盗墓奇缘之坎刀门徒

第三十七章 狭路相逢


时间仿佛静止一般,在过了会之后更是如此,除了吃饭所有的人都忽视了我的存在。傻子长久的不出现让我在山上的生活没有一丝生机。我不是一个可以长久寂寞的人,如今我已经害怕了这种死寂。如果开始的忍受是在等待一段善果,那么如今,她的长久不出现就像我的意志同孤独进行着旷日持久的战争,我消耗不起,我必须得逃回人气旺盛的城市。
    在我走之前还是将黑啤托付给舅公照看,只有他需要这么一个活物做伴,因为他也是孤独的人。正以为需要所以才可能实心实意的对它好。
    父母对我的突然回家似乎是在意料之中,却在惊喜之外。我白天里读书,压迫自己不遗余力的多看一些;至少在考试这件事上,虽考不上也不至于太过于太丢人现眼。因为我爸太看重面子——要知道县级以下的领导他给做饭是不尝盐的。再加上那种令我难以自持的准爱情的气息,在穿过月光和羊汤膻气,随着皂角般的香味,被我准确分离出来之后,我似乎从公务员考试中找到了动力。于是他们的儿子变了样子,一种勤奋好学的样子,一种考公务员的样子。
    我的内心平复起来,我为这不抱有希望的考试说不上做着努力,至少是在做努力的样子。因此我很快乐,我就是要做样子给他们看的,如今的表演引人入胜,为此我极度高兴,我答应二哥今天去他摊子上宵夜。谎言遇到爱情的时候就会显得更为真实起来,因为爱情也因为我已经疯了!
    一天的学习支出了我太多的能量,是时候补充一下了——在这座城里有谁对二哥的猪手不感冒?要么他是回民,要么他还是回民。
    二哥的摊子一入夜就人多的密匝匝的,如同人们把胃和夜生活都寄存在这碗筷之上——倒不是来吃饭而是来拿自己的东西来了。阶州人说了:只有吃了这猪手或者冰糖肘子生活才过的像是生活。人吗!他妈的不就是为了嘴吗?嘴是干啥的?你别多想,就基本用法——吃吗!走吃他娘的!不要计较三高,不要考虑脂肪肝,不要舍不得钱。
    我对我哥的厨艺过多的赞赏,不是给我哥打广告,只是说的是事实。我哥虽然半路出家——水泥厂倒闭才在街边摆摊做这夜市生意,但是,一是自己的苦学钻研,深刻研究了阶州人口味的组成——麻、辣、酸、咸;并且掌握了麻要猛、辣要狠、酸要厚、咸要稳,这些特点。二是受我爹的悉心指导,父子二人通过无数次的各种调料的配比组合,终于配制出传说中销魂汤也叫孟婆汤。用这种汤料卤制的蹄髈下水,才能称为人间至味。配方只有我父亲和我二哥二人知道,我妈和我嫂子是不知道的——女人们总是不可靠!
    今天的月亮忘记了曾经的痛苦,傻傻的照着云蒸霞蔚中的五味杂陈、五光十色。曾经经营的那些大雪风飞的夜里,美味的猪手在锅中冒着诱人的香气,香气让城市都浮醉在其中。行人如同雪花匆匆从摊子前划过,没有人用一种渴望的眼神来解读一下猪手在锅中急切的心情;也没有人能用怜悯的眼神来看一看躲在烟气缭绕中一脸油光的男子急切的心情。日子就这么一天天过去,从卖出一节猪腿,到卖出一锅,二哥在冷漠的眼神中读懂了太多。二哥说,其实什么事情只要你懂了人,就好做了。
    总是在失去之后,感怀如今的不如意时才明白了什么是后悔,在之后就看淡了后悔。嘿嘿!后悔就是记忆里别人眼中美好的东西,被自己破坏后的一种自我谴责。
    我喝酒的时候样子还蛮帅的,二姐给我说。我知道,她在替我打她娘家侄女的主意。但是她的想法,只是代表她眼中的那个我,我真实的想法是一个谜,我自己都看不懂。我看不见未来,未来好远……
    “三子?”
    我转过头,妈的真是冤家路窄,是——大眼睛,身后还带着几个小弟。
    “大眼睛!在干吗呢?坐下来吃点。”我向他举了举瓶子。
    大眼睛坐在了我对面的长条凳上,随身带的几个兄弟,出溜出溜的便坐在长条凳上。他坐下便用手勾住我的脖子,把嘴凑到我的耳朵上说:“小子,这回折到我手里了吧?本来是找王天、王海兄弟的,兄弟你命绥,其他话我就不说了,你自己看着办。兄弟们跟着我一天了到处找王海、王天忙到现在饭也没吃。”
    我心里有谱他来这里闹事是等于找死。这个地方我二哥和我嫂子至少经营了十五年,周围的摊子人都熟得很,喊一声打不扁他还!
    “大眼睛,上次你不该以多欺少,这次你更没有把握。你想在这里吃白食,我身上没钱,老板也不会答应。”
    “兄弟你这是什么话?好像我大眼睛讹上你啦?我是那种人嘛?”
    “我是没钱,你说怎么办吧?”
    二哥看着这个场面有点不对劲,让我嫂子去周围通知了以下。我向周围看了一圈:卖米皮的小王,手里握着切米皮的专用刀——有点像铡刀不过刀身有些轻,他一边给客人切着米皮,一边看着这边的动静;烤羊肉的尕张,一边数着签子,一边也望着这里;还有曹五哥,把大铲子埋在鏊子清理出的灰里已经红黑一片,不时还闪着星光霎时好看。……
    看来大家都很敬业,既然都很投入那我们就开始吧!
    二哥一手托着一盒黑兰州,一手隐在身后,我估计不是拎着菜刀就是掂着勺子,反正不会空着。他往上靠,脸上没有一丝表情,嘴里说:“兄弟们,来抽根烟,认识不认识都在一起坐着,都不要客气。”
    大眼睛手上一松,我直起身子,便扯住他的黄毛,揪住头发把头死命的往桌子上按,慌乱中手里多出一个瓶子,我握着瓶子却没能打上他的脑壳,瓶子被人夺走了!看样子这货,这次带的几个兄弟还有些战斗力。二哥也亮出家伙——一把铁柄大长勺子,正是平日使贯的工具。谁说勺子不能打人?只见二哥将厨艺中的勺子功夫,在打架中发挥的淋漓尽致:勺子向前一送,手握勺柄看似做舀的动作,进到半途勺子一翻,斜着向下一砍,这是斩的动作。勺子上下翻飞,上打你个雪花盖顶,下打你个老树盘根……
    这个时间虽然二敌五,但是我和二哥不落下风,最多有点吃紧,但总体局势还在我们兄弟的掌控之中。我主攻大眼睛,二哥用勺子敌住那几个小混混。接下来形势就有些戏剧性了,听我讲来。小王的米皮刀也加入了战斗,尕张手里攥着一把穿羊肉的签子冲了进来。那几个二货一见人多,便呼啦啦的打算从小吃街的前面跑出去,出去是新建的长江大道,容易逃脱。后街打得一团糟,前街亦然买卖如故,吃如故,你打你的,干我鸟事!大眼睛钻在人群中往出跑,我在后面追,这孙子逃跑是行家里手,人这么急居然还跑的如此之快,追的我气喘吁吁。跑过麻辣粉摊子的时候,估计是人多被谁踩住脚了,要么是这孙子脱力脚上一软,总之他身子一歪,我一把扯住他的袖子,这孙子拼命挣扎我随机应变抓住了最有利的战机——顺手抄起一碗麻辣粉,连汤带水的扣到那孙子的头的方向,人群中一阵惊呼。我拉着袖子的手一松,大眼睛顶着一窝海带丝和鹌鹑蛋匆匆跑了。穷寇莫追,算了得饶人处且饶人吗!何必赶尽杀绝呢?我如是的劝着自己。许久我听见邦当一声——碗落地的声音。哈哈真是奇迹碗居然没有摔破。我笑着端着碗打算给碗的主人和一碗麻辣粉的主人陪个不是,做一下合理解释。当我把碗端过去的时候我就笑不出来了。
    “是你?!”她说。
    “是我?!”我的脑袋当时一片空白。
    我端着碗还想解释些什么,但我什么也说不出来。她安静的放下筷子,给老板给了三块钱。老板作势说着:怎么好意思要钱啊?你一口都没吃的!但是她的眼神很倔强。老板便收了钱。老板收了钱,她便安静的走了!她的面上很平静。
    我望着她远去的背影,呆呆傻傻的站在街道中。今夜离得如此之近,那一刻她从我身边走过的时候,头发散开,距离我的鼻子不足一厘米,但是我却闻不出那淡淡的皂角味道。
    老板娘上来夺碗,我从不知所措中回转过来。老板说:“把我碗给我?”我紧紧拉着碗的边沿,如同拉着她手一般,舍不得放手。“你到底放手不放手?”我低着头没有说一句话。不知道这个造型是傻还是帅?是痴情还是迂腐?老板被激怒了大喊道:“你再不放手我就砍了!”“你敢?”是二哥的声音。“二哥,兄弟真的不知道,他是你弟弟。”“曹老三,你给我小心着,没有下次了,下次你自己砍!”我二哥狠狠的说。二哥搂着我,我手里的碗并没有放下……因为那个碗是她用过的,尽管老板说,她一口没吃,但那也是她的碗。
    这一战我们完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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