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荒岁月

第14章


沿途的灯光,车辆,以及道路中央的绿色植物,像极了一副姹紫嫣红的水墨画。这些风横过我的眉毛,越过我的睫毛,抚摸过我的鼻头,朝着洪荒般的岁月浩浩荡荡过去。沿途风景依然,记忆依旧。 
  晚上十点一刻,我们到达了深业大厦,周围林立的高楼笔直直地直冲云霄,仿佛嵌入夜空的罅隙,深邃而悠远。我顿时就有了渺小的感觉,小慌乱的,我觉得要是我姐把我约到她那间破广告公司,对着她那公司里那些逗逼的妖精们,我还能正常点。可现在,她把我约到了林梓歆爷爷的地盘。我特么能不慌,能不乱么。
  温宁就比较正常了,人悠哉悠哉地坐在驾驶座上,拿着指甲刀修指甲,边修边说,乖,快去快回,我在底下等你。半个小时,超时不侯。我说,你就这么放心我一人过去啊,我要被那妖精扒皮抽筋地生吞活剥了怎么办?温宁抬眼看了我下,又低头修指甲了,她说放心,你又不是唐僧,吃了又不会长生不老,也没那美容功能,肉老,还塞牙缝,多费劲儿。
  我说你狗嘴能吐出点象牙么?
  温宁撇我一眼,说我人嘴,你给吐个象牙试试。
  你丫就贫吧,我眉毛一挑。
  你不也贫着,她耸了耸肩。
  靠!
  草!
  我雄纠纠气昂昂地往深业大厦走去,就跟那英勇就义用身体炸碉堡的董存瑞一样,充满了无穷无尽的力量和勇气。我觉得自个特牛掰,就算不牛掰,我也得让自己看起来牛掰一样,不然,我怕还没走到林梓歆跟前,我就没气势跟丫叫板了,就跟那散了气的氢气球似地,“呲溜”几下就玩完了,没有了。
作者有话要说:  这么长没写了,又回来了。原本以为这么长时间,怎么着都物非人非呢,没想到“人非”倒是真的,“物非”简直就是扯淡,JJ依旧抽的跟那老牌酱油一样,从8点半到现在才把文章发上去,我特么到底有多坚~~挺啊!
  ☆、气质哥们儿
  这还正在楼底下等电梯呢,吕肖楠的电话就来了,传说中的夺命连环call。我刚接通,丫就直接喊,姐姐哟,你特么现在哪儿窝着啊,妞儿你知不知道什么叫时光飞逝、岁月蹉跎啊。哎,说你什么好呢,能有点时间观念不,这你给人赔不是,不是你自个儿耍大牌好么,能麻溜儿给他爹我翻滚过来么。
  这词用的真新鲜,还翻滚呢,怎么不扶摇二段跳、萍踪侠影大轻功飞过来呢。还有,瞧瞧她那声音,简直就一古代青楼里的老鸨,现在俗称的妈妈桑,绝对的另类,那叫个超凡脱俗。我说,姐,行了,您消停会,我已经到地了,就在电梯门口呢。
  哪呢,哪呢,我怎么没瞅着呢。
  这傻妞儿,脑袋肯定被门挤了,你特么要能在17层看到我,我还等个p电梯啊。说来也怪,手腕上的机械表指针沿着那圈儿吧嗒吧嗒走了起码十多次了,这电梯怎么还不下来,就跟一耍脾气的小孩儿一样,不下来就是不下来,跟你闹腾呢。
  我刚要跟吕肖楠抱怨,接待口一保安就走了过来,左胳膊夹着一警棍,右手拿了一广告牌,肩宽腰窄,挺有范儿。那广告牌往电梯口一立,我眼睛都红了好么。就见那上面写着“电梯故障,禁止通行”。字是上好的毛笔字,隶书,苍劲有力,端庄严谨。我就忒特么想对吕肖楠说,你确定、肯定以及笃定不是在逗我玩儿么。
  那保安大哥看我半天没动静,瞅着广告牌子发呆,就出声了,说小姑娘大晚上跑这干嘛,电梯坏了,明天再来吧。
  我瞅着那永远停留在23层的电梯,还有一边儿,黑洞洞的楼梯口,发呆。我在想,我这是倒霉还是幸运呢,要我早来个五分八分,是不是现在已经上去了,抑或,被关在电梯里面出不来,哭爹叫娘、心惊胆战的。
  我就给吕肖楠说上不去,电梯坏了,要不,您们下来。心想,反正是道歉,哪儿不一样啊。吕肖楠一口就回绝了,说你就是爬也要给我爬上来,小样儿,就该这么整治整治,省得你老跟那飞在天上的牛一样,忒不瓷实,飘忽得厉害。说完就把电话挂了。
  我觉得挺冤,我多乖啊,虚心上进,尊老爱幼,爱花护草的,小区里多少爷爷奶奶拿去给他们孙子当模范榜样的啊。我要一出去,一准有人跟我妈说,多出息的一孩子,大作家,文学青年,改明儿给大婶儿拿本来瞅瞅,也教育教育我那几个不成器的娃儿。所以,我怎么就不瓷实了啊。
  逗!
  我问保安,难道就这几个电梯,没什么别的捷径了吗,那上边加班的怎么下来啊。那哥们儿说,有那是必须有,不过不是给咱们这些坐的,都是些大人物、大领导。还有你说那些加班的啊,多简单,脚下就是11路,办公室窝了一天,还不得锻炼锻炼,劳逸结合才身体倍儿棒是吧。说完就往自个岗位挪去,边挪边说,姑娘,你要不觉得累,左拐就是楼梯口,走到最高层也就半小时而已。
  奶奶个熊,半个小时,估计还没走到半道劳资就给喘死了好么,我觉得还是拿砍刀给我一下子一了百了,还能跟悲壮扯上一毛钱关系。
  那天晚上,在出了电梯事件后,我本来都准备撒丫子逃离现场的,管他什么林梓歆、吕肖楠。然后,“叮咚”一声,斜对面的门就开了。走出一男的,黑色的西装,黑色的大衣,最里面是棉质的白衬衫,脸白白净净,带着一副方形的黑色眼镜框,给人一书生样儿,温文尔雅的。
  然而,我顾不上欣赏这美好的事物,我就记得丫是从电梯里面出来了,而电梯是从最高层23层下来的。眼看着丫出来,电梯门就要关了,我三步两跳手就挡住了那门,站到了门缝中间,那样儿,怎么说呢,特豪放吧,我觉得,是个女的都做不出我那造型,太影响市容,太对不起“女人”这词了。那保安哥们儿眼珠子都差点掉出来,我觉得我已经颠覆了他心目中女孩儿温婉如水的概念。就见丫拿着警棍气势汹汹过来,匆匆忙忙的,边跑边吼,我祖宗,不是说了么,这电梯不是你用的,是VIP专乘,你就算想上去,你特么有卡吗你?
  我就想来句“卡是神马,能吃吗”。但我没敢说,这样儿已经把自个毁得七荤八素了,再掰掰几句,还不得面目全非啊。
  保安忽然就安静了,脸上扯着笑,特僵硬,就跟一孙子遇到祖宗一样,标准的王八相,他说,方总,您下班了啊,今儿怎么这么晚,事儿挺忙的吧。说着往我身前蹭,想把我挡在他身后,边蹭边说,您看,没什么大事,就一捣乱的,我这就把人赶出去。说完就用那警棍推我,那狠劲儿,我觉得他肯定在心里诅咒我祖宗十八代,骂我乌龟王八蛋的。可我也没什么得罪丫啊,不就是想上个电梯,多大事儿。
  行了,这没你事儿了,去忙吧。门口那男的发话了,声音跟人一样,特别的干净,就好像那山泉流淌下的水,清澈恬淡。我觉得,要被我们班那些花痴女听到,绝对得尖叫死。他看了我一眼,问我,说我们是不是哪儿见过啊?
  这么一富有气质的哥们儿,按照我过目不忘的本领,怎么着都记忆深刻,永不忘记。可事实是,我一点儿印象都没有,我真想说见过,凑凑缘分这词儿。可我是谁,二十一世纪最实事求是的人,怎么可能骗人对吧。
  于是我特虔诚地说,可能见过吧,噢,不过我忘了。
  草,要温宁听到我这么说,绝对鄙视死我,要不要这么桃花啊。
  那男的点了下头,没再说什么,回头进了电梯,让开一空地儿,说,走吧,送你上去。
作者有话要说:  
  ☆、When you are old
  电梯里特安静,针落有声的那种,我偷偷瞄了瞄那人,浓眉大眼的。想唠嗑两句吧,不知道说些什么。这不说话吧,又觉得气氛过于诡异。好容易熬到那数字蹦到了十七,电梯门“哐”一声,就好像冲破枷锁,从地狱返回了人间。我点头哈腰地say谢谢,就差握着人手,说“活雷锋”了。
  北京这地儿有点邪,我那仨字还没出来呢,林梓歆踢哐着高跟鞋就从楼道边的洗手间出来,身姿优雅迷人。一见我,那比湖水还平静的脸就跟扔了颗原子弹似地,顿时惊涛骇浪。就见丫皮笑肉不笑地说,哟,何维聪,你牛掰的啊,又把人当挡箭牌带来了,我这正愁找不到人呢。来的好,来的妙,来的呱呱叫,来一个我杀一个,来两个我砍一双。
  我靠,您当演古代武侠片啊,我还“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呢。我说,林梓歆你够了,咱俩的恩怨别牵扯别人,要杀要剐,横竖我到这了,悉听尊便。就是你今儿气消了,往后别再拿这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儿说事。
  林梓歆就怒了,说你当我三岁小孩儿啊,你敢说你旁边那男的不是那天跟你一块去钱柜的,尼玛,你吐了我一身,窜地跟一大白兔似地,这男的还拉住我,说什么你喝醉了,脑袋不清醒,别跟你计较。喝醉了就大爷了,喝醉了就能随便吐了,喝醉了你怎么不醉死在街道上啊。我草!
  我想起那晚我先是不管高矮胖瘦的,把人塞进了计程车,再然后就把人扔钱柜丢给林梓歆这妖精祸害了(也不知道林梓歆动没动用满清十大酷刑),一下就蒙了,我战战兢兢地说,你特么逗我吧。
  林梓歆没说话,端着架子,一个字,笑,两个字,奸笑,那笑怎么看怎么不怀好意,然后她悠悠地吐出三个字,说,你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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