盗墓奇缘之坎刀门徒

第二十九章 墓地寻蛇


第二日,姨夫早起做过早饭就走了。按照舅公的要求,我一个人去了齐家坟。
    坟地就是坟地,尽管是白天依然布满阴森恐怖的气息。走在下坡,向下看虽然坡度不是很陡,总令人有种眩晕的感觉。脚踩着土壳上,噗嗤——噗嗤的声音就好像行在雪地里一般,感觉四顾茫然一片死寂。
    不时有弱风轻轻吹上土坡,坡下就起来烟尘,迷迷蒙蒙的如同坡下连着阴曹地府,和那风一个扑面就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总之干这个事,叫人心里很不踏实。
    坡上没有路,就连家畜们都很少来这里,尽管很少来,这个地方荒草却如此的稀疏,估计是斜坡上存不住水的缘故,再就是坡是阳坡,日光强烈,蒸发量大,故此零星移栽在坟头松柏看上去没有一丝生气,干瘪的呈现出一种老气横秋的苍然之色。只有新坟上鲜艳的花圈,在风中招摇,仰面向着阳光,如同梵高画的向日葵一般,在这种氛围中略显的有些另类,估计和新死有关,灵魂在坟茔里不敢寂寞,总要舒张出一份别样的风姿来。但是并不叫人觉得温暖,更映衬出坟地特有的恓惶之态。站在坡上我想起了一首诗,诗里有这样一句:“新鬼烦冤旧鬼哭”。
    走在坡上不时就会踩穿薄薄土层覆盖下的年代久远的棺材板,脚拨出来,就会或多或少的带起一堆人骨——光亮如同象牙一般的人骨,周身放着淡蓝色的光。我用龙头拐杖轻轻的敲打几下,光亮就消失了。人骨看上去就暗淡苍白起来,渐渐地发灰,酥散开来随风乍起散入天际,迎面总有一股淡淡的腐朽的味道,我在坡上不时地打着喷嚏。
    一路向下,我机械并且熟练的用龙头拐杖击打着人骨,没有了恐惧,周身的毛孔都疏散开来,感受着太阳温暖的靡靡之光,我感觉到困倦,来自阳光的困倦,我深深的打着哈欠,嘴里还隐隐冒着白气。
    我在齐家坟走累了,我坐着半截墓碑上点了一根烟。吐出一个烟圈,这烟圈很有意思的向上翻腾着,如同雪地里刮起的旋风。
    我看着空灵的令人致幻烟圈,在某一刻睡着了。
    哈……哈……一阵憨笑。
    听到笑声后我顿时惊醒。周围什么也没有。我大喊一声:“出来,你妈的,谁?再不出来老子寻到你打死你狗日的!”我身后的坟墓后有个声音传来出来。我攥紧龙头拐杖,感觉奔了过去。你妈的好臭啊!——一个傻逼蹲在棺材板上拉屎,奇脏的脸憋得通红,吭哧吭哧的用力挣着。
    我一手捂着鼻子,一手举着拐杖骂道:“日你妈的,你大白天的跑到这里拉屎啊?你个狗日的你信不信老子把你的头敲开花。”
    噗噗咚咚,这傻逼终于痛快了,我不禁捏紧了鼻子。他一楼裤子立在棺材板上向着我说:“叔,我见天都来这里拉屎的。”
    “你娘的,快点给老子滚上来。”
    他从坑里跳了上来,我闻见一股更浓烈的屎味,我忍不住胃里一阵痉挛,差点吐了出来。
    “叔,我叫高照,我今年十八了!我妈说,我什么也不知道。”傻子一本正经的给我说。
    “你见天在这里,你见过一条黑蛇没有?”
    “叔,我要喝红茶,红茶好喝!”傻子说道。
    “高照,你帮叔寻蛇去,寻到了蛇叔给你买红茶。”
    有个活人作伴也不错,尽管他是个傻子。傻子也好啊,过一会遇到蛇,蛇先咬那个还有个选择,我也不至于孤注一掷。
    傻子就跟我一路向坡下走去。这里的娃们打小就在坡上跑,走起山路都跟飞似的,眼看高照朝坡下冲去,身后腾起一阵烟雾,风向上吹,我躲避不及,土腥混合着屎味呛得我一阵干呕。
    你妈的追上你非打断你的狗腿,我一面低声说,一面绕过眼前的土雾,也向山下奔去。高照在平缓的地方等着我,他说渴了跑不动了要喝红茶。我对他说,先找到蛇就给你买,给你买个大瓶的。
    他就高兴了。唱着歌给我说:“叔,我带你去一个地方,蛇一准总在那里。我去年在哪里看见两条蛇,扭在一起*。”
    我就笑着说:“你知道什么叫*?”
    “我又没日过,我怎么知道,但是我在秋菊家的窗户外看见过,她躺在炕上,叉着双腿,她男人就扳着腿上去了——那的球有这么长……”说着他握住拐杖给我比划。
    我这时某个地方也硬了一下——妈的,春天真是个好季节。
    我说:“你小子还不是很傻吗!你带我去那里看看吧。”心里头想你如果给我寻到蛇,别说一瓶红茶,就是给你解决一下生理问题,买个充气娃娃,我也愿意。
    在高照的带领下,我们下到坡顶,沿着沟又走了几十米。沟里都是大石头和泥石流冲出来的大坑。
    高照指着山坡一面凹进去形似窑洞的地方说:“叔,到了就是这里。”
    他走过去坐在石头上说:“我去年就在,石头上睡觉,看见蛇在*。”
    我向那洞中一看——妈呀!几十个骷髅头堆码在一起,寒森森的,让人周身不爽。
    高照起身给我说道:“叔,去年我有一回来,他们好像在开会。”
    我心中大骇,你妹的骷髅还会开会啊?还有天理没有啊?不过傻子的话有时候不能不信。
    “他们都说些啥?”我好奇的问道。
    “他们说,要喝红茶,红茶好喝。”高照很淡定的说。
    听到这话我内心一热,脸上的表情极为尴尬。如果他不是傻子谁是傻子啊!我可以证明我不是傻子吗!
    “扯你娘的蛋,你狗荪在胡说,别说红茶,黄尿水都没你喝的。”我略显不赖烦。我这个人就是有时候不会装淡定,容易浮躁,人一浮躁就让人看出你的心虚来,不过傻子看不出来,我就又一次淡然啦。
    从石头上跳到坑里,我就对我俩的站位有所考虑了。如果他站在前面,他一看见蛇,他一慌向后跑,说不定把我扑倒,他压到我身上那股屎味我还能忍受,可是蛇贴地面来肯定咬我;如果他躲在我身后,我看见蛇,蛇如果要攻击我,我只有向后跑,我身后有他,我也不能绕过去,我压到他身上那股屎味我同样不能忍受,可是他身形小,蛇过来还是咬我。最后我想了个两全其美的办法。
    我对他说:“高照,叔给你多买几瓶红茶好不?”高照一听愉快的点了点头。
    我说:“不过叔最近脑壳疼,记不住数,我想数一数那些死人脑壳。要不你帮我数,没数三个给你买一瓶红茶,大瓶的好不?”我故意把“大瓶的”几个字说的声音很大。
    高照无赖的摇摇头说:“叔,我不识数。”
    苍天啊!我还能说什么?傻逼就是傻逼。数都不认识。我无可奈何的,无力面对着一山的骷髅,和骷髅中暗藏的杀机,攀上石头,坐在高照坐过的地方,掏出一根烟抽。高照站在坑底傻傻兼有无辜的望着我,如同我的不快都是源于他的义务教育没有参加的罪责。
    他终于舔着嘴唇说:“叔,你给我根烟吸吧?”
    我本来想说,吃你妈的逼哩!又想想算了何必的,何必对一个傻子如此苛刻呢?他不识数又不是他的错。我把我嘴里的烟,扔给他,他就像饿狼看见肉一样,呜地扑向那火光。他在泥里拾起烟,有模有样的叼着,流着鼻涕,半眯着眼睛受活地砸吧着。我又掏出一根烟给自己点上,有些心力憔悴的感觉不时袭来,我抱着头,痛苦的看着石头。突然眼前一亮,我看到有人用土坷垃在石头上,画了一行字:“XXX和XXX日大皮”看样子是个阳山到镇子上上学的小学生互相置气写的。
    我顿时来了精神。朝着坑里吸烟的高照平和的说:“高照,你不识数没关系,叔给你想了个好办法。你看,过一会你就用这拐棍在那些头骨上挨个敲过去,你敲一个叔就在石头上给你记一笔,你每敲三个就是一瓶红茶,好不?”
    高照眼前一亮,似乎看见一屋子的红茶,都在叫他——高照我们爱你,等着你喝呢!只是一亮又突然黯淡下去了。他说:“叔可是我不识数,你万一诓我怎么办?”
    “你妈的,老子好声好气的给你,商量买红茶的事,你不想喝马上给老子滚,”我佯装怒火的骂着,转眼又笑道,“算了!算了!叔吃个亏,咱现在也不计数了,你在下面敲死人脑壳,我给你计数,不管多少给你买一箱好不?”
    这次他答应了。我把拐棍递给他,看着他煞有介事的一边敲头骨一边似说似唱:“一二一,头抬起,老婆子回来炒洋芋……”我心里想最好蛇出来老实点,如果不老实——兄弟对不起了!——就看你的造化吧!
    蛇在傻子肆无忌惮的击打中还是出来了。黑色的三角脑袋,从一个缺齿的头骨中一闪便飞上了石头。你妈啊!我丢下烟,扭头就跑,跌跌撞撞的跑了十几米远,一看——妈的蛇在石头上对着太阳仰面露出肚子,晒着一截小鸡鸡。不过我无心观赏,看蛇没有追我,我朝着坑里喊:“高照,你什么情况,你快出来啊。”
    “我在看蛇的球哩!上面有倒刺。”一听这话我顿时想死。
    过了一会蛇好像睡着了。我就战战兢兢的走了过去,高照一看没有戏看了也从坑里上来。
    我要回拐棍,按在蛇的肚子上,给蛇说:走跟我回去吧,齐先生给你找了个好去处。那蛇的确是个灵物也听得懂我的话,乖巧的攀了上来,缠住拐杖安静的睡着了。
    我安排高照拾了一些柴草,把那个缺齿的骷髅头,架在火里烧,黑烟和臭气就有点沸反盈天的架势。据说风把臭气吹向坡上,坡上吃草的牲口都呕吐不止。不过我们在下面,感觉倒不是很强烈,就是比傻子拉的屎臭些,有可能我和傻子待了大半天,适应了。
    傻子寻一条上山的近路,我扛着蛇,跟着傻子上了山。回来村子,本来按照承诺给傻子买一箱红茶的,可是山上的代销,就有一瓶,还是个小瓶,我就给他把那瓶买下来对他说:“其它的都记着吧。等过两天进货了,老板给我打电话,我给你再买。”
    傻子有些不愿意,但是没有办法,豪饮了一半,歇了口气说:“今天不喝了,剩下的半瓶要带回去给我妈喝,你那里还有改天在喝。”说完就回家去了。
    代销的老板给我上了根烟说:“你给高照买水喝啊?他是个傻子你知道不?”我什么也没说,白了老板一眼。
    老板无趣地说:“过几天进了货,我给你说。”我没理他,扛着我的蛇,往半里窑的方向走去。
    听见老板给她的媳妇说:“你看,城里人就是不一样,品德跟个盐商一样。”
    她的媳妇说:“你看他的贼型,扛个长虫,前两天还跟人在场上打捶唻!他是什么城里人啊?现在连工……”后半句我没听到,好像被风吹走了,我只听到女人肺痨般的咳嗽声。不过风又停了,女人也不咳嗽了。
    “和马军几个混哩!你看着,以后又是进班房子的货……”我似乎看见她指着我后背的样子,不过我没有回头,时间不早了我要尽快赶回去。
    在回去的路上我唱了三首歌。
    第一支歌:
    大河向东流哇
    天上的星星参北斗哇
    ……
    说走咱就走哇
    你有我有全都有哇
    ……
    第二支歌:
    滚滚长江东逝水
    浪花淘尽英雄
    是非成败转头空
    青山依旧在
    几度夕阳红
    ……
    第三支歌:
    你挑着担,我牵着马
    迎来日出,送走晚霞
    ……
    敢问路在何方路在脚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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