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暖一生之亲情故事

每当此时，母亲总是笑骂到：“你敢？猴子脾气，一会一个脸子，没个正性。”我能感觉到，母亲在骂我时的那种疼爱和欣慰。
    太多的家庭不幸让我对生死别离有些麻木了，我意识到：与其离别后悲痛，何不亲人在世时给予尽全力的关爱？贫穷与富贵都无所谓，只要将真情化作行动就了无遗憾。
    我爱我的母亲，不仅仅是报答她对我的养育之恩，更重要的是，她用她的勤劳、善良、克己为我做出了榜样。
    我必须骗我的母亲，为了她不再为一切的生活变故和琐碎而烦恼。她经不起任何的情感风浪了……
    母亲，别怪我骗你。我将继续骗你。
第三十五章 一生一世照顾你
    很相称的数字，三年后的第一次上班，也只上了三天。而在这三天里面也是我工作生涯中最不安分的三天，正所谓“身在曹营心在汉”，时时处处无不挂念同一个人。他摔了有人扶吗？饿了会自己吃饭吗？哭了有人哄吗？闹脾气挨打了吗……
    总以为，习惯成自然，哭泣不过是成长中的一个过程。所以装作漠然的忽视你的哭声，装作眼盲的看不到你的泪痕，更是吸吸鼻子仰望天空不敢正视自己的眼泪。原来，心里装着一个人，不管走到哪里，即使用水泥板筑成外衣，还是欺骗不了自己。只是短短的三天时间，时间的沙漏便在心里划下密密实实的刮痕，痛得另人丢盔弃甲，落荒而逃，逃到你的身边来。
    告诉你要学会坚强，可是怎么能够？连我自己都做不到的事。我们都不幸或有幸的沦为亲情的奴隶，败在你是我的唯一或我是你的唯一。知道吗？当看到你害怕我走掉而赖在我怀里不肯落地时我的心是多么的痛，纵有太多的不舍不甘不愿还是叫你叔子强硬把你抱走。看着你眼泪破碎的脸，望着你遥遥伸出的手，画面多像煽情的催泪剧。我边看着天边走，狠狠心把一切抛诸在后面，却留下自己的泪。
    小心翼翼的留意自己的工作，一边无能为力的想你，很想。想起告诉过你要微笑的跟我说再见，想起嘱咐过你要在没有我陪伴的日子里学会坚强，想起教育过你这只不过是你成长历程中一次小小的短暂离别，往后的困难还有很多很多……可是独独忘记也要对自己说，没有你在一旁“妈妈、妈妈”的叫我要学会适应，没有你在身边晃悠悠的跳，我要学会收心……又怎么可能？我的心已落在你处，只怕收不回来了。
    所以，我回来了，出去是为了你，回来亦是为了你。纵然白帮人家做了三天活，但是，我不委屈，只因心中有爱。
    回来时已是深夜十二点多，洗净身子缩到你旁边。你睁开朦胧的眼踢掉被子嘤嘤的哭。以为你饿了，我拿牛奶给你喝，你扔掉；以为你冷了，我帮你押押被子你还是踢掉；以为吵到你了，我摸摸你额头你还是使劲儿的哭……看着你抽噎不停的脸，我轻轻把你揽入怀里你却像一支可以自由开关的水龙头止住了哭声，往我怀里紧了紧，沉沉的睡去。心软软的痛，化为你的泪。我是不是太残忍，你还不到两岁，却企图教会你独立，然后在挣扎里为自己找很多个借口，比如，生活所迫，又或者你总不能一直都依赖着我。
    答应你，会永远陪着你，教你学会自己穿衣，懂得自己吃饭，知道自己打理自己……直到，你对外面充满了好奇，我仍是会注视着你，一步一步看着你走远。陪你，比永远还远，比永恒漫长。
    早上醒来，不管走到哪里，你亦步亦趋的跟着，我好言相劝：妈妈不走，妈妈再也不去上班了，在家陪我们家世轩。乖乖要听话，妈妈去做早餐给你吃，你乖乖坐在这里等着好不好？你是是是的应，却一刻也不停下脚步，像一只小小的跟屁虫。时不时的回头看你一眼，我宠溺的笑。
    等我忙完一切，喂饱你的小肚肚，你搬张凳子放到阳台上，拉着我去坐，然后像一只猴子敏捷的爬上我怀里。指着外面密密绵绵的雨帘说：下雨，下雨，小鸟飞得高高的，又指着刚打果的犹如黄豆大小的龙眼树说：果，果。看着枝头上那些互相簇拥的小果粒，我突然觉得它们好幸福，有个人相依偎着，是一件多么幸福的事。相信有天你也会如刚刚掠过的小鸟，带着我的幸福包围圈，在刺荆丛丛的雨帘里，不断的飞，不断的飞。
    曾对一个自己所爱的人说，我爱你，就像从地底到月亮那么远。那时候以为，再也没有比这更远的距离了。现在我要告诉你，我爱你，就像从地底到月亮再折回来这么远……
    也曾悄悄的对流星许愿，来世我愿做妈妈的母亲，我要像她照顾我这么好一样照顾着她。可是在流星已变成石头的今日，请允许我再更改一次座右铭：下辈子的下下辈子，我愿意继续做你的妈妈，一生一世，生生世世的照顾你，爱护你……
    一个人，一辈子，爱过很多人，记着很多事，却不会有太多的唯一。小时候，以为妈妈就是自己的唯一；长大后，以为爱人才是自己的唯一。时间的阴影里，被崭成很多个断层，在你这里，我的爱也成了终点，现在，你才是我的唯一。那些曾经以为不会更变的唯一，被你来势冲冲的攻势心甘情愿的退成唯二，或者唯三。爱的端口永远向下，我的爱在你那里成了定点。亲爱的，除了你，我再也没有能力会去爱谁了。
第三十六章 家有读书郎
    我家的三年级小学生下课回来，眉飞色舞地报告：“今天我们班选三好学生，有三个人选我哩。”
    我心里想这样的傻瓜全国也不过四五个，居然有三个和你同班，也是一奇。但嘴里还是说：“好小子！这儿是四块钱，一块是给你的，三块是给他们的。”恰好一个朋友在我家做客，看到这个情景，脸一下子就绿了。儿子又拿出一张考试卷，挣到两块钱。朋友的眼睛鼓了出来。然后儿子下楼去玩，走时带上垃圾袋，又赚了五角钱。这时，我的朋友已经快昏过去了。等小学生一离开，他喘出一口气，语无伦次地说：“你还不如把他送到孤儿院去。”
    我们就这个问题讨论了一会儿。我承认我的教育方针未必得当，不过，我也不能接受他的办法。他的女儿是严格按照各种规范、守则、礼仪培养出来的，是远近闻名的小君子。有一次我到他家，小姑娘送上一盘水果，说：“先生吃大的，园园吃小的。”我心里说：“哦，这个小伪君子。”
    我也研究过新版的《小学生日常行为规范》和《小学生守则》。那里面的内容真的很好，很全面，有些条目，如“不吸烟，不喝酒，不赌博，远离毒品”，我本来就没想起来，幸亏阅读了《规范》，才加到对儿子的教育内容中去。
    有些条目我知道怎么实现，如“不逃学”，我可以用罚款的办法来促使他遵守；有些条目，会有别人用罚款的办法促使他遵守，如“不在建筑物和文物古迹上涂抹刻画”。经过朋友的劝说，现在我承认罚款不是好办法，应该讲道理，如有一条是“在公共场所不拥挤，礼让他人”，对此我应该告诉他：“你想被踩死吗？”这是非常有说服力的。
    但确实有些事我不知道该怎么办。如《小学生日常行为规范》里面的“关心父母身体健康”，合乎古训，我非常希望儿子能做到，可怎么实现呢？我给他看过《二十四孝图》，他对鲤鱼跃出的故事有些兴趣，却说别的人物“变态”，我该怎么讲解？我的妻子感冒了，吃早饭时连打四个喷嚏，儿子顿时乐不可支，我该批评他吗？
    而父母最大的难处，任何《守则》或《规范》里面都没写。我们，与许多父母一样，既希望孩子能是个好人，又希望他有好的前程。也就是说，既希望他是个正直的人，又希望他在社会中成功。而以现在的情形，或可以预见的将来看，这多少有些矛盾。
    上个月，儿子要我们“买荔枝，多多的”。他一向不喜欢荔枝，我和妻子自然要问是怎么回事。原来，他的班主任要过生日，而几天前，她曾偶尔谈到最喜欢的水果是荔枝。我非常不喜欢让孩子做这种事，老师过生日而学生讨好，这种事让我厌恶。但我们应该怎么指导他？
    与此相类的事，以后还会有很多。成年人懂得分寸，懂得哪些事需要固守哪些可以通融，既可不失原则也能保持人际关系的润滑，而孩子不可能理解这些。他一直不喜欢这位班主任，但我们并不能因此就要他什么也不送，那样直则直矣，危亦在其中也。我只好建议：“估计你的班主任会收到大量的荔枝，所以，你也许该送点别的，比如……一盒庆大霉素？”这个主意没被采纳，最后他按照母亲的建议，送了一张卡片。
    既不想让他长成个骗子，又不想让他成为与别人格格不入的“狷”者。《老子》里面讲的“方而不割，廉而不刿，直而不肆，光而不耀”，那是非常好的境界。不过但凡写进《老子》的，那肯定是做不到的事，何况对一个孩子！
    我觉得他学到了好多虚伪的东西，却不知如何纠正。纠正而不趋于另一端，是很难的事。我不反对儿子学一点虚伪之术，不过我想，对此他将来也许会有非常多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