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说抗战

第36章


史迪威不许他支援我洛阳守军,以致洛阳终于沦陷,他耿耿于怀,深感歉疚。到了衡阳被围之时,他不再服从史迪威的乱命,而尽量帮助“中美空军混合大队”参加衡阳上空的保卫战,给敌人以严厉的打击,也空投了不少军用品给我第十军将士。可惜,在他所能支配的汽油被用尽以后,他再也无法取得汽油。史迪威下了命令禁止主管汽油的人与他合作。
  三、湘粤赣会战
  湘粤赣会战正如豫中、长衡,皆不是“会战”,而是日军为所欲为,我军只能挨打,而无力反击。这个“湘粤赣会战”是从民国三十四年一月十一日开始,在二月二十六日结束。
  勉强可以交代一下的,倘若我不能不写下几句,那就是:日军在民国三十四年(一九四五)一月二十六日取得湖南郴县,是用三路军平行作战的战法,也就是在进攻郴县之时,同时进攻郴县之南的宜章与宜章之南的乐昌。它攫取曲江,是在一月二十四日,所用的方法是两路夹攻,一路由乐昌向东南打,一路由广州向北打。其后在一月三十一日占领江西遂川,在二月六日占领赣州,也都是用两路夹攻。
  说明:A J68D B J40D C J27D与J3D各一部 D J第八独立旅团
  E J第十九独立旅团
  a. 顺水桥 b. 白口 c. 望乡山 d. 竹篙塘 e. 洞口
  地图四 湘粤赣会战
  四、桂柳会战
  “桂柳会战”四个字也极不恰当,应该称为“桂黔会战”。(会战两个字的意思是“对打”。桂黔会战在末了的一段,我方有汤恩伯率领五个军逐走在黔南桂北的日军,可以称得上是“会战”。)
  这桂黔会战除了最后的一幕以外,也是我方一连串的败,而且又没有像衡阳之守那样的传奇性插曲。它的特色,只是湘桂路上一幅凄惨的流民图而已。成千成万,十万、百万、数百万湖南的同胞,不愿意留在家乡受敌军的蹂躏,或恬不知耻,腼颜事敌,当帝国主义者的顺民,都纷纷追随溃败的我军各部队之后,由湖南奔向广西,又由广西伙同广西沿途的同胞奔向贵州。
  他们塞满了公路与小路,也塞满了铁路上的轨道。他们吃完了沿途饮食店的存粮,也很快因旅店住满而露宿在路旁与原野、山坡。他们受寒,受饿,得病;他们之中有很多人病死,饿死,穷死。起先,彼此同为难民而有互相怜惜之情,互相帮助之意。后来,稍有余粮余钱的人,便被其它难民所抢劫。
  更不幸的是:他们妨碍了军队的行动,前方退下的兵不能依限到特定地点整补;后方来援的兵也不能依限赶到前线。他们涌向一省一城,而敌军只须跟着他们走,便进了一省一城。这个情形,很像欧洲战场上比利时的难民。那些难民曾经使得法国军队被切成南北两片,也使得丘吉尔下命令叫英军奔向敦寇尔克,搭船回国。
  等到我军的孙元良等将领,以急行军从陕西南部及其它地方赶到独山一带,打退了日军,稳住了局面,又有张道藩与谷正纲等人随何应钦到了贵阳,指定了某些地点收容难民,也划出几条路来让难民走,这难民潮才降落下去。
  日军于占了衡阳以后,已无后顾之忧,便命令五个师团追击华军,长驱直入,在十一月十一日一天之内,占了桂林与柳州两个大城。
  原在湖南的各军,虽则已经残破,仍有相当数量。它们都已被军委会军令部调往广东,使得广西的门户洞开。(可能又是刘斐在捣鬼,却使得薛岳背了黑锅)。
  由湖南退往广西的只有杨森二十七集团军的两个军:杨汉域第二十军与丁治磐第二十六军,这两个军的兵员合起来不到一万人。杨森本已奉到薛岳转来军委会军令部的命令,叫他也率部去广东。杨森向薛岳抗辩,薛岳只得说:“你就去自由行动吧!”
  杨森原有三个军,除了二十军与二十六军之外,尚有王泽濬所带领的四十四军。这四十四军不辞而别,去了广东。
  于是,我方守桂林的只有广西兵第一三二师一个师。师长是阚维雍。阚维雍以一个中国式的师,如何抵得住日军几个师团?他忠于国家,不计成败,力战阵亡。
  另一个在黄沙河与全县一带力战的九十三军军长陈牧农,并未放弃黄沙河,却被张发奎以“擅自撤退”的罪名处死。这正如守大同的李服膺,未曾把部队撤离大同,而被傅作义报请阎锡山下令以“擅自撤退”的罪名处死;也正如张德能之于苦守长沙的若干天后,并未放弃长沙,只是带了一部分兵力出城支援岳麓山的守军,也被人加上“擅自撤退”的罪名处死;我为这三人深抱不平。
  守柳州的是丁治磐。丁治磐这时候仅有两个团,却也苦战了三天,才于张发奎在桂林放火烧城与美军在各处逢桥便炸之纷乱中,丢掉了这个柳州。
  日军也顺便在十一月二十二日取了南宁,梧州则早已在九月二十日落入来自广东的日军两个师团之手。
  杨森退到桂黔边界的黎明关,守了十天,把它交给了奉蒋公之命,前来抢救贵州的汤恩伯。
  地图五 桂黔会战
  五、我军收复黔南桂北
  汤恩伯于豫中会战以后,忧谗畏讥,日子十分难过。现在,又一度受命于危难之际,在十一月三日被蒋公任命他做第四战区副司令长官兼黔桂湘边区总司令,带五个军到贵州南部与广西北部去迎击日军。蒋公同时叫孙元良做副总司令兼二十九军军长。
  这五个军,除了孙元良二十九军以外,是陈素农九十七军,石觉第十三军,刘希程九十八军,陈金城第九军。
  汤恩伯于十一月八日到达贵阳,十八日到达广西河池与张发奎见面,二十日驻节九十七军军部,留下孙元良在前线指挥一切。
  二十七日,日军第三师团击破九十七军九十一师于广西南丹县城之南的车河镇,向北进展,经南丹而到了贵州的六寨。十二月二日,第三师团的便衣队进了六寨之北的独山县城。同一天,第三师团的另一支,绕到黎明关的东边,经宜北县城而袭取了独山之东北、都匀之东南的八寨。
  黎明关仍由九十七军一个团固守着。这个团是在十一月三日奉汤恩伯之命,从杨森部队的手中,接下了黎明关之防的。
  日军有可能分两路来攻都匀:南由独山,东由八寨。拿下都匀,便可以向西北经由龙里,进攻贵州的省城贵阳。
  恰好这时候石觉第十三军全部已被空运到贵阳。由于史迪威的继任人魏德迈将军(General Albert Wedemeyer)作风与史迪威完全不同,这十三军已与其它几个军都得了美式的装备。它有三个完整的师,一个教导旅,一个重炮团,一个山炮团,一个反装甲团,一个中美爆破队。
  石觉告诉我,他当时在贵阳已经把防务布置就绪,希望日军前来送死。他同时也和在清镇县的中美混合大队接洽好,由该大队派飞机去炸射在独山之南的公路上一长列的日本骑兵。
  二十九军副军长吴求剑与九十八军军长刘希程,指挥了预备十一师师长赵季平,在十二月五日由马场坪克复八寨。兼二十九军军长孙元良在十二月八日亲自率领九十一师师长王铁麟,由平舟光复独山。独山是在十二月五日被大队的日军确实占领的。
  我军这两个部队,顺利光复如此重要的两个据点,所用的战术不是迎击,而是先派兵迂回到敌后,然后由敌前敌后予以夹击。 
 
 
  
第十章 我军转败为胜
  在日军一号作战以后,我军获得了一个多月的喘息,藉此也大量装备了七十个师,其中三十九个是纯美式的,三十一个是半美式的。纯美式的称为Alpha,半美式的称为Beta。魏德迈将军与我政府密切合作,将永留中美友情于我世世代代的中华儿女的心中。
  日方于一号作战之时,在东南亚与西太平洋均已受到美方的打击。他们妄想孤注一掷,尽快把所谓“中国事件”解决了,然后以全力迎战美军,保卫四岛本土:九州、四国、本州岛、北海道。结果,虽则打通了平汉、粤汉、湘桂,以及越桂,几条铁路却缺乏火车头与列车,以及保护铁路线的兵员,并且根本没有多少军队与物资需要这些铁路来运输。所打下的许多城市,也徒然增加了保卫这些城市的负担,正如当年费尽力气而夺取武汉的情形一样。
  日方确切知道“时不我与”,于是又在“豫西鄂北”及“湘西”大胆冒险,梦想由豫西的西峡口及鄂北的老河口直捣汉中,然后南下袭取重庆;或由“湘西”穿过四川的酉阳秀山,北上袭取重庆。结果,又两次自暴其短,黔驴技穷,连遭惨败。
  我军转败为胜,以“豫西鄂北”的会战开始,以“湘西会战”确立优势,最后反攻广西之战,以席卷的方式与迅雷的速度克复了广西全省。
  倘若杜鲁门不抛下原子弹在广岛与长崎,我军必能继广西之后而席卷广东,同时由巴东秭归顺流而下,扫荡长江两岸的日军,克复武汉、南京、上海;也挥戈北指,溯平汉铁路与津浦铁路而上,收复燕云,肃清辽沈。
  一、豫西鄂北会战
  现在先说“豫西鄂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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