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聿剑

第25章


  众人一时不语,钟亮这般算计,实在是用心良苦,变故陡生,谁也不曾料到狂傲的钟亮竟有此心计。
  直过了一盏茶时分,风夕烟方抬起眉眼,静静的看向谢敏,轻声问道:“那么,我又是怎么死的。”
  这句话,谁都想问,但又都不敢问。有时候,女人实在比男人更有勇气。
  谢敏道:“雷老爷子怎么晕厥,咱们便是怎么晕过去的。”
  邓发道:“当时我胸口很闷,很累。”
  谢敏道:“此种□□无色无味,除非早有警觉,否则就是唐姑娘也无法察觉。”
  邓发仍旧耿耿于怀,道:“你若早些揭开这奸贼面目,咱们也不会无故枉死。”
  谢敏道:“只怪在下好奇心太重,实在想知道钟少岛主到底是为了什么,若只是为了一柄魔聿剑,未免也太大费周折。”
  邓发叹道:“你又是后续未免仔细的太过了,婆婆妈妈,连人家穿社么衣衫扑什么香粉也要去瞧,有时候胆子却又大的骇人,一时好奇,连性命也白白送给了人家。”
  谢敏道:“我适才醒来,看见雷老爷子无恙,也以为自己真的死了。”
  邓发冷哼一声,忽地脸色大变,大惊道:“你,你说什么?莫不是我听错了。”
  谢敏重复道:“我刚才醒来的时候,也以为自己真的死了。”
  他这句话清朗温润,听在众人耳中却如炸雷,他们都听清了这句话,也听懂了这句话。不知是谁发一声喊,众人欢呼大叫,段一楠跃的太高,头顶已撞上了铁室,好不疼痛,但此时的疼痛,也是极好的,无论什么都是好的。失而复得是多么值得感恩的事情,尤其事关生死。
  眼泪和欢笑在此时都是发泄,发泄心中的苦痛,发泄心中的欢乐。
  这世上能有谁经历过从生到死的锥心之痛后,又历经从死到生的 。
  邓发欢喜太过,一把抱住了谢敏道:“我早就知道,这世上若真有人能生死人,有人能把我们从这地狱救出,必是你谢敏无疑。”
  陈文中却抱住了唐三彩,他抱得很紧很紧,紧的腾唐三彩胸口发痛。
  便是最冷漠的梁小民也露出喜色。
  只有钟亮,他冷冷地看着众生相,眼神中充满了漠然和荼毒。
  谢敏亦觉的眼眶润湿,他也被这种重生的喜悦所感动了,人生有这许多喜悦,为何不能安然享受,偏要去杀伐呢。
  邓发平静半晌,道:“谢敏,你如何断定我们并未身死?”
  谢敏轻咳一声,道:“雷老前辈、唐姑娘为□□所伤,曾姑娘受掌击而死,但我们“死后”身上已无不适,鬼灵既脱躯体,自然不会有伤。所以我们若真的死去,便该如曾姑娘一般,身上一点伤痕也无。”他说到此处,略微停顿。
  “可是,在下的眼睛却又偏偏还是瞎的。”开口的自是莫秋秋,他空洞的双眼可怖,神情却似悲悯。
  谢敏拱手道:“莫三侠,谢敏多有得罪,本不该提及此事。”
  莫秋秋回礼道:“谢公子太客气了。”
  曾小疏笑道:“这个道理最简单不过,我先前还怕露出破绽,哪知你们心慌之下竟全傻了,可惜啊,我却是未想到谢敏亦身在此处,早知如此,我万万不该叫你剜去眼珠才是。”
  莫秋秋满是不在乎,淡淡的道:“姑娘说笑了。”到此之时,连邓发也不由佩服莫秋秋真真好气度好涵养。
  “烛火初灭,钟少岛主便施了归西香的□□,那时雷老前辈动手怒喝,吸入最多,因此当先着道,旁人却都无碍,但曾姑娘死的时候,却真是骇了我一跳。”谢敏娓娓道来其中缘由。
  风夕烟冷然道:“原来谢敏当真不过是个采花贼而已,看到美人死了,连魂都骇的没了。”
  唐三彩凝眉道:“你这女子真是古怪,谢少爷要怎样与你何干,你为何生气,怎么见人便咬?”
  风夕烟立时满脸通红,又气又急,骂道:“臭丫头,果然是有其主便有其仆。”
  唐三彩向她做个鬼脸,向谢敏道:“谢少爷,你自说你的,不要理会她。”
  谢敏笑道:“我在想为何连曾姑娘也死了,难道除了少岛主,咱们其中尚有心怀不轨之人。”
  ☆、此心安处
  唐三彩向她做个鬼脸,向谢敏道:“谢少爷,你自说你的,不要理会她。”
  谢敏笑道:“我在想为何连曾姑娘也死了,难道除了少岛主,咱们其中尚有心怀不轨之人。”
  邓发道:“所以你到那时也不肯揭穿钟亮,你还想静观其变。”
  谢敏应道:“是。曾姑娘乃是掌力所伤,少岛主一直在侧,绝不会察觉不到,倘若咱们当中尚有图谋不轨之人,少岛主必定比谁都要谨慎,绝不会如此声张去冤枉段公子。”
  段一楠欲言又止,半晌方道:“你怎知我不识得字。啊,适才一片漆黑之时,有人在我掌心写字,那个人,原来是你。”
  谢敏道:“正是。”
  段一楠道:“我不知你写的什么,因此你猜到了我不识字。”
  唐三彩却道:“归西香是什么物事?”
  唐翠微道:“归西香无色无嗅,产于天竺,三十年前为佑訫真人带回中原,凡人嗅过,毒发时身如死状,鬼神莫辨,但半个时辰时候却能自醒,但此药极是难得,流传不广,连我也从未见过。”
  谢敏叹道:“雷老爷子晕厥过后,在下问过唐姑娘,方知世上竟有如此好东西。”
  邓发道:“这位姑娘既已知晓归西香的厉害,何不先服解药。”
  唐翠微双目微眯,极快的掠过邓发,似含不屑,道:“此药无解。”
  邓发一惊,随即道:“谢敏,直到此时,你还不先下手,一旦本人毒倒,这性命岂还能在自己身上,你的胆子好壮。”
  谢敏道:“在下的胆子虽不小,却也不大。实是因为归西香无处不入,少岛主虽为施毒之人,亦不免身受其害,昏厥之际,原也难再去加害旁人。更何况,钟少岛主大费周章,绝非为了杀人。”
  陈文中心中一动,问道:“那是为了什么?”
  谢敏忽地双目幽冷,看向钟亮,沉声道:“既已身死,难免要一尝生前夙愿,陈府库心伤之下,说不定便会告知古剑府库所在。若在下所料不错,钟少岛主为的便是古剑府库!”
  陈文中嘿了一声,便不再答。
  众人记起适才钟亮佯怒,鼓动众人胁迫陈文中去探古剑府库之密,只觉浑身冰凉,钟亮多番算计,原来竟是为了古剑府库的千百藏剑。
  近百年来觊觎陈家府库的人何止万千,想不到连翡翠岛也打起了这数千宝剑的注意。
  钟亮面色依旧冷傲,道:“谢敏,你虽然机关算尽,此时你可能走出这铁室一步?你当真以为自己是万事皆知的神祈吗?”
  谢敏又露出他一贯散漫的微笑,道:“在下何敢说什么都能知晓。少岛主如何能知晓古剑府库百年来不传之秘,在下何从明白?”
  钟亮冷冷的道:“你就是想破脑袋也想不出的。”
  谢敏懒懒的道:“这些麻烦事,在下是从不愿意多想的。”
  陈文中忽道:“江西金韶华与你怎么称呼。”
  钟亮冷厉的脸上忽然闪过一抹奇色,但瞬即又恢复正常。
  陈文中露出了然神色,却不再追问。
  谢敏笑的惬意,“不过在下却知晓钟少岛主乃是有备而来,万一侥幸偷得古剑,更不会甘心陪咱们在这里等死的。向老前辈既能关上铁室,自然也能打开的。”
  段一楠喜动颜色,道:“对对。”
  邓发眼中亦闪过希冀,向钟亮喝道:“事已至此,少岛主还是请向耕耘开了机括放咱们出去,一切好说。”
  钟亮道:“我尚未进到古剑府库,他是绝不会开门的。”
  邓发道:“少岛主是聪明人,此时情境,你还能讨得什么好去。”
  曾小疏吃吃笑道:“原来邓掌门是要倚多为胜啊。”
  邓发脸上微红,不曾答言。
  曾小疏续道:“既是如此,我来接邓掌门几招如何。”
  邓发恼羞成怒,道:“我岂能与你动手,快些闪开。”
  曾小疏轻笑不语,脚下微动,已然掠到邓发身前,他人美,招式更美,说不出的飘忽诡异,邓发咦了一声,闪身避开她这一抓,回掌还击,单掌劈向曾小疏颈侧,忽见她如花美眷,惊世容颜,飘飘兮若凌波仙子,巧颜兮若月宫碧瑶,这一掌竟拍不下去。正自沉吟间,忽觉腹中一阵剧痛传来,竟是被曾小疏踢了一脚,连退出两步方才稳住身形,一双老脸早已红得发紫。
  风夕烟嘲笑道:“当真不知死活。”
  邓发心下恚怒,却又不好再追上去讨还,进退两难之间,只好悻悻而退,好不尴尬。
  唐三彩道:“曾小疏,你还不束手就擒,难道当真以为你还能逃的了么?”
  曾小疏嫣然道:“这你便错了,在谢敏面前,我哪里还敢玩什么花样,不过诸位若是存心为难,不过是拼个同归于尽罢了。”众人听他言中之意,竟是宁死也不愿开门放人,不由心中一凉,他们甫脱死境,谁也不愿再死一次。
  陈文中忽道:“你有什么要求,只管说吧。”
  钟亮一笑,唇角轻扬,道:“到底是陈府库爽快。小疏,你来说给他们听。”
  曾小疏笑道:“我们既然一败涂地,自然不敢再提古剑府库,不过,铁室一开,要请陈府库保我们三人平安才是。”
  陈文中并无迟疑,道:“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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