奈何神离

伊祁渊墨并没有沈衣琉想象中那么……不知餍足。初经人事的前两天，他有时候会很想要，但并没有那样做。沈衣琉不确定他是不是知道那两天不做会对她好一些。
    虽然到了第三天，她差点被他折腾得下不了床。
    可到底是过渡得好。她并没有对这种事抱有太大的抵触与不安。第一次虽然痛，但完全没有阴影。
    想想也是，毕竟是自己主动送上门的，说害怕就太矫情了。
    而且这些天他们除了在床上“厮混”，大多时候都在修炼伊祁渊墨口中的“聚灵”。
    根据伊祁渊墨的话，聚灵就是把体内白色晶莹的“灵气”浓缩压制成“灵力”，并让其在体内运转三十六周天。九遍过后，便算是有了灵力。
    聚灵，很神奇，在睡梦中也可以练。虽然沈衣琉不太明白为什么……不过，几天下来，她已经运转了八遍。只差最后一遍，就能达成伊祁渊墨给她的第一个目标了。
    她曾问过伊祁渊墨，这些东西到底算什么。
    他的答案是：“好比你们这里金庸的武侠世界里，武功是江湖人生存的基本，灵力也只是那个世界我们生存最基本的技能之一。”
    他说，在他的世界，灵术是最多人修炼的，因为灵气浓郁，只要不是天生经脉阻滞堵塞，每个人一辈子都能至少能练出一阶灵力，并修习各系灵术。但比灵术更稀少的存在，就是魔法。魔法师虽然对体质不作要求，可修炼魔法需要极强的精神力。精神力，却不是每个人都会有的。大约一千人里顶多能有三人拥有能驱动魔法的精神力。
    所以哪怕只是一个最低级的魔法师，也要比两个中等灵术师更受尊重。
    “所以，我也有精神力咯？”沈衣琉想起他曾教过自己那几个和神曲《忐忑》不相上下的咒语，感觉也挺像魔法口诀的。
    “你的精神力天赋比灵力好得多。”伊祁渊墨揉揉她的头发。
    不要像逗宠一样摸她的头啦。沈衣琉抿了抿唇，“那你们的魔法，跟哈利波特有什么不同么？”
    伊祁渊墨也看过这部在地球上很有名的魔幻电影，笑了笑，“体系相似，但内容大不相同。比如，我们不能隐身。”
    “哦。”沈衣琉还是提不起什么兴趣来，停止吸纳灵气的动作，懒懒地躺在趴在书桌上，继续问：“你练了很久么？”
    伊祁渊墨点点头，已经久到他都记不清时间了。
    “阿墨。”沈衣琉怔怔看他。
    “嗯？”
    “……我会舍不得你的。”她终究也舍不得离开这个她不喜欢但必须滞留的世界。
    伊祁渊墨凝视着她，清楚地看到了她眼中的不舍，却没有纠结。漆黑的瞳仁微微一闪，那道淡光消逝得太快，以致同样也在看着他的沈衣琉丝毫没有觉察到。
    “我知道。”他不咸不淡地应了一声。
    沈衣琉脸上眼里已经没了笑意，她愣愣地看着他，心底产生一股恍惚。不知为何，随着聚灵越来越高阶，她发现自己越来越看不清他。有时候明明在亲吻在拥抱，她还会迷迷糊糊觉得身旁萦绕着奶白色且极其浓郁的雾气。
    有一种，不在其境的空落感。
    但这些事，她下意识地没有告诉他。
    她扭过头，看到墙上那堵水蓝色的结界。心念一动，她脱口而出，问道：“阿墨，那里是什么地方？”
    “想看吗？”
    “一点点。”沈衣琉觉得有一种不属于自己的意识在驱使她说出同意的话，这种感觉让她硬生生地把已经到喉咙的“很想”换成了“一点点”。
    伊祁渊墨一笑，“等你聚灵成功，就能进去了。”
    “那很快啊。”
    的确很快，当晚八点，沈衣琉就完成了任务。
    伊祁渊墨拉着她走入那道结界时，她仿佛感到水的凉意拂过体表，让她硬生生打了个冷颤。她不由暗忖：漂亮的东西果然不能挨得太近呐。
    然而，当进入那道结界，一种暗黑却不森冷的气息充斥感官时，沈衣琉突然有种不想再靠近的冲动。她一直相信自己的第六感，所以再没踏出第三步。伊祁渊墨微微担忧地看着她，“不舒服？”
    他不确定她是否能承受暗黑属性的元素。毕竟地球人的体质与他那个世界的很不一样，虽然他一直在教她的都是暗黑系精神力的修炼方法。
    她迟疑了好一会儿才摇头，“不是不舒服，而是，哪里怪怪的。”她有种很想窥探这个地方的渴望，但事实上，她是不应该有这种想法的。她明明不想知道太多与他那个世界有关的事情，她不想将来与他有关的回忆塞满她的世界。
    可是，为什么……
    “待久一点也许会适应些。”
    “呃？”
    这个密室是伊祁渊墨修炼灵力的最佳场所，室内设计古色古香，植物也都是比较能吸纳灵气的，所以大概不太符合沈衣琉这个现代人的审美观。
    “里面也有休息的地方。”伊祁渊墨见她脸色不太好，便抱起她，直直往里走。
    沈衣琉心底一慌，想开口让他停下，可莫名其妙地却开不了口。直觉给她的恐慌让她不由抓紧了他胸前的衬衣，怔了几秒，她抱住他的脖子，生涩地主动吻了上去。
    柔软的唇瓣，淡淡的女子体香，熟悉的悸动。
    伊祁渊墨体表迅速浮起一丝燥热，他不由加快了步伐。然而，当她的唇主动，他便感觉心脏都被点燃了，欲火把理智烧成了灰。在离密室最中心的那间修炼室还有两个拐弯的走廊上，他忍不住将她抵在雕刻着古典浮雕的墙壁上，狠狠地回应起来。
    墙上还亮着那种有着小房子灯罩的壁灯，走廊上种着两列奇怪的大盆栽，有类似藤蔓的，也有像富贵竹不过是蓝色的植物……总之，这个长廊不像电视剧里那种密闭的密室走廊，更像古装剧里漂亮的花木扶疏的长廊……所以，沈衣琉便觉得在这样“开阔”的地方亲热，有种偷情的羞愧和刺激。
    可相比进入更深处，她却宁愿在这里“偷情”。
    一场即兴的开始，让忍耐了好些天的伊祁渊墨再也压抑不住。于是，不由就要得狠了。
    沈衣琉第一次昏过去时，他也才释放了一次。当她醒来，他们已经换了个地方，但看得出，离他们上次做的地方不算远。只是现在这个地方，有个不大不小的大理石雕，雕的是不知名动物。她被他平放在这只类似凤凰的雕像的背上……
    她迷迷糊糊地攀着他的肩，感受着他的体温，同时送上自己的吻。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样做。隐隐约约的，她知道自己这是在引诱他。内心深处，她希望他不要停。甚至她想，即使因此不小心中奖，她也不要去到他想和她分享的那个地方。
    她这种莫名其妙的想法伊祁渊墨虽然不够了解，但多少能觉察到进入结界后她对这间密室的抵触。所以，完事后，他便瞬移到了结界外的浴室，并没有带她在密室里过夜。
    第二天醒来一定会有全身散架的错觉。沈衣琉嘤咛一声，就在生物钟和骨骼散架的双重折磨下睁开了眼。
    她很自然地念动伊祁渊墨教的口诀。
    躺在她旁边的伊祁渊墨一笑，恶作剧地将温热的掌心贴上她敏感的腰际，并挑逗似的抚摸着。沈衣琉抽空瞪了他一眼。
    还真是说翻脸就翻脸。
    伊祁渊墨被她这个娇嗔而妩媚的眼神瞪得口干舌燥，体内的邪火又不听使唤了。他眸色慢慢加深，嘴角浮现一抹邪肆的微笑，翻身覆了上去……
    于是，一个上午就这样过去了……
    到了下午，伊祁渊墨便心满意足地教她如何使用灵力。
    他先教她修炼风系灵术。借助流动的空气，可攻可守可逃。
    “灵术的种类分为金、木、水、火、风、雷六系。一般人只能学一种，天赋好的顶多也就两种。但你体质特殊，可以修炼全系。对你一个初学者而言，修习风系灵术最保险，就像游击战，打不过可以跑。”
    沈衣琉黑线，“在这里也就能跟你用这些东西吧？”
    “多层保险。”伊祁渊墨神色轻淡，可眼中却带着温柔的笑意。
    保险……这个词让沈衣琉的思维之触手伸到了比较暧昧的角落。她脸红了下，讷讷道：“我们好像都没做保险。”
    伊祁渊墨一愣，反应过来她说的事，神色有一瞬的晦暗不明。他想告诉她真相，可她脸上的羞涩和淡淡的期待让他开不了口。
    他该怎么说－－其实练乔的身体和他的灵魂尚未完全契合。换个角度而言，他现在并非完全的人类。无论做多少次，他们都不会有孩子。
    他突然想到，即使最终她到了那个世界，她是人，而他是魔。体质的不同注定了他们永远也不会有孩子。
    他在网上看到过一句话：没生过孩子的女人是不完整的。
    她应该有知情权的。伊祁渊墨想。
    但还没来得及开口，沈衣琉和伊祁渊墨的手机陆续响了起来，是同样的铃声。他们相视一笑，拿了各自的手机接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