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鼻子抬头看见了胖子手里的刮刀,神色顿错了一会,”二……二位爷,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咱们内堂……内堂谈。
这时小伙计也沏了茶上来,正宗的西湖龙井,还没入口喝,那香气已经顺着五脏钻进了六府,人到先醉了。
整个内堂不大,有十几个平方米,屋子里面摆设也极其简单,两张座椅,一张八仙桌,二人进到内堂,抬腿坐在椅子上,等到小徒奉了茶以后,我才开口道,”金爷,想必今天我们来找你的目的你是清楚的吧?这话说完,我首先对胖子使了个眼色,因为像金鼻子这样的人,在古玩这行里面打拼了这么多年,见过的人也是三教九流,他能在这些人里面穿梭自如,游刃有余,光靠着他那张嘴只怕是行不通,还需要胆色与魄力。想就这么简单的让他开口,那简直比登天还难,虽然他装出一副极为害怕的样子,但我可不这么认为,也许这正是他的高明之处。
我暗示胖子的目的也简单,金鼻子虽然难缠,但据我这么多年走南闯北的观察,像他们这些小资商人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怕死,无论平时装得多么高尚,一但遇到像我和胖子这样的狠角,也只能摇头。
胖子把三棱刮刀拍在桌子上,”金爷,这坦白从宽,抗拒从严的道理你不会不懂吧。
金鼻子忽然间像换了个人似的,也没有刚才那么害怕了,整张脸倾刻间变得如水一般平静,看不出一丝波澜,”二位爷,事到如今也没有瞒下去的必要了,但请你们相信我,这整件事儿的来龙去脉啊,我确实是不知情,说白了我只是一个中间人,负责帮助他们联系人手,当然了这是指那些手底下有真本事的人,譬如您二位。
我打断了金鼻子的话,:”金爷,你口中的“他们”是谁?只怕就是这次天山之行的策划者吧,是不是那位古教授?
金鼻子摇头:海爷,说出来只怕您不相信,这些人我之前并没有见过,但他们似乎与我家老头子有过交集,也是您二位去天山的前几个月,小店里突然来了一个人,那人来后先问了问我家老头子的情况,在了解到老人家已经仙去之后,才找到了我的头上,那人很怪,但具体是怎么个怪法?我还真说不清楚,我们只进行了简单的交谈,他只问了问我店里的情况,至于其他的什么也没说,临走时放下三万美子,嘱咐我说,让我帮他寻找几个有本事的手艺人,我听后就明白了,原来此人真正的目的在这里,但从我从他的样子上怎么看,怎么也不像是个倒斗的,到像一个白面书生。
至于那位古教授,不瞒您说,我以前和他从未某过面,也就是那位白面书生到我这里来后没多久,这位古教授就上门了,简单的交谈之后,我了解道原来这位古教授与那白面书生是一伙的,此番来的目的也是让我帮助他找人,不过这要找的人中有一个是确定好的,那就是海爷您,这事也赶巧了,我与胖爷素来有交情,这才……
胖子说:”我说,金爷,你当我们哥俩是三岁的孩子,如果你之前不与这些人相识,又怎么会与那位古教授如此的交好。
金鼻子摇了摇头,:胖爷,这您就有所不知了,我与那位古教授只不过是逢场作戏罢了,这俗话说的好,拿人钱财,与人消灾,我拿了他们的钱,自然得替他说话,这是规矩。
我在心里想:“金鼻子的这翻话说得顺理成章,寻不出一丝破绽,只是我还有一事不解,据他所说,这位古教授从一开始想要找的人就是我,但我以前与他从未某过面,他又怎么会知道我的事情?难道……是那本笔记?但知道这件事情的人员有限,我的两个战友对此事一向手口如瓶,自然不会说出去,现在就只有一个可能,金鼻子这厮在说谎,也许古教授拖他找人是真,而我的事情恰恰是一个巧合,他们之前并不知道我的情况,如果这个假设成立,那么金鼻子借此又想隐瞒什么?
我顿了口气,”金爷,我还是不能相信你说得话,这些只是你的一面之词,现在古教授已经死了,这件事情无从考证。
”古教授……他……他死了,金鼻子摆出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他这种表情只在他的脸上维持了一瞬,立刻就恢复了正常,叹了口气,”如果你还是不相信我的话,那我也只能……这能字刚出口,金鼻子一探身把桌子上的三棱刮刀拿在手里,”二位爷,这国有国法,行有行规,有些话是不能说出来的,但我向您二位保证,之前我说的那些话绝无半字虚言,如果您们还是不愿意相信,那也只能按规矩来了,金鼻子抬起三棱刮刀咔的一声插进了桌面,用刀刃低住自己的两根手指,”二位爷,今天是我金鼻子对不住您二位了,还请你们海涵,按照规矩我剁下两根手指,咱们的事情就算一笔勾销了。
我看后心里有些惊讶,这还是那个见财起意,贪慕虚荣的金鼻子吗,从他此刻脸上的表情来看,绝不是在开玩笑,他是真的要割自己的手指。难到他说得这一切都是真的?哎,算了,我叹了口气,先不管这些了,说实话我和胖子今天来这里也没想把他怎么样,就是心里一时气不顺,毕竟在去天山这件事情上金鼻子扮演了一个非常重要的角色,这点才是二人来寻的原因。如果因为这件事情,金鼻子失去了两根手指,不光他自己面子上难堪,就连我和胖子也不能独善其身,这事要是传到四九城里,我和胖子日后还怎么见人。
胖子也被金鼻子的举动吓了一跳,:我说……我说,金爷,您这是玩那出呢,你先把刀收起来,有话好好说,要是伤到你可就大大的不好。
金鼻子表情闪烁了一下,:”想我在这四九也混迹了这么多年,靠的是什么?我想你们二位也了解,但这么多年,我也养成了一个习惯,不愿意欠别人的东西,但别人也不能欠我的,今天您二位苦苦相逼,说实话我也是没有办法,不然谁愿意这样,二位爷,瞧好了,下一秒这两根手指就是您的了。
金鼻子突然向下一压刀刃,他的力道着实不小,那手指已经渗出了鲜红的血迹,我见后一惊,赶紧向前一探腰,伸手擒住了金鼻子握着刀的手,”大家有话好好说,犯不上舞刀弄枪,伤了谁都不好,算了,算了,金爷,今天是我们哥俩不对,我在这里给您陪个不是,你看可好。
趁金鼻子这一愣神的功夫,胖一把掐住了他的手腕,向下一用力,嘴里叫了声,”开。金鼻子吃痛,啊的一声……喊了出来,那刮刀也随之落在了地上。
金鼻子抬头看了一眼二人,神情很复杂,:二位爷,您当真相信我说的话?
”金爷,这是自然,要不我们也不可能拦你不是,虽说这死罪可免,但你总得表示表示,这眼看就到了饭点,我们哥俩跟你这折腾小半天了,你总得……
”这个好说,金鼻子叫来徒弟,嘱咐了他几句话后,三人直奔全聚斋。
”要不酒是促进友谊的最好良药,这话说得还真是好,也许前一秒的仇人,几杯薄酒下肚,那就成了此刻的兄弟。
三人喝着喝着就多了,似乎忘记了刚刚的那一幕,勾肩搭背的做在一起,胖子,脸红得像猴屁股似的,张着大嘴,对金鼻子说,”我说……老金,你小子……可不够意思啊,整天吃香的喝辣的,小日子过得那叫一个美,你在看看我和老海,每天吃了上顿没下顿,那日子过得别提了,一说起来我这心里就酸溜溜的,不是个滋味,我就想啊,你金爷这么大本事,能不能给我们哥俩找个差事干干,也不用太好,我自己有几斤几两我最清楚了,能……能吃饱饭就成。
金鼻子点燃一根烟,猛吸了几口,:”瞧您说得,这话听起来怎么这么外道,您二位这个朋友我是交定了,以后只要有我金玉唱一口吃得,绝不会让您二位饿肚皮,我看金鼻子也是动了真感情,不然不会把自己的真名都拿出来发誓,听了这话我的心里有些感动。
我叹了口气,:金爷,您的好意,我们心领了,可是我们二位天生就不是那吃软饭的人,虽然现在过得十分落魄,但我坚信,以后会好的,不拿别的,就说咱们伟大的红色政权,一开始的时候,不也是那么艰难,但最后却以星星之火撩了整个中国大地。
金鼻子摇了摇头:海爷,您又误会我的意思了不是,我知道您是那心怀大志的人,套用句那古人的话说就是,我这只家雀,怎么能知道你鸿鹄的志哉,您说是这么个意思不是。
”不过您二位眼下也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要说这赚钱的路子,我手里面还真有一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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