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聿剑

第5章


  仲北雁呵呵长笑道:“他们若知晓谢敏来沂州,只怕用棍子赶,也是舍不得走的。”
  谢敏道:“大哥谬赞。”
  仲北雁道:“出走的这些人都是心智不坚,有勇无谋之辈,石大少代我清理门户,我就当是花些钱买教训了。”
  谢敏道:“大哥好胸襟。”
  仲北雁朗声一笑,忽地目有暗色。
  谢敏见了,当即起身道:“时候不早,我也该告辞了。”
  仲北雁惊道:“怎地才来便要走,咱们多日不见,我有许多话要同你讲。”言下极尽挽留。
  谢敏轻笑。
  一烛摇曳。
  室内昏黄。
  项天骄远远瞧着仲北雁坐在厅中,目光中有几分呆讷,似是见到了什么古怪物事,他背影深深,藏在角落里,竟有几分孤独。项天骄上前轻唤他,仲北雁也恍似未觉。
  项天骄推他道:“阿钦。”
  仲北雁喃喃道:“走了。”
  项天骄顿足道:“你怎地放他走了?”
  仲北雁笑道:“他若要走,谁能拦得住。”
  谢敏要走时,从不拖延,只因为他知道该走的时候总是要走的,再留恋也终要走。
  谢敏要走,不论朋友,或是敌人,都不能留下他。
  这世上本没有人能逼谢敏做他不愿意做的事情。
  项天骄忽道:“你可知谢敏送了二杭什么物事?”
  仲北雁有几分心不在焉,道:“什么?”
  项天骄道:“碧游功和劈山掌。”
  仲北雁颇有几分坐不住,失声道:“什么?”
  项天骄笑道:“菊杭在练碧游功,杏杭在练劈山掌,两人连饭也不吃了,难道还有假吗?”
  碧游功与劈山掌是若水宫的不传之秘,三十年前若水宫一夕被毁,这不传之秘也随之消失。
  谢敏竟随手将这天下至宝送予了二杭做见面礼。
  饶是仲北雁一向豁达,也不由失声。
  项天骄叹道:“若水宫轻功天下无双,谢敏之惊鸿游龙便是化自碧游功,连我也想抢来瞧瞧。咦,这是什么?”她捡起几上一张墨黑的帖子,阴阴森森中泛着冷气。
  仲北雁笑道:“我却未瞧见”,取开看时,但见贴上只聊聊数字。
  恭请各位英雄光降古剑府库。
  正是陈文中发出的剑器帖。
  谢敏悄悄留下了。
  谢敏要做什么,谁也勉强不得。
  但谢敏为朋友做任何事,从不需别人勉强。
  谢敏愿意为朋友做任何事。
  所以谢敏为仲北雁留下了剑器谱,哪怕他自己也是多么的想去古剑府库。但是他看见了仲北雁眼中的光亮。在听到魔聿剑时某种放出的光亮。
  谢敏行在昏暗的长街,心中没有半分懊恼,他虽失去了剑器帖,却能使仲北雁一睹神兵利器,能令朋友开心,本是谢敏最乐意看到的。
  熙攘声中,谢敏忽觉得肚子饿了,他缓缓走到一个面摊前坐下,叫了一碗面。
  面端上来时,谢敏却忽地不愿意吃了,他放下筷子,心中竟有了几分郁郁。无论是谁尝过云梦吞面的味道,不到快饿死时,也不愿再吃别的东西。
  谢敏当然还没有快饿死,他会了钞,走出去。
  长街依旧热闹,谢敏就这样从黄昏走到入夜,脚下是青石板路,映着当街月色,青渗渗的。
  稀稀落落的人群已如天上的几颗孤星寂寥。
  谢敏眯起眼睛,夜幕上,一弯新月横卧,好似江中孤舟,一颗明星闪烁悬在眉月之上。
  这颗星亮得很,不仅盖过了其余星辰,连月色也尽掩。
  谢敏微笑道:“古怪,这可不太妙。”
  忽见那残月丽色尽褪,风声忽起。
  谢敏喃喃道:“奇了。”脚下微动飘然而退。
  谢敏目中乍亮,月色光华,一柄利刃已在眉睫。
  执剑之人一身黑衣,头戴斗笠,适才跃起之时,身形挡住明月,他一剑刺出,脚下连错,步步紧逼。
  谢敏好整似暇,不慌不忙,剑尖离他眉眼只差了半寸,却无论如何也进不得分毫。
  黑衣人冷哼一声,一招不中,手上抖动,剑已离手,破空之声大作,直奔谢敏而来。原来他情急之下,将剑急掷而出,要取谢敏性命。
  谢敏头颈微侧,右手掠出,已搭在剑尖之上,轻轻一弹,嗡地长鸣声中,剑身反拗,前进之势立止,竟向后退去,去势只比来势更快。
  黑衣人大惊,勉强接住了剑柄,驻足立在当地,胸膛起伏,眼中恨意卓卓。
  谢敏抱拳道:“请教阁下贵姓,谢某可有得罪之处?”
  黑衣人默然不语,持剑的手簌簌发抖。
  谢敏这一弹借力打力,取了巧劲,若是将剑震飞虽然极难,倒也不算稀奇。但剑尖平滑,来势迅疾,并无借力之处,谢敏却轻描淡写间使剑顺着原势回转,手法轻巧如鬼魅。
  黑衣人总算不笨,已知自己身手与谢敏相去甚远,一时间立在原地,竟有些拿不定主意,不知何去何从。
  谢敏见他不答,便道:“阁下若无他事,谢敏告辞。”
  黑衣人仍旧不语。
  谢敏浅笑着自他身旁走过。眼神一掠,却见墙角瘫倒了一人,双手为绳索缚住,绳索尽头却是缚在黑衣人腰间。
  谢敏微惊,剑光一闪,黑衣人一招横弹琵琶,剑已削向谢敏左肩。两人相距甚近,若要躲闪,已自不及。
  谢敏左足轻抬,踢向黑衣人犊鼻、足三里,这一脚去的极快,剑还未至,脚已踢到。黑衣人冷哼一声,竟不闪避,浑似没见到一般。
  谢敏倒吸一口凉气,肩头轻抖,剑已贴衣而过,虽未伤及皮肉,却已割裂了衣衫,嗖嗖凉意沁入肌肤,他浑不在意,踢出的左脚堪堪收回。黑衣人在他手上又败了一招,却不知难而退,反而步步紧逼,仗剑又攻上来。
  谢敏心中叹息,他不怕武功高强的剑客,却最怕这种拼命三郎。一个人若真要拼命,就如同喝醉了酒,那是六亲不认的。
  黑衣人一剑快似一剑,谢敏只是闪避,脚下纹丝不动,一双凤眼直盯着黑衣人。
  黑衣人久攻不下,忽地变招,腰上一扭,抢过两步,一剑刺向谢敏心口。
  谢敏哎呀一声,如轻烟般掠到黑衣人身后,黑衣人暗叫糟糕,未及转身,剑已后撤护住背心。原来他倒并非不怕死的。
  但听嘭地轻响,黑衣人转身看时,见谢敏已抢至角落,扶起地上瘫倒之人,在他腰上连拍,解了他被封穴道,放在一边。
  黑衣人略一沉思已然明白,原来他脚下动时,腰间力量牵得那人撞向了石壁,谢敏所以惊呼并非为自己遇险,而是替那人担忧,因此才抢在前头将地上之人抄在了手上。黑衣人心中不知是何滋味,又停了攻势。
  谢敏右手轻挥,已斩断了绳索,断口整齐,好似利刃切开。
  黑衣人双目如冰,踏上一步,长剑如毒蛇般,直取谢敏喉咙,竟是越战越勇。
  谢敏又是好气又是好笑,反而迎着剑尖冲上,双手动处,拍向黑衣人胸口膻中穴。膻中穴乃是全身气机所汇,黑衣人知道厉害,不敢再近,反而退了一步。
  谢敏趁势抢到黑衣人身侧,如闲庭散步般攻出几招,如墨笔写意,悠闲自得。黑衣人恚怒之下,攻势更加凌厉。
  谢敏看的连连摇首,叹道:“不成话。”
  黑衣人大怒,道:“你说什么?”
  谢敏笑道:“看清了。”右手轻挥,平平掠过剑尖,搭在那黑衣人腕上。这一招毫无稀奇,只是快的骇人,黑衣人尚未瞧清,腕脉已被扣住,半点也动弹不得,他手心冒汗,却听谢敏轻笑,不见他如何动作,又已抢去他手上长剑。长剑回顾,乃是一招蓦然回首,飘飘而来,却是老马识途。剑势连绵不绝,馨香拜月,晴空万里,笑对金佛,招招都是黑衣人适才所使,但意境闲散,却不知比他高出多少。
  黑衣人骇极而呼,谢敏已撤步退开,双手负在身后,将剑交递于黑衣人手上。
  黑衣人怔怔望着手上长剑,黯然不语。他惜之如命的宝剑,却好似更听谢敏的话,在他手上来去自如。
  谢敏道:“夜深了,还不回去吗?”
作者有话要说:  哇哈哈,是有人来看过了吗,留个言吧。很激动啊,有点没出息啊,更文更文
  ☆、相逢红尘
  谢敏看的连连摇首,叹道:“不成话。”
  黑衣人大怒,道:“你说什么?”
  谢敏笑道:“看清了。”右手轻挥,平平掠过剑尖,搭在那黑衣人腕上。这一招毫无稀奇,只是快的骇人,黑衣人尚未瞧清,腕脉已被扣住,半点也动弹不得,他手心冒汗,却听谢敏轻笑,不见他如何动作,又已抢去他手上长剑。长剑回顾,乃是一招蓦然回首,飘飘而来,却是老马识途。剑势连绵不绝,馨香拜月,晴空万里,笑对金佛,招招都是黑衣人适才所使,但意境闲散,却不知比他高出多少。
  黑衣人骇极而呼,谢敏已撤步退开,双手负在身后,将剑交递于黑衣人手上。
  黑衣人怔怔望着手上长剑,黯然不语。他惜之如命的宝剑,却好似更听谢敏的话,在他手上来去自如。
  谢敏道:“夜深了,还不回去吗?”
  黑衣人嘶声道:“我定要杀了你。”
  谢敏道:“现在还不成。”
  黑衣人更不答话,手臂一抬,竟又攻上来。
  谢敏脸色一沉,指出如电 ,拍在黑衣人臂弯,黑衣人手上吃痛,长剑落在当地,肘弯却已脱臼,软软地抬不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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