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历朝鲜战争

第15章


  大冢抓住“王子”的衣领,问道:“你们是谁?”
  两位“王子”颤颤惊惊道:“我们是会宁城内大户人家的公子,鞠景仁将我二人抓到县衙,说有人带我们出去,让我们跟着你们走,如果不从或走露风声,便杀了我们家人。”
  大冢无助的长叹一声,蹉跎不已。
  “这一定是加藤清正和鞠景仁谋划的,目的就是为了转移视线,此事还需要从长计议啊!大冢先生,你跟校尉们先回去吧。”柳成龙说道。
第十二章 战争前的大明国内形势
  1587年,大明。
  此时已到了年末,夜晚时分,紫禁城内的一处院子里搭起了戏台,几个太监在下面恭敬地站着,主位空着,戏台上演的是《玉簪记》。
  一名小生在那里唱着:“雉朝雊兮清霜,惨孤飞兮无双。衾寡阴兮少阳,怨鳏居兮徬徨。”
  一名小旦在那里翩翩起舞,那小旦的一张妩媚的脸庞在长长的舞袖下欲遮还羞,小旦清脆的嗓音唱着:“此乃雉朝飞也,君方盛年,何故弹此无妻之曲?”
  唱到此处,台上那小旦含情脉脉地看着小生,小生也温情地注视着那小旦。戏台上已经唱了两个时辰,台上的小旦仍是兴致盎然,台下的太监在冬夜的寒风中已经瑟瑟发抖。这时候,一名老太监走了过来,看着台上面露忧色,在那里欲言又止,欲走又停。那小旦大约看出台下光景,甩了一下衣袖,笙箫琵琶声顿止,那小旦走下台来,坐在台下椅子上,众太监立马迎了上去,那小旦喝了一口茶,说道:“换。”
  一名小太监慌忙将茶杯拿了过去,那小旦看了看老太监,问道:“什么事?”
  “陛下,众位大臣已经在殿外跪了一天一夜了,陛下还是见见他们吧,这样下去,只怕要冻坏呀!”老太监说。
  “就让他们跪好了,冻死算了。”万历说道。
  说完话,万历看见一旁桌子上一摞摞的奏折。
  “都谁上的?”万历问。
  “申时行申大人许国许大人王锡爵王大人宋纁宋大人石星石……”
  “够了。”司礼监掌印太监张诚的话被万历打断。
  “都说什么?”万历接着问。
  “希望皇上立皇长子为太子,还有请求陛下恢复朝议。”张诚说。
  万历坐在椅子上叹了一口气。“这是第几回了?”万历问。
  “从去年申首辅第一次上折子算起,已经是第十一回了。”张诚说。
  “一群书生,就知道搞这些没用的事情。你就说朕头晕耳鸣四肢乏力,让他们回去吧。”
  “只怕他们不走啊!陛下。”
  万历顿时大急,猛地一拍桌子。
  “走”万历吼道。
  “奴才该死!奴才该死!”
  张诚走出殿外,对着大殿下跪着密密麻麻的人群说道:“皇上说他头昏眼花,身体不适,各位请回去吧!”
  众人异口同声说:“我们不回,我们要见皇上,见不到皇上,我们就跪死在这里。”
  张诚无奈,对身旁的太监说:“通知御膳房,给每位大人准备一份宵夜,再给每位大人身旁放一炉炭火,快去准备。”
  万历十七年的冬天,一场大雪刚下过,万历正躺在文华殿里的一张躺椅上,旁边放着一盆碳火,三岁的儿子朱常洵正在膝下玩耍,万历津津有味地看着朱常洵趴在地上折纸玩。张诚这时候从外面走来,来到门口,张诚跺了跺脚,然后掀开了用棉花做成的厚厚的门帘,一股冷风顺势吹了进来,万历一哆嗦,门帘随即又放了下来了,屋内又重新安静下来。万历看到张诚手里拿的奏章,头皮皱了起来。
  “谁的?”万历问。
  “大理寺左评事雒于仁。”张诚回答道。
  “他怎么也来凑热闹?”万历道。
  万历一把把奏章抓了过来,扫了一眼,然后将奏章扔在地上。万历靠在了躺椅上,头向后仰,垂下双手,长叹一声。
  “树欲静而风不止啊!”半晌,万历叹道。接着万历坐起身来,厉声问:“你知道雒于仁在奏折上说什么吗?”
  “奴婢知道。”张诚答。
  “真是岂有此理,太胆大包天了,完全不把朕放在眼里。”万历说。
  稍顷,万历说道:“传旨,雒于仁辱骂君父,贬为庶人。”
  “是。”张诚说。张诚拾起奏章,看万历还在那里生闷气,便说:“那些人从小学的就是这个,他们的信仰跟陛下的信仰怎么是一回事呢?陛下是当今天子,九五之尊,陛下做任何事都没必要顾忌他人的言词,陛下想怎么做就怎么做。”
  万历抬头看了看张诚,问道:“你真是这么想的?”
  “奴才从进了宫门起,一切就是为了陛下,而如今文官们都疯了,陛下要留心目前的局面。”张诚说。
  “你是想?”神宗说。
  “奴才尽好份内之事就可以了。”
  神宗沉思了一会,说:“东厂的事你兼起来吧。”
  三天后,众大臣集聚乾清门外,要求皇上免除对雒于仁的处罚,并请求对皇长子朱常洛进行预教。张诚带着东厂的人把在宫门外,双方从早上一直对峙到下午,众臣再也忍不住了,不知谁喊了一声,众大臣一起对着张诚和东厂的人拳打脚踢,张诚和东厂番役也不敢还手,当宫外乱得无以为继的时候,“哗啦!”一声,宫门打开,大批锦衣卫冲了出来,将众臣和东厂的人围了起来。
  “皇上有旨,请众大人进去。”锦衣卫指挥使陈阳说。
  毓德宫内,神宗看着群臣,众臣衣衫不整,有的衣衫已经被扯破,有的大臣还在气喘吁吁,张诚满脸淤青的站在一旁。
  “上善若水。水善利万物而不争,处众人之所恶,故几于道。雒于仁说朕“酒色财气”,试问谁人不饮酒?说朕好色,朕只宠贵妃一人,这也叫好色吗?说朕贪财,因受张鲸贿赂,所以用他,殊不知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天下财富都是朕的,朕若贪张鲸之财,何不抄没了他?说到气,哪个人没有气,你们对你们的下属和家人就不责罚吗?况且宫内有些人是病死的,怎么都说成是朕杖责而亡呢?我看雒于仁就是出位沽名,此类人就是借着诽谤君父来捞取名声,甚至想升官,朕偏不上他的当,不光是他,现在朝中不少人都是这样,你们难道就不能干点实际的事情吗?”神宗对众臣说道。
  首辅申时行奏道:“启奏陛下,雒于仁的事情,臣不想再说了,皇长子朱常洛已经七岁,臣等恳请陛下及时对皇长子进行出阁‘预教’。”
  “对,对,对!”众臣一起附和。
  神宗皱起了眉头。
  “‘预教’一事,容后再议。最近,贵州巡抚叶梦熊奏称播州土司杨应龙有不臣之心,力主勘问,然四川巡抚李化龙奏请暂免勘问,各位有什么看法?”神宗问道。
  四辅王家屏奏道:“立太子乃国之根本,臣等恳请陛下早立皇长子为太子,以安天下臣民之心。”
  万历面露不快,说:“朕知道立太子,什么时候立?立谁?朕心中有数,你们不要再多言。”
  礼部尚书于慎行又奏道:“皇位更迭乃一国之本,皇位的平稳过渡,才是长治久安之计,只有确立皇位继承的规则才能减少利益参与者的数量,只有减少利益参与者的数量,才能明确利益的分配,只有明确利益的分配才能确立稳定的局面,只有确立稳定的局面才能增强国力,只有增强国力才能确保我大明千秋万代。千秋以来皇位的继承规则就是立嫡不立庶立长不立幼,所以,臣等恳请陛下早立皇长子为太子,这样才能使江山永固,社稷久安。”
  “像你们这样今天一个奏折,明天一个奏折,社稷如何安定,你们这些人置国计民生于不顾,只是教条,抬出‘礼仪’来压人,什么时候见你们干过一件实事,朕把你们的俸禄都剥夺了,看你们能干什么?”神宗对着众臣发了一通。
  “陛下,臣等决非教条,于大人所说是至情至理,我们都是为了大明的江山社稷着想,请陛下三思啊!”次辅许国跪下说。
  接着,众臣都跪了下来,要求神宗立皇长子为太子,有的大臣还哭得老泪纵横。神宗心中怒火中烧,张诚在一旁递了个眼色,万历说道:“我看这样吧,皇长子朱常洛皇三子朱常洵皇五子朱常浩一并封王,日后再择其优者为太子,诸位以为如何?”
  众臣听后,大惊失色,首辅申时行奏道:“陛下,万万不可,果真如此,长幼秩序从此将不复存在,多少宫闱惨变,多少王朝更迭,都是幼子争权引起的啊!皇位继承的关键是确立一个原则,至于继任者能力如何并不重要,无论是什么样的皇帝,有我们大臣在,都能够确保大明江山永固长存。”
  “放屁!”万历大叫一声。
  “大明的皇帝在你们眼里还是皇帝吗?朕还是大明朝的皇帝吗?朕今天就要做回主,三王并封,你们答应也得答应,不答应也得答应。”万历大声叫道。
  听完神宗的话,首辅申时行两眼向上一翻,倒在地上“不省人事”,接着,礼部侍郎王家屏向神宗书桌上撞去,顿时头破血流,众臣大惊失色。万历神色漠然道:“抬出去,抬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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