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志

扬荡在空中的烟尘渐渐落定，两边的街道已经被垮倒的楼房堵得水泄不通。
    高耸并且参差不齐地混凝土板块交错相搭在一起，即使外围没有“最终”丧命在其中的僵尸，要想爬过来，也会需要时间。而留在这边的就只有五个人，两面零散的僵尸“幸存者”，和一面慎人的尸海，即使前排的僵尸已经两次被冲倒，但后面的并不停滞。
    上官沫枫这时，靠在一块几乎垂直的混凝土碎板上，双腿已经有些打晃。他摇平有些酥麻的脑袋，感觉后脑勺一阵火辣一阵冰凉。他喘着虚气，下意识地想活动全身，想试探有多少地方受伤......突然，左肩膀被自己卡在肩头的违和感传达到他的脑中......上官沫枫立刻停止一切行动，紧靠在后面那块平板上，也靠着小腹旁的一根钢筋，他可以多一个支撑点。
    他在大致地扫视周围，最前面的那个僵尸已经鼻骨严重下陷，眼眶刺出脸颊，倒在地上不再行动，仔细估量它与上官沫枫的距离，竟然长达五十米以上。后面一个僵尸则撑着地面试图起身，它的脖子被斩开一半，脑袋和身子的连接处“藕断丝连”，切口处忽快忽慢地涌着血，而它也无法控制来回晃动的头部。后面离它不远处一个僵尸斜面倒地，眼眶里斜插着上官沫枫之前拿着的军刀，炸裂的眼睛化为黑白相间的脓水顺着脸颊夹着血液，流淌至地面。再往后竟然还有四个被他绊倒在地的僵尸，加上差不多抬起身子的它们，两侧零散的僵尸也开始将它们幽怨渴望的眼神转向歇息的上官沫枫。
    看到这些......上官沫枫猛地屏住了口气！抬起右手用力拍向左肩膀！“咔吱”一声化成无法阻挡的“电流”瞬间袭击了上官沫枫全身稍事休息的神经元，“咯咯”他又往后面扭了一下......紧接着就开始麻利地晃动刚才本是浮夸凸起的肩头。
    他，也开始可以顺畅地呼吸了...只是有些发颤......
    他，瞥眼看着离他不到两米的僵尸，而它则刚稳住身形，哈着气，转头与以同样频率哈气的上官沫枫对上了眼神......食物！它沙哑地低声嘶叫，长大了嘴，也更快速地转过身！上官沫枫却还不为所动，只是盯紧了它每处动作，每处细节......
    “噗”
    上官沫枫缩动了一下他那一直懒得睁到最大的眼皮，眼看着有一把和刚才一模一样的军刀，猛然扎在它太阳穴上！僵尸被这突如其来的袭击瞬间夺去“生命”，甩头倒地，松垮的下巴紧跟着拍在地上，甩出来一条血糊糊地舌头......
    “哎！兄弟！”远处突然传来的有些熟悉的音律，是在楼顶就听见的低语...这吸引了上官沫枫的目光。
    被烟尘铺得狼狈的段鑫站在远处的柱子前，费力地提起被迷得红肿的眼皮，隐约觉得上官沫枫在看他，他还冲上官沫枫挥着手。
    ‘嗯’上官沫枫心中默念，随即从逐渐起身的零碎僵尸间突显出了一条通路......
    这时左侧一个僵尸，忽快忽慢地扑了上来！上官沫枫瞬间动身，矮着身子冲向那个插着军刀的头！一脚，狠踩在它脸上，顺势握紧了刀柄，往前一冲！染着杂色的刀刃追随着上官沫枫...提起了身形！
    上官沫枫迎面冲向一个转过身来的僵尸，矮下身子猛然朝它左侧转了个身！僵尸还没反应到他消失掉的身影，那冰冷的刀刃就已经被上官沫枫反握着，加上左手的托力顶进它冰冷的腹部！它也被顶的向后搓动身子...紧接着他转身迅速抽出刀刃！在僵尸还在被抽出的力向前倾斜身体时，军刀就已经转了个圈反握在他左手中，出现在它身后并向前倾斜着身子，只是，那刀间迅速从它后脑勺靠上的一点...戳进了几厘米...就跟着他前进的身形拔了出来，僵尸随之瘫倒在地。
    刀，又转到右手正拿着，紧接着冲向挡在前面抬起手臂正“适应身体”的僵尸，他直接左脚打滑他的下盘，左手挡着它的臂间关节，让它的脸自己撞向了由下而上的刀刃！
    “噗”再次从柔软的眼睛入手。上官沫枫任由它自己倒在地上，拿着滴着血液的军刀，小跑着向前划出了自己的路经。他顺便拽起了最先的那把军刀，两把在一起......
    一个，两个，三个，用不同的方法结束了它们这些本就不该在世的生命。他最后抹了一个僵尸的脸颊转身一脚将它踹到墙上，垮到在地不再动弹......
    这一边，张毅可已经开始清理围过来的僵尸，而段鑫...则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个穿着...河中校服围着暗红色围巾的......“奇迹”。见他过关斩“将”...站在自己眼前...竟让他有种想回去再训练几年的心思。
    “谢，你......”段鑫苦笑着语塞，寻思着上官沫枫这面无表情的脸是要表达什么......
    “阿伦...对你们...说，对不起......”上官沫枫提起一把滴血的军刀，将刀柄冲向段鑫。
    “王伦？！”段鑫陡然起兴！不可思议地瞪大了眼睛，几乎是用双眼和张大的嘴在思考这句话的真实性。
    “嘡！”一声狙击枪的巨响！两只僵尸倒地......
    “段鑫......”慢慢退回步子的张毅可疑虑地叫着段鑫。
    就顺着这枪声和弹道...就在对着胡同前的楼顶！一张熟悉的脸，赫然出现在那瞄准镜后......
    “活着......”段鑫恍惚地揉着头发，露出欣慰的笑，即使远处王伦的脸有些模糊...但就是他没错！
    ‘奇迹’他心中深信不疑。
    “他没被抓。”张毅可也露出憨厚的微笑，投给在一旁欣喜的段鑫，也分给了不动容的上官沫枫...只是从他脸上感到些别扭。
    “嘡！”再一声！就因为它们站的太密，又撂倒了几个突出的。
    “喂喂！”布面广告上，另一个“奇迹”先生操着特殊磁性的声音出现了，只是那张雕塑般的脸上夸张得多出太多的汗水......
    前方逼近的僵尸，这时在段鑫和张毅可眼里，恐怕已经成了动态的背景...因为，他们觉得，这些奇迹就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