梧桐树下听夜雨

20 (二十)出轨


婚礼在紧张的筹备着,距离八月十五越来越近了,离开岳杨镇的日子也越来越近了。我既满怀期待,又惴惴不安。终于,好日子还是要到了。
    我坐在空旷的客厅里,想着明天夜里的婚礼。岳清风走进来,蹲在我的跟前,“今晚你去月儿姐姐那里吧,不管如何,你总要给她一个交代。”
    我低头看见岳清风清澈的眸子,轻轻的点了点头。半个小时的山路,今天走起来格外的艰难,可是该面对的始终逃不过。
    姑妈一个人坐在小院里看着月亮发呆,我走进来,她笑道,“你来了,都说十五的月亮十六圆,你看十四的月亮,不也很美吗?”
    “姑父不在家吗?”
    “不在,他去狼谷筹备婚礼去了,你今天能来,我很高兴。”
    我走过去,蹲在她的跟前,抬起头望着她,“我对不起你们一家。”
    “没有什么对不起,对的起的。月儿在学校里,你要找她就去那里吧。”姑妈站起身,转身进了屋子里。
    我蹲在地上,扶着凳子,看着大门紧闭的房子,想着姑妈难过的脸,愧疚悄悄的爬到我的心房。我默默的待了一会,嘴张了张,没有喊出声,转身落寞的向学校走去。
    夜里,山上很凉。郑秋月,坐在秋千上抬头看着天上的月亮,她的影子在地上被拉得好长好长。我默默的走到她的身后,脱下衣服披在她的身上,“为什么不回家?”
    “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若为自由故,二者皆可抛。我不怪你,可是为什么要牺牲清风的幸福。你这样做,与你的祖先又有什么分别呢?”郑秋月冷静的说道。
    我坐到她的身边,将头轻轻的枕在她的腿上。“岳、杨两家早在一百五十年前就已经灭亡了,七大家族拼命保存的血脉,其实本身就是他们自己的子孙。如果七个岳、杨两家先祖的第一代子孙,遗传了七大家族一半血脉的话,留后政策实施的九十多年来,岳、杨两家的血脉早已稀薄的没了影子。七大家族不知悔改,人为地给自己划分了三六九等,不断的伤害自己,却把这一切归罪为虚无缥缈的诅咒,如果真的有诅咒,那也是对七大家族所造冤孽的回报。”
    郑秋月将小手轻轻的放在我的脸颊,“原来是这个道理,你和清风都是聪明人,你们早就知道,这个诅咒根本就没有破解的方法,对吧?”
    “看似聪明的人,往往是最愚昧的。因为他们往往更相信,自己亲眼看到的、亲耳听到的东西。”我无奈的回答道,“你说过,岳杨镇人杰地灵,却想不透这样粗浅的道理,实在是可悲可叹。”
    “你该走了,你的妻子还在家里等着你。”郑秋月幽幽的叹息道。
    “我哪都不想去,就让我陪你到天亮,好吗?”我乞求道。
    郑秋月低头望着我,“是风儿让你来的吧?可是你不回去,她会伤心的。”
    我直起身子,盯着她,“我知道,可是我不是许敬之,你也不是孙小妹。也许,祝你幸福太假了。”
    说完,我就哭了。郑秋月望着泣不成声的我,突然吻住了我,直到我们都喘不过气来,“你不想走,就不要走。过了今晚,我们再也不要相见了。抱紧我,我好冷。”
    我紧紧的抱着她,真想把她揉进我的身体里,揉到我的灵魂里去。学校留给教室休息的房子里,灯光很暗,但是郑秋月的胴体很白,干净的像月光一样,透着一股淡雅的兰花香。她的手纤细冰凉,放在我的胸膛上,麻麻的很舒服。我颤抖着吻着她的身体,每一寸肌肤都不想错过。郑秋月喘着细气,轻声的□□着。我们都毫无保留的将最真实,最可爱的一面留给对方,没有承诺,只有一夜的记忆。
    清晨,第一缕阳光透过窗子洒进来,郑秋月笑道,“你该走了。”
    我微笑着点了点头,拉着她的手,“和你几次逃走,几次别离,这次恐怕是真的了。”
    “嗯,走吧。”郑秋月背过身子,不看我。
    我从背后最后抱了她一会,轻轻的松开她,走出房间,抬头望见两颗茂盛的梧桐树,再过几年又要枯萎重生了。
    岳清风什么也没有问,什么也没有说。她迫不及待的等着我回来,看见我甜甜的笑着,拉着我试新娘的衣服。岳清风的身材很好,凤冠霞帔穿戴整齐,好美。我痴傻盯着她,喃喃自语,“嗯,好看!漂亮极了!”
    “我还是喜欢穿婚纱。”岳清风有些失望的说道。
    “没关系,等我们回到A市,我们再去补办几张婚纱照,我也想看你穿婚纱时的模样。”我安慰道。
    “我上学的时候,听宿舍的大姐说,女人穿着婚纱和丈夫生的宝宝最漂亮。”岳清风小声的说道。
    我脑海里,突然闪现出和穿着婚纱的岳清风,在床上奋斗的模样。
    晚上,我和岳清风在岳杨镇所有的居民簇拥下,浩浩荡荡的朝狼谷走去。狼谷寂寞、悲凉了一百多年,一直与死亡为伴,今天却迎来了它第一幢喜事。鞭炮声,喝彩声响彻了整个峡谷,大红的喜字贴满了狼谷。
    今晚的月亮,好大好圆,像是缀在了狼谷的头顶。
    我们拜过天地、拜过老祖宗、夫妻对拜,礼毕。我拉着岳清风的手,跪在狼谷外,接过姑母递过来的酒,大声说道,“杨家第34代孙与岳家36代女,今日在此地结为夫妇。狼谷中的前辈们,共同见证。我与妻子,在此共同起誓,杨扬与岳清风无论身在何处,家在何方,生是岳杨镇的人,死是岳杨镇的鬼。我与岳清风的子孙,生生世世永不相弃。”酒洒,我和岳清风恭恭敬敬的叩首。
    岳杨镇的居民一同跪拜,发誓绝不留难我与岳清风离开。这恐怕是狼谷,百年难得一见的盛事。
    我和岳清风在福留住了几日,我迫不及待的要离开,心里始终挂念着重病的母亲。这时,岳清风也要回到学校去,完成剩余的学期。岳杨镇果真没有留难我们,那天天气很好,我搭上了前往X市的汽车。汽车盘着山道,离岳杨镇原来越远了,我的眼角终于还是浸出泪水来了。
    没有停留,我乘坐当天晚上凌晨的飞机,回到了久违的A市。我最好的哥们,郭涛来接我,我们都有一种沧海桑田的感觉,在飞机场愣愣的看了对方几秒,抱在了一起。
    “首先声明,我对你绝对没有意思,我有女朋友的人。”郭涛松开我,叫道。
    “切,你有女朋友很了不起吗?我都结婚了!”说着把婚戒炫耀的晃了晃。
    这次郭涛算是受惊了,“你是修养去了,还是泡妞去了,这动作也太迅速了。”
    “没有办法。”我苦笑道。
    郭涛完全把我的苦笑当做了一种炫耀,他狠狠的朝我胸脯砸了两拳,“别藏着了,媳妇呢?拿出来让我过过眼。”
    “她还没有毕业,我让她结束了学校的事情,再过来。看来我又有了半年的轻松日子。”我随意的笑道。
    “什么?她还是个学生,硕士?”郭涛睁圆了眼睛,不可思议的大叫。
    我摇了摇头,拉着行李率先朝外走去。
    “博士?对你也太老了点。”郭涛心里稍微找了些平衡。
    我没好气的说道,“不是博士,我讨厌博士,你是知道的。”
    “哼,你是讨厌博士,可你自己还不是老老实实的读完了博士。你不会找了个高中妹吧?这可是违法的。”
    “去,把我想成什么了?她22岁,是X大的本科生,今年就要毕业了。”说着我钻进车里。
    郭涛跳到驾驶座,“啊,天呀!这姑娘真不开眼,怎么就看上了你这个书呆子。我都有些迫不及待的,想看一看她究竟是个什么样子。你有照片吗?”
    我摇了摇头,“不用急,等她读完书,我打算在A市请大家吃顿便饭。”
    “什么?便饭。杨扬,你也太抠门了,怎么着也得对得起弟兄们的红包啊。”郭涛撇了撇嘴,不满道。
    “你打算给多少?”我没好气的问。
    “见了人,就给。我兜里揣几个不一样厚度的红包,长得漂亮,温柔甜美的给个厚的。长得丑了,温柔贤惠的给个中的。长得丑,脾气臭的,给个薄的。不要怪兄弟,要怪只怪你。”郭涛嘿嘿笑道。
    “真是损友,这是我的老婆,又不是你的,你管她长什么样子。”我咬牙切齿的骂道。
    转而,担忧的问,“我母亲怎么样了?”
    “唉,都怪兄弟。有负你所托,阿姨还在医院里,知道你今天回家,精神好了不少。”郭涛抱歉的说道。
    “怎么怪你,我感谢你还来不及。有你这样的朋友,真是我的荣幸。”我感激的说。
    “切,不要这么肉麻好不好,按照狗血剧里的剧情,你是不是要以身相许了。”
    “滚,给你说几句好的,你就摸不着北了。”
    郭涛问道,“你是回家还是去医院?”
    我想了想,说,“回家吧,两天都没洗澡了,去了熏着她,她又免不了唠叨。”
    “好嘞,走着。兄弟们,明天晚上为你接风,咱们不醉不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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