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子在山弯等我,等赶上他时,他告诉我雨就要来了,离这里不远有一间安房。安房是村里人为上山劳动方便而搭建在地里的简陋住宅,不过比看西瓜的窝棚要好一些,里面的一些生活器具还是基本完备的,可以做饭,也有床铺,一般鳏寡孤独的人居住,易于过着离群索居的生活,不至于成为村里的不安定因素。
又是一阵亡命苦奔,等跑到安房处,天已经完全黑透。黑暗的天空此刻似乎匍匐向山下爬来,那种令人窒息的压抑感觉就从天地间向中间渗透了过来,不禁让人恐惧,背心里就生了冷汗。好在自低矮的安房内泛出一点油灯的光泽,若有若无的晃动着,艰难的同黑暗看似吞噬一切的黑暗做着抗争,尽管是那样的微弱,但是对于黑暗中的人们已经够了——我们看见光亮的那个瞬间,内心里就光亮了许多,周身的寒气就不再那么浓烈,尽管身处黑暗世界,但已经不那么害怕,至少有了前行的目的和方向。
黑啤安静的伏在我的脚下,傻子就蹲在地上看着天空,我立在门前,我们激动的屏住呼吸,我打算平静一下再去打门。
“爷,你说这天怎么这么黑啊?”是一个女子的声音,听上去很年轻,声音不大但是在漫天的雷鸣中却很容易的击中了我的耳骨,或许我是个耳朵及其柔软之人吧。
“是啊!看样子又要发大暴雨了。”那个女子的声音还在我的耳骨和头脑中滚动,门里又传出了一个苍老的声音。
这使我知道了门里有两个人,一个年长的爷爷,一个妙龄的孙女。
“地里劳动的人,不知道要到哪里去躲雨啊?”爷爷叹息了一声。估计是摇着头的不过我看不到门内的情形。
邦……邦……邦
我上去打门,说话的声就消失了,大概过了一支烟的功夫,门滑子一响,门扇朝门内转动,开启了一人宽的一道——一支矛就在门内暗弱的灯光下发着寒光,矛后立着一位老者,身上披着棉袄。老头打量了一下眼前的我:我是城里的人的装束,一袭韩式风衣,头发暗紫汗湿后贴面,面色红白不一,形容狼狈不一而足,手里拄着一根拐杖,腰里又挂着一个葫芦,就像个越狱出逃的犯人。于是迎接我的就不是想象中的慈爱的笑容,而是久经风霜的看起来近乎凶恶面容。老者抖了抖手里的长矛喝道:“你是什么人?来这里干什么?”
我一时语塞,只是呆呆的看着老者手中的长矛——动了一下。我再看时傻子就抓住了那矛的尖端,傻子笑着说:“长寿爷,我是傻子。”老者面上的表情缓和了一下说:“傻子你来这里干什么?要下雨了你进来吧。”傻子进去示意我也进去,不过我没动,我是个有礼貌的人,再说我怎么能在外人跟前听一个傻子的指使呢?“长寿爷,你让我朋友也进来吧?”傻子在跟老者交涉。老者是个很直接的人,并没把我看在眼里。“你这朋友不怎么样,你看看他的打扮,就不像好人,你怎么能根这样的人混在一起呢?容易学坏。”
“爷,他给我买红茶的……”
“噢!那就更有问题,你说他来我们这里干什么?是不是来盗我们这里的宝贝?”
我只是听到这些话但是并没有往心里去,却牵挂上那个说话的妙龄女子。是啊!她怎么还不出现啊?不过这种期待的意义不大,时间又过去了数分钟,看样子雨是确实要下了,我听见的雷声已经被呼啸的风声割裂的没有了什么规律可言,而闪电的光亮如同疯狂的鞭子赶动着一天黑云,紫色的电光似乎焦灼的烦乱不安,像是粗暴的人撒着野。
我还是在门口站着,这使得我想起我曾经的寄人篱下,久违的无可奈何感觉,便袭上心头层层的密不透风。如果不是这样的天气,我一定负气的拂袖而去,而不要乞丐一般在低矮的屋檐下委曲求全的站立。对于女人我在这样天底下站立过数分钟或者几十秒后,便也同样失去了期待相见,一睹芳容的心情。这刺激又使我牵挂起那个已为*的同学来,我的离去使得我失去了她;尽管她不属于我,在我还是在那个地方存在的时候。但现在她已经完全的不属于我,而就在这个时候我却能突然的想起她来,致使我的痛苦加深这又是为了什么?难道我还没有空乏其身吗?这种感觉从四面八方汇聚而来,惊雷照彻的黑暗天空又一再用闪电和怒吼提醒我它的存在,无处躲藏的感觉就深了,我便坠入了深渊——痛苦的根源。
骑红马的人在电光的闪动中就清晰了,一步一步向我走来。
我在马背上垂着一条胳膊,胳膊上缠着看不出任何颜色的绷带,绷带是谁缠的我不知道,我在哪里我也不知道,只是来自手臂的疼痛感觉压制住身体其他各处的疼痛,一阵一阵向我袭来,我就蛔虫一样扭动着,滴下了带血的汗。汗滴到干燥的土地上腾起一阵水雾——暗红色的。我好像忘了我已经有些日子没有喝水了,在我看到血的时候,我只是口渴——口渴便治住了我的疼痛。
要感谢识途的老马,带我回到曾经走过的地方,如果我死去了,就让我依然骑在马上,因为我怕我的灵魂虚弱的脚力不够。
马在一个窑洞的门前停住了,曾经的我昏死于马背,一个女人在高大的马背上取下他的身子,在他干燥的唇上一吻。躺着的身子在窑洞里仰面朝上,窑洞里的世界天圆地方。两种水各自在我的身体里漫游,泉水融进了我的血水将变成我的血水,血水也融进了泉水将变成泉水,我感觉到温暖,来自体表也来自内心。冒热气的小米粥温暖我的胃,冒热气的手绢划过我的毛发、皮肤和下体……
我在战争以后醒来的第一眼阳光,是从窑洞的窗*入的夕阳,本来我已经在太阳升起的时候醒来过,不过我没有醒来,我不想醒来。女人应该在夕阳下的院子中,因为我看到一道影子穿过阳光照射下浮动的灰尘后落到窑洞的壁上。我不由自主的虚弱的叫了一声,女人就进来了。很好看脸在我的脸之上眨了眨眼睛,笑了——是带有成就的一笑。
第一天的对话:为什么是第一天,因为我之前没有说过话。
“你醒啦?”
“我还活着?”
“活着!是我救的你。”
第十天的对话:为什么是第十天,因为我开始站着说话。
“我能为你干些什么?”
“你什么也不用干。”
“你的日子过得很紧吧?我马鞍下有银元。”
第二十天的对话:为什么是第二十天,因为我恢复如初。
“今天开始我就到炕下睡吧?”我红了脸说了话。
她没说话红了脸。
第二十天夜里的对话:
她取了一床大红缎面的被子,被子很大她和衣躺在被子里,我在炕头坐着——我不知所措的坐着,我想吸烟但是我又同样口渴,我想喝水但是我的身子定住了,我意识到一对眼睛此刻正盯着我的脊背,我回头看时她已经睡熟!但是我知道她没睡,因为我没睡。
我和衣躺在炕上,衣服之间隔着一层被子,我仰面躺着不敢看她的脸,虽然月光明亮照不亮窑洞中的夜晚,但我们的心里亮着一盏灯,能照的亮彼此的心。我听见心跳,我的抑或是她的,传导过连着大地深处的土炕,吭哧吭哧的对着话。
她的心说:“哥哥你睡了没有?”
我的心回答:“哥哥心里有你睡不着。”
她的心说:“我的心在你的心里也睡不着,你的心总是乱跳。”
我的心回答:“妹妹你的心慢些跳,哥哥的心里受不了。”
……
心和心说了半夜的话,吵得我们都没有睡着。最后心和心把话说通了,我心里的话都给她说了,同样她心里的话也给我说了。
她说:“你不冷吗?”
我说:“我的心很热。”
她说:“我的心里寒。”
她敞开了被,我吻上了她的嘴。嘴是干涩的,因为心说话耗干了,被里很湿滑,因为她的身上没有啥——她在被子里蜕去了衣裳!在被子掀开以后窑洞里的光线似乎就亮了很多,致使我可以看见白皙的肉体,塑成凹凸有致的完美身姿,那一切的美好就凝聚在两支*上放了光,一明一灭的在我眼前跳动,于是我没了命,于是我失了魂。我饿狼一般的扑向光亮,义无反顾,大义凛然。那个瞬间是美好却又短暂的——我在距离*一指的距离前停住了——*变成了眼睛,白皙的身子就红润起来,那眼睛盯着我显得过于专注,专注的一动不动。她袖在被筒内的身子动了一下,肚脐内便吐出了舌头——岔开的舌头……她变成蜕过真皮的蛇!我在惊恐中看过这一切后尖叫了一声,之后我闭上了眼睛,天就黑的没有了色彩。
“快醒醒。”我意识到谁在晃动我的脑袋,我不敢睁开眼睛,却堵不上耳朵。
“长寿爷,你说他是不是死了?”是傻子的声音。
在这个世界上如果你连傻子都不敢相信了你也就成了傻子,我知道我不傻,我打算苏醒,一条温暖的舌头就吻上我的脸,我的惊恐是无法言说的,女人便说了话。
“小东西,你怎么爬上床去了?”说着舌头离开了我,我想那是黑啤。我一挺身就坐了起来,差点就碰上她俯身抱狗时垂向我怀里的脑袋。于是短暂的四目相对,我看到梦中同床的女子一般的容颜,她到是先惊恐的呼喊一声,我就失去了惊呼的先机,木讷的呆着有些不知所措。
傻子就笑了。
“叔你没有死啊?”
“他死不了!”
“我是怎么了?”
“谁知道啊?不过我听说有人晕雷,”老者说,“你能动不?能动你就下来。”
我乖巧地下了床,黑啤从她的怀里挣脱,围着我摇着尾巴,屋里悄无声息,隐隐的雷声从很远处传来。
“长寿爷你给口吃的吧?我饿啊!”傻子说。
“小西你去给他们取两个馍。”老者给她的孙女说。
于是我知道这个女子叫小西。
那个叫小西的女孩子给我拿来馍,一人一人,递到我们手中。馍是才蒸出来的,一挨上傻子的手就黑了一块,傻子就把馍在手里移动了一圈,勾头去咬那黑掉的一块,黑的印记就连绵不断的出现,咬着咬着就剩下黑手。我接过馍的时候,手把住馍的那个瞬间,拇指就塌陷了,陷进温暖和软绵之中,我无以为报,浅浅地对她笑了笑。她一直笑着看傻子吃馍的样子,没有刻意的回应我的微笑,但我知道她的笑,不光给傻子还有给我的,我能分得清楚。
吃过馍,心里就安稳了许多。对于我的晕厥所有人没有过多交待,话题的重点还是我是谁?来这里干什么?不过这次却并没有过于敌意的口气在里面,估计傻子之前对我的情况作了一些交待。我的补充是为了印证傻子说得话的可信度,还是用傻子的话检验我说的话的可信度,这个就不知道,我只是如实的说了,我是谁,来这里干什么。
听了我的交待,小西的爷爷就释然了,同样立在门后的矛,其上寒光也消失了。我一看屋外,天空亮开,不过天色向晚,远山的红日,撩动一天闲云,烧出一天的火红,逶迤着在山间联缀,像是沿山开出的巨型花朵,被举上天空。
时候不早了,我们该回去了!
理应的没有什么不舍,实则却在心中有了一丝牵绊,就因为我离去时的一个回望:那美丽的面容在夕阳的余光里被点燃,立在门前,静女的形象就光大了,浮着云气而上,在这日月交汇的时刻,我记住了那明眸善睐和如玉的娇颜。
“傻子你会唱歌吗?”行下弯道,眼睛已经看不见安房,我想唱歌,歌声她或许能听得见,不过我的嗓子哑了。
傻子说:“会。”
我说:“你唱。”
傻子唱道:
初一看见星星明;都说明儿天会晴。
明天是个好日子;娘差媒人去说亲。
初二看见油灯明;夜深我也不敢睡。
媒人说亲还没回;我怎么有心睡去。
初三看见火把明;我的耳朵比狗灵。
水泉湾里流水音;天明听见脚步勤。
初四看见眼睛明;媒人脸上笑容清。
姑娘十八正婚龄;定下初七去定亲。
初五看见银子明;几百银元可不轻。
省吃俭用攒下地;换个媳妇生娃哩!
初六看见太阳明;借来马儿把路行。
上山下山道路平;脚下驾着一团云。
初七看见灶火明;背影显出标致形。
我喝酒来量不行;骑在马上睡不醒。
初八看见泉水明;放马泉边饮水停。
忽忆起娘的叮咛;没问姑娘姓和名。
初九看见屋里明;尘土飞扬扑眼睛。
日上三竿鸡未鸣;后院打扫到前庭。
初十看见磨子明;驴子拉磨转不停。
稻子粒粒蜕了皮;面粉白来稻米粳。
十一看见镜子明;剃头担子屋里请。
落下头发头皮青;头上凉快心难宁。
十二看见祠堂明;磕了头敲一下鼎。
族长说话语气平;姻缘本是天注定。
十三看见刀子明;圈里猪羊受大刑。
红白的肉桌上倾;血流一地满院腥。
十四看见帐篷明;桌椅板凳码一坪。
族长老爷传下令;高头大马去迎亲。
十五看见月亮明;拜堂成亲洞房行。
掀盖头时把气屏;哎呀妈啊把心惊!
猪嘴獠牙脸乌青;一对眼睛似铜铃。
撅嘴等着我去亲;撅嘴等着我去亲。
“你唱的是什么吗?”我问道。
“我不知道,我是傻子吗!”
我心里想:也不知道小西听到没有,虽然歌词的意境没有表达出我的意思来,但也算情歌吧!能博得红颜一笑也好。于是我赏给高照一支烟,他就痛快的吸着,一路走着下山。因为下山还有一段上山路要走,大家便不由得加快脚步。下到离阳峡天上的红云完全消失,估计再过半个时辰天就要黑了。我们腹内空空,一个蒸馍占据的空间已经因为走行消耗殆尽,饥饿的感觉从肚内传来,腰就勾着了。
轰轰……轰轰
“傻子是你的肚子在叫吗?”我问道,“应该不会,肚子叫的声音不是这样的。”
“刚才雨下下来没有?”
“没有可能下到别处了。”
轰轰的声音顷刻间便大了许多,好似打雷,可是天上没有成雨的云。
“傻子好像不对啊?这声音是从沟里传来的,你听!”
傻子突然大喊一声——哎呀!我知道,要发大山水了!我们快往山上跑。喊过便失了魂似的径直冲上山去,也不知那里有没有路。我一看傻子跑了也就向山上跑去,不过速度和傻子没法比,黑啤倒也没有落下撵着傻子的脚脖子跑。
傻子一路跑头也不回,也不停歇,我也硬着头皮向上攀爬,心里想:这傻子就是靠不住事,关键时刻也不帮我一下,可惜了我平时对他那样的好,真不值当对他那样。
因为路线的选择有误,爬到一块凸出的岩石下时,我试了几次都攀不住岩石凸出的棱块,高照和黑啤就站在岩石上紧张万分的叫着。我就喊:高照日你娘的,你快来拉老子一把。
此刻我已经感觉到轰轰的声音越来越近,响动越来越大,感觉整个一面山都开始颤抖,山上的石块被这巨大的能量震的纷纷坠落,好似山要裂开一般。
高照受了骂,从惊恐和紧张中清醒过来,垂下一只黑手,扯着我已经长久悬空而脱力的手,死命向上拉,我使出全身力气,用脚蹬着岩石——终于上了岩面。
岩石靠山的一侧长着些树,不过树不大,小的不过一指,大的也大不过胳膊,树叶嗡嗡作响,我知道这不是风吹动的结果。两人各自寻了一棵略为粗壮的树,面朝离阳沟坐在地上用腿夹住树干,双手紧抱树干。黑啤躲在我怀里,机警的如临大敌。
当一条由岩土混交着雨水,裹挟着沟中所能移动的一切,转过山头,从我们眼前滚动而过的时候,我才知道什么是自然的力量,什么是摧枯拉朽;当浮在山水头里的巨大石块,在我们所处的岩石下飘过的时候,如果不是亲历我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对面沟边台整出的平地,随着洪流开始缓缓移动,垮塌了,两处力量一碰撞,掀起一阵气浪,原先植在地头的杨树、洋槐树被连根拔起,飞箭一般的射过我们头顶,直插着飙进山体……
黄龙从我们眼前连绵而过,龙头一过,气势就没有那么猛烈,渐次的平顺下了,漫沟的黄汤才腾起巨浪,才孕出漩涡。我腾出麻木的双手,惊魂未定的从口袋里,抖抖飕飕的摸出半包,掏出一根不成形香烟,用手缕了一缕含在嘴里,点上火长吸了一口才感觉心落入了胸膛开始疯狂的跳动。我这时才想起傻子来,他还好不过也被吓得不轻,缩在树低黄着脸口里一疙瘩一疙瘩吐着口水,我就把吸了一半的烟扔给他,他拾起吸了一口面上就红润了。
我在庆幸我们没有被山水无情带走的同时,又开始关心或者好奇起方才被施过移花接木那些树来,不知来年的杨树能否发出先前一般新叶,洋槐能否打出招蜂引蝶的花朵。
这是多么漫长的十几分钟啊!使我明白了很多道理。不过天终于要黑了,我无意于在疲惫不堪中感叹,眼下最要紧的是寻出一条上山的路。寻路的事情只能交付给高照来干,尽管刚才他犯了错,差点害得我们丢掉性命,但是我不是那么苛刻的人,也不能把责任归到傻子的名下,这多少也有些不合情理,至少他带出一条路来,又何必在对他斤斤计较呢?怪只能怪自己体力不行罢了!傻子这次没有令我失望,他选择了一条合适的路,虽则有些陡但是确实有人走动的痕迹,因此行动的难度就减弱不少。谢天谢地,我们终于在月亮爬出阳山的顶端,射出光亮时,进到了村子的最下边,狗叫声传来我感觉到很亲切。
走到岔路时,我说:“高照,跟我到我小姨家吃点饭吧?”
他少有的拒绝我,说是要回去,天黑了,他妈会着急。我才知道尽管是傻子,只要他有母亲在就会有人关心他。谁说不是了?——儿是娘的心头肉吗!傻子离去后,在去小姨家的路上我决定明天给老妈打个电话,上山也快两月,还没有那一次是自己主动给家里打的电话。
小姨在焦急等待中盼来了姨夫,之后她又和姨夫一起在焦急等待中盼来了我。这里山大夜里寻不得人因此无论发生什么事都要等,等待是大山赋予人们情感寄托亲情显现的纽带。
我就在大家的惶恐不安中回来。小姨见了我除了安静的端来在锅里热着的饭什么也没说,脸上只有心头的不安释然后的安定神情。我吃饭的时候姨夫在边上抽着旱烟,他的纸烟告罄了替代的旱烟是舅公赏赐的,味道及其浓烈,我闻着到没有令人振奋的感觉,有的只是昏昏欲睡。黑啤躲在桌下,吃着我从碗里挑出的洋芋,但已无力对我的施舍用尾巴报以感恩的动作,走了这么多路尽管是一只撵山狗,但是毕竟路程过长使得它的体力支出达到了极限,因此我不怪它。
姨夫按照要求找来了相当数量的旱蚂蟥,收在瓶里。旱蚂蟥的采集也花了不少精力,先是几十里山路,再是用血做饵而受到其叮咬的痛苦,想来都不是轻松完成的。
吃过饭我真的累了!饥饿疲劳过后再飨以饭食,困钝的感觉就难以压抑的卷土重来,挣扎着爬上窑洞,倒在炕上,我的意识就开始溃败,一塌糊涂的睡去,没有一点知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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