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窦要初开

秦子菡再次拖着韩祈轩的手在小区里止步不前。
    韩祈轩有些哭笑不得地看着她，“怎么一路上你比我还紧张。”
    在听到秦子菡转达的妈妈的话后，韩祈轩立即说早已等着她放行，答应周末就去她家拜访。
    秦子菡仰头叹了一口气，“早知道我就说你工作太忙了。”
    韩祈轩闻言挑眉，“我就那么见不得人？”
    秦子菡摇摇头，“相反，你很见得人。只是……”咬了咬下唇，欲言又止。
    “怎么了？”
    “没事，我们走吧。”
    秦子菡这回没再犹豫，当真迈开步子朝她家走去。韩祈轩却隐约感觉到她刚刚的语气并非紧张，而是在担心，甚至害怕什么。
    一进家门，秦子菡的妈妈便笑着迎了出来，接过韩祈轩手里拿来的一些见面礼，忙说着就当在自己家，随意一些，不必拘束。
    秦子菡的外貌和她妈妈不像，气质却非常相近，同样的温柔亲切，着实让韩祈轩心里放松不少。
    厨房里有炒菜的声音，这次父母提出在家吃顿便饭就好，不用太过正式。秦子菡自然乐得开心，心里执念认为在家见面会更温馨一些。
    秦子菡却有些惊讶，今天居然是爸爸下厨。爸爸的厨艺很好，却鲜少做饭，通常都是有人代劳，看来这次他们真的足够重视了。
    韩祈轩双手接过秦子菡的妈妈端来的水，三人坐在客厅里小聊了几句。
    不一会儿饭菜便上桌，秦子菡连忙进厨房帮忙，妈妈招呼韩祈轩去餐厅吃饭。满满的香味弥漫在餐厅上空，一道道色香味俱佳的家常菜摆在面前，韩祈轩大概知道自己女朋友的厨艺是遗传自谁了。
    “能喝酒吗？”秦子菡的爸爸笑着问韩祈轩。
    “可以的。”
    “能喝酒的男人好啊。”秦子菡的爸爸笑眯眯地转身去柜子上拿酒。平时没事就爱小酌两口，自从检查出肝功能有些轻微受损后，便被老婆管着必须戒口，趁这次机会要多喝一些。
    秦子菡的妈妈有些无奈，却也只能随他去。
    席间秦子菡的父母并没有问过多的东西，只是聊聊他工作上的一些事情，秦子菡的父亲也从商，几十年的经验，给了韩祈轩不少建议，还称赞他年纪轻轻事业有为，韩祈轩心里十分佩服这位纵横商场已久的前辈，一席话让他受益良多。
    韩祈轩则给秦子菡的爸爸满杯，妈妈时不时给韩祈轩夹菜，嘱咐他一定要多吃一些。倒是秦子菡，一直没怎么开口说话，从一些小动作可以看出她似乎有些心神不宁？只是在这样的场合韩祈轩也不便多问。
    饭后秦子菡的妈妈给大家泡茶，爸爸则继续和韩祈轩聊着一些生活和工作上的事，聊到兴头上几人不时大笑。秦子菡看得出，爸妈都非常喜欢他。
    “父母身体可还好？”爸爸边喝茶边问。
    “都很好。”
    “也在深圳？”
    “家父家母都在加拿大。”
    秦子菡的爸爸停顿了一下，“那你以后是打算在国内发展，还是回到父母身边？”
    韩祈轩犹豫了几秒，还是选择实话实说，“应该会回加拿大。”
    秦子菡明显感觉到妈妈手中的动作一僵，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闭了闭眼睛，她最担心的一幕还是发生了。
    一直以来，她都在选择不提这件事，偶尔妈妈问起，也只是敷衍地回答了几句。并非她刻意隐瞒什么，只是作为家中的独生女，如果离开中国，父母心里会作何感受。
    秦子菡知道，韩祈轩也一定能觉察气氛的微妙。
    还是秦子菡的爸爸最先反应过来。
    “加拿大环境好啊，想必很宜居。”
    韩祈轩在脑海里飞快地琢磨了一下，现在说出类似“请叔叔阿姨放心，子菡跟我去加拿大我一定会好好照顾她”之类的话肯定是不适合的。但眼下怎么办？子菡毕竟是他们唯一的孩子。
    秦子菡的妈妈也换回了恬淡的笑容，给他们加茶。
    秦子菡只是默默地坐在一旁喝茶，一切只得等祈轩离开后再和父母解释。
    爸妈似乎很快就忘记将刚刚的事情抛之脑后了，并没有继续提起，还是照旧地问问他其他情况。
    天色渐深，秦子菡的妈妈让韩祈轩早些回家休息，临走时还给了他一大袋自己晒的干货和秦子菡爸爸平常爱喝的一些酒，并说以后有时间常来家里吃饭，一个人在深圳工作不容易，还说有机会要去见见他的爸妈。
    韩祈轩不断点头称好，秦子菡忙说自己送他去停车场便和他一起出门了。
    “给我时间，我会和他们说的。”在电梯里秦子菡低头望着脚尖，终于开口。
    “应该是你给我时间才对。”韩祈轩笑着握了握她的手，他心中自然明白她话中的意思。
    秦子菡侧头看他，心里有些发涩，难以想象如果因为这件事情而分开，她会变成什么样。韩祈轩呢？
    爱情会不会真的败给现实。
    “还有，我真是给你洗脑了。”韩祈轩眉眼都带着笑意，“以为会像被审问一样，你爸妈分明都很和蔼。”
    如果是往常，秦子菡一定会被逗笑，可这次她只是扯了扯嘴角。
    “好啦，别想太多。一切都会好的。”韩祈轩摸了摸她的小脑袋。
    秦子菡在突然小区门口抱住了韩祈轩，缓缓出声。
    “祈轩，时间再长我都给，我会等着无名指戴上戒指的那天。”
    妈妈在客厅看电视，见到秦子菡回来，便让她过来坐下。
    “小韩很优秀，爸妈都很喜欢他。不过……”
    秦子菡当然知道她的下文是什么。妈妈曾经开玩笑地说过，以后千万别嫁太远，她和爸爸以后老了走不动了，又不想离开深圳。
    “你真的确定跟他去加拿大吗？”
    秦子菡抿了抿嘴，不知如何接话。手心手背都是肉，割了哪一块都会让她痛不欲生。
    妈妈见状，没有继续追问，只是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
    “你们都还年轻，爸妈也是太着急了，现在谈这个未免为时过早了。时间也不早了，快点去休息。”
    点了点头，让妈妈也早点休息，秦子菡便回房了。
    韩祈轩坐在沙发上，脑海里一直回想着临别时秦子菡最后的那句话。
    今晚秦子菡看他的眼神扯得他有些心疼。
    他能够看出她父母的顾虑，试想如果他为人父，也断不会轻易让女儿就这么离开自己身边。
    可他也不想轻易放开子菡。
    一辈子就那么长时间，无论怎么争取，余下的时间也都是生命有限的馈赠。
    看来，也只能表现好点，让她的父母安安心心的把女儿交给他了。
    秦子菡一直靠在门上没有动，盯着房间木质地板上的花纹发呆。
    深吸一口气，着手收拾后天出发去上海的行李，有些事情不能掌控唯有尽力，也只能慢慢来了。
    韩祈轩先她一天来上海开会。
    上次秦子菡来上海还是世博会的时候，当时时间太紧，只是在黄浦江边看了看。正好最近工作不多，只是填词比较赶，有机会多在上海逛逛，借着这次换个环境的机会，说不定也可以有些灵感？
    到酒店办理入住手续时，发现韩祈轩很贴心地帮她额外订了一间房。
    放下行李，拿出电脑开始工作，却意外地有些卡壳。路辰创作的两首歌她已经听过很多次，按道理来说作曲人应该和填词人先沟通一遍，无奈他的活动太多，无法抽出时间，只是由王助理代为发了一段关于歌曲的解释。秦子菡却始终觉得要表达的情绪并不是那么简单而已。
    敲门声响起，秦子菡打开房门，果然是韩祈轩。
    韩祈轩看了一眼桌上还亮着的电脑，“一下飞机就赶着工作，这么工作狂？”
    “不及你。”秦子菡笑着将韩祈轩拉进房内，“要不要听下路辰写的歌？”
    音乐缓缓从电脑流出，韩祈轩闭着眼睛静静听着，一曲完毕才睁开眼睛。
    “我原以为他只是靠着外表才受那么多人追捧，现在看来要改观了。”
    “你也可以写出这么棒的歌的。”
    韩祈轩笑了一笑，“明晚八点的酒会，我七点半来接你。”
    秦子菡点头，又问了几次有没有该注意的地方，韩祈轩让她不必紧张，做自己就好。笑说自己不期待酒会，更期待明晚她的样子。
    第二天晚上秦子菡对着浴室的镜子看了又看，虽然一早就开始准备了，但韩祈轩比预先说好的时间更早到，在房间里一直等着。
    秦子菡不愿让韩祈轩等太久，再次检查下妆容，确定无误后才走出浴室。
    韩祈轩眼神几乎是一下子从平静到灼热。看着他一言不发的表情，秦子菡小心翼翼地问了一句：“很奇怪？”
    韩祈轩搂过她不盈一握的腰，俯身在她耳边用一种带着诱惑力的语调说出了一句和叶苓类似的话：“我想以后，还是让你待在家里比较好。”
    很美，美得让他有些心颤。
    “走吧。”
    “现在去不会太早了吗？”秦子菡记得韩祈轩说过酒会的地址离酒店并不远。
    “不会。”韩祈轩随口添了句怕塞车。
    其实事实上是，他担心再独处下去，面对这样的她，他不敢保证会发生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