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远不过思念

红妆西窗


红衣披身,粉妆着面,如荼嫁衣衬着三千青丝泻如乌瀑,盖头下,红晕染了天地,
    秤起,盖掀,低头,转眸,没有言语,清妍妩媚了一地。
    烛花爆节,子贞似是听得恍惚,刚刚再大堂里“夫妻对拜”的礼声还浮在耳边,众人的欢闹声似是再一瞬间湮灭下来,转眼间就是红烛房间里二人的对视。她好像从未见过赵煜容穿过红衣裳,今日他红袍乌靴,树冠绶带,红烛摇曳下,清俊里带着若隐的妖娆,看得子贞心突突地跳,回过神便即刻垂下头,不敢多看一眼。
    子贞只顾着自己的心跳,哪里想到一身霞帔的她在赵煜容眼里又是怎样一番景色。床榻另一侧软了下来,子贞越发难熬了,直想往一侧躲开。下巴被人扣住了,子贞一垂眸就见熟悉修长、骨节分明的手,愈发心虚,脸却不由她做主地转向了那熟悉又陌生的脸,赵煜容似是连眼角都淌着风流,直直勾着子贞看,目光灼然似火。
    慢慢地,两人间的距离越来越小,空气里皆是旖旎的情思,赵煜容却在近得不能再近的时候听了下来,子贞紧闭的眼颤颤睁开是望见的就是这一张三分俊雅三分风流三分邪魅的面庞,知道自己被耍了。原来她还是极为担心的,他们俩连接吻都没有过一次,这转眼间就要行洞房之礼了,子贞满是羞赧的心思反倒是消了一大半。
    赌气推开眼前那张妖孽的脸,转身还没来得及坐正,身子就被腾空抱起,转而落到了某人腿上,“夫人,别生气呀,我停下来,是要与你喝交杯酒啊!”说着,他手里不知什么时候就多了两杯酒,子贞还没来得及反应,身体就被赵煜容往里一带,几乎是完全贴在了他身上一般,脑袋就搁在赵煜容肩上,转眼间眼睫都要扫过赵煜容的眉,这样近。手里也被塞了一杯清凉的玉酿,子贞更是不自然地别过头,留了一个脑袋给赵煜容,“这么近,怎么喝”
    “自然是有办法的。”赵煜容说话间,手臂已缠上了子贞的,顺势一拉,子贞又不得不贴面对着他了,颤颤地把酒递到嘴边,刚含住酒杯,赵煜容温热的唇顺势就贴了上了,卷尽杯中佳酿,杯落人倒,红烛爆节,夜色无边。
    红宵帐内,他含住她的嘴角,那一瞬间的微辣酒意过后,子贞只觉得唇上温温热热,被暖暖包围着,慢慢的,带着一点火热,却又不过于炙人。慢慢地,嘴上的感一直延伸到耳根后面。
    “把眼睛闭上。”这是子贞生平听过话中的温柔之最,一时怔然。心似含苞,待那股温润蛊人的风拂过,怦然绽放。心间一片空白,时光恍惚停走。
    一声轻微的叹息:“你这样,我很有负罪感。”
    子贞还未来得及茫然。一双手就盖住了她的眼。口中早就被搅得翻江倒海,可这还不能满足他,赵煜容的舌尖一路向下,略过子贞精致的锁骨。子贞感觉湿意一直从脖颈蔓延向下,她自然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也不知道哪儿来的勇气,一手抓住肚兜拼命按在身上,生怕会被赵煜容随手揭去。锁骨处流动的濡湿之感滞住,子贞有点心虚,微微侧过头看头看赵煜容的神色,刚好撞进他的墨眸里。赵煜容极致妖冶地笑着,子贞从来没见过他这么明媚的笑,如剩下日头下灼目而绽的冰莲,一时看呆。
    “啊!”子贞倒吸一口气,血气一下子涌向头面,虽是有千分的惊措,也掩不住那万分的媚艳。
    赵煜容已是俯下身来,跟身下的人已是贴得不能再近,呼吸间的热气似乎都熨在子贞胸口,虽隔着一层肚兜,可古时的衣料本就单薄,何况于女儿家里面贴身穿的。子贞想哭的心都有了,手使劲儿推着赵煜容的肩,面前的人却纹丝不动。男女间的气力较量,尤其是在这种事上,女方永远都是失败的。
    赵煜容终于微微松动,却偏偏就这么贴着说起话来,唇舌肆意撩动,“子贞,我虽然也是初夜,但你不能把我当毛头小子一样欺负不是。”
    “我,我不是故意的。”子贞的话到口边已经碎不成句,她觉得今晚时刻都在挑战她的极限。
    “你要是故意的,你觉得你现在还会这么轻松吗?”
    “老师,对……对不起,我求你了,赵……赵,老师!”子贞之得使出最后的杀手锏。
    赵煜容果然停下动作,只是这么居高临下若有所思地看着子贞,身下人的眼眸紧紧闭着,长睫簌簌抖着,面容艳压絶冠,偏偏一副抵死不从的别扭模样。他谈了一口气,“子贞,你睁开眼好好看看我。”声线已然黯哑不复如常。
    子贞仍旧死死闭着眼,仿佛一睁开眼便万劫不复一般,“贞儿,你看看我。”赵煜容无奈又耐心地哄着。
    子贞纵有再大的微缩,也挡不过赵煜容这一声声的细语温存。眼前的男子早就没了昔日的云淡风轻,额际早已汗水涔涔,白皙的肤色不知何时也悄然泛红,只是那双眼一如既往地宠溺又无奈得看着自己,如此专注又那么深情,子贞的负疚感一下子涌向心头。
    “老——”情不自禁地喊出口,却被赵煜容打断。
    “子贞,我是你的夫君,我需要你。你听懂了吗?”
    “夫君……”子贞无意识呢喃,下意识点头。
    然后,某人的手伸到肚兜里面去了,子贞刚想推开,某人可怜又带着哀求的目光飘了过来。然后,肚兜也没了,子贞想后悔都来不及了。
    然后的然后,某人如愿以偿,一路顺畅地把身下不情不愿的人吃干抹净,一脸餍足地醉卧美人怀。
    “痛吗?”赵煜容拂过子贞脸上被汗水浸湿的发丝,子贞假装生气,别过脸,“明知故问。”
    “我也是个血气方刚的男子,忍了这大半年。看在我第一次没忍住的份上,娘子就饶了小的我吧!”
    “什么时候这般油嘴滑舌起来。”赵煜容转过身,面对着赵煜容,似葱的指尖轻绞住赵煜容的嘴。
    “那也只对你这样。”说着便要含住嘴边的玉指,子贞眼疾手快地收回手来。
    “不正经!”子贞佯啐了子贞眼前俊美的人一口。
    “呵呵……”赵煜容低低想着,眸中是化不开的宠溺,“为夫是假正经了大半年,如今倒是好奇起你是喜欢我假正经呢还是不正经?”
    子贞知道自己说不过他,只装没听见,盯着霓红的床帏数着绵羊。
    “啊!”一阵天旋地转。子贞转眼间已趴在某人身上。某人随意却又撩人地勾起她的下巴,“看来夫人不满意呢,我还得再……”
    “假正经!我喜欢你假正经!”子贞急急叫道。
    “哦~”赵煜容深深地看来娇艳的小娘子一眼,意味深长,“这样啊……”赵煜容有一个翻身,把子贞压在身下,欺身便吻了下去,直吻得子贞意乱情迷,可子贞偏执如斯,“我都说了是假正经!”娇柔的声音中隐了淡淡的羞恼。
    “你不知道吗,假正经的实质是不正经吗?傻~”某人一边吻得动情,一边笑得阴险。
    “流氓!”子贞做着最后的挣扎,无奈力量太悬殊,不消片刻便被假正经的人弄得浑身瘫软,动弹不得。好不容易拉扯着穿好的一层衣物又被赵煜容轻巧地勾下,抛在一边。子贞哭笑不得,早知干嘛画蛇添足。片刻间,账内春色无边,旖旎不已。片刻后,某人戛然而止,留下身下情动的人难挨无措。
    “为夫想了想,还是要维护我在夫人心中正人君子的形象,絶不做流氓。”
    子贞在一夜间终于明了男人是多么反复无常的一种生物,尤其是看上越像正人君子的那种。
    再醒来时,太阳已高高挂在正空,也不知是什么时候,只是感觉不早了,心下一惊,子贞还是知道古代的女子要给公婆敬早茶的呢,要是放在现代在公婆家也是不能睡到这个点啊!急坐起身,才发现身上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层中衣,隐隐有些药膏的香气,掀开衣袖一看,忍不住红了脸。
    正要下床,门已被人从外面推开,赵煜容捧着一声红衣进来,见她醒了,便在床边坐下,温声细语道,“这是乳娘他们为你准备的新衣,你身子可还方便,要不要我帮你换上?”
    子贞仍旧不好意思,微微看了赵煜容一眼,才发觉他额角髻边都是细汗,面色也比常日里红润许多,越发显得丰神俊朗。
    “你做什么去了,弄得一身汗回来。”别扭地岔开话题,赵煜容倒似没看出来,“练剑去了,以前每日都要练的。”只这么一句话,子贞仿佛能见他十年前少年风流,鲜衣怒马,意气风发,不把一人放在眼里的模样,如今却坐在自己身边要为自己穿衣。眼眶微热,似叹道,“陌上谁家少年,足风流”不等他反应,子贞早就偕了昨日被揭落在床边的红盖头,细细地擦去他额角的汗。
    赵煜容就这么安静地看着她动作,目光追随者子贞的,甚是温柔缱绻。待子贞拭完汗,便一把把她抱入怀中,趴在她耳边笑道,“若是为了你,折了风流又何妨!”说完,扯过边上红衣,仔仔细细为她穿好,才把她放在地上,入神端详了好一会儿,才携了她的手,同去拜见父亲。
    赵文候本就不是拘于古礼的俗人,欢欢喜喜喝了儿子儿媳奉的茶,赏了红包,又取出一根玉钗递给子贞,“这是小煜他娘亲的随身物件,我本想留着做个念想,现还是给了你更合适。”赵煜容暗暗捏了一下子贞手心,子贞也不再犹豫,恭恭敬敬接了下来,藏入袖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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