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他的天堂

第59节
    陈数怎么也没料到，医院的探望会演变成一场“武斗事件”。
    事件是因为一句话不和引起的。肖志骂了陈数一句，陈数打了肖志几拳，外加踢了他几脚，然后躺在床上的左欣送给了陈数两个新名词：“你混蛋！”。
    混蛋，他陈数居然都成了混蛋了。肖志，又是这该死的肖志。他就知道他魂不散。
    左欣说，孩子和他无关，那和谁有关呢？
    刚好陈数问无的时候，门被拉开，一个人很不合时宜地出现了。
    开门的是肖志。
    “你好，我是肖志。”肖志伸出手，陈数突然间迸发的感情，尴尬地戛然而止。
    “我是是左欣的同事，我们见过。”
    陈数忽然觉得这一幕很是熟悉，是的，十年前左欣的宿舍。
    但是今天，肖志没有像以前一样尴尬地收回手，在牛仔裤兜上搓了两下然后说：“你们聊，我先走了。”
    他说：“你怎么来了？”
    陈数有些木然，到底谁是左欣的丈夫？床上的女人，还是他陈数的。
    然而肖志这语气，俨然一幅很不欢迎他陈数的样子。
    陈数仰仰下巴，问：“我是她丈夫，我为什么不能来？”
    自从多年前成功把左欣从镇上的公司带到杭州后，陈数有些年没见过肖志。有一次看电视的时候，左欣莫名其妙地大喊：“陈数，陈数快来看，肖志！”那时候的肖志刚到广东，第一次参加选秀节目，也是那时候开始，在南方有了些名气。
    陈数打量了一下肖志的行头——他穿VALENTINO的衬衫，肖志穿一件的是一件LEVI‘S的T恤；他系古奇的皮带，肖志估计穿条运动裤皮带都没有；他用苹果5S，肖志的是苹果4……无论从哪个角度看过去，陈数都觉得自己比肖志好很多。现在虽然和左欣有矛盾，但又怎么样呢？
    当年，他能把左欣从小镇上带出来，现在他陈数照样也能把左欣的心收回来。因为，就在几分钟前，左欣还在梦里还在轻唤着他——那个人的名字叫陈数，不是肖志。
    比较过后，陈数自信心倍增。FANCY一天到晚粘着他，不就是因为他有钱有魅力？有了软硬实力的对比后，陈数说话更中气十足。
    “我们现在过得很好，我的老婆不用你来关心。”陈数边说边用余光打量了一下肖志，现在的他可不是以前了，见过世面的陈数懂得了话里藏刀，“听说你在南方有点名气了，明星我见过很多个，小明星我还真记不住。”
    说完还得意地横了肖志一眼，心想：就臭屁吧，你还嫩点。
    “形式上是，但事实上，你——不——是。”肖志一字一顿，“她需要休息，你可以走了。”
    “要走也是你先走！你算是左欣的什么人？”陈数咬牙切齿。
    “朋友。”肖志盯着陈数，略略讽刺地说：“不要以你的标准来判断别人，我对左欣没有任何非份之想。倒是你，需要分清楚是非。谁是你真正的伴侣，谁拿自己的青春和未来赌的你？”
    “还有，你所有以为她不知道的事，她其实都知道……如果我刚才没看错的话，你似乎是想吃回头草。而且是想一边风流，一边继续自私地从别人那里索取关心和爱？”陈数不是以前的陈数，肖志也不是以前的肖志了。
    肖志靠近陈数一点：“作为男人，连我都根本无法理解你到底想要什么？”
    自从那天在杭州大厦门口，肖志亲眼看见陈数挽着另一个女人亲亲我我地走着的时候，他就怀疑左欣所谓的幸福生活到底幸福几何？
    他努力控制着自己的语气，盯着陈数的眼睛：“你是想一边尝着酸辣的牛肉面，一边拿左欣当你的纯净水，驱走过度的辛辣吗？”
    “我不需要你来告诉我，我在做什么。”陈数捏着拳头，要不是在医院，他早就一拳挥过去了。
    傻子才会相信，他和左欣之间没有什么。
    或许，在他们之间冷战前，出现问题前，他就已经出现了——陈数恨不得自己的手能掐上他的脖子。
    “陈数，你走吧……”病床上的左欣有气无力地说。
    “你是因为孩子来的吗？”左欣心冷，“不用了，孩子和你没关系，你走吧。”
    陈数嗖地一下起身看向肖志，揶揄地说：“和我没关系？那和这小子有关系是吧？”
    左欣听到陈数的怀疑，将头转向一边不说话，虚弱地掉眼泪。
    “你不要把别人想得和你自己一样不堪。”肖志说，“你先走吧，等左欣情绪好点了再来。”
    “你真的和这个不红不黑的小子？”陈数觉得这大半年来，压抑着的心情终于好受了点。
    说什么物质是次要的，说什么他陈数被钱迷住了眼，被花花世界给绑架了。其实都是托词。
    “原来你早就自己暗度陈仓了。”陈数突然觉得自己很傻，傻得冒泡了。亏他一听到消息就开车赶来，原来完全不是那回事。
    “你，混蛋！”左欣不看陈数。
    陈数是带着感情来了，刚才听到左欣在梦里叫他的名字，他甚至都心痛了，他眼前还出现了老乔治和夫人的黄昏之吻，想到了左欣的不变，或许是一种冥冥中的注定。
    可是，陈数千想万想，没想结果是这样的。陈数怒火中烧。
    这时候，肖志上前轻轻拍了拍陈数的肩：“她情绪不好，让她休息，我们都先出去吧。”
    陈数低着头强忍着怒火和肖志一起来到走廊，刚关上门，陈数就一把揪住肖志的衣领一边低吼：“你凭什么？”一边举起右拳，痛击他的鼻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