愧为倾城色

西凝冷笑：“繁阳在宫里就口无遮拦，出来了还是一样的性子。两位大人待汐儿和待阡晗是一样的，我竟不知如此令人动容的兄妹之情在繁阳看来如此不堪？”
    繁阳一愣还嘴道：“西凝公主从何得知，他们是兄妹之情了？”西凝笑了：“繁阳还小自然不懂，汐儿属意皇上。怎么繁阳是不信？这是不信汐儿的忠贞，亦或是皇上的魅力？”繁阳被问地哑口无言。看见玫宸不善的脸色，只好低头不语。
    可西凝哪里会放过她，接着道：“我瞧着，繁阳你出言不逊也是嫉妒汐儿有两位好兄长疼爱。繁阳也是要出嫁的人了，对着尚无甚情爱之义尚且吃味，这要是到了安王府不是要被人自责善妒？瞧着在出嫁前繁阳还是多多学习女训的好。还有，只要你不这么惹人厌烦，也会有人好好待你的。”
    繁阳与西凝一向相看两相厌，但如此直白地讲话倒还是第一次，繁阳有些接受不了。
    最后还是玫宸制止了两人的争吵，几人在茶馆带了半刻钟。正准备离去，却有一个女人冲了过来，企图拉着西凝。被几个侍卫拦住了。
    那女人大喊：“小七，小七。我是你娘啊。”两个侍卫正准备将她扔出去，繁阳却将他们拦下。“等等，瞧瞧她要做什么。”弋汐眼皮一跳，心里乱跳得厉害。
    那女人看样子四十岁左右，穿着破烂，满脸污垢。她看着西凝老泪纵横：“小七啊，是我啊。我是你娘啊。你怎么不认我了呢？”弋汐看向西凝，西凝表情十分严肃，隐隐可见她的嘴唇在发抖。弋汐知道，只怕是有什么隐情。弋汐怒道：“真是放肆，在这里发疯。将这个疯婆子扔出去。”
    繁阳真想阻止，弋汐瞧着她。怪不得今天一直要大家往这里走，想来今天的事和她脱不了关系。弋汐没给她开口的机会，冷声道：“怎么公主认为这疯婆子讲的是真的？公主将盎雅公主的嫡亲女儿当什么了？”玫宸更是厌烦繁阳的无理取闹，挥挥手，侍卫就将那人扔远了。
    今日外出因为繁阳大家十分不愉快地回宫了。
    西凝一路上沉默无语，一回到勤政殿便自顾自回了房间。宫女来报挽丝身子不爽已经入睡了。弋汐一人脑子乱极了，遣了高姑姑自己一人呆在院子里。
    夜黑风高，等弋汐回过神来，发现自己的双手已经完全没有知觉了。正准备起身回屋，却发现身后黑影闪过。“谁？”慢慢地西凝从黑夜里走了出来。
    她身穿夜行衣，面色阴冷。弋汐问道：“你要去杀她？”西凝知道她指今日见到的那个女人。她点了点头。
    “你出不了宫的，你虽武艺高强却也闯不出这铜墙铁壁。”西凝双手握拳，眼中满含杀意：“她一定要死。”“她会死的，不出意外，今晚就死。”西凝震惊地看着弋汐。其实在回宫前，弋汐早示意醉江城杀了她了。
    西凝知道后，这才松了口气，坐在院子的石凳上。
    “其实，那女人没有认错人。我却是她女儿，亲生女儿。”西凝望着皎洁的月光，说起了她准备埋葬一生的秘密。
    “我原名张七，因为是家里第七个孩子。父母生了七个女儿，之前的姐姐们不是被掐死就是被卖了。我与我八弟是双生子，父母终于得了儿子很是高兴，顺带将我也养大了，可是我后来才知道是为了好将我卖入青楼为弟弟存老婆本。
    我当时八岁，知道了这件事后，我就离家出走了。一个八岁的小女孩哪里会有什么活路，我因为饿的受不了，偷了个馒头被打成重伤扔到了乱葬岗。
    许是天可怜见，我没死被人救走了。救我的正是盎雅公主，原来盎雅公主带着女儿上香时遭仇人追杀，女儿不慎滚落山崖。巧的是我被扔的乱葬岗正是那山崖之下。盎雅公主寻遍崖底却没有发现她的女儿，反而救了我。
    于是，盎雅公主便当我是她的女儿，将我抚养在身边。每次盎雅公主看着我总会温柔地唤我：‘凝儿’，渐渐地府里的下人都称我为小公主。
    公主待我极好，我虽感动却不敢叫她母妃。在我及笄那年，公主许诺我要上报朝廷给我公主的位分。可在及笄日前一个月，公主的亲生女儿回来了。我因担忧公主为难，故偷跑出来，遇到了身无分文走投无路的恩千觞。两人联合才成了今日的倚醉阁。”
    西凝叹了口气：“王爷，公主待我如亲生女儿。我本不愿意依靠他们的名声为自己博得什么。当初要不是千觞口无遮拦，我此生断不会和任何人提起此事。如今，此事一旦捅破，万劫不复的不只是我，还有你和千觞。”西凝直直地看着弋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