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啊,请赐我一世平凡

52 第 52 章


警钟正在我脑内拼命的长鸣,生物趋利避害的本能让我即刻抱着盒子唰的起身,头也不回提足真气一跃窜向巨石的石顶。
    说时迟那时快,我的双脚刚在巨石上站稳,四只通身雪白跃起时近三米高的巨虎已向我扑来,如果我动作再稍慢一点,现在恐怕已成了这四只白虎的口中餐了。
    还好这倒斧形的巨石足够高,白虎们无论怎么在下面跃扑也无法够到我。
    眼看猎我不成,四只白虎只好在草地上围着巨石团团打转,一边对我呲着獠牙发出威胁的吼声。
    我险中逃生,背后已出了一层冷汗,想我还心说王顺这种阴险狡诈之人怎么会这么老实就把如此重要东西的位置告诉我,原来早早就设好了埋伏等着我呢。
    但这埋伏也太大只,太难搞了点吧,我低头盯着下面膘肥肉厚、面目狰狞的白虎们,心里一阵畏缩。我枯坐在石顶上等了半天,白虎始终也不见离开,依然围着巨石伏地而弓,只要我一离开巨石,随时准备向我扑来。
    混蛋啊……再这么干靠下去,最终只会把我的休力靠尽,也得不到任何逃走的机会。
    昨天才跟容七闹的不欢而散,我亦没有告诉任何人自己要来这里找东西,根本不会有人来救我,难道我只能在这里等死吗?
    虽然正面对付身形巨大的四只白虎还能赢的把握我一成都没有,可是跟等死比起来,我还是选择放手一搏。
    说是放手一搏,其实也不过是想办法突出虎围,逃之夭夭罢了。
    我虽对自己的轻功颇为自信,可我到底不是鸟类也不是神仙,借不到力的话不可能一直停在空中,于是我抬头四顾,却愁容满面的发现离自己最近的树木也得有十几米远的距离,而这种距离,我如果想过去,中途怎么也要落地一次的。
    目光下意识的瞄向横在中间的白虎,白虎还在眯缝着它浅蓝色的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我。真够执着的啊,也不知王顺给它们灌了什么迷魂汤,简直跟军犬一般听话。
    迷魂汤?
    有什么东西一下滑过我的脑子,我连忙打开怀中的铁皮盒子,拿出里面书信仔细看了看,又放到鼻前闻了闻,刚刚因为一时情急并未注意到,虽然很微弱,但这些书信确实散发着一股淡淡的异香,王顺极有可能就是通过这股异香控制着这些白虎。
    ……我将铁皮盒子的盒盖盖好,伸长了手臂将它移到身侧的半空中,只见白虎们立刻抬起身子,扭向盒子的那边,支出嘴里的獠牙,发出低沉的吼声。
    果然,这些家伙们盯的不是我,是这个铁皮盒子里散发异香的书信。
    如此便好办多了。
    我取出腰间所有的迷药麻药,尽数涂在我的袖里剑和腰间的软剑上,然后取出铁皮盒子里的书信揣在怀中。虽然真正会吸引白虎的是散发异香的书信,可白虎大部分时间看到的是这个盒子,我不指望它能真的引走这些白虎,但只要能分散它们片刻的注意力便足够了。
    我又四下环视一圈,确认了逃跑路线后便不再耽搁,将空了的铁皮盒高高举起,白虎们并没有发现什么异样,再次纷纷凑过来。我摆了摆手中的铁皮盒,蓦然施力远远的向白虎的后方扔出去,白虎被盒子吸引,纷纷转身追了过去。
    就在此时,我全提真气,骤然飞身而出,虽然落地时远处的白虎已察觉到了不对,但它们再向次我冲过来时,我已离地跃向最近的那棵高大槐树了。
    可人算不如天算,谁也不想到,这些白虎像成精了般,一只跳到另一只身上借力向我扑来,在我刚要踏上那棵槐树时生生被它伸出的巨抓拍了下来,小腿上即刻一阵火辣辣的疼痛。
    危险的情况不给我任何犹豫和懊悔的时间,抬起左手对准离我最近的白虎连射三剑,右手同时抽出软剑刺向紧跟其后攻向我的另一只白虎,两只白虎受了伤,动作明显有些犹疑,我乘机正要逃走,其它两只白虎却张开血盆大口从侧面向我的头部咬来。我伏地猛的向外一滚,总算躲过这致命一击。
    可是被我收在怀里的书信却通通散了出来。
    白虎看到真正散发着异香的书信更加兴奋,对着书信伸长脖子怒吼连连,一齐扑了过来。
    为了保命,我只好留下书信,向后撤离。白虎们早已懒得理我,争相伸出利爪猛力的拍向书信,进而用嘴撕咬,部分书信立刻被撕的不成样子。
    我呆呆的看着这一切,颓丧感瞬间涌上心头。又要这么放弃了么?我又什么也做不了吗?
    这二年的艰辛刻苦就只有这个样子吗?
    这样子的我真的能报仇吗?
    对自己无能的愤怒在我的血液里奔腾游走,我像着了魔一般捡起掉在一旁的软剑走向还在撕咬书信的白虎们。
    我绝不要放弃,我绝不会放弃。
    我已经受够了看到程王那张不为所动睥睨一切的该死嘴脸。
    我提剑倾身一跃,骑在其中一头白虎身上,双手高举手中的长剑闪电般毫不犹豫的刺进它的颈间,白虎受痛,停止了撕咬书信的动作,立刻用力的左右摇摆试图把我甩下去,我收紧双腿,稳住身体,略微拔出利剑,然后更用力的、深深的将全部剑身彻底穿进白虎的颈部。手柄埋在它已被鲜血染红的绒毛里的时候,白虎的颈前也已在喷薄血液,我刺穿了它的脖子。
    白虎的动作随着血液流失,渐渐变钝,最后左右摇晃两二下,倾斜着虎身倒在草地上。
    鲜血还在汩汩的从他的颈间向外流淌,它的嘴巴还在用力张着,表情是痛苦的狰狞,我站在一边喘着粗气,只觉得全身上下的骨头因刚刚白虎的甩动而散架般酸痛,可我还不能休息,这才解决一只而已。
    其它三只白虎看到同类被杀,终于不再折磨那几封可怜的书信,怒吼着向我袭来。
    我快速蹲下身体,伸手抓了几块地上的碎石,在它们扑过来之际,对准最近那只白虎的眼睛狠力的飞快击出,一击一个准。白虎立刻低吼一声,拼命的摇着脑袋,仿佛如此便会把碎石摇出一般,眼睛受了伤,领头白虎的方向立刻混乱了起来,但我还是被已经近身乱挥着虎掌的它猛力拍倒,不给我任何起身逃走的时间,另二只白虎也已扑了过来。
    生死关头,我的潜能被彻底激发,在两张血盆大口咬向我的头颅时,我倏的钻进那只已受伤白虎的身下,抽出袖中的短刀对着它的肚子深深一割,白虎瞬间发出痛苦的悲鸣,直起身将我一掌远远拍开,力道之大,令我直飞出好几丈,那棵本来我准备当做逃跑借力点的高大槐树将我搪住,我背部受阻,面朝草地的跌在地上。
    胸口的血液顿时一阵乱颤翻涌,我喘息着将它生生压下。
    还不能松懈,松懈便意味着死亡,我不可以死在这种地方,我必须赢。
    我像是只打不死的小强般拄剑挣扎着站起身,继续捡起地上的碎石,如法炮制对付着另二只白虎,因为这次距离比较远,二只白虎还在几米开外的地方已被我击中双眼。只听愤怒痛苦的嘶吼声在山间此起彼伏,我趁着混乱之际,撑地一跃,再次跳在它们的背上,毫不犹豫的手起剑落,一次、二次,我的利剑深深刺穿它们的颈间,鲜血浸染了一地,白虎接二连三的倒了下去。
    我转回身,正要一鼓作气对付最后那只已是风中残烛的瞎眼白虎时,它竟伏下身子,低呜着缓缓向后退去,它的双眼与腹部还在不停的向外淌血。
    我没有动,看着它的身体渐渐在山林中消失,又过了好一会儿,四周再次陷入一片安静冷寂,耳边只听得到飕飕的凉风声时,我终于支撑不住的倒在地上。
    危机解除,身体里紧绷的线也跟着断了,我勉强翻过身体,看着蓝天大口的喘气。
    休息片刻,力气渐渐回到身体,我正想要起身查看散落在一边已残破不堪的书信情况时,身后竟传来一阵脚步声。
    我不禁皱起眉头。
    这里偏僻冷寂,又有白虎出没,应该不会有人来才对。
    我支起手臂撑着身体,扭头看去,却看到那张清俊秀气前日还对我怒目而视的熟悉脸庞。我睁着眼睛不敢置信的看着他闲庭信步般向我走来,然后越过我,走到散落书信的地方。
    我像被人施了咒般动弹不得,直到丁言弯腰捡起七零八落的书信又揣入怀中,我才回过神来。
    我仍旧坐在地上,抬头看他,“你怎么在这?”
    他回答的颇为随意,“当然跟你在这里的理由一样。”
    我又问:“……你如何知道这里的?”
    丁言看向倒在地上的白虎尸体,在之间移步走动,神色自然道:“跟着你自然就知道了。”
    脑袋突然嗡的一声,我不自觉的干着嗓子道:“你跟着我?这么说刚刚的事情你全看到了?”
    他点点头,“很精彩的表演,为了报仇,你也真是豁出性命了。”
    “所以。”我追随着他的目光越来越冷,“你一直偷偷躲在远处等着坐收渔翁之利?”
    “显而易见。”丁言竟一脸的不以为意,承认的坦坦荡荡。
    “哈。”我干笑一声,只觉得现在的情况荒谬至极。
    我死盯着丁言的脸,恨不得在上面盯出个血窟窿,“你是谁啊?我认识的丁言绝不会做出如此卑鄙无耻的下作事情。”
    丁言停住脚步,对我笑了笑,笑容里却尽是讥讽,“说的好像你很了解我似的,明明根本没有把我放在心上,迟南,你该不会到现在还觉得我是二年前那个丁言?”
    我继续一动不动的凝神注视着他。
    怎样才算把他放在心上呢?不管他会不会受伤一定要托他下水?我的痛苦通通得让他分担?他的处境我可以一概不去考虑?
    我不懂,我真的不懂,我尽可能的保护他,他为什么还要如此咄咄相逼。
    就在前天,丁言提起从前还会让我愧疚非常,现在我却只觉得一颗心被失望浇的透底冰凉。
    我不想再被他牵着鼻子走,也不愿再说多余的话,现在,我只想拿回那些我千辛万苦才得到书信。
    于是我硬撑着缓缓站起身,对丁言伸出一只手,“东西还来,是我先找到的。”
    “弱肉强食,如果我现在杀了你,东西自然也是我的了。”
    我忍住满腔的怒意和心里的急切,长叹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丁言,你要它干吗?你现在不也跟荣王站在一条线上了吗?那我们的目的是一样的了。”
    丁言又笑了,我不记得他是个会这么高频率笑的人,只听他又道:“我们的目的从来就不一样,我是跟荣王在某些方面达成了共识,可却除了程王。”
    “什么意思?”
    “我不想程王这么快就倒掉,荣王太早得势的话,对我反而不利,程王在的话,才能更好的牵制荣王不是吗?”
    “……”
    我握起的双拳越收越紧,喉咙里干燥的似要起火般,“你明知道这件事对我来说多么重要……”
    丁言没看我,转头盯着远处的灌木丛,月白色的锦衣被风鼓动的轻轻扬起下摆,风神俊雅,如梦如幻一般。
    可如此美好又令人向往的他说出的话却像是从深渊传来,“那跟我有什么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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