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聿剑

第26章


他只说一字,曾小疏神情却显然一松。
  曾小疏笑着施了一礼,道:“先行谢过陈府库。”她此时计谋被揭穿,便不再称呼他四姑爷,她转身向谢敏又行了一礼,道:“谢公子,在下另有一求。”
  曾小疏突然转向谢敏,众人均觉奇怪,谢敏苦笑道:“曾姑娘可是想要一件东西。”
  曾小疏笑的更甜,道:“我想要什么,请谢公子说与大家听吧,我可不敢说。”
  谢敏道:“姑娘是想要在下的项上人头吧。”
  曾小疏笑中含了几分不舍,叹道:“谢敏果然是谢敏,连这也猜得到,你这么聪明,我倒真舍不得杀你了。”
  谢敏笑的更苦,道:“在下也希望自己能偶尔猜错几次才是。”
  曾小疏竟要谢敏的人头。
  众人本是谢敏所救,此刻怎能忘恩负义用他性命保自己无恙。
  众人愣了好一会儿,竟齐齐看向陈文中。
  陈家府库百年基业不能因此而毁,况谢敏在江湖中声名狼藉,又害的曾五小姐出家为尼。若不杀谢敏,诸人也是死路一条,谢敏更是要冻死此处,他不过是先死了,便能令众人无恙。
  反正谢敏终归难逃一死,为何不能舍谢敏一人而救在场多条性命。
  众人心中已然在为自己打算,为谢敏找到无数他不得不死的借口。
  但是这样的话他们不能说,他们期望陈文中这个东道主来开口。
  陈文中面色冷然,似乎全未听到曾小疏后来的话,更未看见众人祈盼的热切眼神,他竟连眼睛也不曾一瞬。
  曾小疏暗暗打量众人一眼,唇角闪过一丝不屑,道:“陈府库,可否应我此言?”
  陈文中不语。
  众人心中暗暗焦急,也不知是盼他答应还是不答应。他们却都忘了,即使陈文中答应了又如何,谢敏若不想死,谁能杀得了他。
  风夕烟一双妙目始终都在瞧着谢敏,只见他长身斜立,怡然而笑,好似只是在听隔壁大婶家在商量杀了大公鸡后是该煮还是爆炒,完全置身事外,她在心底长长的叹了一声,连她自己也未发觉,她的唇角竟泛起了一抹意味不明的微笑。
  曾小疏有些耐不住气了,沉声道:“陈府库仍未想好么?”
  陈文中终于开口了,他看了谢敏一眼,道:“想好什么?”他呆了半晌,竟然问出这么一句似是而非的话,难道是被吓傻了不成。
  曾小疏皱眉道:“陈府库适才难道是入定了吗?”
  陈文中道:“不曾。”
  曾小疏耐住性子道:“请问陈府库到底杀不杀谢敏以救大家?”
  陈文中道:“杀与不杀,是姑娘的事,在下如何能为你做主。”
  曾小疏脸上一寒,道:“陈府库是不许我动手了?”
  陈文中道:“那又是谢敏的事,与在下何干。”
  唐三彩欢呼道:“陈庄主,多谢你。”
  陈文中吝啬的脸上竟露出几分宠溺得意,不过眨眼即逝,谁也未曾看见,他仍是淡淡的道:“我什么也未做,不必客气。”
  曾小疏气极反笑,道:“我只道陈文中呐呐无言,原来竟也巧舌如簧,能逞口舌之利。原来你们都不愿谢敏死了?”
  众人不答,他们神色复杂,心中更是万千滋味杂陈,但是他们一句话也没有。
  曾小疏愠道:“谢敏明明罪大恶极,可到了生死关头,你们竟都偏袒于他,真是好笑。谢敏,”她眼波流转,忽地看向谢敏,厉声道:“当此之时,你竟仍要苟活,要大伙儿为你陪葬么?”
  谢敏双目清亮,朗声道:“依姑娘之见呢?”
  曾小疏不答,忽地一动,竟欺身至谢敏身前,谢敏飘然退至墙角。
  众人心中奇怪,曾小疏竟敢向谢敏动手!
  陈文中忽地动了。
  陈文中纵身而去,势急若流星,身轻似鹰隼,只闻叮地一声,剑身出鞘,随即响声不绝于耳,剑花闪烁,剑影迷离,嘭地一声响过,众人尚未瞧清,曾小疏已摔将出去。钟亮飞身抢上接过,魔聿剑持在她手上,剑上鲜血淋漓滴下,她伏在钟亮肩上,不住口的咳嗽。
  曾小疏伤了谁?
  众人忙去看时,竟是谢敏胸口血色殷然,陈文中正在为他点穴止血,疗伤包扎。
  曾小疏真的伤了谢敏。
  谢敏身手鬼神难测,当日与会嗔等人决于戈壁,尚能全身而退,怎会轻易伤在曾小疏手上,或是,与陈文中有关。他三人出手突然,剑势极快,众人竟未瞧清其中究竟。
  风夕烟变了脸色道:“果然是英雄难过美人关。真是好笑。”
  “住口!”陈文中怒喝一声。
  风夕烟果然住口不言,那倒不是为了害怕,她是被惊住了,陈文中一向自制冷静,忽然发怒惊住了她。
  
  ☆、曾家女子
  众人心中奇怪,曾小疏竟敢向谢敏动手!
  陈文中忽地动了。
  陈文中纵身而去,势急若流星,身轻似鹰隼,只闻叮地一声,剑身出鞘,随即响声不绝于耳,剑花闪烁,剑影迷离,嘭地一声响过,众人尚未瞧清,曾小疏已摔将出去。钟亮飞身抢上接过,魔聿剑持在她手上,剑上鲜血淋漓滴下,她伏在钟亮肩上,不住口的咳嗽。
  曾小疏伤了谁?
  众人忙去看时,竟是谢敏胸口血色殷然,陈文中正在为他点穴止血,疗伤包扎。
  曾小疏真的伤了谢敏。
  谢敏身手鬼神难测,当日与会嗔等人决于戈壁,尚能全身而退,怎会轻易伤在曾小疏手上,或是,与陈文中有关。他三人出手突然,剑势极快,众人竟未瞧清其中究竟。
  风夕烟变了脸色道:“果然是英雄难过美人关。真是好笑。”
  “住口!”陈文中怒喝一声。
  风夕烟果然猪口不言,那倒不是为了害怕,她是被惊住了,陈文中一向自制冷静,忽然发怒惊住了她。
  唐三彩抢上前去道:“谢少爷,你的伤可碍事么?”
  仲菊杭亦跟上,取出怀中白玉膏递上。
  谢敏笑的浑不在意,道:“小伤并不碍事,白玉膏得来不易,快收好了。”
  陈文中沉声喝道:“你可知自己这条性命有多重,怎可轻易给了别人。”
  谢敏垂首,脸上竟难得闪过一丝羞赧,似是被人猜中所想,有几分不好意思。
  唐三彩恍然大悟,连连顿足,随即一把扑到谢敏怀中,拦住他臂膀,哭诉道:“少爷你明明功夫比谁都高,怎么总是受伤。”
  陈文中拉开唐三彩,轻声道:“小心碰了谢公子的伤。”
  唐三彩称是,慢慢退了一步。
  阎方几步过来道:“你是傻子么,竟一心求死,他们这些人怎值得你去死?”焦急之情,溢于言表。
  谢敏竟为了众人故意要伤在曾小疏手上,若非陈文中见机极快,此时或许已失了性命,众人心中一阵慨叹,也不知该庆幸还是埋怨。
  谢敏笑道:“为你自然值得。”
  阎方一笑,忍住不红了脸,随即板起面孔来。
  陈文中道:“谢公子入密室前曾亲扶向老前辈往房中歇息,那时你便已知他心中有鬼,对么?”
  众人心中一亮,忽地升起了无数希望,当此境地,谢敏怎会不留后手。
  谢敏尚未回答,陈文中又道:“你行事向来谨慎,既已心存顾虑,绝不会不加防范。对么?”
  谢敏眸中一暗,叹道:“但那时,我实在不知他竟会动了铁室机括,未曾料到陈府库竟也不能生出此室。”
  众人心中又是一寒,讷讷的说不出话。
  陈文中却道:“你虽不知,定有万全应对之策。”他说的十分肯定,似是要逼谢敏承认一般。
  谢敏却始终摇首,苦笑道:“在下委实没有未卜先知的本事。”
  众人心里几起几落,一颗心上上下下,苦不堪言。
  陈文中道:“你,一定嘱托过内人,要提防向耕耘的行踪,对否?向耕耘虽是诡计多端,却已负伤,更何况他自以为在暗处,绝想不到旁人已猜疑于他。他虽关了铁室,但内人一看之下自然心中有数,只消擒了向耕耘,便可开动机括,是么?”
  众人听到此处,不由喜动眉梢。但是,谁也没有看见陈文中眼底那散不尽看不透的深沉悲恸。
  谢敏道:“陈府库,你所说一切不过是你的猜测。”言下之意,却是否认。
  陈文中默然半晌,道:“我可否问你一句,你为何要自寻死路?”
  谢敏道:“我没有。”
  陈文中紧追不舍,道:“你并不只是为了室中之人,对么?”
  谢敏眉间竟现出愁色,黯然不语。
  陈文中道:“陈家素有祖训,古剑府库机括秘密本只有庄主一人知晓,旁人若是动了,必受重责,数百年来,从无例外。”他说到此处面上已有凄然之色,胸中酸涩,连声音也带了哽咽。
  谢敏正色道:“在下已生累了五小姐,万万不能再对不住四小姐。”
  众人听到此处,终于明白其中缘故,不由相顾哑然。
  原来陈夫人曾四小姐若冒然开了机括,便是犯了陈家家规,谢敏不愿曾四小姐受伤,方求一死。
  众人心中五味杂陈,舍一人而救数人,这是买卖很划算。但曾四小姐于众人不过是陌生人,于陈文中却是命中至重,甚至是他的所有,而与会众人的生死与他何关?诸人的性命再金贵,也抵不上曾四小姐在他心中的分量。
  但陈文中为何要将这一切坦诚于众,他虽是在逼迫谢敏,又何尝不是在逼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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