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聿剑

第3章


  仲北雁轻敲着棺木道:“果然是上好的木材,抬去后院留着,他日百年之后倒是个好去处。”
  戚镖头愕然,他虽小气,却实在难如总镖头一般为了省钱便早早为自己备下棺木候着。
  项天骄哼道:“胡闹,菊杭,你令人将这些抬到灶下劈了,烧柴煮一锅姜汤来去去晦气。”
  仲菊杭应声道是,众人虽觉上好的红木用来烧柴未免浪费,但总好过放在自己床前当备用床铺的好,因此俱无异议。仲北雁一笑,自也不去拦阻。
  将近晚膳时分,仲北雁与夫人对视一眼,便要令众人散去用饭,忽见管家仲景近前禀道:“老爷,夫人,府前有人求见。”
  项天骄脾气不比丈夫和善,此时怒极反笑道:“好得很啊,今日冤鬼一起找上门来,请到正厅奉茶,我正要谢谢这送柴火之人。”
  仲北雁劝道:“夫人不必生气。”
  项天骄道:“你们都退下,我亲自去会会他,当真拿咱们老实人欺负了。”也不待仲北雁答应,持了白绫气冲冲便往正厅去。
  仲北雁心中另有打算,不欲再扰了众人心神,令他们各自退下,便尾随项天骄而去。
  正厅之上,远远瞥见一人,坐的闲散适意,手中端了盏茶,悠悠品着。
  项天骄更是恼火,人还未尽厅门,双手动处,百余枚银针已急飞而去,连那人退路也封的死死地,脾气竟是比仲杏杭还急了几分。
  仲北雁紧随其后,喝道:“夫人不可。”
  项天骄哼了一声,按动手上扳指机括,竟又射出一枚毒针,其势劲急,竟抢在了银针之前,后发先至。
  那人闻得风声,悠悠放下茶盏,唇角尚隐隐带着笑意,竟不躲闪。
  眼见毒针已至近前,仲北雁哎呀一声,却见那人忽地翻到,坐在椅背之上直往后跌,银针已自他头顶掠过,更有许多落在了椅上,一时只闻咄咄之声不绝于耳。
  项天骄见他躲得漂亮,叫一声好,手上金针已然射出,她此时已抢上前来,那金针去势虽缓,却是转瞬即至。
  那人身在椅下便已知觉,谁知他豁然起身,双腿竟堪堪迎上了金针,十枚金针尽入体内。
  项天骄反而吃了一惊,噗嗤一声笑的欢畅。
  但见眼前之人一袭蓝衫,棱角分明的脸颊上,带着温和煦暖的笑意,无论谁看见,都有如沐春风之感,好似读了一卷佛经,心中立时安然。
  此人双腿之上满是金针,却是不觉疼痛,仍带着那满不在乎的微笑。
  项天骄看清他面容,不由失声而呼道:“怎么是你?”
  她进门便打,原来并未瞧见此人容貌,脾气比之仲杏杭何止大了三分。
  此人一揖到地,行礼道:“嫂夫人,一向可好?”
  项天骄悔之不及,顿足道:“你怎的不躲开?”
  这人笑道:“嫂夫人的手法委实太厉害,小弟着实避不开。”
  项天骄笑道:“胡闹,天底下哪有谢敏躲不开的暗器。”
  这人道:“嫂夫人谬赞。”
  他竟是谢敏!
  为什么谢敏做事总令人猜不透呢。
  若是谢敏处事人人都猜得出,那谢敏就不是谢敏了。
  仲北雁终于赶到,长吁一口气,笑道:“是你来了。”
  谢敏行礼道:“大哥。”
  项天骄叹道:“你这人可真是,怎地还要迎上暗器。”
  谢敏揶揄道:“长者赐,少者不敢辞,想是小弟得罪了嫂夫人,怎敢相避?”
  项天骄被她逗得心情大好,一时忘了适才晦气之事。
  仲北雁道:“你快坐下,我与你取出金针来。”
  谢敏道:“不敢偏劳大哥。”坐下身来,卷起裤脚,双手一抄,那十枚金针已尽数落在谢敏手上。
  项天骄心中奇怪,咦了一声,但见谢敏的裤脚破了是个细洞,但中衣之后的内衫却完好无损,小腿之上更无半个伤口,她略一沉吟便已明白,脸上已变了颜色,原来谢敏见暗器掷来,在那金针刺破外衫之际,便已运起内力,鼓动衣衫,卸去金针来势,只将金针留在了裤内,却未曾伤得分毫。
  项天骄怔怔不语。
  谢敏却已理好衣裤,道:“大哥,嫂夫人快快请坐。”语声未尽,忽闻厅外有人喊道:“谢叔叔”。
  谢敏看时,一人抢进厅来,纳头便拜,谢敏忙即起身回礼,扶起他道:“贤弟请起,谢敏实在当不起。”
  项天骄早已笑道:“辈分差了。”
  谢敏道:“我与菊杭一般年纪,怎能已长辈自居。”
  仲北雁笑道:“江湖无辈,英雄无岁,菊杭敬重你,叫你一声叔叔也是应当的。”
  仲菊杭道:“谢叔叔但且款做,侄儿令人送酒菜来,此番谢叔叔一定要多住几日。”
  谢敏只得应了,又问道:“杏杭呢?”
  仲菊杭看了仲北雁一眼,怕仲杏杭难为情不敢出来相见,遂道:“二弟出府办事,尚未回府。”
  项天骄笑的古怪,却不揭穿,心中暗骂儿子鲁莽。
  正自说笑,又听到一人喊“谢叔叔”,仲菊杭只觉额上冷汗已落下来。
作者有话要说:  额,看见点击是1啊,莫不是我自己点进来的,呵呵,大家留个脚印吧(*^__^*) 嘻嘻……
  ☆、一片冰心
  仲北雁笑道:“江湖无辈,英雄无岁,菊杭敬重你,叫你一声叔叔也是应当的。”
  仲菊杭道:“谢叔叔但且宽做,侄儿令人送酒菜来,此番谢叔叔一定要多住几日。”
  谢敏只得应了,又问道:“杏杭呢?”
  仲菊杭看了仲北雁一眼,怕仲杏杭难为情不敢出来相见,遂道:“二弟出府办事,尚未回府。”
  项天骄笑的古怪,却不揭穿,心中暗骂儿子鲁莽。
  正自说笑,又听到一人喊“谢叔叔”,仲菊杭只觉额上冷汗已落下来。
  果然是仲杏杭几步入内,向谢敏行礼。
  谢敏回礼,道:“你回来了,一切可还顺遂?”
  仲杏杭怔了怔,道:“啊?”
  仲北雁咳嗽一声,仲菊杭连连拭汗,项天骄却要笑破了肚子。
  谢敏不知其中究竟,但猜到定是另有隐情,只好道:“那便好,我仓促而来,并未备礼,实在不好意思。”
  仲菊杭笑道:“谢叔叔太客气了。”
  谢敏自怀中取出一件物事道:“我这儿有件东西,你们两位拿去玩吧。”
  仲菊杭接了,见是一纸信封,当下并不打开,与仲杏杭一起谢过。
  仲北雁挥手道:“你们哥俩儿去吧,我与谢叔叔有话要说。”
  仲菊杭道:“是”,仲杏杭连声道:“谢叔叔,我还有许多事情请教,你可千万别走。”
  仲北雁道:“快走。”
  仲杏杭偷瞧一眼父亲,立时满脸通红,急匆匆退出了正厅。
  一时仲北雁、谢敏分主客坐下,重新续了茶。
  仲北雁心中疑问万千,索性将今日怪事一一说与谢敏听了。
  谢敏听过沉吟不语,半晌方道:“大哥可问过方小六的话?”
  仲北雁道:“贤弟果然聪慧,方小六来报,六合镖局中亦有多人莫名失踪。”
  谢敏叹道:“大哥近日闭关,所以不闻江湖中事,可知近日陈文中府库发出了剑器谱?”
  仲北雁奇道:“剑器谱?陈文中,便是那个典藏千百年来神兵利器的陈府库,曾府四小姐的夫婿陈文中?”他言及此处忽觉失言,忙即住口。
  谢敏却神色如常,微笑答道:“是。”
  仲北雁欲待再说,家丁又来报,“府外有人求见。”他失笑道:“今日到底是什么好日子,竟有这许多好朋友来访,贤弟,不如你陪我去会会这位客人如何?”
  谢敏道:“自当遵命,大哥请。”
  两人相携走出正厅,往偏厅去见客。
  偏厅之中,一个青衣小环俏生生立在当地,瞧年纪不过十三四岁,见他二人进来,盈盈拜倒行礼。
  仲北雁也不客气,令她起身,便自坐了,淡然问道:“你家主人是谁?”
  这青衣小环道:“请两位爷台稍候。”她笑的恬淡,转身招手,但见门外闪身进来四个小僮,与她一般年纪,更难得的是模样仿佛,好似一人。
  仲北雁笑道:“这又是那般古怪?难道各位手里提的是人头不成?”
  但见青衣小僮手里各自提了一个食盒,听得仲北雁此问,不免眉头一皱。
  当先那青衣小环道:“食盒内有烹人心,煮人头,炸人肝,不知道仲爷和谢少爷敢不敢来尝尝呢?”她年纪尚小,容貌只称得上清秀,声音却清脆如珠玉落盘,叮咚似泉鸣山涧。
  仲北雁惊道:“小小丫头,好厉害的嘴。谢公子不过刚入我府,你的消息倒是来得快。”
  谢敏心中却暗道:“我道是谁,原来是他。”
  青衣小环再次俯身行礼道:“仲大爷,谢少爷,婢子盼盼给两位请安。”
  谢敏淡然道:“姑娘客气了。”
  盼盼笑道:“得知谢少爷来此,特意送上鲁菜几味,给谢少爷添酒。”
  谢敏起身道:“多谢。”
  盼盼惊道:“谢少爷太客气了。”
  仲北雁敲着桌角道:“你以为他是在谢你吗?”
  盼盼不以为意,向身后几人使个眼色,一个小僮揭去食盒盖子。
  仲北雁先嗅到一阵香味,不由踏前一步,但见食盒中红绿怡人,锦黄油亮。
  盼盼素手纤纤,将新菜端出食盒道:“敬奉一品糖醋黄河鲤,谨祝仲镖头镖局鲤鱼跃龙门,更上一层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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