妾出庶女

卫四老爷活到四十岁，一下子人生就齐全了，考中了进士，不再抹黑卫家声名，又得了个儿子，后继有人，那欢喜的模样都不用别人说。
    卫芠见得自己的弟弟顺利生下来，自然也是欢喜，然而更担心的却是自己嫡母梁氏的身体，拉着产婆就道：“我母亲身体如何？”
    产婆接下一个胖儿子，在产房里又听得这家男主子竟是也中了进士，成了进士老爷，想着即将到手的银子，眼睛也笑眯了眼，跟卫芠报喜道：“姑奶奶可放心，母子平安着呢。就是太太年纪大有些吃亏，也没伤到底子，养个半年，吃点药就能好。也是公子哥儿争气，舍不得伤到母亲呢。”
    卫芠是自己生过孩子的，虽这产婆说得没事儿，然而也明白，就自己生的较为顺利，也避免不了受些伤，梁氏生了这么久，身下肯定是伤了的，就道：“伤口可缝得好？”
    产婆出门也洗了手，不过并未换衣裳，只拍着胸保证道：“我这手艺，姑奶奶莫不是还不信？说没问题就是真没问题！有问题包来找我！”
    这一点倒是让卫芠心里信服了一点，古代产婆好不好，就看接生顺不顺利，接生顺利的多，母子平安的多，就是手艺好，要母子不平安的多，那肯定是混不出来的，有钱人家一般都不会请。
    卫芠点了点头，让人给产婆取了银子，因是有自己亲爹中进士的缘故，又多翻了一辈，直把产婆乐呵得眼睛都眯着看不见了。
    产婆手里拿多了银子，自然要投桃报李一回，跟卫芠低声道：“这生孩子，久不出来的也多，姑奶奶心里也别担心。我以往给大户人家接生，倒是偷听到些门道，就……这几样配成药熬来喝，十分管用！”
    卫芠把产婆送走，并未把那所谓的偏方当真，古代医疗条件差，人一生病也只能吃中药来治疗，这成了方子入了医书的方子还好，至少是证明可治病的方子，能有疗效，然而那些所谓偏方，治好了自然是有效，就怕没把人治好，反把人害了。
    不过卫芠还是在心里把产婆说的偏方记了下来，要梁氏真不好，总要先拿去给经验丰富的郎中看一看，要真没有大的副作用，总也要试一试的。
    想到这的卫芠在心里叹了口气，就是穿越过来这么几年了，却还是想念现代的好，说别的些便利，就是生孩子，胎儿过大，好歹也能选个剖腹产，而不是熬着命的生。
    不过穿越这种事，也是霉到了一定境界才遇得着，这两年自己的日子越过越顺，又有个孩子拖着，穿回去这种事情也就闲来无事想想了。
    梁氏生了孩子就睡了过去，下面的丫鬟也都将产房收拾了干净，不过要把梁氏挪动到月子房里的事就不用了。
    在之前卫芠就全都打算好的，产房那间屋子选得不错，有个朝向，能通风散气，收拾收拾就能当月子房，总比要梁氏起身换间房的好。
    这会儿卫芊守在梁氏身边，她刚好也能把生孩子剩下的事情做好。
    想起卫芊那急匆匆的模样，卫芠眉心皱了皱，总觉得怕是自己这个五姐夫家出了事，等过一会儿还得问问她了。
    开春还有倒春寒，屋子里又不能不通风，卫芠收拾好后面的杂事，就让人选了最好的木炭生火端进了产房里换一换。
    再进门就见得卫芊坐在床头，眼睛看着梁氏，却又一脸轻愁明显有心事的模样。
    孩子有早准备好的乳娘，这会儿虽不能抱出门见风，不过乳娘却是在一边把孩子盯着的。
    按规矩才生下来的孩子的一个时辰里要喝些温热的水来清肠胃，随后才能喝奶。乳娘早等着这个时候，好等孩子清了肠胃来喝自己的奶，认了人后面就好喂养了。
    卫芠进了屋子，卫芊才回过神来，脸上的心事一扫而光，跟她道：“母亲这，也多亏你了。”
    卫芠摇了摇头，“五姐姐是住得远了一些，不然也是要来守着的，这也是我们当儿女该做的事情。”
    她虽然在感情上不可能当梁氏是真的亲娘，在梁氏面前各种小儿女心态跟脾气，但梁氏待她好，她是把梁氏当作最尊重的长辈的，要说是当娘也不算虚言。
    照顾梁氏这个事，她跟梁氏住在一起，这也是她的本份。
    卫芊也没跟卫芠客气，点了点头，就又看向了梁氏。
    卫芠就道：“母亲生得难，可能要多睡一会儿，不如五姐姐先去休息一下，我替姐姐守着？”
    卫芊摇头拒绝，“我本想提前来的，哪知晓家里出了点事，你这几日怕忙前忙后，都没歇过，还是你去歇一歇了。”
    要梁氏醒过来，许最想见的就是卫芊了，卫芠心里明白，倒也没吃味。卫芊住得远，少有能回娘家的，梁氏自然是要多关心一点。
    卫芠看了看摇篮里裹成一团的孩子，也没敢伸手去摸，怕手凉把人惊到了，就跟卫芊道：“那姐姐你要累了，就旁边榻上歇一歇也好，我先去准备准备，把弟弟的洗三给准备起来。”
    其实不管梁氏生的是男是女，都是要办洗三酒的，因此许多东西早就买了回来，不过没想到卫四老爷中了进士，这洗三酒想来会更为热闹，卫芠也歇息不得，还要重新让下人出去购置东西，就怕买得少了，到时候宴席上不够，就有些丢人了。
    这一忙就忙到了天黑老半夜，蜡烛都燃了一大半根才忙完。
    张来也才见到了卫芠，拉着卫芠的手道：“也是辛苦你了。”
    卫芠脸一红，心里倒也高兴，“也全赖夫君搭把手，不然怕要忙到明天天亮才完。”
    置办东西这些事儿，当然要卫芠拿主意。不过因卫四老爷中了进士，张府过几日肯定会更热闹，这外面待客请人吃席面的地方，自然也要改，还有凳子桌子，锅碗这些东西，也要找别家去借。因卫芠忙着，这些事都交给了张来去做。
    张来见岳母三十多四十了能生下一个大胖小子，心里高兴之余又有些羡慕。
    他这辈子也许都没自己的孩子了，也好在卫芠当初怀着孩子的时候，倒是让他尝了一回媳妇怀孕的瘾。
    但若是自己能生，又该有多好呢？
    张来倒没有嫌弃自己名下的两个孩子不是自己亲生的，不过就是看自己岳父本也是个子嗣艰难的，没想到如今还中年得子，也想起了自己。
    身为男人，最怕的就是那方面被怀疑，生孩子也就成了一个证明，张来想着自己这么多年都在外面闯荡，说不得身体也好了，只看着卫芠，眼神里的古欠望就深了起来。
    卫芠被张来抱住，脸更红了起来，待张来取下了帷帐的勾连，两人就纷纷倒在了床上，这一夜风雨自不用多提。
    到次日，卫芠起了身，看到身边露着精壮上身的张来，心里也有些甜蜜，像张来这种肌肉男，还是笔直笔直的就是到现代也多难得呢。自己虽然倒霉穿越了，但能遇到张来，也算是运道了。
    至少在跟张来越来越亲密的这两年，卫芠对当初前头那个丈夫就越来越淡了，两人相比，其实张来更像个能护得住家人，撑得起门户的大男人。
    两人一夜翻腾，女方体弱自然是吃亏一些，卫芠爬下床，还觉得腿有些软，但下SHEN清清爽爽，少不了就想起昨夜张来的体贴，心里就更甜蜜了。
    不过因忙着要去看梁氏醒没醒，又要与自己便宜爹说洗三的事情，赖床也不是时候，卫芠只得起了身来，也没叫下人，自己把衣服穿了好，再替张来盖好薄被。
    恰这事张来撑开了眼，看见把脑袋凑到自己面前的卫芠，就抬头来对着卫芠的嘴亲了一下，顿时让卫芠的脸如同被蒸煮的虾子一样，热气腾腾又嫩红起来。
    张来一笑，卫芠的体贴他也知道，不过他也不能睡懒觉，就掀开被子起了身，露着筋肉壮硕的上半身，让卫芠替他穿了衣服。
    卫芠是个眼神好的，给张来穿衣的时候，自然看见了张来身上，自己昨夜的战绩，不由得偏了偏头，十分不忍直视。
    两人穿衣服之时还腻歪了一会儿，卫芠才坐下来梳妆。
    张来也算是精通闺乐之人，亲自替卫芠梳了头，点了唇红，描了眉，才一道出了门，然后一个往梁氏的院子去了，另一个就出了内院。
    卫芠进了梁氏的院子，当即就问守门的婆子，“太太可是夜里醒过？”
    那婆子就道：“回姑奶奶，太太今日才醒了一会儿，太太身边的姑娘已经让人去端了厨房里熬着的吃食，这会儿就该回来了。”
    卫芠点了点头，梁氏醒了就放心了，就带着人往梁氏的屋子里走。
    卫芊在梁氏身边守了一夜，才将梁氏守醒过来，少不得还要亲自伺候梁氏一回。
    这是亲生母女之间的亲近，卫芠也不会抢了卫芊的事做，一脸欢喜的上前道：“母亲醒了？”
    梁氏唇色还有些泛白，对着卫芠点了点头，也并不说话，可见昨日生孩子有多苦。
    卫芠坐在卫芊身边，又跟卫芊道：“昨晚上辛苦五姐姐了。”
    卫芊摇头，脸色因梁氏的醒来而便得喜庆了许多，“只要娘能早点醒来，辛苦不辛苦都是应该的。”
    两姐妹就此说了些贴心的话，要不知道的准以为是一母同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