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前的血战

第5章


你要是尖人(12)的话,就立马收拾收拾滚出龙翔,我徐大秃子绝不为难你,要不然”
  “得了,别拿你那个大屌吓唬小姑娘了,”不等徐继恒说完,田四就打断道,“你还能咋的?你也用不着吓唬我,不光你长了个鸡巴,老子也是爷们。你有能水就打进来,别在那儿后屁股夹扫帚充大尾巴狼。”
  田四的毫不示弱,气得徐继恒“哇哇”乱叫,怒不可遏。他指着田四叫道:“姓田的,老子今天要不把你卵子揪下来当泡踩,就是你揍的。王兰庭”
  “扎”
  随着徐继恒的叫声,王兰庭提马上前。
  “给我立马插了那孙子。”徐继恒指着城楼命令道。
  王兰庭答应了一声,双腿一夹,纵马前冲,咋咋呼呼地带着一彪人马就往上扑。
  到了护城河边上,王兰庭从怀里抽出双枪,朝着护城河上的吊桥“啪啪”就是两枪。桥索被立刻拦腰掐断,吊桥“咣当”一下掉了下来,正架在护城河上。
  “呀!”
  城楼上的田四一见不由大吃一惊,既为王兰庭枪法精准,更为桥索的脆弱。
  “给我压(13)”王兰庭把枪一举,朝众匪叫道。众匪徒“嗷嗷”怪叫着蜂拥而上,直扑过来。
  “呦,这小子枪法真不赖!”田四钦佩地道,“不过还是老一套。”
  眼看众匪冲过了护城河,田四不慌不忙地抽出双手,叫开机头,甩开膀子,左右开弓,“啪啪”就是两梭子,把城下的一个旗手和几个冲在前面的家伙当场打了个脑浆迸裂,纷纷栽进护城河里。
  随着田四的枪一响,城楼上也响起了排子枪,冲过河来的匪徒纷纷中弹倒地,攻城的人马一下子就被打乱了套,顾头不顾腚地撒腿就往回跑。
  田四哈哈大笑,吹了吹冒着青烟的枪口,朝着徐继恒叫号道:“你还有啥招儿?都使出来吧。上刀山还是下油锅,我陪着。”
  徐继恒被气得“哇哇”乱叫,指着田四骂道:“你不用臭美,看老子今天咋归拢你。”
  徐继恒转身问徐天龙:“天虎啥时候到。”
  徐天龙马上回答道:“就快了。”
  说话间,有几匹快马风驰电掣般驰来。
  “来了,来了。”徐天龙一指道。
  眨眼工夫,几匹马就到了眼前,为首的正是徐继恒的二儿子徐天虎。
  “爹,咋样了?”徐天虎勒住缰绳,忙问道。
  “他妈的,这小子仗着城高‘管直’,在那儿跟老子穷对付,不给他来点儿真格的,他不知道马王爷几只眼。”
  “看我的。”
  徐天虎说着,叫人从马上卸下来一门日本子的山野炮。然后跳下马,蹲到山野炮跟前,熟练地填弹瞄准操作起来。
  “给他一家伙。”徐继恒双手掐腰,高声地吆喝道。
  “好嘞!”徐天虎答应一声,然后略一测量,“嗵”地就是一炮。
  炮弹呼啸着飞出炮膛,划出一道漂亮的弧线,不偏不倚正落到城楼的旗杆旁。只听“轰隆”一声巨响,城楼上浓烟四起,地动山摇。再一看,田四那杆绣着山豹的杏黄旗早就不见了踪影。
  “好!”徐继恒高声叫好,“再整它两下。”
  徐天虎随即又“咣咣”放了两炮。
  这一下,不仅炸飞了城门楼子,就连整座城墙也被炸得东倒西歪,摇摇欲坠,田四也早没了踪影。
  “好哇!”众匪徒一阵狂呼乱叫。
  “这大嗓(14)真他妈的蝎虎(15)!姓田的,我让你装孙子!”徐继恒兴奋地手舞足蹈起来。
  就在众匪徒得意忘形之际,只见城门大开,有人挑着白旗出来投降了。
  打旗人被带到徐继恒的马前,徐继恒喝问道:“田四那个孙子呢?”
  来人嗫嚅道:“早捏酥了(16)。”
  “噢?捏塑了?也太他妈的不磕硬(17)了,”徐继恒哈哈大笑,挠着大秃脑袋道,“既然捏酥了,算他捡便宜了。来人,去把田四的卵子给老子揪下来,我要当泡踩,老子得话符前言。”
  来人嗫嚅道:“连人都炸没了,哪儿还有卵子啊!”
  “噢?可也对。”徐继恒看看城门楼子,又低头瞧了瞧那门山野炮点点头,然后长出了一口气。
  “海棠红,老子回来了”
  突然,徐继恒扬起大秃脑袋,高举双臂,朝着龙翔城发出一阵狂啸。
  注释:(1)东北匪语:弟兄。
  (2)东北匪语:大当家的。
  (3)东北匪语:报个信。
  (4)东北匪语:被包围了。
  (5)东北匪语:懂规矩。
  (6)东北匪语:杀。
  (7)东北匪语:出事儿了。
  (8)东北匪语:原为攻打有钱人的院子,这里指攻城。
  (9)东北匪语:回话。
  (10)东北匪语:说假话。
  (11)东北匪语:干什么的。
  (12)东北匪语:聪明人。
  (13)东北匪语:冲。
  (14)东北匪语:大炮。
  (15)东北匪语:厉害。
  (16)东北匪语:被打死了。
  (17)东北匪语:不顶硬。
第七章 忆往昔难忘旧恨 了夙愿欲开杀戒 (一)         
  1944年,也就是伪满洲国康德11年秋,龙翔城发生了一起轰动一时的命案。龙翔首富“福盛台”商号老板外号叫“阚大头”的阚明礼,三更半夜在被窝里被人割去了脑袋。而要了阚大头命的这个人,就是刚刚从兴山调到龙翔县警察局,出任龙翔镇警察署长一职不久的徐继恒。
  “大哥,不说你也知道,那阚大头是啥人?就连日本人也给他三分面子呀!那五姨太更是跟中村尻男眉来眼去的,你非得去碰那个硬?”
  秋天的傍晚,天边残留着暗红的晚霞。几只回巢的麻雀“唧唧喳喳”地在窗口打了一个盘旋,然后飞去。在龙翔镇“天盛园”的一个雅间里,气氛显得沉郁,两个男人被笼罩在浓重的烟雾之中。
  “大哥,你说呢?”
  压低声音问话的这个人叫高发,是龙翔镇警察署的一名警尉补,也是徐继恒信得过的铁哥们之一。别看徐继恒来龙翔的时间不算太长,但由于在江湖上有名,为人仗义,颇有人缘,很有几个脾气秉性相投的朋友。而在这些朋友之中,徐继恒与警尉补高发和警员王兰庭的关系最为密切。一来是由于三人同为河北老乡,二来是彼此年龄相仿,其中尤以高发最会来事儿,对徐继恒这位大哥言听计从,深得徐继恒的信赖。但今天高发一听徐继恒要杀人,便却一反常态,把脑袋摇得像个拨浪鼓。
  “大丈夫不能让女人给看扁了。”徐继恒猛啁了一口酒说。
  “非干不可?”高发还是不死心地问道。
  “干,说啥也得干。不就是阚大头的一个人头吗?就是脑袋掉了也就是碗大个疤,我认了。”徐继恒咬牙切齿地发着毒誓。
  徐继恒的毒誓把高发想说的硬生生地给噎了回去。
  一时间,雅间里只剩下两个人的沉重的喘息声和“咝咝”的吸烟声。
  过了好一会儿,高发实在憋不住了,便有些发急。
  “我就纳了闷了,也不算太出奇个人啊,能把大哥你迷成这样?长老娘们的那玩意儿不都一样吗?还挺个别咋的?”
  “那确实招人得意,”徐继恒眼睛里现出一种迷茫和神往,手里捏着酒杯,吧嗒着嘴独自道,“我说什么也得把她整过来,真的,兄弟,我铁心了。”
  高发见徐继恒信誓旦旦,一切都不可改变的样子,就叹了一口气,揶揄道:“真是英雄难过美人关啊。想不到,英雄盖世的徐老大,竟然让‘望春楼’的一个整的五迷三倒的。来,为我大哥动了真心干一杯!”
  说罢,高发兀自先干了杯中的酒。
  徐继恒调来龙翔县就任龙翔区警察署长的时间不长,就看上了“望春楼”的头牌海棠红。
  徐继恒从见到海棠红的第一眼起就放不下了,说什么也要把海棠红赎出来,给他当姨太太。
  作为“望春楼”的头牌,海棠红也不是浪得虚名,人的确长像出众,是下江地区出了名的美人。可再美也是个呀?玩一玩,乐一乐也就是了,还能当饭吃?徐继恒还铁了心,要把海棠红弄家里来,这让高发着实不能理解。他认为徐继恒这么做,实在是太过分了。
  任凭高发掰开了嚼碎了苦劝三天,徐继恒就是充耳不闻,油盐不进,完全是一副王八吃秤砣铁了心的样子。
  “我服了大哥!”高发无望地叹息道。
  高发不知道,徐继恒放不下海棠红,还不仅仅是她的那张漂亮的脸蛋和丰乳肥臀,而是她鲜明的刚烈性格。比如说,海棠红竟敢对权倾一方的徐继恒发号施令,甚至撂脸子发脾气,不用说海棠红是一个,就是日本人也不可能不拿徐继恒当回事儿呀?而徐继恒非但不恼,反而觉得很新鲜很受用。
  一来二去,日久天长,徐继恒已被海棠红迷得神魂颠倒不能自己,便执意要给海棠红赎身,给他做姨太太。
小说推荐
返回首页返回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