糜乱

第45章


我一副无所谓的神色,甚至连出门送行都不愿意,一个人高傲地闷在房子。
  只是那一天,他们深沉的眼神,我始终读不懂。
  我一直以来的冷漠,掩饰吗?赌气吗?抑或什么都不是。
  每次的不欢而散,留下一点儿莫名其妙的内疚,一直挥之不去,让我慢慢窒息,却不肯轻易放弃。
  我在家里呆不住,假期的悠闲开始发酵,我经常跑去找邬晋,或许只想找一个可以轻松说话的人。
  一个黄昏,落地窗拉下来,光线很暗。
  “邬晋,你最近跟玲姐进展如何啊,怎么没见你带回房子了?”
  我躺在沙发上,看不清他的表情,只有模糊的轮廓。
  “还行吧,主要她不太想来。”
  “为什么?”
  “不知道,可能讨厌你,不想来了碰见你吧。”
  “滚远点,肯定我魅力太大,怕来了爱上哥还差不多。”
  “你简直魅力四射啊,现在连妮子的手都没有牵过呢!”
  “你管老子呢!等我表白了,那还不是想什么时候牵就什么时候牵,想牵多久就多久。”
  “你如果表白了,黄花菜都快凉了。”
  “滚,老子这个先把感情给培养深厚了,再说妮子比较传统,哪像玲姐那么开放啊。”
  “算了,不跟你这个小屁孩扯淡了,没有共识。”
  “我小屁孩?那你有什么了不起,有本事说出来啊。”
  “我起码牵过手,而且……嘻嘻……还亲过嘴,哪像你什么都不懂。”
  “切,有一天我也可以做到,你看好了。”
  “那我就预祝你成功咯,不过说起来,最近你怎么没去找妮子。”
  “老子上次不给你说了嘛,过年前她去外地的亲戚家串门去了,你他妈脑子进水啊?”
  “你脑子才进水呢,不过妮子这么长时间不在,感觉如何?”
  “你管得着吗?不告诉白痴。”
  “切,你不说我也知道。佳人已去,空留英豪,寂寞寂寞啊。”
  “你他妈又来这种酸溜溜的玩意,我要是玲姐,早受不了自杀了。”
  “你管得着吗?现在我们的关系异常紧密,什么也阻挡不了!啊!山无棱天地合,才敢与君绝!啊!你是风儿我是沙儿,缠缠绵绵到天涯!啊!窈窕君子,淑女好逑!”
  “操!窈窕君子,淑女好球?看来你脑子真进水了,做人要诚实,。”
  “滚,老子身材好人品也好,当然是窈窕君子了,她不用说了吧,看见我如此优秀,当然就淑女好逑啦。”
  “这解释太他妈牵强,老子懒得跟你争论。”
  “对了,我说咱现在怎么说来说去都是这些世俗的东西,能不能干点稍微高雅一点的东西?”
  “老子服你了,你装得真他妈好。高雅的事情?抽支烟吧。”
  “我觉得可以,最近我抽得少了,为情所困啊。”
  两个人,两支烟,烟雾不知所云地缭绕。
  “说实在,你现在处境不太好,语文成绩垫底,相扑女人叫你抄十篇课文,搞定了没。”
  “干,你不说我差点给忘了呢。不过我真他妈讨厌那些无聊的试题,所以就不想答,仅此而已。”
  “呵呵,那我看你罚抄也活该,自己跟自己过不去哦。”
  “嘿嘿,不过你要帮我抄一半,要不然……嘻嘻……”
  “凭什么啊?我不要。”
  “那把你跟妮子的事情在全班曝光,这样子你愿不愿意呢?”
  “Oh!苍天啊大地啊!我为什么就这么倒霉啊!”
  “你小子折在我手里就认栽吧,哈哈!”
  ……
  不经意间,生活成为了日复一日的机械程序,荏苒的光景飞速流逝,却暗藏了一段让人猝不及防的突变。
  饱满的香烟一支又一支干瘪地散落在烟灰缸中,迷醉的啤酒一瓶又一瓶空空如也地躺在垃圾桶里,一个24小时,下一个24小时,尽头在哪里呢?
  管他呢,反正就这样下去吧,最好永远不要停下来,就好像一个由美丽的海市蜃楼编制的梦幻,飘渺而真实的感受,但愿不要发生任何事情,那么久可以不用醒过来。
  我几乎一直呆在邬晋的房子,回去已经没有太大的意义了,那里并不能让我畅快。
  萧瑟的后院,一棵老迈的梨树依然不屈地挺立,嶙峋而歪曲伸展的枝干,叶子跟随风的脚步落在了未知的地方,等待着沙尘的覆盖,在土壤中慢慢腐烂。
  我在想,今年的梨花,还可以开得如往昔般灿烂吗?
  邬晋经常会出去跟玲姐约会,出门的时候会习惯性地奚落我一句,提醒我妮子不在身边的日子有多么难熬。我其实非常想冲上去将那小子五马分尸大卸八块,用自己的快乐去衬托别人的痛苦,这种丧心病狂的行为绝对不可容忍。
  然而心中一种沉重而乏味的苦涩,我宁愿平静地审视自己的处境。
  倒霉患有接踵而至的小毛病,得益于我们营造出来的堕落氛围,窗帘遮蔽了黄昏凄美的夕阳,我还要趴在茶几上榜邬晋抄课文。
  当时的情形极其悲壮,我的面前摆放着课本抄本以及一支笔头被我咬得面目全非的中性笔,三拳以外的烟灰缸上赫然搭着一根燃烧的香烟,每当抄完一个段落,我就会猛抽一口以示发泄。结果有一次抄完了一篇分段异常大方的课文之后,刚买的一包烟只剩下令人揪心的两个幸存者了。
  邬晋回来大惊失色地看见庞大的烟头队伍,无奈地骂了我两句,接过课本继续抄了起来。我一副无所谓的模样,曰兄弟的真谛乃有钱之人消费没钱之人享受也。他郁闷地奋笔疾书,我悠闲地打开电视,用自己的快乐去衬托邬晋的痛苦,用这种天理不容的举动以牙还牙。
  初二悄然来临,令我激动的是又可以每天看见可爱的妮子了,令我不爽的是又要面对一些令人生厌的面孔了。
  相扑女人的第一堂课,首当其冲处理的事情就是问邬晋要罚抄的课文。
  邬晋一把从抽屉中扯出书包,极具挑衅地甩在课桌上,发出啪的一声,在鸦雀无声的教室中异常响亮,当时整个班的目光都锁定在他的身上。
  邬晋黑着一张臭脸,突兀地站起来低下头,在书包里翻呀翻呀,可是翻了半天似乎也没有结果,刻意的愤怒神情中夹杂了一丝焦躁。他将所有的书本凌乱地摊在桌面上,神经质地找来找去,却依然一无所获。
  我踹了邬晋的凳子一脚,他回过头。我小声说上次咱不是抄完了吗,他说对呀可是怎么找不到了。我说你是不是他妈的忘带了啊,他说老子昨天喝多了也不知道啊。
  当时我就本想捶邬晋这个白痴一顿,只是相扑女人终于忍不住发话了,说邬晋啊,老师一看就知道你没抄完,我看这样吧,暂且再给你一周的时间,到时候拿给老师,你说好不好?
  邬晋的眼睛死死地盯着她打人一巴掌又给一块糖的恶心模样,心想估计罚抄的课文放在房子里没带,于是也懒得跟那相扑女人闹翻,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没等她许可,一屁股坐了下去。
  那女人顿觉难堪,不过以前跟邬晋没少扳手腕,也明白在无关紧要的地方不能轻易出招,也就没有说些什么。只是在她弱智的脑门下弱视的小眼睛中,隐约闪烁着一种强烈的忌恨。
(五十四) 两度失眠
更新时间2009-7-9 11:54:06  字数:2894
 那一天放了学,我照例送妮子回家,同样的两个人,同样的交谈甚欢,一切的事情仿佛都行进在正常的轨道。
  晚上,我去邬晋那里,想要了解一下白天的情况。
  “嘿,你白天他妈的搞什么啊,在这种事情上放鸽子?”
  灯没有打开,一如既往的客厅,钟表“嗒嗒”的声音响一下,代表刚才的一秒已经成为了过去。
  “放毛的鸽子啊,我记得老早就把抄本放在书包里了啊,没想到今天课上没有找到,老子也还郁闷呢!”
  我们无力地躺在地毯上,仿佛身体的舒展可以宽慰复杂的心情似的。
  “那就怪了,我们可是费了不少的时间搞那个破玩意呢,现在可好,前功尽弃功败垂成了吧。”
  “你什么时候说话如此厌了,老子放学回来找了两个多小时,差不多把屋子翻了哥底朝天,他妈的还是没有找到,就好像蒸发了一样。”
  “哥不过模仿一下你以前说话的口吻,这下你也觉得讨厌了吧,哈哈!”
  “滚,老子现在很焦虑,不说风凉话你要死呀!”
  “那倒不至于,不过我说你现在怎么办啊。”
  “我也不知道,走一步算一步吧。”
  “我看你基本找不到了,有重新抄的打算吗?需要的话哥们帮你!”
  “重抄?抄她奶奶,老子一直隐忍着,那个傻吊女人还以为老子好欺负啊!”
  “不过你以前老跟她对着干,不是作业乱作就是上课捣乱,她当然搞你了。”
  “老子现在不管了,让老子重抄绝对没门,我倒要看她能玩出什么把戏!”
  “就凭你这个慷慨赴死视死如归的气魄,哥们跟你站在同一条战线!”
  “我自横刀向天笑,去留肝胆两昆仑!寄意寒星荃不察,我以我血荐轩辕!人生得一知己足矣,老子没看走眼,你他妈的不是软蛋!”
  “操!你这个人说话一向如此讨人厌,不过我谅你了!你他妈的别忘了老子小学的传奇,软蛋这个词用哥这适合吗?”
  “好汉不提当年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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