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窦要初开

一句话让秦子菡感到背脊升腾出一股凉意。
    把猫放回它专属的小窝，自顾自地走回房间，也没理身后某人在不停叫她名字。
    秦子菡半躺在床上，抱着小枕头，竟然开始有些自责了。好端端地生什么气呢，明知道跟他无关，可还是忍不住心里窝火。
    虽然口上不认，但也明白，这是女生吃醋的表现。
    还夹杂了一小撮自卑的情绪。
    门被打开，韩祈轩拿着一杯她最爱喝的果汁走了进来。
    “我猜我敲门的话估计也不会有人理，所以就自己进来了。”韩祈轩将玻璃杯放在床头柜上，顺手捏了一把秦子菡气鼓鼓的脸蛋，“还生气？”
    秦子菡抿了抿嘴唇，犹豫了一下，还是将心底的话一口气地倒了出来。
    “你要是敢去联什么姻，我就……”
    她就什么？学电视剧里苦情女主寻死觅活吗？秦子菡支支吾吾，半天也没下文。
    原来还是在介意。
    韩祈轩用鼻尖抵了抵秦子菡的鼻尖，“不会有的，相信我。”
    “她跟你真的没什么吗？”秦子菡像个小女生一样不死心地继续追问着，他们之间可是有几个月没见了。
    “天地良心，我可是清清白白，什么都没做。”韩祈轩停顿了一下，压低嗓音，“不然你试试？”
    秦子菡撇过头瞪了他一眼，“试什么？难不成男生还有守宫砂吗！”
    韩祈轩愣了一下，继而大笑，他发誓他原本只是想逗一下秦子菡，没想到小丫头在气头上居然什么都往下说了。
    秦子菡则是差点咬掉自己的舌头，完了完了，在他身边久了，自己越来越不要脸了……
    恍恍惚惚间她想起了某次和叶苓的闺中密谈，关于怎么辨别男生是不是……
    一不做二不休。
    秦子菡往韩祈轩腰间掐了一把，除了软硬适中的手感外，他并没有其他反应。秦子菡不死心，又掐了一下，依旧无反应。
    难道……
    还没难道出一个所以然，秦子菡的右手便被握住，抬眸便对上了韩祈轩眼神越来越暧昧的眼神。
    “子菡，我觉得我有必要告诉你，别乱信网上流传的鉴别方法。”
    秦子菡闻言立刻大窘，默默有种被抓现形的羞愧感。叹了口气，放开枕头，讨好似的往韩祈轩肩上蹭了蹭，布料很舒服，她很喜欢他穿衬衫的样子。
    “不闹了，我刚刚是不是特别作。”
    “不生气了？”
    “……还有点。但我知道是我在无理取闹。”秦子菡有些闷闷不乐。
    “那就继续，直到你开心为止。”
    秦子菡偏头，“不嫌我烦？”
    “偶尔为之，增加下生活情趣也不错。”
    秦子菡立刻笑眯眯，用手指勾了勾，“耳朵靠过来点，我告诉你怎么应付胡闹中的女生。”韩祈轩很配合地侧头将耳朵贴近，她的气息越来越近，下一秒钟，便感觉到秦子菡用舌尖轻舔了下他的耳垂。
    一阵酥麻感流至全身，韩祈轩立刻转头，不敢置信地微眯起双眼看着秦子菡，只见她一副得意洋洋的神情。
    “你跟谁学的？”
    还能有谁，不过按照秦子菡过往的性格，听听就好，是根本不可能做出这种事情的。
    但凡事都有例外。
    韩祈轩就是她的例外。
    “跟你讲，还有很多噢。”秦子菡一副自得其乐的神态，完全没有注意到某人越来越危险的眼神。
    “还有很多？”韩祈轩挑眉。
    秦子菡点点头。
    “她有没有跟你说，做这些事的后果？”
    秦子菡这才注意到韩祈轩的表情，赶忙举起左手在他面前晃了晃，“我还打着石膏呢，别乱来。”
    韩祈轩沉默了几秒，最终只得认命地摇摇头。
    秦子菡见状异常兴奋，终于有一次反败为胜了，可没开心多久，便听到韩祈轩悠悠地开口。
    “等你石膏拆了，就知道后果了。”
    “……”
    秦子菡还是第一次那么希望自己手晚点好。
    再去医院复检时，很顺利地就拆掉石膏了。医生嘱咐到三个月内不可提重物，避免手腕再次损伤，可以开始配合热疗和电疗慢慢进行复健。
    回去的路上，秦子菡全程看着手腕上那道明显的手术伤痕发呆。韩祈轩知道她心里难受，只是静静地陪在一旁。
    “祈轩，我想去找工作。”
    韩祈轩没料到她开口的第一句话竟然是这个，有些诧异。
    “不继续写稿了？”
    “写啊，但我觉得我脱离社会太久了，写作是需要源源不断的灵感的。我现在挺像窝在家里的寄生虫的。”
    “怎么会，别乱想。”摸摸她的发心，不欲她胡思乱想。
    “这几个月我想了很多，我的阅历还没达到可以全职写作的要求，所以就想多尝试一下。”
    “好，不过要等你手再恢复一段时间。”
    “就先投着简历呗，反正我的背景在加拿大找工作也挺难的。对了，说好了，你不许帮忙。”
    韩祈轩笑了笑，她还是一如既往地对自己很要强。
    “还有，你最近那么少去公司，没关系吗？”最近这段时间，韩祈轩大多数都是在家里处理公事，只有不得不当面解决的时候才会前去公司。
    “没关系，你更重要。”
    秦子菡在醒后打给他的电话里说过，要天天陪在她身边。虽然秦子菡说那只是震后的胡言乱语，但韩祈轩依旧和往常一样，很认真地对待她的每句话。弄得秦子菡反而有些过意不去了。
    韩祈轩轻轻托起秦子菡的左手，“要是觉得看着难受，就戴什么遮挡一下？”
    “不要了，这样更加欲盖弥彰了。也好，提醒我阎王爷最终还是放我一马，以后要更加珍惜生活才行。”说着说着，秦子菡抬起头，“不准嫌我丑。”
    “不会。”韩祈轩俯下身，眼神里全是认真，“永远都不会。”
    晚上意外地收到一条叶苓颇为幽怨的微信语音。
    “大小姐，少奶奶的生活过的可还舒服，几时来体察下我们这些生活在水深火热里的老百姓？”语气里满是无产阶级对资产阶级的痛恨。
    “怎么水深火热了？”
    “老板草菅人命，周末也要加班加点做项目。不好好做的话，我那点可怜巴巴的奖金就要上交公司了。”
    秦子菡被逗得直笑，“其实我也挺无奈的，每天都跟个蛀米大虫一样衣来伸手饭来张口。”
    “你要是在我面前我非揍你不可，别身在福中不知福了。我也想调个金龟婿天天就躺他腿上啃苹果。”
    “快把工作辞了，天天去京基100等艳遇。”
    “没你漂亮不敢做白日梦啊。诶话说你几时结婚，姐还等着去加拿大转一圈，发个朋友圈炫耀一下土豪生活，让身边人眼红一下。不过先说好了，伴娘不随礼金，小老百姓礼物也买不起贵的，意思意思一下。”
    秦子菡刚想回，手中的手机却易主了。
    “附赠来回机票，几晚超豪华酒店，周边游玩费用全报销。这样够素材发朋友圈吗？”
    秦子菡怔怔地看着韩祈轩煞有介事地对着话筒讲话，不一会儿就听到叶苓爆发出爽朗的笑声。
    “子菡你嫁的好啊，所谓一人得道鸡犬升天，我也跟着沾光了。作为回馈，以后你小孩的奶粉尿布我全包了啊。”
    一人得道鸡犬升天……
    奶粉尿布……
    秦子菡脑门上挂上了无数条黑线……
    韩祈轩拉起躺在沙发上的秦子菡，安放在自己腿上。秦子菡左想想右想想，拽了拽韩祈轩的衣角。
    “机票酒店游玩费用……好贵的。”又不是只有一个人参加。
    “那么快就想着替我省钱了？”
    秦子菡努了努嘴，的确是在瞎操心了。光她头上的那根发簪，都可以买下深圳的半套公寓了。
    韩祈轩弹了弹她脑门，“你从小衣食无忧，到了我这，自然更不能委屈你半分。”
    “怎么能拿钱来衡量呢？”秦子菡一向不怎么喜欢过于隆重的婚礼，两个人的事，简简单单就好。
    “感情当然不能拿钱来衡量，不过……在我能负担得起的范围内，我想给你最好的。”
    秦子菡想忍住，但嘴角还是不禁微微往上扬。清了清喉咙，“按照中国的习俗呢，结婚要给聘礼，这里面可不止礼金噢，还有备齐六大件，当然啦女方也会回彩礼。按照现代的标准呢，还会一起供房供车。结婚当天先不说酒席，光是拦门关就要塞好多红包……”秦子菡边说边掰着手指慢慢数着。
    韩祈轩一直没吭声，秦子菡看着他不知如何形容的眼神，还以为自己说错了什么。
    “怎么了？”
    韩祈轩笑得开心，“这么说，你答应我了？”
    秦子菡脑袋卡了几秒才反应过来。
    自己怎么就这么自然地跟他讨论起这些细节了……
    秦子菡用脚后跟踢了一下韩祈轩的小腿，“才没，我没说嫁的啊。”
    韩祈轩挑眉，“还真想跟我谈一辈子恋爱？”
    秦子菡眼底闪过贼兮兮的神情，“没准我甩了你跟别人跑了。”
    “噢？”
    “怕吗。”
    韩祈轩修长的手指从秦子菡的腹部划过，“还是你想，奉子成婚？大不了我最近累点。”
    秦子菡又好气又好笑，反手将沙发上的枕头往他身上砸去。
    韩祈轩接过枕头，顺势搂过她的肩膀，喃喃说着。
    “子菡，我比你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