妃常难宠,暴君很头疼

132、生死关头


    
    穆离将芷衣挡在身后,无畏地望着莫布图。
    虽如此,心底却有些不安。
    天色已经不早,很快他就会盲了双眼,别说保护芷衣,可能连自身的安全都无法保障。
    遂,唯一的办法就是在最短的时间内要了莫布图的性命。
    “莫布图,几年前我们就该一决高下,现在,就让我们完成那场决斗吧!这是男人之间的战争,跟女人无关!我们出去找个地方,不要在这里吓到胆小的女人。”
    穆离想,至少把莫布图引开,让芷衣他们有时间逃走鲎。
    莫布图嗤笑一声,“怎么?想让她借机逃走吗?”
    “哈哈!”穆离回以朗笑,“如果你能杀了朕,就算她逃了,你也可以把她捉住吧!怎么?你就那么没自信吗?是不确定能不能赢得了朕,还是不确定是否会抓到她?”
    明眼人都看得出这是不折不扣的激将法。
    莫布图当然也知道这一点,不过,男人的自尊令他的自信心无限膨大。
    “好,反正你是要死在我手里的,就由你为自己选一个葬身之地吧!”狂傲地仰着头,对穆离说道。
    穆离沉吟一霎,“街口的落凡石旁边,有一大块空地,我们就在那里决一死战吧!”
    莫布图微微颔首,“好,就去那里。”
    说着,转身往外走。
    走了几步,又停下,回身,“我怎么能确定你会跟着来?”
    “朕是苍域国的皇帝,难道会失信吗?你先去,朕与她说几句话,马上就来。”穆离不耐烦地回道。
    莫布图冷哼一声,“也罢,反正你很快就会死掉,想必是有遗言要交代的。不过你最好快一点,我要是等急了,你会死得更惨!”
    语毕,大步离去。
    这时,芷衣有点恢复了理智。
    “龙穆离,你不能去!他是个小人,一定会用尽各种方法来打败你……”她不停摇头,双眸里是哀求的目光。
    为什么心里那么痛,为什么她会那么担心他呢!
    这种滋味好难受,她不要束手无策地由着他去冒险。
    穆离把大手放在她肩头,轻轻晃着她的身子,“芷衣,芷衣,你别急,听我说,好吗?时间有限,你听我说……”
    因为着急,他已经忘了自称“朕”,事实上,他在她面前是最不愿意那么自称的。
    “不,你听我说才是!冬儿刚刚认回你这个爹,我不能让孩子失去亲爹。而且,而且,我们……”她想说,而且我们才成亲,我也不想失去你。
    可是没有说完,又被他给吻住了嘴巴。
    这一招成功地让她停止了说话。
    恐惧和不安令她贪婪地回吻着,仿佛热吻能够安抚她的心绪。
    就在她还想继续的时候,他恋恋不舍地放开了她,额头与她相抵,沉声述说着。
    “芷衣,下面几件事,你给我听好了。第一,我没有跟筱妃喝合卺酒,也没有碰她,她服下的媚.药是她母亲着人偷放在合卺酒里的,我没有喝,她喝了双份,所以才会毙命。我心里只有你一个人,所以,你不能冤枉我!”这么紧要的生死关头,他竟然还有心思解释这个。
    女子听了,含泪点头,“我知道,我知道了……”
    穆离继续往下说,“第二,你不能留在这里,赶紧带着冬儿离开。记住一点,因为我跟莫布图决斗的地方在东边,你们出门之后拐到隔壁街往东走,他怎么都不会想到你们还敢往那个方向去的。东边的城郭大致有两三个,随便选一处落脚,等待我的消息。如果我杀死了他,你再带冬儿回来;如果你听到了我的死讯,那么,你就带着孩子直奔东楚国找池重求助,他一定会保你们母子一辈子平安无虞。”
    “不——”芷衣痛苦地叫了一声,搂住他的脖子,“我不能让你去!我们一起走,不分开,好不好?”
    “如果我们一起走,可能一个都逃不掉……”抚着女子的背,还是没有告诉她关于眼盲的事情。
    芷衣猛地离开了他的怀抱,“我有办法弄死他!我会下毒,我可以下毒……”
    有点语无伦次,眼瞳不停地在眼眶中左右游移,想征得他的同意。
    穆离心知自己将要面临的是什么,也知道,毒药对于自己或许帮不上什么忙。
    但他不想让她失望。
    遂,面带微笑看着她,“好,你把毒药交给我,到时我伺机行事。”
    “我跟你去,乘你们打斗的时候,我下毒!”芷衣忽然兴奋了起来。
    穆离却坚决反对,“不行,你若去了,会分散我的精力,就不能专心致志跟他打斗了。你只管把毒药交给我便是!”
    芷衣还想执拗,穆离却再度吻上了她的唇。
    这一吻,对他来说,有点生离死别的意味。
    而她则傻傻地以为他想从这热吻里汲取一点战胜莫布图的
    力量,遂,热烈地回应着。
    直到两人快要窒息,才依依不舍地分开。
    “我得去应战了,若去晚了,定会被他小瞧的!冬儿一定不希望自己的爹被人家骂成是‘懦夫’,对不对?”穆离以哄劝的口吻,对心神不宁的女子说道。
    “可是……”芷衣还想跟去。
    “别可是了!把毒药交给我吧,你放心,我有夜视能力,天黑之后他就不是我的对手了,所以我一定会没事!”大手又袭上了她的柳腰,把娇柔的身子扯近,在绯红的唇上蜻蜓点水亲了一下,“等我杀了他,还有一件特别重要的事情要告诉你!”
    然后,松开女子,轻轻推着她,“赶快找药。”
    想到穆离的“夜视”优势,芷衣便不再拖沓,快步到床侧摸索着,俄而,便拿出了两个纸包。
    返身,递给男子。
    “白色纸包是药效最强的软骨散,指甲缝那么大一块就能让一头大象趴下;红色纸包是穿肠粉,无需服用,沾上必死。软骨散是没有解药的,穿肠粉的解药就是它自己,一旦你误中了此毒,切记别慌,抹一点毒药在唇舌上即可。”芷衣认真交代着。
    穆离收下药包,抚着她的美颊,“简单收拾一下,赶紧带冬儿离开,听见没有?”
    芷衣用力点头,“放心吧,我不会让你有后顾之忧的!不管用什么方法,一定要弄死他!到时候我带冬儿回来找你!”
    穆离笑着颔首,目光里填满了留恋和不舍。
    随后,他把嘴巴俯在了她的耳畔。
    “芷衣,穆离爱你!”
    六个字,说完,放开了她,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女子被深深地震撼了,竟然忘了出门相送。
    待她反应过来快速追出去,已经看不见他的身影。
    门外的喜宴早就散了,宾客们都回家去了,只有醉得一塌糊涂的余唐趴在桌子上鼾声四起。
    芷衣没有耽搁,转身回后宅去,找到了廖婆婆和虹彩,把她们拉到廊子里说话。
    “长话短说吧,我又要开始逃亡了。这次,你们还要跟我一起走吗?”时间有限,芷衣没有细述原委。
    虹彩自是不肯放过追问的机会,“逃亡?姐姐,你是不是把皇上给打昏了?这次要往哪儿去啊?”
    廖婆婆看出芷衣的神色非常紧张,没有多问,率先表态。
    “老婆子我是离不开冬儿的,而冬儿又离不开你这个娘亲,所以,我也就离不开你。不管去哪儿,只要你不嫌累赘,就带上我吧!”脸上的表情,跟当年逃亡时如出一辙。
    芷衣笑着点头,“好。娘,您赶快收拾一下细软,我们马上动身。”
    廖婆婆虽然上了年纪,但腿脚相当利索,女子话音落地,她就已经回房去了。
    “姐姐……”虹彩忽然叫了一声,却没有继续说下去,只是扭捏地攥着手中的帕子。
    芷衣是明眼人,自然晓得她的想法。
    “虹彩,你留下来照看慕雪回春吧!如果我们一年半载不回来,你就卖了这房子,跟余唐俩做点小生意。”说罢,轻轻拍了拍虹彩的手臂。
    “姐姐,你说什么呐?我跟余唐,没什么的……”看似辩解,实则早就羞红了脸颊。
    “就这么定了。我现在去收拾细软,然后叫醒冬儿,跟娘一起带他离开。你记住了,若是有人问起我们去了哪儿,你只说按照我们老家的习俗,成亲之后是要归宁的,因为家乡远在千里之外的晖城,路途遥远,所以需要一些时日才能回来。这样,慕雪回春还可以招揽一些药材生意,你也可以度过这一年半载的日子。”芷衣如此叮咛虹彩,也算是尽了最后一点心意。
    随后,她匆匆忙忙去收拾了细软,叫醒刚刚睡下的冬儿,三人换上不起眼的粗布衣裳,趁着将黑的天色,穿到隔壁街,雇了一辆马车,再奔东驶去。
    与此同时,穆离已经到了街口的落凡石前。
    莫布图袖手立在石头旁,言辞讥诮,“怎么?还要缠.绵一番才能来送死吗?”
    穆离走近,神色玩味,“莫布图,你嫉妒了!朕虽然今日才跟芷衣正式成亲,但她已经为朕生了孩子。而你,跟她相处了三年,想必她的指尖都没有触到过吧?”
    话音才落,恼羞成怒的莫布图就飞身扑了过来。
    这正是穆离想要的结果。
    留给他的时间已经不多了,他必须尽快跟莫布图展开厮杀。
    用妒火令其失去理智,一来可以尽快交手,再者也可以促使其乱中出错。
    两人战在一处,拳脚相接之后,便看出彼此的身手真可谓不相上下。
    莫布图的力量稍微大一些,穆离的灵活度则更胜一筹,二人真是各有所长。
    几十招过去,还是没有分出高下。
    日头已经西沉,最后一抹光辉在地平线处渐渐要消失掉,穆离的心性也跟着急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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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算是急中生智,他忽然露了个破绽,虚晃一招,往后打了个趔趄。
    莫布图逮到这样的机会,怎肯轻易错过,便跨步上前,奔他扑来。
    说时迟那时快,穆离以指甲刮开药包,随手一挥,把毒药扬在了两人的头顶。
    粉末四散之际,幕布图忽然意识到这可能是毒药,便下意识收势后退。
    可就算他再快,还是没能躲过散落的药粉,刚刚站稳,就觉得浑身开始绵软。
    而此时的穆离也中了毒,站了片刻,便支撑不住倒了下去。
    两人跌坐的位置不算近,大致有两丈的距离。
    穆离坐下后,忽然想起芷衣交代的事情,便不着痕迹地用左手捂着嘴巴,顺道偷偷把大拇指指甲内的穿肠粉粉末抹在了舌头上。
    方才他是把两包药粉分别攥在两个手心的,为的就是用指甲留住一点毒药,以用作解药。
    而左手握着的,就是装了穿肠粉的红色药包。
    刚刚不被察觉地为自己解了穿肠粉的毒,最后一抹阳光便被带离了天际。
    随着周遭的光线大暗,穆离的眼前开始一片漆黑。
    可他心里却很踏实,因为他知道,莫布图中了穿肠粉和软骨散双重剧毒,必死无疑!
    果然,剧烈的咳嗽声传入了他的耳中。
    “龙穆离,你这个小人——”莫布图嘶吼着,但嘴里好像有什么东西涌出来,呛得他不得不止住了喊声。
    穆离知道,他开始吐血了。
    遂,心里便开始夸赞起女子,——她在制毒上的造诣,简直可谓苍域国首屈一指。
    莫布图虚喘了一会,忽然意识到穆离并未中毒。
    “原来,你没中毒……”说了几个字,便捂住胃腹,里面开始绞痛着,好像有人拿着剪刀在裁剪他的肠子。
    穆离竭力坐直了身子,面对莫布图的方向,“其实你也算是个拥有治国才能的人,却不谙人心不足蛇吞象的道理!当初若不是你想利用芷衣的报仇心理而放她回苍域国来,没准儿,现在你已经感动了她,你们已经成了真正的夫妻,而辛狄国,也还是会在你的统治之下……”
    “你闭嘴——,噗!”急火攻心,莫布图身体里的毒性发作得更快。
    穆离知道危险尚未解除,继续用计。
    “你可知,你丢掉国家的这几年,辛狄民众对你的爱戴已经不复从前。最初,他们期许着你能够夺回辛狄,让他们成为有尊严的子民。但渐渐的,他们开始恨你,恨你失掉国家之后竟然夹着尾巴逃得无影无踪。而现在,辛狄人已经习惯了被苍域国统领,他们觉得,做苍域国的子民没什么不好,至少,不会再有人因为觊觎他国领土而让他们面临战争以至于流离失所。你不觉得,这是你最大的悲哀吗?”不疾不徐地说话,耳朵却竖起,时刻倾听对方的动静。
    大段的评论确实说到了莫布图的心里去。
    这几年,他四处颠沛流离,最担心的便是这样的结果,却也深知这是顺理成章的事情。
    他死死地盯着不远处的宿敌,忽然察觉穆离的神情有种微妙的异样。
    穆离虽然解了穿肠粉的毒,可软骨散却是无药可解的,即便身上沾染的毒粉并不多,架不住药性猛烈,遂,直起的身子渐渐萎顿,力气一点点消失掉。
    这样的变化逃不过莫布图的眼睛,他那濒死的目光中竟然腾起了一点火花。
    “龙穆离……,你也……中毒了,是不是?”说话的同时,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扯掉了腰间悬挂的香包,从里面拿出几丝神花。
    听了他的话,穆离并未否认,“只要能够保住芷衣母子,跟你一起死又何妨!”
    “看样子,你还真是爱她……”假意感慨,把神花丝放进嘴巴。
    穆离不疑有他,心里又想起了芷衣,不禁唇角噙笑。
    蓦地,他听见了蹊跷的风声。
    下意识想要闪身,奈何身体不受控制,只向一侧稍微挪动一点,到底还是中了暗器。
    原来,莫布图用神花丝恢复了些微力气,准确地把飞刀掷向了穆离的胸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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