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窦要初开

“可以不去医院吗？”秦子菡抓着韩祈轩的手腕，有气无力地晃了两下。
    被发烧折腾得七荤八素的，一定是今早淋雨又吹空调造成的后果。
    韩祈轩俯下身，刮了刮她的鼻子，“不去医院怎么好？你不会想在生日的时候还生着病吧？”
    “总是靠打针治病的话，免疫力会下降的。”
    事实上，秦子菡小时候经常生病，导致她现在对医院特有的消毒味道非常敏感。
    韩祈轩拿出自己的薄外套披在她身上，顺手捋了捋她脑后的头发。
    “乖，不打针就让医生开点药。”
    秦子菡叹了口气，最终妥协，反正他总会有办法让自己去的。
    秦子菡被韩祈轩扶着慢慢从下车的地方走到医院，说什么也不肯在大庭广众之下让他背着自己进去。
    在外面排队等护士叫号的时候，秦子菡靠着韩祈轩的肩膀闭目休息，恍惚间似是回到童年，爸爸也是这样为她忙上忙下，而她只需要安心等着看病就好。
    秦子菡睡得迷迷糊糊时，听到有人在耳边说话。
    “祈轩？”
    韩祈轩闻声抬头，原来是自己的高中同学，在这种地方都能遇到实在是巧。
    “真是你，也来看病？”
    韩祈轩压低声音，指了指身边的人，“不是，陪她来。”
    来人看清了倚在韩祈轩肩上的人，不由得惊讶地睁大了眼睛。
    这不是……以前经常在宿舍讨论的那个师妹吗？他们两个在一起了？默默腹诽到要是把这件事告诉同学们，恐怕会引起不小的骚动吧。
    医院实在不是适合说话的地方，他也没多问，只是说了句下次有机会再聊便先行离开了。
    等轮到他们时，医生说只是由于着凉引起的发烧，没什么大碍。开了药，又叮嘱了几句。
    午后的阳光有些刺眼，取好药往回走的路上，秦子菡无意间看到前面有一对头发已经花白的老伴正在互相搀扶着往外走，步履蹒跚，也挡住不住两人间的默契。
    真真切切的被感动了，秦子菡抬头看了一眼韩祈轩，发现他也正在对着自己微笑。
    他应该也注意到了。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这样的感情才是她期望的归宿。
    韩祈轩看着秦子菡将药吃完，帮她掖好被角后才将房门关上。由于发烧的缘故，秦子菡眼皮很沉，睡梦间能感受到韩祈轩帮她换额头上垫着的毛巾，却睁不开眼睛。
    再次睁眼已是傍晚，窗外天色已黑，房间里没有开灯。秦子菡在被窝里捂出了一身汗，摸了摸额头，温度已经降了一些，但身上还是有些发软。
    走出房间，韩祈轩正在打电话，一连串的英语，听内容应该是工作上的事情。秦子菡默默咬着下唇在原地站着。
    韩祈轩挂掉电话，回头后才看见她，急忙走过来，微微皱着好看的眉毛说了一句怎么又不穿鞋，秦子菡这才发现自己光着脚，看来是烧糊涂了。
    韩祈轩将鞋放在她脚边，“快穿上，地板凉。”
    起身后用额头抵上她的额头，“应该快好了，饿吗？”
    “有点。我是不是耽误你工作了？”
    “在家做也是一样的。”
    韩祈轩让秦子菡在餐厅坐好，而他则从厨房端出一晚白粥，小心翼翼地吹凉之后用勺子一口一口地喂到她嘴边。
    “你会做饭？”秦子菡有些惊讶，怎么她记忆中他只会叫外卖和冲泡面。
    “我会上网。”
    秦子菡笑了一下，“那你自己吃了没？”
    韩祈轩指了指餐桌上的外卖盒，“煲粥还好，做饭做菜的就先放过我吧。”
    秦子菡看着面前的这个男人，真要怀疑再下去自己绝对会被惯坏。
    “刚刚筱溪来了一趟，我拜托她帮你买了些换洗的衣物，看你在睡觉，也就没叫醒你了。”
    吃完粥后，秦子菡从包里翻出手机给林筱溪发了条微信。
    “衣服收到了，麻烦你了。”
    “干嘛跟我那么客气，不过我不知道尺码对不对，都是按感觉买的。”
    秦子菡翻了翻衣服，连最贴身的内衣都没买错，这观察力……
    “你感觉太到位了，都对……”
    “哈哈哈那就好！早点休息，你要再不好韩大少爷该急死了。”
    秦子菡当即窘了一下。
    秦子菡无聊地窝在沙发里看电视，虽然身体仍有些虚，但一下午的睡眠让她此刻睡意全无。
    电视里正放着一档最近很火的亲子真人秀，天性未泯的小孩子的眼神里尽是未染世俗的纯真，那种快乐都是发自内心的。看着看着秦子菡不禁想到以后韩祈轩要是做爸爸会是什么样子的。
    立刻收起思绪，在乱想些什么。
    韩祈轩刚好洗完澡，身上随便套了件黑T恤，用毛巾擦着湿漉漉的短发。腿好长，秦子菡刚刚被拍回脑袋深处的想法又偷偷冒了出来。
    “在看什么？”韩祈轩在沙发上坐下，饶有兴致地研究起电视节目。
    “一档真人秀，记录几个明星爸爸独自带孩子外出游玩的状况。小孩子最可爱了，所有心情都摆在脸上，也不用猜。”
    韩祈轩忽然停下手中的动作看着她，“你喜欢儿子还是女儿。”
    “都好。”
    不对，问她这个干嘛……
    “也是，自己的孩子都会觉得好。关键是看跟谁生的。”
    暧昧的语句，暧昧的香味，暧昧的气氛。秦子菡慌张地站了起来，丢下一句要洗澡就落荒而逃，留下韩祈轩一个人看着她一瘸一拐的背影发笑。
    真是太好逗了。
    故意的。
    林筱溪绝对是故意的。
    秦子菡无语地盯着床上的睡裙，这种吊带款式她在家里也不敢穿啊。
    “祈轩，能借我件外套吗？”没办法，只好又回到客厅。
    “要做什么？”
    “洗完澡怕晚上有点凉。”
    韩祈轩不置可否，拿出外套给她。
    洗好澡后，秦子菡又一次对着镜子检查，外套太大，穿在身上只比裙子短了一点。拉好拉链，想着待会直接躲进被窝就好。
    不料刚出浴室门便被韩祈轩叫住，在原地磨蹭了几十秒才慢悠悠地走过去。
    韩祈轩看到她之后旋即一愣，大概明白为什么她要借外套了，心想着回头一定要找林筱溪算账。
    “子菡，过来一下。”
    秦子菡低着头走到他身边，脸上的红晕可以和下午发烧是媲美了。
    手腕被轻轻抓住，韩祈轩将她圈入怀中。秦子菡挣扎了一下，连呼出的气息都是热的。韩祈轩自然察觉到了她的小动作，自顾自地抱得更紧了一些。伸手摸了摸她额头，体温正常，病应该是好了。
    “真没想好，明天要做什么？”
    秦子菡摇了摇头，瞄了一眼墙上的时钟，离明天还有十分钟不到。
    “其实，女生一旦过了二十岁之后，就不想再过生日了。以前听到这句话的时候我应该说是不以为然，现在觉得这完全是真理。”
    韩祈轩笑出声，“那么介意年龄？”
    “也还好，就是觉得时间过得好快。人的一生就那么长，日子都在做着减法。”
    “未来我都陪着你，这算不算加法？”
    笑意浮上嘴角，“我的礼物呢？”
    韩祈轩轻咳一声，“我不是个有浪漫细胞的人，论文艺更是比不上我女朋友，所以看到礼物之后别嫌弃。”
    “不会，你送的我都喜欢。”
    秒针、分针、时针都指向十二。
    秦子菡忽然感觉手指一凉，左手的中指上多了一枚戒指。
    玫瑰金和白金相扣成环。
    “下次，戒指就该戴在这只手指上了。”韩祈轩轻轻抬起她的无名指。
    “亲爱的，生日快乐。”
    亲爱的。
    他是第一次那么叫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