糜乱

第67章


  我睁开双眼,看见了清晨的第一抹阳光,却发现了它是如此灰暗,在朦胧的天色中几乎要被吞没。
  我爬起来,头有一些晕,用凉水洗了把脸,其实我已经足够清醒了,连自我安慰的技巧也丢掉了。
  路过常子的寝室,想起他昨晚来找我,停下来脚步。当时我装作睡着了,没有去理睬他,也许我无法原谅什么,也许我无需原谅什么,只是有一道坎,我还过不去,所以我还是低下头走下了楼梯。
  我来到宿舍楼门前的小摊贩,时间很早,人比较少,我吃了往常会要的东西,希望一切也可以回去,或许我可以逃避一切,但是从那一刻,我想在某段时间都无法逃避孤身一人的境地了。
  空荡荡的教师,我趴在桌子上,偏过头看了一眼,拿起一支烟,抽了一口又捻灭了,其实我只想试一试,希望这样的顶风作案可以给一种刺激感,然而我麻木的神经,却没有触动。
  后来那个老头也没有追究我再次缺席晚自习的事情,我也懒得去向他澄清什么了。
  上课的时候,我极力地控制自己不往她的方向看去,只是那种倔强的煎熬却起不了丝毫的作用,如果说赌气也不对,因为筹码很大,已经成了一种存心的怄气了。
  正如安晴所说,从那天起,我们开始像“好朋友”一样,每天也说不上几句话,即使路上遇到,也只是随便打一下招呼,这样的冷漠掩饰了我的脆弱,也加深了我的痛苦。
  也许她从未把我当成怎样的朋友吧,而我却天真地想要得到一个机会,所谓偏激的幻想,开始让我万劫不复。
  常子什么也不知道,一如既往地找我,我却没有了那种心情,每次都一言不发。他感到很奇怪,问了好多次我也没有说,因为我不知道如何开口。其实每次看着他拉着那个叫做闫妍的女孩,我觉得自己与他的距离越来越远,他如此成功,而我却如此失败。
  在一周的时间里,我丢掉了欢笑,只有落寞的沉寂,整天也不怎么说话,也许这样的强迫不过想要逃避什么吧,然而有一天,当我最终发现必须面对的时候,却在镜子中明白了什么叫做物是人非。
  我感觉这一切如此荒唐,就像一个不符合逻辑,结构混乱的美好戏剧,我在演到一半的时候被重重地绊了一跤,于是支撑不下去了,将自己出局了。
  一个还没有开始就已经结束的情愫,还能带给我什么呢?我不知道,也许一个埋在心里的毒药,发作的时间越长,那么伤痛也越深刻吧。
(七十八) 真正的折磨
更新时间2009-8-2 14:18:54  字数:4256
 生活习惯了低调的节奏,我彻底沦为了边缘人,看着周围的喧嚣,高傲地仰起头,装作满不在乎的模样。
  大约还有一个月学期结束,班主任通知我们分班的消息。
  这是一件大事情,其实选哪一个我都无所谓,毕竟没有一个可以令我感兴趣,不过我更加讨厌数字以及公式,那些东西对于我来说十分死板,然而文科的语言游戏,即使无趣却不会由于耽误太久而影响成绩。简单地说,文科便于偷懒,因为我还是偏向于这边。
  我跟父母商量,他们的潜意识就是理科由于文科,于是一口认定让我选理科。我想了又想,口头上答应了下来,但是心里面却很挣扎,不知道该如何处理这道二选一的题目。
  临近选科的那一天,安晴给我传来一个纸条,问我准备选文科还是理科。
  我感到很惊奇,不明白她为什么会问我这个问题,不过我还是回了一个纸条,说为了所谓的前途,我应该会选理科。
  当时我也没有多想什么,毕竟那个事情给我带来了太大的冲击,而我也因此产生了太大的变化。我的沉默,我的道路以目,我的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开始在那个秋天涌动。
  其实我有一些不甘心,抱着迷信的观点,持着玩闹的态度,我拿来一枚硬币,在某个没人的地方,高高地抛弃——正面理科,反面文科。
  那枚硬币在地上翻滚打转,我平静地看着它慢慢停止,反面的结果,我不动声色,没有任何的表示,只是解决了一个事情,仅此而已。
  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选科的那一天,我填报了文科。
  高一上半学期就分科,这样史无前例的事情发生在N校,所谓的实验班,也许就是拿来做新方针政策的实验的东西。
  分了班,13班是文科班,然而那一天,我看到了安晴也坐在了教室里面,至于那一幕,让我想到了什么,心里非常难受。
  安晴是一个好学生,期中考试排在年纪前十名,在新的13班呆了没几天,她换到了10班,常子也在那个班。据说是她自己去跟班主任提出换班的,所谓借口也不用多说了,反正达到目的就好。
  她的如愿以偿,让我感到被戏耍了,那样的屈辱,在心里留下了一道深深的烙印。
  那个叫做闫妍的女孩分在了文科班,所以常子几乎每天都会在13班的门口等她,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是感觉那就像一种无声的炫耀与讽刺。
  这样的遭遇让我闻到了一丝悲凉的气息,带着嗤之以鼻的哂笑,我孤单地继续生活,在聒噪的人群中做着不情愿的事情,却没有想过现实为何如此。
  我告诉老妈选了文科的事情,她大发雷霆,狠狠地训斥了我一顿,我一言不发,也不想替自己狡辩,因为那已经没有了意义,一旦做出的决定,怎么能够收回。当然,她希望我去换班,可是像我这样普通的学生,有谁会在意。
  她没有如愿以偿,而我也一副无所谓的态度,在校园中茫然地穿行。
  期末考试,我的成绩仍然保持在中游,其实对于这种结果我比较满意。因为我没有心情去出风头,也不希望在低处让人说闲话,只要不引人注意,我在想,这样麻木地活着,也许没有特别不好的地方吧。
  寒冷的冬天,这个城市的干燥,那一天,小雪悠静地飘着,我必须回到开始的地方。
  买了票,我踏上了返程的汽车,一个人的旅程,我没有告诉别人,那一种孤独,其实并不好受。
  回到家,我带回了剩下的七支烟,在心情低落的谷底,我吸光了它们。
  这意味着,我的孤独无处发泄了,因为我没有零花钱,也不想开口要。
  老妈还好跟以前一样絮叨,我已经懒得跟她还嘴了,因为那没有任何作用。凡是能够做出让步的地方,我都低着头认了,心中告诉自己——也许这就是命吧。
  由于我成绩不好,老妈说下学期要去N校陪我,我什么也没有说,转过身笑了笑,不是苦笑也不是冷笑,而是无奈的嘲笑,讽刺着自己的失败。
  寒假,我一直呆在房子里,很少会出去。常子来找过我几次,我敷衍了过去。或许他不明白我为何变成了这样子,只是我明白,他没有错,只是我过不了那道名叫嫉妒的坎。
  如果跟他站在一起,我会越发的失落。
  三十多天,我在房间里看电视,不去理会老妈的喋喋不休,饿了就吃饭,困了就睡觉,作息时间按看上去十分正常,但是只有我自己明白,一副好不改变的面孔下内心的剧变。
  正是那个假期,终日对着荧屏的我近视了。
  下半学期,老妈果然跟我去了A市,租了一套房子。
  那个地方算不上远,也绝对不近。其实说上去也就出了N校门口过了一个十字路口,然后一直走到底左转的一个小巷子,接着走到头拐进一个破旧的小区,最里面那栋单元楼的第四层,大概这么个情况。
  房子差不多60平米,有冰箱之类的电器,不过有些陈旧,每一天放学回家,我什么也不说,进入自己的房间写功课,要不然又会听到老妈犯人的唠叨声了。
  到了吃饭的时间就吃饭,到了睡觉的时间就睡觉,也很少说话,今天就好像昨天的重复。
  新班主任的名字叫做邹苟,三十多岁的男人了,一个恶心的三七分发型。用他的话说,单名一个苟字代表着一丝不苟的做事态度。这个人我不好发表意见,只是有一个感觉,刚开始看上去以为衣冠楚楚人模人样,相处一段时间发现吹毛求疵锱铢必较,交往多了才知道此人神经衰弱与处于更年期的怨妇无异。
  邹苟教历史,一堂课下来一大半的人打瞌睡,其余的人基本开小差了,硕果仅存的几个也听得云里雾里。然而此人还喜好自我标榜,经常曝光自己的光辉业绩,炫耀那些所谓的官方头衔,只是那个教学方式以及质量,实在配不上他一个月两千多块的工资。
  不说误人子弟了吧,至少也不会对子弟有什么好处。
  此人最大的特长就是把持班里的一切管理大权,不分巨细事必躬亲。为了标榜自己的呕心沥血,他说为了让这个实验文科班蒸蒸日上,他经常会有神经衰弱的表现,比如说失眠。
  我也不想去考证什么,只是他不要惹到我,那么大家相安无事就好了。
  然而偏偏此人喜欢追求细节的极致,所以每天的早读课铃声响起之前的一分钟,他铁定会站在教室门前的栏杆前,将迟到的人留下来教导一番。
  刚开始大家不了解此人的癖好,于是迟到的人比较多,当然我也身处其中,由于人多力量大,他也不好严肃处理,只是说一些事不过三之类的废话。
  过了一阵子,迟到的队伍越来越小,直到最后还剩下我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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