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窦要初开

好不好？
    好不好？
    好。
    还是不好？
    秦子菡将手臂轻轻抽出，没有回答。
    “我先走了。”
    秦子菡手里拿着笔，没有节奏地敲了敲桌面。
    歌词她已经修改完成，略带紧张地编辑好邮件发到了王助理的邮箱。
    伸了个懒腰，看了下从起床开始就没换下的睡衣。自从爸爸出院之后，自己也就索性当起了宅女。
    至于公司……
    秦子菡也不知道韩祈轩用什么办法让爸爸同意把财务资料交给他看。
    不过不得不承认，韩祈轩在这方面比自己有经验得多，很快就找出漏洞所在。
    韩祈轩的拇指不断轻抚着那枚从秦子菡手中褪下来的戒指。
    妈妈曾说，在一个商店里，你第一眼注意到的东西，往往是你最爱的。
    人也一样，第一个走进心里的，便不打算让她再出去。
    在加拿大的街上时，偶然间看见这枚戒指，没多犹豫，刷卡买下。至于戒指的大小，他曾在某次陪子菡挑礼物时，趁她不注意，向店员问了她左手中指和无名指的尺寸。
    韩祈轩闭上眼睛笑了笑。
    “韩总，您的快递。”
    将戒指收好，拿起快递看了看，是韩庭言的。
    一张贺卡，一份礼物。
    还挺有心。
    秦子菡准备拿薯条的手指停在半空中。
    未婚先孕？然后被甩？
    虽然在这年头已经不算什么新奇的事情了，但听着叶苓给她讲述某个大学同学的近况时，还是有些唏嘘。
    “子菡！”
    秦子菡和叶苓同时抬头，是林筱溪。她就在附近上班，会碰见并不稀奇。
    秦子菡笑了笑，给林筱溪和叶苓相互做了介绍，二人对视一笑，算是认识了。
    “路辰对你写的词非常满意，基本没怎么改动就定了下来。还有祈轩写的那首曲子，也是一致好评啊，还说要挖他去公司呢。难得那位大帅哥开金口称赞，让我们这帮底下的人也安心了不少……”
    秦子菡只注意到了韩祈轩也写好了歌。
    但她不知道。
    “明天有空吗？”林筱溪见秦子菡似乎在神游，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秦子菡这才反应过来。
    明天？
    为什么选这个日子？
    那么巧。
    等林筱溪走后，秦子菡才回过神来，然后就看见叶苓正一脸期盼地看着自己，她不禁往后瑟缩了几分。
    “你认识那个国民小鲜肉？”
    秦子菡愣了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叶苓指的是路辰。
    “不认识，只是帮他填了词。”
    “那可以不可以帮我要个签名？我可喜欢他了！你看我的手机！”叶苓边说边拿出手机给秦子菡，从桌面到屏保，全是路辰的照片。
    秦子菡也承认，他确实是个非常耀眼的新人歌手，不论长相还是实力。
    “你都二十多岁了，怎么还跟个十几岁的小姑娘一样追星。”
    “你不懂，我们只能把现实生活中得不到的幸福寄托在想象里，哪像你，天天对着个跟明星一样的人……”叶苓还没说完，就注意到秦子菡稍变的脸色。
    还有她什么都没戴的手指。
    “你们……怎么了？”叶苓问得有些小心翼翼。
    秦子菡喝了一口可乐，眼神飘忽不定，“就是你看到的那样。”
    叶苓睁大了眼睛，咽了口唾沫，不是吧。
    她还觉得这是一对一定会携手走到红地毯那端的呢……
    秦子菡应林筱溪的约来到学校，时间有点早，秦子菡也就在学校里到处逛逛。今天周末，只有高三的学生还留校补习，校园也就显得有些冷清。
    沿着校道缓缓走着，树木比以前高了不少。
    四处都是回忆。
    很久没有回来，上次也只是在外墙张望了一会儿。
    一阵风吹过，秦子菡拢了拢衣襟，就那么不知不觉走到了篮球场，她就站在铁丝网外，若有所思地看着篮框。
    “曾经有个女生，把伞给了我们，自己却在馆里的楼梯上坐着等雨停。”
    太过熟悉的声音。
    秦子菡低下眼帘，微微向后看去，只见韩祈轩正双手插在口袋里站在她的身后。
    林筱溪会突然约她来学校，想必也是因为他。
    她不傻，早就猜到。
    但她还是来了。
    “我想知道，那个女生好不好奇，我怎么知道她还在，跑回来还伞？”
    好奇，真的好奇。
    看着空无一人的场地，秦子菡没有出声，等着他将话说完。
    “因为打从她出现在场边的那一刻，我就注意到她了，而且，她身边并没有其他人。”
    秦子菡笑出声，忽然感觉到腰间多出了一双手。
    韩祈轩下巴抵着秦子菡的头顶，语气里透着些落寞，“你看，那么多年过去了，篮球场还是老样子。我自始至终也没变过，那天……我绝对是哪根筋搭错了。”
    秦子菡很怀念这个怀抱的温度。
    秦子菡想挣脱开他的双手，韩祈轩迟疑了一下，最终还是放开，却仍将她圈在他所及的范围之内。
    转过身，秦子菡看向韩祈轩的眼睛，轻轻说了句：
    “生日快乐。”
    韩祈轩微微笑了起来，“我今天一直在等你说这句话。”从口袋里拿出随身放着的戒指，递给秦子菡。
    “既然送给你了，我就没打算再拿回来。”停顿了一下，韩祈轩才继续说道：“能不能重新戴上，就当……就当我的生日礼物。”
    我不奢望你立刻回到我的身边，我没这样的底气，甚至拿生日作为理由，只希望你能够原谅我当日的行为。
    秦子菡从包里拿出几张纸。
    “你的礼物。”
    韩祈轩打开纸张，有些惊喜地挑眉。
    是钢琴琴谱，这首歌，是秦子菡生日的时候他送给她的那首，她竟然记下来了，下面还有她配的词。
    “歌我已经录好了，你如果想要的话，我今晚发给你。”
    “子菡，回来吧，好吗？”韩祈轩眼睛里是不加掩饰的感动。
    好吗？
    秦子菡没有接过他一直放在手心的戒指，而是用右手从韩祈轩的外套口袋里拿出一包已经开封的烟。
    “以后不抽，好吗？”
    韩祈轩摸了摸鼻子，侧头笑了笑，拿过烟盒，投篮似地扔进不远处的垃圾桶里，一击即中。
    “都听你的。”
    秦子菡闻言想笑，却是眼泪先行留下。
    过去他也总是说这句话。
    韩祈轩有些慌张地想用手指替她拭去。
    良久，秦子菡把手伸向韩祈轩。
    “你不会还要我自己戴吧。”
    我不想把有限的未来都放在无谓的纠结上，球场没变，你没变，我也没变。
    韩祈轩轻轻拥她入怀，秦子菡却踮起脚狠狠在他肩上咬下一口。韩祈轩吃痛闷声哼了一下，但也没放手。
    “知不知道，我这段时间有多气？”
    “没有下次，我发誓。”
    “你从不信鬼神，发什么誓。”
    “我向你发誓。”
    我不信鬼神，但我信你，信秦子菡这一人。
    韩祈轩将手中的力道紧了紧，“我要怎么和别人解释肩膀上的牙印。”
    “随便，给老鼠啃的。”
    “难得有幸，见到那么漂亮的老鼠。”
    “……”
    “筱溪还说，今天要是不把你劝回来，她绝对会揍我。”
    “……”
    “子菡，发生了那么多事，为什么不告诉我，都自己一个人扛着。”
    秦子菡抿着嘴，沉默了一会儿才回答：“我只是……想证明自己还有点用而已。”
    韩祈轩怜惜地揉了揉她的小脑袋，“谁说没用了。不过，以后有事，交给我。”
    “现在就有呢。路辰的唱片公司听了你的歌，想挖你去做歌手。”
    “我说过，只唱给一个人听。”
    “说话算话？”
    “哪次骗过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