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棘地图

在弗拉西斯的引领下，他们很快找到了那个魔族巢穴。在外观上它和先前发现的洞穴没有什么两样，只是这个洞穴的入口隐隐有股魔力波动，对暗元素敏感的人只要仔细感受就能察觉到。
    “就是这里了。”弗拉西斯对他们说，“先前我和萨尔蒂丝在附近稍微做了点小动作，回去的时候会比较方便，进去吧。”
    他们依言进了洞，然后被扑鼻而来的恶臭熏得几乎摔倒。
    弗拉西斯这才慢悠悠地撑起了一个隔离屏障魔法，笑着给他们解释：“低等魔族分娩的时候，会散发出这种气味驱逐有威胁的对象，一旦它们的孩子出生并且拥有一定的战斗能力，气味自然就会消失了。”
    “所以你这是故意让我们闻吗……明明可以提前撑起屏障啊。”罗伊尔无奈地看了他一眼，“弗拉西斯你就不能改改这性格吗……”
    “这可是萨尔蒂丝要求的，她说一定要让你们也闻闻。”显然忍笑忍得很辛苦，弗拉西斯紧走几步到了队伍最前方，“好了，我走前面，抓紧时间吧。”
    洞里的路越来越宽敞，让人不禁对尽头的洞穴大小产生了疑问。罗伊尔还注意到道路旁边不时会出现一些被遗弃在地上的黏膜一样的东西，上面还沾满有不少绿色的黏液——看起来恶臭就是那些黏液散发出来的。
    那这些东西应该是从魔族的母体或者幼体身上脱落的？他正要开口询问，却在这个时候被赛加猛地推了一把：“小心！”
    一只背上长有半透明肉翅，镰状前肢上布满锋利的倒钩的魔族不知什么时候绕到了他们的侧面，也许是觉得罗伊尔这个方向是最佳进攻位置，总之它就这样悄无声息地发起了攻击。
    锋利的前肢带着破空的锐响向罗伊尔袭来，来不及反应，他下意识地闭上了眼睛。几乎就在同时，金属碰撞的响声就在他鼻子前面响了起来，空气的震动让他的皮肤都感受到了轻微的不适。
    幸亏那只魔族似乎不是以力量见长的类型，一击不得手立刻就退走了，几人这才松了口气。
    “没事吧？”赛加担心地看向罗伊尔，“你刚才好像在走神？”
    “那些，”罗伊尔指了指角落里的那些黏膜，“我刚刚在想，那些东西是不是魔族的分泌物……”
    赛加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正想说什么，却被弗拉西斯打断了：
    “别聊了，准备突围——好像有很多魔族过来了。”
    他说得对，因为大家都立刻听到了魔族振翅的声音。就像一大群蝙蝠一样，和刚才那只非常相似的魔族成群地飞了出来，其中还隐约可见几只和其他的外形不一样——似乎是更高等的类型。
    它们每一个的前肢都是带有倒钩的镰刀状，个头并不太大却显然动作敏捷得惊人，类人的头部让它们看起来更加怪异，像在异环境下发生变异的人和昆虫的结合体。
    “最低等的镰魔，突围，我来加持圣光罩。”弗拉西斯指挥道，他举起法杖念了一串咒语，一个由光元素组成的防护罩出现在了他们周围，“注意不要脱出这个范围，别离我太远了。现在，全速前进。”
    那些镰魔似乎对圣光罩非常忌惮，并不敢靠近，只是扑扇着翅膀跟在他们身后，并且在他们往洞穴深处前进的时候迅速堵上了出去的路。
    “看起来似乎是有一点智慧的，或者说里面还有更高级的在指挥它们。”赛加没有用荆棘之杖附带的生命力量，只用荆棘之刺和荆棘之护像个普通骑士一样向前使用冲锋技巧突围——如果忽略他剑尖微不可察的空间波动的话。
    事实上这只是一点取巧的小手段，在剑尖稍微撕开一道小小的空间裂缝，就能对魔族造成更大的伤害。因为那道几乎看不见的空间裂缝会轻易撕开它们坚硬的外壳，在脆弱的内里凿出一道无法轻易恢复的伤口。
    这是赛加从他身上的铠甲的意识那里得知的，据铠甲说，它的前任主人也拥有空间系的法术天赋，于是自己想出了这个加大伤害的方法。
    “最好祈祷不是你说的后一种情况，如果里面有高等魔族的话，我们现在可是在往不归路上走。”弗拉西斯说。
    他们从为了躲避光线而让开一条道路的镰魔中间迅速通过，在此期间眼尖的罗德森还发现了一件事：“快看！它们的肚子都很大！”
    “都是‘孕妇’，因为怕我们干扰它们的分娩才阻拦我们的前进。”
    弗拉西斯朝前方放了一道光刃，成功地清空了一条足以让他们直通洞穴深处的道路，“抓紧时间，先把艾莉露小姐救出来。”
    “可是……”罗伊尔一边尝试着提高速度，一边迟疑着问，“如果全是‘孕妇’没有雄性的话，这似乎不太合理？”
    他觉得这个有点难以理解，但很快他就得到了答案。
    弗拉西斯“啧”了一声，忽然停下了脚步，没好气地说：“好奇宝宝，你的答案来了。”
    他们的面前再没有肚子高涨、身形小巧的雌性镰魔，取而代之的是一只通体漆黑，有雌性三倍大的雄性。
    没有任何开场白，它就举起了巨型镰刀般的前肢，发出一声尖锐的鸣叫，朝他们扑了过来。
    “怎么这么大？！”罗伊尔都快后悔得哭出来了，这只镰魔不仅大，而且看起来并不那么惧怕光，因为它毫不客气地扑到了圣光罩上，开始用前肢切割光罩，看起来是想强行破开他们的防御。
    “看来是被你召唤出来的。”赛加还有心情开句玩笑，但他紧接着就出了圣光罩的范围，跟雄性镰魔近身搏斗去了，“弗拉西斯先生，我吸引注意力，您负责攻击。”
    这确实是目前最可行的方案，毕竟作为一个魔法师弗拉西斯不可能去跟镰魔正面硬抗，只能通过这种方式来进行攻击。
    弗拉西斯既然知道这是镰魔，自然也知道一般镰魔的弱点在哪里，他攻击了镰魔没有硬壳包裹、相对柔软的腹部，却发现攻击完全没有取得应有的效果。
    “……变异了？”
    “什么？”罗伊尔站在他身边，同样一直在尝试攻击那只镰魔，也没有一点明显的效果，“弗拉西斯你刚才说变异？”
    “也许是，我不确定。但是一般镰魔的弱点它都没有，所以……”
    弗拉西斯又尝试着攻击了其他几个看起来可能是弱点的地方，还是没有成果。他想了想，停下攻击观察起了他们所处的这条地道，同时不忘吩咐罗伊尔继续攻击为赛加减轻压力。
    他仔细观察了一阵，终于找到了可以利用的地方。
    “西洛城主，等我完成法术以后，请你把镰魔引到左边那个狭窄的角落里。”他用秘音术对赛加说，然后对着他
    说的那个角落施展起了法术。
    罗伊尔听不懂他要用的是什么咒语，但隐约知道是个威力比较大的法术。他不敢停下攻击去看弗拉西斯施法，因为一旦少了法术攻击赛加的压力就会陡增，而他的攻击对镰魔造成的威胁远不如弗拉西斯大，因此只能尽可能集中精神准确打击。
    弗拉西斯的法术很快释放完毕，看起来似乎是触发式，所以目前还看不出有什么效果。赛加收到他已经完成的信号后开始故意将镰魔往那个方向引，这并不艰难，因为镰魔似乎已经开始急躁，更加迫切地想要抓住他。
    换了新铠甲的骑士动作似乎比以前更加灵巧了，连转身的动作都变得更为流畅自如。他用荆棘之护不大的盾面护住自己的心脏部位，另一只手执荆棘之刺对镰魔作出挑衅攻击，同时开始有意识地向弗拉西斯指定的方向退去。
    知情的几人知道他暂时还比较轻松，但在镰魔看来，赛加已经状态下降，开始示弱了。
    浑身漆黑的魔物一步步朝骑士逼近，后者在接近指定的角落时开始小心翼翼地转换角度，以免自己也被弗拉西斯的法术波及。他巧妙地往旁边挪了几小步，正要用攻击把镰魔引进法术范围，镰魔却在这个时候忽然提速，双翅一振朝他飞去。
    “小心！”罗伊尔喊道。
    赛加看起来也很吃惊，但他立刻做出了应对，在镰魔快冲到他面前时突然一个滑步闪开，然后盾击为从他身边掠过的镰魔加了把速——
    体积是他三倍的镰魔本来冲得就急，这一加速几乎是直接撞上了洞壁，它还没来得及爬起来，脚下就忽然闪耀起了金色的光芒。一个法阵在它脚下旋转着迅速变大，生成了一个由光束组成的牢笼，将它牢牢地关在了里面。
    六级光魔法，圣光囚笼。
    可以关住对手，虽然只有一定时效，但是只要还在时效内，连施法者自己都不能解除这个法术，它会持续从施法者身上抽取魔力来强化自身，抽取的魔力多少取决于关押对象的实力强弱，毕竟囚笼的目的就是关住对手不让对方逃走。
    “快点，时间不多了。”弗拉西斯催促道，“我只能再维持一段时间，不可能永远关住这家伙。”
    他们迅速往洞穴深处走去，途中还得避开那些围到圣光囚笼旁边，似乎想要打破它救出那只雄性的雌性镰魔。
    “我感觉到艾莉露的气息了！”没走几步，罗德森就叫了起来，然后抛下他们几个自己先往里面跑去，丝毫没有想过里面会不会还有别的魔族。
    赛加想拦他，却不得不留下来和罗伊尔还有弗拉西斯在一起，弗拉西斯正在为圣光囚笼提供魔力不能中断，罗伊尔也没什么能力保护自己和兄长两人，把他们两个落在后面，简直比让罗德森一个人往里面跑还要可怕。
    见他皱眉，弗拉西斯笑了笑。
    “放心，里面没有什么魔族了，应该只有艾莉露小姐被关在里边，不会有什么事的。”
    “我们还是快点吧，你看起来似乎不太好？”罗伊尔扶了他一把，因为他发现弗拉西斯好像已经有些疲倦了，显然魔力消耗得比想象中要快。
    弗拉西斯点点头，“也好，那群镰魔的攻击强度比我估计的强，越快越稳妥。”
    他们快步走进巢穴的尽头，然后惊讶地发现这个地方已经被绿色覆盖了。
    明明是不见天日的昏暗地带，到处都是漂浮的暗元素，这样的地方居然长出了一棵树。
    树冠很宽大，每一片叶子都是生机勃勃的翠绿色，绿得甚至让人觉得有生机得过了头，浓郁的生命气息在这一小块地方弥漫着，连赛加手里的武器都受到感应似的发出了幽幽的绿光。
    “这里……居然有树？”罗伊尔睁大了眼睛。
    “……生命之树？”弗拉西斯比他更加诧异，因为他是在典籍里看过关于生命之树的详细记载的，眼前这一棵除了大小不对以外，其余的一切都和传说中的生命之树如此相似。
    罗伊尔扭头看他：“这是生命之树？怎么可能，它这么小！”
    “不一定是，就像你所说的，它太小了，但是其他方面却又和生命之树的特征非常契合……”
    弗拉西斯盯着那棵树，体内魔力的不断流失让他的注意力有些难以集中，但是他还是发现了一些问题。
    “罗伊尔……不，西洛城主，请您过来一下。”
    “怎么了？”赛加正在树的另一边察看，过来以后发现他们两个的表情都不太对。罗伊尔是既惊讶又迷茫，弗拉西斯则多了一份忧心忡忡。
    “您看看树的枝桠，”弗拉西斯沉声道，“它们……似乎不是普通的树枝。”
    赛加和罗伊尔抬头看向树的枝条，那些长着绿叶的枝桠看起来纤细又柔嫩，一点也不像支撑了这一大簇树叶的重量，反而随着不知哪里来的微风轻轻摇弋着，轻飘飘的看起来没有什么重量似的。
    更令人摸不着头脑的是，它们不是树枝该有的绿色或者褐色，而是柔软的、带着丝绸般的光泽的淡金色。
    罗伊尔觉得这种颜色非常熟悉，他确认他之前经常见到。
    他正努力思考着在哪里见过，赛加却已经想到了答案。
    “……艾莉露，这些树枝……是她的头发。”
    罗伊尔觉得自己要被吓疯了，他大叫起来：“怎么可能！她又不是树！”
    自从进了这个洞，他就一直活像个没到过城镇的乡下人，每隔一会都要被没见过的东西吓一跳。相比之下赛加简直镇定得可怕，还能跟上弗拉西斯的思路来分析，这让他感觉到既不可思议又有些沮丧。
    但现在这些都不重要。
    “她不是树，但精灵的生命是从树上诞生的。”弗拉西斯仍然抬头望着那棵树，柔嫩的枝条正在他的头上摆动，和他金色的头发看起来相称极了，“而艾莉露小姐既然是下一任的女王，那么她和生命之树的共鸣应该是非常强烈才对。”
    “我怀疑，有人利用她和生命之树之间的联系……想要把她变成新的生命之树。”弗拉西斯表情凝重地抬起头，“我们先把艾莉露小姐找到吧，她应该还没有真的变成树。”
    他们绕着那棵树走了一圈，努力想从枝叶之间的缝隙里找到艾莉露的脸或者其他部分。
    “对了，罗德森不是先跑进来了吗？他去哪里了？”罗伊尔突然想起这件事，四处张望一下，在角落里找到了失魂落魄的罗德森。
    黑发的少年剑士坐在地上，手里握着一把短弓——属于艾莉露的短弓。
    “罗德森……我很抱歉……”
    弗拉西斯想说他们还有机会把艾莉露救回来，但是罗德森已经从地上一跃而起，狠狠地揪住了他的衣襟。
    “都怪你们！说什么准备周全才能救人，结果现在艾莉露变成了这样！”罗德森的脸上还有没干的泪痕，他拽着弗拉西斯使劲摇晃，歇斯底里地叫道，“如果她以后都变不回来，我一定会杀了你们！”
    连赛加和罗伊尔都是第一次见罗德森的情绪这么失控，更别提弗拉西斯了。他的状况本来就不太好，被罗德森这么一拽几乎没能站住摔倒在地。幸亏他修习过武技，换作罗伊尔，早就已经倒到地上了。
    “罗德森！冷静点！”赛加把弗拉西斯从罗德森的手里解救出来，让罗伊尔扶住他的兄长，然后自己转身面对几近崩溃的剑士少年，“艾莉露还能救，不过现在要是乱起来，不仅救不了艾莉露，连我们几个都会丧命——你忘了是谁在困住镰魔吗？”
    罗德森怔了怔，看向已经明显露出疲态的弗拉西斯。后者在罗伊尔的搀扶下站稳了，见他看过来，露出了一个温和的笑容：“我还好，困住镰魔不成问题，不过确实要抓紧时间了。”
    “我们是为了救艾莉露来的，先把她带回去，别的之后再说好吗？”赛加安抚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先找找把艾莉露从树体里弄出来的办法吧。”
    罗德森本来就挺听赛加的话，被他哄着安静下来，一行人总算能开始想办法解救艾莉露了。
    罗伊尔带着罗德森在树的四周转了一圈，先前他们找不到艾莉露头发以外的部分，但罗德森对她的熟悉远胜他们几个，很快就指出了一个位置：“她在那里，我看到她了。”
    罗伊尔仔细看了看，终于在葱郁的树叶里看到了一只精灵的尖耳朵，上面还戴着艾莉露喜欢的绿色饰品。他松了口气，叫来了在一边商量的弗拉西斯和赛加。
    “我们猜想，艾莉露小姐是被刻意植入这棵树里，再用法术催动她和树同化的。所以我们现在应该还能将她从树里剥离出来。”弗拉西斯过来看了看他们指的位置，思索了一下，这样说道。
    赛加已经把他的剑和盾变回了权杖的模样，荆棘之杖感受到浓郁得不正常的生命力量，立刻亮起了略带侵略性的绿光。
    “我可以用荆棘之杖弥补艾莉露被抽走的生命力量。”和它的意识沟通以后，赛加终于有了一点笑容，“现在我来把艾莉露从树里弄出来，罗德森帮我砍掉一些枝叶，罗伊……为我提供一些魔力吧？”
    弗拉西斯还要困住那只镰魔，所以没办法腾出手来给赛加帮忙，只能让罗伊尔来了。幸好这一路上他的魔力损耗不大，足够支持赛加施法。
    魔力输送并不是难的法术，他试了试就成功了。很快他们就在弗拉西斯的口头指导下开始了精灵和树的剥离。
    罗德森小心翼翼地砍掉了一些仍然带有绿色的枝条，让大家都能看清艾莉露现在的状态，然后他就从树上跳了下来，焦急地捏着手等待赛加施法。
    艾莉露确实还没有树化，她被几根柔软但异常牢固的藤蔓缠在树冠的部位，只有头发的末端已经开始和树合为一体，虽然手指也隐约开始有没入树干的趋势，但这已经比他们预料之中好很多了。
    赛加开始施法切断艾莉露与树之间的联系，罗伊尔给他提供魔力，只觉得自己在被缓慢而不容拒绝地抽走力量，感觉非常不舒服。
    他只能把注意力集中到面前骑士的背上，盯着他束起的银色发丝看。
    其实魔力输送法术通常都没什么人使用，因为一个法师如果把魔力耗光而没有身处安全环境之中，这是对自己极端不利的事情。
    但他却为这次魔力输送感到高兴，因为他他终于能切实地帮上忙了，而且没有过多依赖弗拉西斯。
    他一边想一边输送魔力给赛加，直到骑士单方面中断了输送才回过神来，发现自己居然在这么重要的时候走神，不由窘迫地红了脸。
    “好了，成功了。”骑士伸手刮了刮他的脸颊，露出一个微笑，“准备回去吧。”
    艾莉露还在昏迷，但至少已经安全地从树上被剥离了下来。罗德森把她背在自己背上，用布条牢牢固定住，以确保她不会被摔下去。
    罗伊尔红着脸跟在赛加身后，重新扶起弗拉西斯，一行人开始往回走。他以为这次拯救行动就这样结束了，但走到一半才知道并没有这么简单。
    黑压压的一大群雌性镰魔，堵住了他们的来路。
    雄性还被好好地关在圣光囚笼里，此时已经没有再在挣扎，但是雌性镰魔的举动和他们进去的时候截然相反，显然是准备拦拦截他们，不让他们离开。
    “……糟了，它们想攻击我们。”弗拉西斯的脸色越来越难看，“这里的镰魔怎么进化出了智慧？它们应该只有本能，尤其是雌性……”
    “也许是雄性传达的指令，干掉我们就能让圣光囚笼失效，这也不失为一个简单粗暴的解救它的方法。”赛加说，“但问题是，我们现在已经没有能力突围出去了。”
    他说得没错，弗拉西斯要维持圣光囚笼，罗伊尔的魔力损耗也不小，罗德森还背着昏迷不醒的艾莉露。只靠赛加一个战斗力，根本没办法冲破这一群雌性镰魔的围攻。
    罗伊尔沉默了一下，正想问怎么办，弗拉西斯突然开口了。
    “你们用传送卷轴走，我自己想办法回去。”他推了罗伊尔一把，“快点，我尽量争取替你们多抵挡一下攻势。”
    “可是你……”罗伊尔很犹豫地看了他一眼，欲言又止。
    他看得出来，弗拉西斯的消耗已经很大。这一路上他几乎没有停止过使用魔法，这个洞穴里的光元素又稀薄得不得了，根本无法补充。他们这一走，弗拉西斯应该没办法撑到冲出洞口。
    “还是我来吧，好歹我还会一些空间法术，人也比较耐打。”赛加把弗拉西斯也往罗伊尔那边推了推，金发的大魔法师因为体力和魔力的双重消耗比较严重，这轻轻一推就取得了成功。
    骑士对自己的搭档笑了笑，转身抽出剑，朝镰魔迎了上去。
    罗伊尔见他毫不犹豫地冲了出去，知道已经无法改变局势，只好咬咬牙，迅速展开了刚刚从戒指里拿出来的传送卷轴。
    白光立刻从他们的脚下亮了起来，把企图拦截他们的几只镰魔逼退得不敢靠近。光芒散去之后，那个位置已经什么也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