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志

“为什么！”慕容硕磊指着后面的怪物，露出快哭出来的表情：“为什么就出现一个啊！不是有两个吗！”
    “你在和我说吗！”唐潜驾车躲开以各种“造型”当路障的弃车，也多次惊险地避开横倒在前面的尸体。他手忙脚乱地摆弄着方向盘，又注意到后面逐渐拉近距离的怪物，崩溃地喊：“快看周围有没有另一个啊！”
    画面转换……
    几分钟前。
    唐潜一行人再次进入了紧张时刻，他驾车冲出了堵在L市入口的车群，又快速转弯避过前方拥挤的高速收费站，驶入一条大道，朝南直冲去出去！他们算是正式到达了L市区。
    这时也是因为拐弯处的一道高墙，遮住了紧追在后面的怪物。除了默默坐在后面的江文旭，安心看前面的上官沫枫和闭眼默念什么的唐怡…还有未清醒的炎彬，其他人都在意地向后望去，唐潜则是通过后视镜…脑内也是显现出那怪物以各种骇人霸气之势冲出拐角……
    “呜嗷！”
    不出所料，拐角处传出嘶吼声，不过…先是两辆车“无人漂移”着滑出老远，又一辆则直接飞了出来，砸在了停在收费站前的一辆大巴上……紧跟着它跳出拐角，并刹住车蹭了一段距离，停在了那。它缓缓仰头，四只着地，半抬着身子，将它张可怖的脸对着苍茫阴郁的天空，慢慢张开尖牙外露的巨口，一口白气从口中溢出来，形似无声的咆哮。
    看到它这样，都愣住了。车里的人都愣住了，江文旭也坐直向后望去，上官沫枫也被那种气势惹得回过头，而一直在注意着的唐潜则已经开始颤抖着心灵！
    那种异形的样子，拥有毁灭的力量，嗜血的本能，但是！它一反常态，停在那里，“看”着，或是“听”着什么…像一尊雕像，从异样的躯壳中，却展现出了不一样的灵魂。那一面无声咆哮的样子，是在呐喊着什么，又是在宣誓着什么？杀戮？哀伤？死亡？或是……自由。
    一直安静的江文旭用自己颤抖的瞳孔，来展现内心的确是被冲击着，他从它的样子中感受到了一种悲伤！是身为异类的哀伤，或又是重获新生的另一种情愫……不管它是什么意思，江文旭紧张地留出冷汗。
    唐潜没说什么，哽咽的不仅是嘴，更是内心。他觉得这种场景，甚至似曾相识。
    而上官沫枫，并不能为之动容，因为他还没有学会应该用什么态度，来表达从内心深处涌上来的寒意。
    远处静了几秒的怪物，却让他们意识着过了很久…它突然握紧了双爪，夸张地抓烂了柏油地面，不断扬出的白气猛然倒回如口……
    “啊啊嗷！”
    甚至能贯彻天地的嘶吼以它为中心，猛然间爆炸开来！坐在车中逃窜的人们完全没想到它会突然吼出这么大声，本就紧张地乱颤乏力的心脏，此时更因为与那声音发生了“共振”而发痛。
    “切！”唐潜竭力抹去那段心寒的联想，再次加快车速。
    “你们……”慕容硕磊忍不住心中的那点不适，很纠结地讲：“不觉得，它很像个刑满释放的人么？”
    一语既出，惊满四座，一股异样的寒意在车中蔓延，寒进骨子里，冷进心中……
    “别说了。”唐怡颤抖着，有所顾忌地阻止着。大家的表情也跟着凝重起来，江文旭的声音从后面传出来：“就按照你们的计划走……咱们该知道点什么了。”
    “为什么……”琳娜窝在一旁逃避着：“为什么我要碰到这种事……”
    “为什么？”南宫飞寒哎呦一声，倒是反问起来，有些无奈她的想法。
    霍凯又不耐烦地接上说：“那我们又为啥要带上你这玩意？”
    刘明宇也跟着说：“是啊，如果遇到事情，你又能干些什么？没用就别再瞎BB。”
    琳娜被说的…心存委屈又很不甘，咬着牙没有还嘴……
    “别这样。”炎彬的声音突然从角落里传出来，在南宫飞寒诧异的目光下，炎彬的确清醒着，还纠结着个脸：“现在吵架，不能解决问题啊。”
    “是啊。”唐潜正板着个脸，大幅度晃了下方向盘，躲过前面一辆横倒的大巴，在车内的惊叫下，车转到了另一条街上。也貌似甩开那怪物一段距离，然后他严肃地说：“如果现在还纠结吵架，抱怨这些事，那么一会谁来纠结一下怎么对付那玩意，谁来纠结以后的活法？”
    慕容硕磊面露茫然地先说：“那我先来纠结……”
    “你先纠结怎么别犯二吧！”唐潜十分坚决地坚决打断了他！
    “不是…我……”
    “闭嘴！”唐潜就知道他说不出什么好话。
    “僵尸。”慕容硕磊就像服了气似得垂下了头，先简短的说。
    “哈？”唐潜突然提起胆来，握紧了方向盘向外张望，还说：“哪？！”
    “我是想说。”慕容硕磊皱起眉，环视街道上的每一处，看着满地的尸体，看着报废或是停靠着的汽车，看着这个狼狈得如同经历一场惨烈战争的城市，而他们就身处这样的城市街道中。他继续说：“从到了L市，先不说人，连咱们一直说的僵尸都没有，躺在地上的每一个活的。就像被鬼子扫荡过一样。”
    他一边说着，脑中一边思考着，试图还原在他们来之前这里发生了什么。偶尔看到地上有散落的弹壳，难道是枪战？消灭僵尸的行动？难道地上这些人，男女老少变了？还看到烧成空壳的汽车，炸毁的店面，满地焦尸，难道是用火箭筒或者手榴弹？对付什么的，大批的僵尸么？还是那怪物！倒在地上的不仅平民，还有警察，政府军，WAS……为什么？为什么！到底发生了什么！
    一直在脑补各种场景的慕容硕磊，痛苦地捂着头，仿佛撕裂心灵般的纠结。他不敢再想下去了，他怕想着想着，会想到人在绝望时的那种极端的行动…人性会扭曲…像电影小说里的政府会放弃人民，会为少数人而选择屠杀！
    ‘不会，不会！’慕容硕磊在心中大声地否定！他还记得他爸爸的教导。即使政府做出再无人性的事，在这个时代，政权也是建立在人民之上的，他也许会选择隐瞒大多人，也会选择让大多数人……信服……
    “哎？”慕容硕磊被自己的回忆惊住了：‘不对吧’
    爸爸的确教导过他要爱国的，但是现在回想起他说过的……‘身为一个国家的公民，要么选择服从国家政权，要么选择受政权的制裁。’
    “哎？”慕容硕磊纠结着！那是强烈的爱国欲在这时，却变得扭曲。他又想到爸爸另外一句话。
    ‘你要爱国，这样国家才有爱你的依据。’
    “啊！”慕容硕磊大叫出来！
    “老大，你没事儿吧。”南宫飞寒打刚才就对他说的话留意，直到那一阵很辛苦的样子，再到现在崩溃地大喊，他噙着劲问：“啊，怎么了……”
    “我……”慕容硕磊抬起头，茫然的看着南宫飞寒，像个被抛弃的孩子，眼中充满了对以往信念的质疑，充满了对自己以及父亲的思想价值观的质疑。他还是咬着牙，把那种想法吞了下去：“我有种不好的预感……”
    “你说对了。”江文旭了指外面。
    “什么！”自打听了慕容硕磊的那句话后，唐潜也开始在意街道上还有没有能行动的东西…不过没有，陷入思考的他又在他们的对话中寻觅到了危险。
    “等等就知道。”江文旭不紧不慢地说。
    “嗯，来了……”上官沫枫一如既往地提醒……
    “啧。”唐潜猛然间心里很烦，因为他也猜到了。
    “砰！跨啦！”从刚刚过去的一家店里，那怪物如期而至，冲破所有障碍，不管是玻璃还是水泥墙，它带着飞溅的碎屑和弥漫的硝尘，再次出现在他们视野里。在他们印象中，又给它多了一个标签…所到之处，尽是废墟。
    “坐好！”唐潜又挂上一档，有种必须要甩掉那家伙的想法稳刻在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