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你不关你的事

第21章


   
  “喔!日后不会了,我定会倾尽真心待你。”钟清流愧疚地将她搂了过去。   
  他还以为说的是他哩!环秋暗暗笑在心里。只是,说给他听不晓得会不会吓着了他,气坏了他?   
  “我不是说你,我是说我表哥。”环秋故意小小声地,丢下这个地动山摇的讯息打击他。   
  “什么?你说真的?”钟清流的剑眉皱成一团,刚刚的愧疚也躲了起来纳凉,脸色此刻灰的像土。“那么你现在……?”   
  “跟你一样,日后,我只有你。”环秋坚定道。   
  他的脸色稍霁,环秋又咬着牙,故意道:“不过,气人的是,当初我爬上了他的床,他却连理都不理我!”她一副受尽委屈,泫然饮泣的模样。   
  “什么!?”他迟早会被她的骇人鬼话吓的心跳出口。   
  环秋贼笑了会儿,才正色凛然地,将那段年少荒唐事告诉他。故事是,当年她才十七,恋慕表哥已经多年,苦于对方无动于衷,她捉着了他醉酒的机会,爬上他的床与他同寝,尽管什么事也没发生,她却故意制造误会,才订下一桩婚约,但依旧敌不过表哥爱嫂子的心,婚约还是取消了,她什么也得不到,只平白落了个弃妇丑名,直至今日。说来她是挺活该的,不过这也好,嫁不出去才能免了草草出嫁的后果,今日才能遇上他。   
  “你还敢要我吗?”虽是挑战的眼神,却是警告钟清流,要他后悔趁早。她可以不要他负这个责任,如果他在意她早已毁坏的名声与惊人之举。   
  “荒唐啊!荒唐!”钟清流喃喃摇头。怪不得对她无法抗拒,怪不得当他奇怪自己爱的一且是柔顺女人之际,却莫名其妙地爱上了她这个不择手段的女人。原来呀——“原来我们是一丘之貉。”   
  钟清流恍然笑了。他也说了个类似的故事给她听,是他跟一个叫云儿的女人的故事。认识她那年,正是意气风发的二十五,人生无往不利,可惜人家有了心上人,不可一世的他气不过,输不起,想拆散他们,教她死心塌地跟了自己,自恃条件不输人的他,想用强,却碍于自尊又中途打住,只是与她同寝一晚,一样什么也没发生,也是故意制造了误会……多类似的故事啊!   
  果真是一丘之貉!也难怪他们相看两对眼,原来是惺惺相惜……喔!说臭味相投更合适。   
  “你很差劲哩!”环秋轻轻骂道。   
  “你也一样。”钟清流也轻轻反驳。   
  “以后不许这样喔!”她警告他。   
  “你也是。”他也警告她。   
  达成共识。   
  很好!原来他这样差劲,不会再有哪个女人来跟她抢了,谁会像她一样没眼光呢?   
  呵呵……独享一个男人,独占一颗心与两情相悦的滋味,是这样美妙啊!终于教她尝到了,呵呵……   
  可是,怎么……怎么钟清流那戏谑的笑容里,回视给她的,一样是那副志得意满,胸有成竹,彷佛赚得了无数好处的模样,就像……就像自己心头打的算盘,全清楚地映照在他的脸上?   
  哎呀!她的脸,是不是也成了他的帐本,教他的心思也现了形?   
  一丘之貉啊!***   
  狼狈地离开私塾,不告而别,是有点不礼貌,更何况还将人家的家当成了洞房了。   
  咳!真是丢脸,作梦都脸红。环秋懊恼地敲敲头。   
  隔了几日后,两人说好了上门去道个谢,谢谢他们那晚照顾了环秋,也为当日不告而别道个歉。   
  或许,更该谢谢他们借了个房间,促成他们的好事……钟清流邪笑着,让环秋白了一眼。   
  也该是出发的时候了,这会环秋又上哪儿去了?   
  “你……”钟清流眼前一亮。环秋一身淡黄薄衫,锦袖罗衣,明珠簪在乌髻上,白玉珥饰垂吊腮边,脸居然还施了淡淡脂粉,难得是副大家闺秀模样,迷煞人也。要这么出门吗?   
  “怎么会想这么穿?新娘子应该穿红喔!”钟清流调侃。他不认为她会是个平凡的小户人家女子,不是没钱打扮,却特爱一身粗衣,跟他是同一个调调,今天这么个穿法,一定有特别意思。   
  “哼!在你过去的女人面前,我岂能示弱?”   
  钟清流仰天大笑。女人的妒意,到了她身上,淋漓尽致的可爱。   
  “准备好出发了?”环秋问。   
  “等等!泉流人在哪儿?”钟清流停下笑。   
  环秋大约说了个地方,钟清流忙要她等会儿,便头也不回地找人去了。   
  奇怪,突然要拉他兄弟也去么?兄弟俩一起去见同一个昔日心上人,一个有夫之妇?两兄弟在想什么啊!   
  过了相当长的一段时间,环秋几乎不耐烦时,一个银白色的身影挡住环秋发怔的视线。那是个俊秀中带着阳刚,潇洒中藏威仪的男子,头梳了简单的髻,下巴光整无罢,像是个耀眼夺目的……君王!   
  “你这是做什么?”环秋愕问。   
  乱发、胡髭、粗衣、草鞋……全没了,除了长衫下隐约可见的一拐一拐步子,根本没有那个落拓浪子阿清的影子,哪里是印象中的他?环秋眨着疑惑,似是在问:这是往日的你?   
  “这是泉流的衣服。”钟清流扯扯衣袖示意。许久不留穿著华衣,是有点不习惯,他看起来还好吧?   
  “去见昔日的心上人,所以不想太寒酸么?”环秋酸气冲天地瞪着他。   
  钟清流摇头。在老婆面前想吸引过去心上人的注意,是傻子才会做的事。   
  “我不想自己看起来配不上你。”他深望了她一眼。   
  钟清流承认,过去的自己骄傲自负的过分,瘸了腿后则是自卑自弃的过头,如今这自卑又自负的矛盾,同时并存在他的心念里,见了全新的环秋,才有这等举动。   
  他骄傲的那部分要他也展现自己,他自卑的部分要他小心别失去环秋,仔细想想,自卑的成分还是大了些。   
  环秋握紧了他的手,暖流流过彼此。   
  “说什么傻话,我就喜欢你一身破烂,那会让我自傲,自傲我识人眼光不浅,从蒙了灰的一群石头中,还可以发掘你这块美玉。”   
  钟清流的心暖暖的,暖的立刻膨胀十数倍。他得意忘形地笑道:“除了这个,还有另一个重要原因。”“穿个漂亮衣服也有邢么多理由?”   
  “在过去的情敌面前,不能被比下去!”   
  输是输给情敌,他可不认为条件比对方差。他们一向是仇人相见分外眼红的,就算没再争夺同一个女人,多年前的情仇隐约还是在的,那是他今生第一次的失败!   
  所谓情敌,就是那个夫子。   
  “过去的情敌?”环秋“咦”了一声,恍然大悟,佯怒道:“好啊!你还把对方当作情敌?那你是不是还把人家老婆当作意中人?”   
  冤枉啊!拐来拐去,还是被老婆以为自己仍爱人家老婆,真是天大的冤枉!都怪他多嘴!   
  “好了啦!你去见你的情敌,我也去见我的情敌,大家各凭本事啰!”环秋笑道,玩心大起。   
  “好!我一定不会输的。”   
  “哼!我也不会输的。”   
  两个人像孩子一样,各赌一口没人跟他们赌的气,因为明明人家夫妻还不见得将他们摆在眼里哩!   
  其实,到底是谁输谁,谁跟谁赌;怎么越看越像是他们两人自己对垒的游戏?   
  唯一可以确定的是,他们谁也不会输的,这场游戏也无人会输,人家夫妻固然相爱,他们何尝不是?相爱的两人间,又哪有输赢可言。   
  还未踏进私塾一步,江老大那阴险的嘴脸,已经遥遥地在环秋和钟清流面前晃啊晃。   
  瞧她那是哪门子笑法啊?唇咧的开开的,两排白森森的牙齿却恰恰咬合,鼻子都皱掉了,两眼还散发小人之光……明明是个江湖老大,这回却像个阴险小人,远远地,彷佛还能听到她“嘻嘻嘻……”的恶鬼笑声。   
  她盯着他们这么个笑法,到底有什么企图?   
  江老大大老远迎了上来。   
  “嘿嘿!两位回来这里,重温洞房花烛夜么?”依旧是耶副小人脸孔。   
  果然,一开口就没好话。环秋脸上染了彻底的红,钟清流则“咳”了一声,掩饰尴尬。   
  她是怎么知道的?   
  像是响应他们的疑问,江老大巴巴凑上前去,用低的很可恶的邪邪笑声道:“你们那天忘了把床单顺手牵羊带走,云儿收了起来,不小心给我瞧见的。要不要我去帮你们讨回来,好当个纪念,庆祝你们新婚?”   
  环秋抽了口热气,脸沸的要开了,江老大又火上加油:“奇怪了,既然你们这熟饭已经煮的香啧啧了,怎么这几天还是分房睡?胃口不太好?还是日子不对?”她故作疑惑地瞧着两人。嘿嘿!难得钟清流那张有稄有角的冰脸,也开始有点红红血色了,哈哈哈……   
  江老大江湖混久了,说话不忌荤腥,没什么礼教观念,加上胆子又大,脑子也灵光,挖人隐私的手段可也是上上之选,这种人要是搬弄起是非来,胜过一整条长江所有的三姑六婆,可怜了这两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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