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碎虚空

第183章


厉血当然明白月神夜口中的“不雅”指的是什么,郑重地点了点头。“或许到时仙界也会插手,所以你也不妨抽空返回魔界一趟,邀请几位实力尚可之人坐镇帝都。至于西面的事情我就也不多说了,既然两方都是我们的力量,演过几场好戏之后便尽快落幕,关键是不要让人伤了念儿。至于零奔和杜明儒两人,只要局势尚在控制之中,暂时便由着他们胡闹去吧,德政总比苛政来得可取。至于黄阅等人那边我也已经交代妥当,以后就由你来接手,不到万不得以之时千万不要内讧,尽量对他们忍耐包容一些。”
    厉血已然听出了弦外之音,急忙问道:“少主,您这么急着将所有的事情一一交代给老夫,难道是要离开了吗?”月神夜沉默不语,望着塔外的浮云,不知在想些什么。厉血见月神夜默认,心中更加焦急:“少主,如今各界纷争不断,魔尊希望少主能够留在帝都以保万全,是不是再……”
    “不必多言,我并未承诺过银什么,所以他也没有权力限制我的去留。如果他定要拦我,最多再将我困在无忧园中五十年好了。”月神夜的语气甚是平淡,似乎毫不在意。“如果你自信有留下我的本领,也不妨一试。”厉血连说不敢。忽然,月神夜温柔一笑:“念儿来了,你先退下吧。”厉血本想再度劝说,可是被月神夜如有实质的眼神一扫,话到嘴边的话语又硬生生地缩了回去,应了一声退下塔去。
    月神夜手一挥,一片白色的光辉从他袖间洒落,白念已然满脸诧异地站在了他的面前。若是让修真着瞧见月神夜的手段,定会大吃一惊,隔空取物虽然不是什么艰深的道术。但要如月神夜一般隔着近两百丈之遥强行将一个生龙活虎之人提到身边,恐怕放眼整个修真界也没有一人能够做到吧。白念见到月神夜,二话不说伸手拍在身后的剑鞘之上,剑身猛地跃起,被白念一手握住。带着绚丽的剑光,剑身舞出无数虚影,划过一道优美的圆弧从右斩向月神夜的脖子。白念这一击,可说全无征兆,而且是倾尽了全力,威势之猛就连右侧的阁柜也“啪”一声被剑风扫中,碎成一堆废木。月神夜对剑全然不见,只是微笑着看着白念。即使是在剑刃触到月神夜的肌肤的时候,他也仍未抵抗,不过剑势也终于戛然而止。“为什么不出手?”白念怒喝道。
    “此剑杀气全无,有的只是皇者的霸气。既然你已能够作到收发自如,想必修为又增进了不少吧。”
    白念尽敛怒色,取而代之的是灿烂的笑容:“哥,你就这么轻易地将一个爹塞到我的身边吗?”说着,他已还剑入鞘。“为什么这么重大的决定,事先也不和我知会一声呢。你知道那天我见到他有多么尴尬吗?”
    “这勉强算作是我送你的一个惊喜吧。据我所知,你们已经父子相认了,那么你现在该叫你紫念呢,还是白念呢?”月神夜调笑道。
    白念说道:“有什么区别吗,姓紫也好,姓白也罢,在哥眼中还不永远都是那个不懂事的念儿。”这几日来,白念大有如梦如幻之感,发生的种种都是那么的不可思议,他有时都怀疑这些是不是真的。当他知道紫祈是他父亲之时,心中百味陈杂,自己也说不清楚当时是什么感觉。对于自幼坎坷,现金又不得不与母亲分别的白念来说,父亲的出现无疑是从天而降的喜事,比任何都来得珍贵。紧接着的太子之争,使得白念了解到月神夜究竟为自己做了些什么,也明白了为什么他之前不断逼着自己学文习武。
    “念儿,我目前能为你做的也只有这些了。日后修真界定然不会坐视你担任帝位,所以你需要借助魔宗和黄阅等人的帮助。厉血可以完全信任,至于黄阅一派,仍然需要格外留意,知道了吗?”
    白念自然知晓其中的利害,点头道:“哥,你又要离开了吗,能告诉我你要去哪儿吗?”在白念心中,月神夜的地位绝对不亚于白芊,甚至还要高于紫祈,所以当他听出月神夜有意离去,话语之中满是不舍。
    月神夜道:“知道的太多对你并不是什么好事,没有舍,又何来的得呢。或许你我还有相见之期,或许此次分离就是永别,一切随缘吧。”不待白念争辩,月神夜伸手一拂便已将他移至寺外。“仙界,就让我领教一下你的风采吧。”说罢,整个人化作一道紫光冲向了天际。
第八卷 第208章  临阵倒戈
    “哈哈,你这个妖人胆敢在此胡言乱语,谣言惑众,究竟是何居心?”零奔直指月神夜喝道。
    “太尉所言正是。皇室血统不容混淆,满朝文武均是贤达之仕,怎会轻易相信无稽妄谈?”说罢,杜明儒朝着零奔望去,四目相对,不禁会意地微微点头。他们均已洞悉现在的时局对于自身甚是不利,只有将此刻的水搅混了,自己方才能够把握机会重掌局势,所以二人已然决定暂且放下相互之间的纠葛,携手压制月神夜。
    零、杜二人均是百官之首,各自的羽翼充斥紫天上下,在朝中更是盘错纠结;是以两人稍一动作,群臣立刻纷纷附议,口口声声请求紫祈三思。紫祈的面上不禁蒙上了一层寒霜,正要发作之时,殿外忽然传来一人的声音,“月神前辈所言非虚,本王深信不已。”说话间,奉秦煌与奉一鸣已经并肩迈入殿内,异口同声道:“陛下!
    紫祈不由精神一振,连忙伸手托起正要行礼的二人:“爱卿免礼。一鸣舟车劳顿,想必身心疲乏,来人啊,给月神前辈,王爷和将军三人看座。”内侍转眼便将三张红漆楠木椅安置在大殿右侧。奉一鸣本欲开口推辞,却被奉秦煌抢先一步谢主龙恩,连拉带扯地将他推入了椅中。至于月神夜,也只是不闲不淡地说了个谢字,径自入座,不再言语。紫祈毕竟屡经风雨,激动过后便已冷静下来,袍袖一甩,慢慢踱回龙椅坐定。
    杜明儒和零奔尚且没有资格看座早朝,奉一鸣不过区区后辈,自然更加没有这份权利。两人知晓,皇上乃是借着奉一鸣之手告戒自身,他才是当今圣上,紫天权利的真正拥有者。杜明儒思虑片刻,作揖问道:“王爷,滋事体大,万万不可听信片面之词,而且……”
    “丞相与我同朝为臣,记得也为紫天效力有数十载了吧。”奉秦煌颇不耐烦地挥挥手,打断了杜明儒的话语。
    杜明儒微地一楞,不知奉秦煌为何忽然提起此事。事实上,奉扬等一众开国元勋相继逝世之后,论及资历便是杜明儒首屈一指,即使是零奔与奉秦煌和他相比也稍有不如。“老臣二十九岁入朝,三十四年一晃而过,自当鞠躬尽瘁,死而后已。”杜明儒说道。
    奉秦煌嘴角带笑:“原来如此,这么说来,丞相大人也仅是服侍了一朝天子而已了。”说着,奉秦煌面露不屑的神色,有意停顿片刻方才继续说道:“根据本王所知,月神前辈共经三朝,曾对太祖皇帝、先皇以及当今圣上都有莫大的恩惠。甚至可以说,没有前辈的提携和援手,根本就不可能有今日的紫天,你说本王应该相信谁?”
    杜明儒与零奔不愧是人老成精的人物,心中虽然惊讶万分,脸上却没有透露一丝不安。众臣万万没有料到眼前这个俊美的少年竟然会有如此背景,将信将疑之疑不约而同地望向紫祈。获悉奉秦煌立场竟然如此鲜明,紫祈当真是又惊又喜,只见他抚须颔首,等于是承认了奉秦煌的话语。
    就在这时,刑部右侍郎闻仲宽豁然出列:“陛下,微臣亦认为应该及早立定太子,一则可以巩固紫天基业;二则有利应对西方叛乱,三则可替圣上分忧,实在是有百利而无一害……”
    紫祈不由将身子向前倾斜了少许,朗声道:“爱卿此言深得朕意,继续说下去。”紫祈与奉秦煌都大感诧异,这闻仲宽分明乃是文臣一系的要员,如今怎么反倒会与杜明儒的意愿背道而驰。不过,在场之中最为惊讶的却不是他们两人,而是杜明儒。杜明儒甚是恼怒,却又不能发作,只好扯着自己的衣袖,不断地朝着闻仲宽使眼色,示意让他闭口,可是对方却视若不见,根本没有退缩的意思。
    “微臣曾经有幸浏览了几卷记载宫中要闻的史料,所以对月神前辈的事迹也略有耳闻。臣相信前辈绝非无中生有,阴险狡诈之辈,因此白念身份一事,万请皇上明察秋毫,不可听信势力小人的谗言。”
    闻仲宽方才说罢,黄阅亦行礼进言:“下臣已然见过白念,不仅单靠一人一剑在神武营中技压群雄,而且对于经史子集的悟性也远超常人,的确堪称人中龙凤,百年难得一见的美玉良材,想来日后绝非池中之物。如果将他埋没在区区一个神武营中,实在是大材小用。”
    所谓虎父无犬子,任何一个父亲都有着一种希望儿子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的情结。紫祈心中已经认定白念就是自己的血脉,听到黄觉对白念如此赞口不绝,自然龙颜大悦,先前的不快也一扫而空,一连说了三声好。
    然而事情的发展逐渐超过了众人的意料,除了黄阅、闻仲宽,又有六位身居要职的大臣相继觐见,尽管说辞各不相同,但是或明指直言,或含沙射影,最后大都表示希望能够辅助白念入主东宫。紫祈与奉秦煌的目光一触即离,但是他们都在对方的眼神之中读到了迷惑:这六位大臣也如闻、黄二人一般,均是零奔与杜明儒的嫡系亲信,眼下局势尚未明朗之前,他们怎么都会忽然临阵倒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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