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聿剑

第14章


  邓发忽道:“陈府库小小客厅中,竟悬着如此一柄古剑,咱们井底之蛙,入宝室而不自知,当真好笑。”
  向耕耘亦捻须道:“是极,是极,是个屁。”
  钟亮噗嗤一声笑讲出来。
  众人不想向耕耘一副正经模样,连赞了两声是极后竟出此言,不由又惊又奇。
  陈文中脸上不露喜怒,邓发脾气甚好,微微一笑,毫不介怀。
  芙蓉柳阎方低声笑道:“你老儿倒是有些意思。”
  向耕耘道:“好说好说。”其滑稽古怪与姬宝宝当真是不相上下。
  “难道谢敏今日不来么?”久未开口的风夕烟忽而悠悠叹了一声,神态间颇有几分寂寥之色。
  众人心中一凛,都怔了怔。
作者有话要说:  我总在想那个点击1,是不是我自己点的呢,沮丧奥
  ☆、剑在何方
  “难道谢敏今日不来么?”久未开口的风夕烟忽而悠悠叹了一声,神态间颇有几分寂寥之色。
  众人心中一凛,都怔了怔。
  陈文中答道:“谢公子,该来的时候总会来的。”
  雷霆威骂道:“奸贼。”
  电娘子附和道:“采花淫贼,人面兽心。”
  雷公电母行事素来雷厉风行,脾气刚烈,为人正直却不免太过刚强,旁人不过是提了一句谢敏,二人竟已相互破口大骂起来。
  风夕烟妙目一扫,问道:“两位老人家可是与谢敏有前仇旧恨。”
  雷霆威怒道:“没有。”
  风夕烟道:“既是如此,老爷子何以口出恶言。”
  电娘子道:“这奸贼淫□□女,骂他几句又怎的?”
  风夕烟冷哼道:“老前辈可亲眼看见谢敏淫□□女?”
  电娘子微愕道:“不曾。”
  风夕烟冷笑道:“原来两位也是信口开河之辈。”
  雷公电母勃然大怒,待要辩驳,又觉无理。
  阎方接口道:“谢敏多行不义,中原九大高手,绝杀十三士日夜追捕,他的罪过,本是人所共知,为何说不得。”
  风夕烟叱道:“胡说。”
  阎方道:“你这般着急,难道和那淫贼有什么瓜葛不成?”
  风夕烟并不着恼,反而轻笑道:“我就是与他有瓜葛,那又怎样。不过我知道谢敏风流倜傥,和你这种丑八怪是不会有什么瓜葛的。”
  一个女子最在乎的莫过于容貌,对于女人来说,容貌就是地位、金钱、幸福、自尊,是构成她生命的砖块。一个女人被当众奚落丑八怪,心中自然是不会太好受的。更何况这个女子当真是个丑八怪,越是丑的人,自然是越在意的,因为这是她们的痛处,旁人不说时,自己也要耿耿于怀的。
  这个道理男人或许不懂,女人呢却是知道的。
  所以风夕烟才这般说,她本就是在别人伤口上撒盐。
  这世上本来只有女人更了解女人的。
  她正是要阎方失态,要这个丑女人变得更丑。
  谁知今日太阳偏偏从西边出来了,阎方只是微微一笑,淡然道:“算你说对了便是,我本是个丑八怪。”
  风夕烟反而怔住了,别人不生气,她自然就生气了,并且险些替她跳起来,喃喃骂道:“你到底是个女人么?”
  阎方笑道:“如假包换。”
  段一楠忙道:“阎姑娘自然是女子,两位不用吵了。”
  仲菊杭心中好笑,段一楠之话好似两女是在为阎方的性别争斗一般,他向众人打量一番,但见雷公电母凛凛威风,邓发和气慈眉,段一楠老实厚道,钟亮轻浮傲慢,曾小疏妩媚嫣然,姬宝宝古灵精怪,向耕耘心若顽童,风夕烟富贵高傲,阎方似正似邪,东北三虎与徐青俱是文质彬彬,少发一言,不过东北三虎有温文儒雅之态,是谦谦君子,那状元书生却一股酸味,小而不登大雅之堂。这些人能得剑器谱而入陈府,绝非易予之辈,段一楠、向耕耘、姬宝宝、阎方、徐青,这几人从未听过名头,须得小心留意。
  陈文中见众人不再争论,遂摆手道:“几位远道而来,请用些酒菜,若是喜欢,亦可在敝庄多逗留几日,在下不胜荣幸。”他神态清冷,实无荣幸之色。
  钟亮极是不满,道:“陈府库此话何意?咱们可不是为了玩乐才到你这陈家庄的。”他这话大不客气,无理傲慢。
  陈文中却不怒不愠,只淡淡的道:“钟少岛主所为何来?”
  钟亮笑道:“自然是为了魔聿剑。”
  阎方笑道:“吓我一跳,凭你也配来拿魔聿剑。”他本来语音沧桑,此刻却又如清泉悦耳,众人不禁觉得古怪,瞧她刁钻活泼中透着股精灵,绝不是三四十岁的年纪。
  钟亮自然受不得这股窝囊气,骂道:“你这丑八怪知道什”,么字尚未出口,咚的一声,口中竟已被塞入一物。他尚未来得及反应,那物向后,入了喉中。
  只见阎方笑的诡异,定是他将此物事掷到了自己喉中,心下惊疑不定,恨声道:“你,给我吃了什么?”
  阎方道:“自个儿瞧瞧吧。”他这话又恢复了沧桑语声,雷公电母、地方邓发已觉蹊跷,不由往阎方看来,目中流露出探寻的神色。
  钟亮却顺着阎方的目光看去,立时看到了两只眼睛!
  两只在酒桌上的眼睛,一只死鱼眼,一只是莫秋秋血淋淋的眼珠!
  只有两只眼睛。
  他明明记得桌上有三只眼睛的,另一只去了哪里?
  阎方手上一双竹筷,忽地落下一滴血,叮地一声,落在了桌上,听在钟亮耳中却如炸雷,轰的一声,险些坐不住。
  钟亮面上神色连连变换,青紫莫辨,终于大吼一声,再也忍不住,扶住桌角狠狠地吐起来。
  曾小疏皱眉,暗暗扫了阎方一眼。
  雷霆威怒喝一声,道:“老夫也来挟一筷。”吼声如雷,一双枯瘦的手已抓向阎方。
  阎方被他一吼,怔住了,转瞬雷霆威的手已搭上了竹筷。
  阎方只觉手上一麻,竹筷已然脱手,她骇极而呼,只觉周身无力,软软靠在了状元书生身上,半边俊脸骇的煞白。眼睁睁看着雷公一筷戳向自己眼睛,却也不知闪躲。
  “慢”,忽听一声轻斥。
  众人暗道,晚了,晚了,雷霆一击,谁敢与其争锋。
  但是,雷公的手停了。
  雷公的手已触及阎方眼皮,却倏忽而住。
  阎方只觉眼上剧痛,终于向后躲了躲,左边俏目已流下泪来。竟连流泪也是半边眼睛,实在怪极。
  雷公这一势既出,只听叭叭之声,那竹筷已段段碎裂,落在桌上。
  邓发叹道:“好刚强的劲力。”雷霆威这一击势不可挡,却忽地住手,硬生生卸去了来势,一股刚猛之力便打在了竹筷上,其掌发势虽快,收势却更急,可发可收,方是大家手笔,因此邓发交口称赞。
  又是谁喊了这么一个字,救下了阎方。
  是电母,自然是闪电娘子,每有雨雪,总是闪电交加,继而才是雷声大作。
  雷公既已住手,立时问道:“怎么动不得?”
  电母道:“你瞧。”她往地上一指,只见一只眼睛滚在当地,一只血淋淋的眼珠。
  电母待众人看清了,方道:“这位朋友不过是开个玩笑,你何必如此动怒。”
  原来阎方趁人不备将一只眼睛掷在了地上,故意来耍弄钟亮。
  雷公怒道:“那也不该拿别人的眼珠胡闹。”
  原来他愤然出手不是为了阎方作弄钟亮,却是为莫秋秋暗鸣不平。
  电娘子附在雷公耳上说了一句,雷公脸色微变,却大有不信之意,向那状元书生瞟了一眼,那状元书生却折扇轻摇,优哉游哉好不清闲。
  莫秋秋展颜笑道:“阎姑娘若不嫌弃,便将这眼珠拿去当弹球玩罢,在下并无半分不愿意。”他微微俯身,朝着雷霆威的方向施了一礼道:“多谢雷老爷子,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原是我不孝,损毁了自己,无怪阎姑娘,请雷老爷子莫要见怪。”
  雷公嘿了一声,不再答话。
  阎方见莫秋秋毫不在意,反而歉疚,黯然道:“你,你都知道了,原是我不好。”
  莫秋秋道:“二哥已经告诉了我,姑娘不必放在心上的。”
  与座之人均是久历风浪,适才见莫秋秋自残为红颜虽是惊奇,倒也觉得少年人为美貌所惑也是难免,此时却不免佩服他小小年纪竟有如此襟怀。但见他们三兄弟神平气和,毫无丝毫怨怼之意,不由更是惊叹。
  钟亮却顾不得旁的,急急漱了口,恶狠狠地瞪视了阎方一眼。
  阎方冷冷地道:“你瞪什么?难道我可有说错,凭你这点眼色也配来拿魔聿剑。”
  钟亮自是毫不客气的回骂:“无耻狂徒”,振衣而起。
  曾小疏在他袍角上轻轻一扯,薄嗔微怒道:“坐下。”
  钟亮怔了怔,老实坐下。
  阎方只是冷笑连连。
  状元书生徐青忽道:“钟少岛主既有无涯剑在手,那么天下诸般剑器都不放在心上了,得见魔聿剑之风采,本是我等荣耀,也是人之常情,你又何必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阎方不耐他啰嗦,骂道:“不用你多嘴。”
  钟亮却大为受用,笑道:“还是读书人有见识。”
  雷公电母几人却不免大摇其头,翡翠岛岛主是何等英雄,怎么会有这么个轻浮的儿子,又怎么放心这宝贝儿子孤身携无涯剑来中原闯祸。
  陈文中一双俊目只是看着窗外云卷云舒,此时见喧闹渐停,方道:“诸位若是为了魔聿剑而来,那便报歉得很,魔聿剑已然不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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