐,严梅下去没有。严梅要到小仓库,迎宾小姐是能看到的。迎宾小姐说,没看到。
    高勇就把搬的箱子放在地上,拿出手机,要给严梅打电话。电话刚按上,就听到步行楼梯上有人跑下来的声音,严梅喊道:“我来了,小高!”
    是严梅。
    “你怎么从那儿下来了?”高勇关了电话,冲着跑下来的严梅说。
    严梅的小脸蛋,粉嘟嘟的。她说:“三楼包间要一瓶‘野麦酒’,我紧着给送上去了。”
    “咋没上电梯?”
    “电梯开门、关门的,三楼,楼层也不高。再说,刚才我要上去的时候,电梯有人占着。你来得挺快嘛,小高。”
    “我看要来雨,就麻溜往这边赶。”
    “你没在小红姐家?”
    “没有。我今儿一早去,干爸跌倒了——他去够便盆,没够着,跌倒了。”
    “摔着没?”
    “摔着了,是小红姐的师傅来,给治好的。”
    “绳哥?绳哥来了?!”
    “是。绳哥是什么人?怎么来无影去无踪的?”
    “绳哥给我叔怎么治的?”
    高勇就把今天早上的事对严梅学了一遍。
    “小红姐给治?赵姐在小红姐家住?”
    “嗯。小严你说,赵姐咋给红姐治啊?红姐咋还用治呢?”
    “你不懂。”严梅说。她想说,我也不懂。但她没有说。
    来到小仓库,严梅把门打开了,让高勇把那箱酒放在屋里的一个货架上,她在一个账簿上,记上几笔。合上账簿,对高勇说:“走,到你车上去。”
    两人走出了小仓库,锁了门,就走出了楼门,进到高勇的车里。
    关上车门,停了一会儿,严梅转过头来问高勇:“我让你去找小红姐,你去了没有?”
    “去了。”提起这事,高勇一脸春色。但,还有点儿磕磕绊绊的,羞于启齿的样子。
    “真去了?”
    “真去了。就是前天。第二天就放‘五一’小长假吗。”
    “在哪儿见的小红姐?”
    “在赵姐的家。”
    “你找到赵姐家了?”
    “你不说让我找妮子吗?”
    “找到了?”
    “找到了。她领我到的赵姐家。”
    “赵姐在家吗?”
    “赵姐不在家,上班去了。赵姐家就一个老太太,妮子管她叫四姑。”
    “说,说下去。”
    “红姐在二楼,我上去了。”
    “妮子和‘四姑’没跟你上去?”
    “没上去,就我。红姐还没起来……”
    “你进她的卧室了?”
    “进了……”
    高勇谈到这里,相当不好意思的样子。严梅瞄了他一眼。就猜出了高勇难为情是有原因的。严梅松了一口气,象自己完成一件大事似的。
    严梅毕竟是个姑娘家。有些话不便说,她只好说:“趁热打铁。不是有个歌吗,‘趁热打铁,才能成功’!”
    高勇憋憋着。说:“……要,要是怀孕了,咋整?”
    他这句话说的,把严梅造个大红脸,象说怀孕的是她似的,她压着头说:“怀了就生!”
    严梅丢下这句话,推开车门就走下去。正赶上一元硬币大小的雨点子,密集的、噼哩啪啦地砸了下来,风也骤。刮的人都迈不开腿。高勇推门下了车,三下两下地脱下了自己的夹克,上去就捂住了严梅。严梅挣。高勇阻止她挣。实际上,严梅是把夹克往高勇头上遮。高勇为严梅遮雨,他自己被浇个湿透,严梅也未能幸免,不过,高勇身上乎乎的温热。袭击了她……
    干红也挨浇了。楼门到她的车不到三十米的距离,干红本以为跑两步就跑到了。谁想到刚刚跑出不到十米,雨似倾盆,泼在了她的身上,她急扭身,一个健步蹿回了楼门。
    孟夷赶紧接住干红,“你这身手,可以演电影去,‘东胜女侠’!”
    这里的小区不叫“东胜山里小区”吗?所以,孟夷就随口管干红叫“东胜女侠”。孟夷边赞叹地,边掏出一块手绢,给干红擦头上的雨水。
    干红感受到了舒适,说:“你们都有个手绢,赶明儿我也整一个。”
    “‘你们’都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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