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线之隔

第56章


  符湛之哦一声,心放了下来,但随即又吊了起来。这下好了,连郑卡卡都不知道,他只能自己摸黑过河了。
  ☆、孤单的年啊
  虽然符湛之很想时时腻在许六月身边磨软她那颗坚硬的心,但心有余而力不足,公司里还有一堆事等着他,只能忙里偷闲偶尔到咖啡屋坐坐。而许六月一直都是副“不动手动脚大家还是好朋友要是心怀鬼胎就滚出去”的态度。符湛之除了赔笑讨好,再无他法。许六月根本就是软硬不吃的人。
  值此一月下旬,再过一个月不到便迎来农历的新年。春节气氛已然十足,家家户户都在热闹地准备年货。符湛之看着那些喜气洋洋的人们,忽然觉得很是寂寞。
  他家人都在国外,别的亲戚平时也不大走动,朋友们也都各自有家,许六月又不理他,一定不会陪他过年。今儿这年,看来是要一个人孤单地度过了。
  对了,还有个杨茜呢。符湛之想起来,立马给杨茜去了电话。
  每次给杨茜电话,她那边总是闹哄哄的,又不知道在哪里潇洒。也是,过了年就得回加拿大去做她的小媳妇了,瞎胡闹的机会就少了。
  “你说什么?过年?”杨茜在乱糟糟的音乐下吼着,“那得看我是不是有约啊,到时候再看吧。行了没事我挂了啊。”说完她就挂了电话。
  约约约,成天约还没约完,哪儿这么多人好约啊?符湛之碎碎念了半天,拿着手机又叹了声气。
  而许六月那边,则正经受着母亲的唠叨。
  关于和符湛之的关系,许六月没跟许母说过,估计说了只会被大骂一顿,而现在这种情况,她更不知道怎么说了。反正许母是一直以为他俩在一起的。
  许母一边忙着将菜端上桌一边念许六月:“最近是怎么了,每天都回来吃饭,以前十天半个月的也见不到一次。”
  许六月歪在客厅沙发上,一只手拿着遥控器不停换台,另一只手不断地从茶几上水果盘里拿提子吃,半只耳朵听到许母的叨叨,眼睛盯着墙上的大屏幕随意地回了一句:“不回来你叨叨,回来你也叨叨,老太太不要这么难搞。”
  许母在围巾上搓了搓手,剜了许六月一眼,冷不丁问道:“你跟那个谁怎么样了?”
  许六月看着电视一言不发,按遥控器的动作停了一下,上面正在播某综艺,一群人嘻嘻哈哈笑不停,她完全没找到笑点。
  许母忙着准备碗筷、盛饭,声音一会儿近一会儿远的,听得许六月头疼。“你也不小了,过了年可就二十六岁了。这女人过了二十五时间就跟会飞似的,明天你就发现自己过三十了。我跟你说,你别不放在心上,找机会跟他谈谈,要能成最好,不行就早点散了另外找个靠谱的,别给拖老了。他们男人不怕,到了四五十照样找小姑娘,女人不行,过了三十都不好找了。”
  “洗洗手过来吃吧。”许母朝许六月招呼一声,又走去书房叫老许吃饭。
  许六月捧着碗,若无其事的,心里却烦着。以后要找男人可不能再给家里知道了,问起来烦也烦死。要不干脆说自己喜欢妹子算了,不能结婚她总没的说了。
  许母解了围裙坐到许六月对面,吃了两口菜,筷子还拿在手上,视线又移到许六月身上了。“快过年了,我记得他家人不在这边吧,到时候让他过来?”
  许六月嚼了两口酸辣土豆丝,平时那么下饭的菜吃着也觉得没了滋味。她起身拿了几个空碗过来,用一个给自己盛了汤,咕噜噜喝完,放下筷子,面无表情地对着许母。
  “我跟他就是朋友,妈你也别老说什么结婚的,现在不结婚的人多得是。那些结婚的就一定过得好了?离婚率这么高,不离婚的还有很多是女人忍辱负重甚至不惜被家暴。你想要你女儿过那样的生活?”
  “哦,朋友你跟他睡一块啊?你这话的意思是天底下没好的男人了咯,你爸都听不下去了。”
  一旁默默吃饭的许父是躺着也中枪,弱弱地看了一眼许母,小声说:“没事说我干嘛,儿孙自有儿孙福,年轻人的事情你还是别管这么多了。”
  “就是因为不管才变成现在这个样。你看看她都成什么样子了?男人都领回家睡了还说什么是朋友,就这么随便?”许母筷子一摔,声音大了起来。
  许父默默转过头,默默吃饭,然后还是忍不住说了一句:“我看着挺好的……谁占谁便宜还说不准呢。”
  那些臭小子哪配得上她家闺女,也就只有睡一觉的价值。
  “行,你们是一家人,我说的话是没人听了!”许母噌的站起身,椅子摩擦地板发出嗞嗞的噪音,她甩了手快步走进房间,房门砰一声被用力关上,耳朵都给震懵了。
  许六月呆呆地坐了一会儿,起身要走。许父关切地喊住:“不再吃点儿?吃这么点晚上容易饿。”
  “没事我那有吃的,您吃吧。”许六月到门口换了鞋,在门外站了一会儿。
  自己家里没有人,父母家里也不能回,咖啡屋里可能会碰见符湛之,她好像无处可去了。虽然每一次见他,她都表现得很好,其实很辛苦,要有距离又不能太别扭,不然就显得她在无理取闹。她只是想好好做回朋友而已,可是真的太难了。
  很多时候,看着他那张笑脸,那个她熟悉的身体,她都想,干嘛要这样呢,什么都不管扑进他怀里就好了。但是身体却僵硬得要死,脚步也是沉重得迈不开一步。她的身体,似乎已经条件反射地拒绝了。
  简直就像一个诅咒。
  天很早就黑下来了,街上有裹着羽绒服围着大围巾的,也有大衣底下穿着丝袜长靴的。许六月也就里面一件内搭外面一件大衣,平时都待在店里开着空调,只有在外面走的时候冻那么一会儿。站在楼底下吹风也是够冷的,她搓搓手跺跺脚,还是决定去店里。
  在店门外扫了一圈,没看见符湛之,许六月这才放心地走了进去。郑卡卡挺个肚子倚在门边,要笑不笑的。“别看了,刚才晃了一圈,没见到你就走了。”
  许六月不置可否,看了一眼她的肚子,说道:“你的肚子怎么这么大,还有两个多月才生吧?”
  郑卡卡扶着肚子和许六月一起朝里面走去。“大归大,乖着呢,是个疼娘的。”
  “恭喜啊。”
  郑卡卡见许六月侧了身往贵宾室去,忙跟了上去:“我说你别躲啊,你倒是说说怎么打算的。”
  许六月往门内一晃,跟鬼似的飘远了,声音却因为进了屋清晰起来:“什么什么打算,又不是我生孩子。”
  郑卡卡转身将门关好,然后靠在门后盯着许六月:“别扯淡,你知道我说什么。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你对男人这态度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了,到底哪里过不去,真打算一个人过一辈子?”
  许六月接水烧水洗杯子,也不看她。“不好么?”像是反问,又像是对自己的疑问。
  “你要是一个人过的开心那随便你,可你现在呢?之前他有女朋友的时候看你倒是挺开心的,什么怪癖啊”郑卡卡摸摸肚子,对着里面也不知道听不听得到的小宝贝说:“宝贝,你可别学你六月阿姨,咱们要开开心心的,啊。”
  许六月洗茶杯的动作顿住了。其实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就过不去了,仔细想想也没什么大不了的。被劈腿的人多的是,打胎的也不少,人家不照样过得好好的,该找男人找男人,该结婚结婚。
  是她太矫情了吧。
  许六月看着水壶里面一点一点开始冒出热气,然后突突突地沸腾起来,凑近的脸颊也沾染了水汽,湿湿热热的,像符湛之趴在她身上对她呼气的感觉。
  日子就这样不咸不淡地过了下去,转眼到了除夕当天。
  早上六点钟不到,天都还是黑的,许六月的手机便在她枕边震了起来。她睡眠浅,一吵就醒,揉揉太阳穴去摸手机。
  “今晚什么安排?”手机没解锁,但是屏幕亮了起来,可以看到信息内容跳出来。
  是符湛之。
  许六月盯着没动,不一会儿屏幕就暗了下去。她躺下想继续睡,却怎么也睡不着了,烦躁地抓了抓头发,随便从衣柜里扒拉几件衣服出来换上,套了运动鞋便准备下楼跑几圈。
  结果下了楼一开门,她就见一个人站在外面,穿着一件厚厚的军大衣,脑袋上顶着雷锋帽,护耳翻了下来,双手插在袖筒里,跟个老大爷似的仰着头望着她房间窗户的方向。
  他很快察觉了动静,将脑袋收回来朝她看来,那眼睛里仿佛都结了一层霜,但看向她的瞬间,似乎就化了。
  ☆、傻兮兮的人
  符湛之提前几天给员工放了假,本来想去许六月家里刷刷好感值,却突然接到了不久前一个客户的电话。电话是公司座机呼叫转移到他手机的,他刚接起,那边就破口大骂,说了一堆他听不懂的话,什么公司诅咒他会不得好死啦水平臭就不要出来混啊啥的。听了半天符湛之才将零零碎碎的信息拼了起来,大意是说他们公司给他做的设计风水不好会引来灾祸。
  符湛之腹诽,当初这个客人可是对他们的设计满意的很,欢天喜地地拿了设计图,还热情地要请他们吃饭。才几天啊这就变脸了。风水方面他不说非常有研究但也不弱,曾经还写过一个稿子登上过杂志。想一想,大概是江湖骗子没钱过年了所以临近新年出来捞外快了吧。
  虽然郁闷,但还是好声好气地与客人相商,最后的结果就是答应客户按照他的要求重新把设计图赶出来……没办法,他只好加班加点,改图的过程很痛苦,因为客户的要求很多都不合理,他要想办法尽量弄得好又要让客户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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