拯救皇太子胤礽

第11章


  一路走着,尚氏眉尖微微拢上,心思幽幽。
  过不上几个月,两孩子就满十二了。一天一天,拳拳在念,就盼着他俩能平平安安过了这道命坎儿。
  可到时候,一诺不能再当一诺,富尔祜伦也该慢慢懂事成长起来独当一面撑起王府。
  没有一诺的陪伴也不知富尔祜伦能不能习惯,反正尚氏却是先舍不得在前了,毕竟自己也是实心实意养育一诺的。
  练习场所在的院落敞亮宽阔,除了周围一圈抄手游廊可歇息纳凉,其它完全暴露于当空烈日下。
  两个箭靶直立并列练习场上,头顶严酷的富尔祜伦、一诺都已在师傅们的指导下开始搭弓射箭。
  站定发箭,一轮九发,三轮一休息。但若是每轮有三支以上不中红圈,就要加罚一轮,直至符合要求才能休息。
  三轮下来,富尔祜伦勉强过关。因是第三轮两支箭明显在红圈外,有一支插在红圈边缘。仔细辨认,并未压上红色,但富尔祜伦就是认定他过关了。
  较之富尔祜伦,一诺纯属完败。第二轮就有三箭在红圈外,第三轮更是五箭不中。这也难怪他要准时过来训练场,半点不敢偷懒。
  半月前,两人的定位发箭尚处齐头并进,后师傅觉得小王爷力气见长,便更换了相应拉力的新弓。
  既是为富尔祜伦量身打造,一诺自然也换上相同拉力的新弓,只不过富尔祜伦所用的弓是王爷级别,而一诺则是普通护卫使用的材质。
  打从一诺咿呀学语开始,他就是在王府与富尔祜伦一同养着。六岁起,富尔祜伦开始启蒙学习,继而满汉语文化课程以及骑射武学,他都一道陪着。
  唯独一点,只在王府范围内。
  和硕纯禧公主大喜那日纯属例外,本是尚氏身体不适,不能亲自前往赴宴,便让富尔祜伦前去。年龄虽小,可身份足够,谁敢对他不敬。
  于是乎,不怕别人欺负富尔祜伦,却是担心富尔祜伦管不住自己,尚氏这才让一诺穿上护卫的衣服随去。
  别人劝不住富尔祜伦,但一诺的话,富尔祜伦愿意听。
  谁曾想,就这一次不单是又惹上了太子,还扯进了恭亲王,最可怕的是,竟差点要了一诺的命。
  万幸一诺平安无恙,且作恶的随扈也被处决,再加上尚之隆避重就轻、不痛不痒的重新诠释,富尔祜伦和一诺过了段时间后,就已把这些不愉快抛之脑后了。
  实际上,一诺可不是王府的护卫,而是富尔祜伦的伴学。
  不过,一诺还有另一重身份,那就是论辈分来说,与富尔祜伦同岁的他却是表亲长辈。
  一诺的外祖父正是承泽亲王妃纳喇氏的亲弟弟,也是和硕和顺公主的亲舅舅,所以一诺的额娘与和硕和顺公主是表姐妹。
  依此,纯亲王妃尚氏就是一诺的表姐。类推,富尔祜伦倒成了一诺的表侄子。
  亲缘关系如此,可富尔祜伦却不待见一诺的长辈身份,固执地认定彼此就是一同长大的好兄弟。
  一诺当然不会对小王爷摆长辈身份,更不曾因为这重身份在王府持宠而娇。一诺牢记祖父、阿玛的训诲,只管踏踏实实做好小王爷的伴学。
  半个月来,富尔祜伦逐渐适应新弓,只需不断练习,加强熟练,便可上马射练。可对于依诺来说,却是力不从心。新弓的拉力对于一诺过于勉强,一诺气力不够,拉不满弓射出的箭无论是力度和准头都欠缺。
  伴学存在的意义,应当是实际水准赶超小王爷却还能含蓄保持旗鼓相当,如此小王爷才能日益精进。
  当然,一诺不是唯一的伴学,另外专门陪练骑射、狩猎、武学、摔跤的可是罗代。
  一诺不甘心自己远远落后,于是最近的心思都在琢磨如何提升自己的力气,勤学苦练不说,饭量也是大增。因为他认为自己的身板好像单薄了一些,光长个儿,没长肉,自然力气差强人意。
  富尔祜伦逃离烈日躲进游廊里坐下,随侍的小太监双全马上递过汗巾子。富尔祜伦三两下抹过满头大汗,双全倒好的凉茶立时又放到富尔祜伦手里。
  暂缓炎热的富尔祜伦总算腾出视线往日头下坚持练习的一诺看去,小声嘀咕着自己的困惑。
  “额娘早叮嘱过师傅们对一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他何必那么认真呢?还是要去考武状元吗?还做着当将军的梦吗?”
  七岁时,他与一诺初次学习拉弓。小小的弓在大人眼里就像是玩耍的道具,可却承载着两个小人的约定。他们拉上罗代一起称兄道弟,约定它日并肩成为战场上驰骋冲杀、保家卫国的大将军。
  冬春荏苒,夏秋流逝,扎根在他们心田的梦想从未消失,反而日益茁壮。然而,他只要坚持不懈便可成为领兵打仗的王爷将军,但一诺却不可以。时光会在一瞬间切断一诺的人生路径,从此就是截然不同的去向。
  “双全,”富尔祜伦把湿了大半的汗巾子往双全身上抛去,站起身边往外走边吩咐,“给一诺备好干净的巾子,凉茶也倒好,给他拿去。”
  就在富尔祜伦歇息的这会儿,一诺已接二连三放出一轮。每一次一诺都是咬牙拉满弓,可由于臂力、手劲不足,弓满时双臂都在发抖,撒手放箭也就不稳当。结果,惨不忍睹,只有三支箭落在红圈。
  一诺的双臂早已酸软无力,闷在护套里的两手竟已僵直不能展开。双眼紧紧盯着远处的箭靶,一诺一再气自己怎就如此不争气。
  “一定是弓不对,我来替你检验看看,回头你使我的弓,没准就是一射一个准儿。”富尔祜伦走近一诺,一把抢走他手里的弓。
  虽接过双全拿来的汗巾子和凉茶,一诺的视线却紧跟富尔祜伦而去。富尔祜伦五箭发完,一诺瞠目结舌,五箭全在红圈外招摇。
  “我就说弓不行,一诺,游廊里歇着去,等会儿换过弓再练。”富尔祜伦自信满满把罪魁祸首找出后,一脸花开欢曳。
  莫说师傅心里有数,就连一诺都已看出,富尔祜伦这五箭准头十足。无论是拉弓的力度,还是出箭的稳当,都是朝着红圈外而去,他是故意而为。
  一诺面带尴尬,无言以对。
  却在这时,大家身后入院方向传来沉稳的声音,“富尔祜伦,箭术不错。”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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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九章
  富尔祜伦闻声转头,当先立定一身浅杏黄如意团龙纹缎行袍的不是太子是谁?身后随来的还有着天青暗花缎行袍的三皇子。
  看清来人,富尔祜伦带着在场府上的人齐整整行礼问安。
  胤礽带着胤祉进王府时,闻讯赶来的尚氏热情地要往王府正殿引去招待。听尚氏说富尔祜伦正顶着热辣辣的酷烈练习,胤礽便别过尚氏径直往练习场而来。
  胤礽过来的路上,不让王府的下人提前过来通传,就想悄然而去暗中观察富尔祜伦的练习情况。富尔祜伦拿过一诺的弓开射时,胤礽已经来到了练习场,且也把富尔祜伦精准的偏离红心看在了眼里。
  “太子哥哥,全都射偏了,你还夸我。”
  故意射偏安慰一诺,富尔祜伦乐意之至。可太子哥哥仅凭靶子上的箭夸奖自己,不是嘲弄,却又是什么?
  胤礽哂笑,“以我转物,得固不喜,失亦不忧,天地尽数逍遥。确切地说,我夸的是你的心态。”
  莫说富尔祜伦愣住,就连一诺都忍不住抬头偷偷瞄向胤礽。
  听这话,太子爷似乎早已看穿富尔祜伦的用意。
  胤礽拿过富尔祜伦手里的弓,拉了拉,视线移到一诺身上。
  “看来,你是富尔祜伦的伴学。”
  一诺俯首应“是”。
  注意到一诺手上的皮质护套,胤礽不由定睛看去,生怕自己看走眼。难怪那时会觉得他有双纤柔滑皙的手,原来竟保护得如此小心翼翼。
  不过,有这必要吗?
  拉弓放箭,手掌、指节磨出茧子,再正常不过,顶多带个扳指防止急速回抽的弓弦擦伤手指。富尔祜伦都不过就带了个扳指,一个小伴学倒还比小王爷金贵?
  “方才好似听富尔祜伦喊你一诺,是你的名字?”
  一诺同样恭敬应“是”。
  胤礽又摆弄起手里的弓,随后把弓递还一诺。
  “富尔祜伦说得对,你确实应该换把弓。不是弓的问题,应该是你的膂力尚且不足开这把弓。欲速则不达,不可强行硬来,否则你的胳膊便废了。换回原先的弓,加强出箭的技巧,同时量力锻炼,待气力够时,再换新弓不迟。”
  一诺眸光辗转惊讶,直直迎视胤礽。
  立体俊秀的面庞,一双深邃鲜亮的双眼。沉默不语时,散发出清冷、高贵的气韵。嘴角微微勾起一丝浅笑时,眉眼溢春,明丽又纯澈。
  忽觉心房瞬间跳得活跃,一诺赶紧垂下头。都说太子爷骑-射-精-良,果真是行家,一出口就一语中的,直抵要害。
  不过,骑射师傅好似也提醒过他不要勉强,可他还是倔强地盲目练习。现今,太子爷一番话真个就像一支箭直插他心口,他一下子就被震住,竟还认同很有道理。
  这是什么心态?为了保护自己的胳膊而准备采纳太子爷的建议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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