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马的夏日

第11章


她想,这个世界再小也不致于什么事都这般巧合呀?曼莉这么积极地夹在她与原亦飞中间,真的是为了她好?还是另有所图?看来两方面似乎都存在,又似乎都不太象。因此,夏日很是难心,她始终没拿定主意,她不知道这会儿该不该还把曼莉继续当成知己,将自己多年来内心真正的痛楚讲给她听。
  曼莉见夏日自始至终鼓捣她那十个破脚趾甲,不停地锉呀 、磨呀、蹭呀......弄得她心里直烦,费劲巴力给她讲的那些个道理以及她夸张的肢体表述,看来全都白忙活了,一点也没引起她兴趣。就忽然意识到夏日与自己似乎有了距离。她想,是她的表现过于积极而让她多心了么?还是她觉出了她曼莉跟本就没把她夏日处境放在心上,而让她失望了呢?曼莉扪心自问。
  夏日见曼莉忽然间沉静下来,不由抬头瞅了瞅她,说曼姐,你讲呀,咋不讲了?
  你在听么?
  听呀!
  真在听?
  是呀!
  我刚才都讲啥了,你说说。
  很好听的,你讲吧。
  算了,我那点破事......你肯定听烦了。咳,听烦了我也得讲,我的任务就是给你讲。
  曼莉说着下床,顾自到餐厅的酒柜里挑出一瓶人头马来,连瓶带杯一块拿回屋里。
  夏日乐了,说行,摸到地方了,比我还熟哩。
  那当然。曼莉说,我是他顾来的,这也是工作,不能让我白磨嘴皮子呢。
  曼莉自己斟了一杯,问夏日要不要。
  夏日晃头,说她身上带着事儿呢。
  曼莉顾自饮了一大口,觉得特爽,巴嗒两下嘴儿,冲夏日说,你别老鼓捣你那脚丫子行不?我瞅着难受。你看着我行不?我必须让你看清这个世界的本来面目哩,让你认识到人活在这世界上必须得学会面对现实。
  哧,曼莉又续上一根烟,然后一手托着酒杯,一手夹着烟,在地上走来走去,说,我想,你苦恼的根源肯定出自你天性的烂漫,就象琼瑶笔下故事似的你是风儿我是沙,缠缠绵绵到天崖......你这孩子,打我认识你那天起就发现你老是喜欢活在梦想里,也不是梦想,准确说是幻想,跟童话差不多,就像梦中之梦,你比我文化高,这个你应该比我更懂。也就是说,原亦飞的身子属于人民,他是公仆,不是哪个人的,所以,他不可能天天让你处于蜜月之中。
  曼莉说到这可能忽然间想到了什么,竟顾自格儿格儿笑了起来,笑的样子特别钻心,杯里的酒都抖落了出来,说,要说蜜月我可是几乎天天在度着。嘁,啥叫蜜月?无非是男女那点事呗,天天过,能把人腻歪死!
  夏日暗自想,曼莉没变,还是从前的她,她就是这样一个没深没浅的人。因此,夏日便彻底的把曼莉和原亦飞划清了界线。心里也随之按了一扇窗般舒朗开来,脸色也不在阴沉,说,曼姐,我现在很想喝点酒,豁出去了,你敢不敢跟我换大杯?
  曼莉说,咋不敢,抱瓶吹我都敢哩,你能叫住我?我来就是想帮你拿下那箱人头马的。
  夏日说,那你把那箱人头马提上,咱到外面喝去!我老早就想出去疯疯了。
  曼莉说,行呀,你想通啦?
  夏日摇头,说,我是想放松一下我的耳膜!
  曼莉高兴,说,我就说我肯定不会让原亦飞失望的,我已经给你老公打了保票!
  你为他?夏日有些扫兴。
  也为你!曼莉实话实说。
  你首先为他!夏日娇嗔地说。
  那也是看在你的份上。
  就因为他是高高在上的人民公仆?
  屁,他是我的妹夫。
  夏日似乎满意了,下地,扑上去,恨恨地打了曼莉一拳,说你呀你呀,根本就不了解啥饽饽啥馅,净瞎跟着掺和!
  其实,曼莉并不傻,能获得夏日的理解、消除她心中对她的误会,她也就十足了。
  曼莉并不是什么都不知道的,她在社会上经历过恁么多的事,连这点问题都看不出来么?但她是了解夏日的,她的自尊心极强也极脆弱,她自己不说,她也不好多问,她不想伤害她。但对于夏日的不幸,她曼莉是绝不会袖手旁观的,她是夏日唯一的朋友,夏日也是她唯一的姐妹,她能不帮她向原亦飞讨回个公道么?
  曼莉没有将那箱人头马全部搬出,而是从里面拎出两瓶,又在酒柜上拿下两瓶威士忌来,站在卧室门口问夏日,说,咋样夏日,够不够?
  夏日一拧脖子,说,比我还抠,这哪到哪,我叫你把整箱都搬上!
  行了,这也够咱俩灌个小蒙。曼莉说。
  咱不醉不归!咋样?夏日说。
  上哪儿,你说!
  海边。
  好玩么?
  当然。
  就咱俩?
  四个。
  四个?还有谁?
  一瓶酒下肚你就知道了。
  曼莉倏忽恍然,说好哇你个破孩崽子,你还没忘三年前咱出的那个洋相呀?!
  夏日说,就这点光荣历史,一辈子都忘不了。
  曼莉说,你真记得?
  夏日说,咋不记得,那天半夜里在床上,咱两正喝得天昏地暗,被团长给堵了个正着,他问,就你们俩么?还谁跟着喝了?我说没了,就俩。你却举起四根手指,比比划划,楞说是两对。
  曼莉就抽了筋似的乐开了,说,就因为我比你大两岁,差点被团长一脚给蹬到门外头去!
  得了呗你。夏日对着镜子,边收拾头脸边说,你让我丢老人了,害得我三天没起来床不说,尿都撒在了裤兜子里。我说出去时全团上下咋都冲我笑,一问,没把我给羞死!都是你传出去的,没找你算账,你还敢笑!
  曼莉收住笑声,说好好,咱现在都是自由人了,他妈再不怕什么狗屁团长了。
  夏日说,妈的,我还真有点怀念那个狗屁团长呢,当时他楞是没敢蹬我一脚。
  借他个胆儿,没看你是谁的人。曼莉说。
  谁的人?
  装不是!
  噢,我要是早知道,我认可挨团长一脚。
  啐!曼莉狠狠啐了一口,说我原以为借你的光,没人敢碰我哩,娘的后来我才知道,这老东西早就描上你了,可没等下手就让原亦飞先给下了勾,他能不拿我撒气?你说我倒霉不?
  夏日说,净瞎掰,我咋不知道他老人家瞄上了我?
  曼莉说,我说你单纯到了缺心眼的程度你还不服,你忘了练功的时候,他总是喜欢站在女人这边?看谁呢?看你呢,看了上边看下边。尤其你下腰不动的时候,裤子恁么薄,那地方能不凸得明显,我就发现他的两只眼睛都看直了,恨不能把自己变根钉子,哧溜,钻了进去。
  夏日就捂住肚子乐,说拉倒拉倒,你别编排我了,说得我浑身酥酥地直发麻!
  曼莉没乐,说还有呢......
  夏日忙摆手,说停停,咱还是快启程吧,我这会特想喝酒、特想疯!
  两个人便下了楼,飞身上马,一前一后紧紧贴在一起,就象两只出飞的燕子般,一哈腰,双双离开了这座令人压抑和沉闷的别墅的大门。
 第十章 放浪
  薰风败柳摇千丈
  海边特别寂静,无风,正午阳光晒着裸露的礁石,也晒着礁石间那一片又一片不是很细的黄沙,滚烫滚烫的,烤得人浑身冒汗。
  曼莉索性扒掉裹在身上的连衣裙。夏日也随之扒掉,身上只穿着贴身的裤头和胸罩。
  她们并排盘坐在海边,边观海景边开始畅饮。
  起初时,两个人每人手里各握一瓶人头马,象喝饮料,大口大口往嗓子眼里灌,边灌边扭动上身,唱起谁也听不懂的日本歌曲,咿呀、哇呀的,如电影里的那些歌妓。最后,将喝空的人头马瓶子纷纷朝大海扔去。
  后来,两个人似乎都喝得有点半晕了,索性把自己身上仅有的那点遮掩,统统撕了去,疯了似地在沙滩上狂跑起来,翻跟斗打把式地闹呀 、喊呀、笑呀......好不开心。
  夏日从来还没这般开心和放浪过哩,她身体中那些被压抑着的天真和烂漫本性,这一刻里,几乎都纷纷跳出了牢笼。她觉得还不过瘾,就又将那瓶威士忌打开。刚要喝,一把被曼莉给攥住,嘘一声抬手远指,神秘兮兮让夏日看去。
  百米之外的一片礁石后面,有一块很大沙滩,上面卧着一只庞大木船,一个男人转到船体这边,一只手托着托板、另一只手拿着铲子,蹲下去正专心致志给船身刮腻子,看都没看她们这边一眼。
  喂,夏、夏日,我明、明明没发现有人在、在嘛,咋突然冒、冒出个人来,还是、是个雄、雄的哩......
  这有、有啥奇怪的。夏日说,他一直就、就住在这里。他、他是龙、龙王的儿、儿子,你没看见上边有、有座木房子?那是他、他的宫、宫殿呢。
  那、那我就、就是龙、龙母!曼莉指着自己的鼻子说。
  那、那我就、就是龙、龙妃!夏日抢过曼莉的手指,点着自己的心。
  他到底是谁、谁?他、他怎么会生活在、在这里?
  我、我也不、不知道,你问他去。
  可、可我们光、光着耶!曼莉本能地躲在夏日的身后,紧夹双腿。
  夏日就失了形地乐开了,说咋,你也懂、懂得害羞哇?新鲜哩!
  哇,我看、看见了,真、真棒,好一个迷、迷人的雄、雄蛋、蛋耶!
  你喝、喝多了,是、是雄、雄性,他穿着裤、裤头哩,根、根本没、没露那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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