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道!让道!”
处理完公事,用过午饭,云染再次出门,没想到才下台阶,差点被一溜儿驰来的马撞倒,云染赶紧退两步,是一队士卒,官衣打扮,他们簇拥着中间一个男人,那男人骑高头大马,狭眸薄唇,一袭黑色的披风镶着金色滚边。
“二老爷,二老爷来了!”百姓们纷纷避让。
云染正想着这阵势是不是冲她来的呢,不想男人后面还跟着一顶轿子,前面敲锣开道,后面仆役跟从,声势亦是浩大。
“回避!回避!”仆役们喊。
“啊,是明少爷!”人们窃窃私语。
人群有些兴奋,因为男人的马在衙门口停住了,而马上的男人正一动不动的注视着门框里的那个白衣少年。
那就是新任大老爷?某甲道。
某乙答,是啊,上午大老爷审案你们看了没有,别看大老爷年纪轻,判得可干脆利落,简直是大快人心!
听说了听说了,某丙道,听说金家那大小十几口当场就喊青天大老爷了!难道就是这个后生?
某丙点头。
某甲道,可我听说的是,这位大老爷一点都不懂律例,只怕是非不分啊。
某丙道,金家的情况大家都知道,可是谁都不敢冒头,就我说,这位大老爷硬气!
某乙看着对视的一黑一白两人,这下,似乎有好戏看了。
衙门内听见骚动,也涌了一大批朱红衣衫的值吏出来,最先冲出的自然是云良,他抢前半步,不着形迹的把云染半护在身后。
双方的人一下堵满街道半边,当然,等值吏们看清来人是谁后,戒备就放松了,有的甚至直接想去请安,只是碍于大老爷一点动静都没有,不好僭越而已。
目光从锐利,到审判、到研究、再到好奇,朗温亶望最后玩味的笑了。
时至今日,很少有人能在他如此的直视下长时间保持无动于衷,可面前这个看似单薄的少年却从头到尾,表情一直很平淡。
既非退缩,也非迎战。
他竟然看不出他半点想法。
有意思。
众人正猜不透两人不说话到底何意,后面的帘面掀开了。
只见一人,面貌娇如好女,从轿中走出,先是朝马上男人飞了个眼神,然后笑语盈盈的对云染道:“啊呀,这位就是咱们新到的县太爷吧,好秀气,把明玉都比下去了!”
云染皱眉看着这个带着香风走向自己的男人,不,应该叫少年。
盱鲜秋水,颊艳晨葩,从众人反应看,猜出个八九不离十,这个自称明玉的,大概是朗温亶望的嬖娈。
“本来这几日我们老爷身子不太好,可是听了上午县太爷您的判案之后,说怎样也不该再缺班了,明玉听了,心想,让我们老爷佩服的人不多,可不该一起来长长见识?”
他一边笑着,走路的姿势比女人还要妩媚,云染把视线从他身上平平移开,“既然县丞来交班,似乎应该行礼?”
绝大部分人倒抽口冷气。众所周知,按品级来讲,县令自然在县丞以上,可是在葭来,谁都明白,作主的是县丞。
朗温亶望挑一挑眉,没有动作。
又是僵局。
明玉再次打破气氛的笑了,“啊呀大老爷!”浑身软若无骨,一下像要贴过来。
一只篮子抵在中间。
他低头看看腰间的竹篮,篮上蒙一层土土的蓝布,再看看伸出竹篮的人。
“请自重。”云染肃颜。
明玉大受打击,多少人求他青睐还不得呢!心中暗骂眼前人不解风情,面上勉强再笑,脉脉含情:“大老爷您可真是——”
“成、何、体、统。”云染丢下四字,不管明玉青白交错的脸色,也不再理朗温亶望,移开脚步,旋身离开。
“大老爷,”跟在朗温亶望身后的刘清阴阳怪气道:“二老爷特地来跟您交班呐,您就这么走了?”
云染头也不回:“他交班,可本县已经下班了。明儿赶早吧!”
众人无不瞠目,唯独朗温亶望,直视着那个消瘦的背影消失,才玩味的拉起马缰,“走。”
大部队掉头,明玉望着朗温亶望唇边残留的那抹微笑,咬住嘴角。
漫步田埂,时不时让路给吃草的黄牛,或乡民赶的一大群鸭子,和荷锄的农夫闲谈,一谈可以谈上半天……那些斑马线、红绿灯、摩托汽车、匆匆周奔于各客户之间的饭局,仿佛已经是很遥远的梦中的情景,是庄周梦蝶,还是蝶梦庄周?
在沿路乡人的指引下,云染找到了学正白隐的院子,还未走近,首先闻到一股沁人的淡香,抬目望去,但见那三间坐北朝南的平屋周围,种的全是木樨,正八月开花时节,细细的花朵开在繁茂的叶间,鼻子不由动了动,再动动。
比之前明玉的那股香风,这气味迷人多了。
两扇木门是虚掩的,云染站在篱笆旁,叩一叩:“有人吗?”
“谁呀?”西间有人应,出来一看,“呀,是大老爷!”
“邛老爷,你怎么在这?”云染看着双手沾着面粉的小伙子,自己找错地方了?
“不不不,我是来帮少——咳咳,来帮学正老爷的,”邛桑不好意思的抹把脸,结果脸上滑稽的出现五指白痕,他朝里面道:“学正老爷,大老爷来了!”
在云染设想中,肩一县学问之职的应当是个胡子花花的老头,所以当出现的人出乎意料的年轻的时候,她难得露出了诧异神态。
一身洗得发旧的白衣,黑发没有梳髻,长长垂下,用一根宽宽的白色发带束着。白隐的五官乍看绝不是让人印象深刻的那种,但再看之后,云染觉得,如同中国的水墨画,有股子说不出来的意境。
邛桑也知道两人是第一次见面,先代白隐赔不是:“大老爷,学正老爷身体不太好,本来早该去交班的,可昨天才起得了床,今天正说吃完饭就去跟大老爷请罪。”
“是听此一说,所以拿了点东西,给学正老爷补补身体。”别人说而不是自己说——云染看着面前这个高出她一个头的人,心内琢磨着,边把竹篮递了过去。
白隐仍旧没动,又是邛桑代他将篮子接过,“谢谢大老爷,谢谢大老爷,多不好意思!”
揭开蓝布一看,是一篮子鸡蛋,个个比普通的大,云染道:“家里自己养的鸡,我娘说希望学正老爷不要嫌弃。”
“不不不,”邛桑的表现很夸张:“烦老夫人亲自动手,实在不敢当!”
“你们在做什么吃的?”看白隐从头到尾不说一句,云染觉得很可能交谈就要进行不下去了,有必要放松气氛,故意指指邛桑的手:“我似乎闻到了香味。”
“哦,在做桂花糕,”邛桑说:“每年这时候,桂花糕桂花茶桂花卤都是必不可少的。”
“看不出来你还会做这些。”
“不是我,我只是打下手,哪会做那许多精致的玩意儿!全靠学正老爷指挥,我是为了解馋儿。”
“哦,”云染对白隐道:“学正老爷很懂得生活情趣呀。”
白隐终于开口,他的声线犹如低沉的大提琴:“大老爷请屋里坐。”
厅堂不大,算不得精致,但书画满楹,有纸帐青花,竹床半榻。云染落座,白隐去泡茶,对邛桑道:“先把手擦擦,糕点晚些再做。”
“可你还没吃东西——”
“待会儿吃碗桂花栗子羹就是了。”
“那我去帮你做。”邛桑应着,朝云染道歉:“大老爷,先失陪。”
云染点头。
他走开,白隐泡茶的身形手势很优雅,云染看得入迷,顺着他的手把泡茶的器具一一滤过,这时看到一架类似欹器的东西。
这个时代也有?以前只在博物院里看过此物,当时就十分感兴趣,可惜不能近距离细瞧。此次当然不能放过这个机会,她起身靠近,白隐被她动作惊觉,却也没说话,只看着她。
将整个器皿细细欣赏一周,连上面雕刻的花纹及搁置的木架也不放过,她满足的吁口气:“虚则欹,中则正,满则覆,以此为铭,足可为诫!”
“虚则欹,中则正,满则覆?”
“是呀,不是孔子他老人家的教导么——”她消声,这个时代没有孔子!
慢慢回头,对上白隐震动的目光,她补救:“说法可能不同,但欹器不都是这个意思?”
“你在别处见过此物?”
“当然——也——许——”
“何时,何地?”
面对他咄咄逼问,她察觉不对,难道这东西别处没有,或者还代表了什么特殊意义?
“有什么不对吗?”她反答为问。
细看白隐的瞳孔,竟然是双瞳,她对上,毫无半丝退让或恐惧之意。白隐很久很久没碰到这种人了,应该说,只要发现他是重瞳的人,却仍然能以毫不怪异的眼光对上他的,好久好久暌违了。
他那冰封似的脸上绽出一点笑容来:“这个东西,是我不久前才自做了玩的,所以整个平安朝,不会有第二件。”
“嗬嗬,那我看到的就是类似的,世上奇人很多,说不定某人和你有同样的想法和兴趣……”
“就是你口中的孔子?”
“啊?”
事实证明,你撒了一个谎后真的得用千百个谎去弥补。云染快刀斩乱麻:“对,是他,他是我小时候见到的一位前辈,已经去世多年了。”
“我做这个东西,原本也就是戒盈持满的道理,”白隐似乎接受了她的说法:“却不如你那位前辈来得透彻,真是可惜了。他把这个叫欹器?”
云染点头,闭嘴不肯再多说有关的一句。
白隐是聪明人,他本来对这位新上任的大老爷并无任何兴趣,但现在不同,因问:“大老爷来找我,想是有什么事?”
“哦,没,就是来看看你。”
“学正无为,辜负大老爷厚望了。”
“一学之政,怎是无为?”云染大大讶道:“这样未免太贬低了自己。”
白隐从善如流:“请大老爷指教。”
“指教不敢当,请问学正老爷,科举一制,凰德为何要提出?”
白隐道:“历朝门第森严,久压抑之,差点酿成大变。凰德女皇颁诏,愿消除隔阂,同治天下。”
“是的,消除门第之见,虽寒士而真才,亦可扬眉吐气,此为培养人才最要之着,学正老爷怎能说是无为?”
白隐默然。
“来来,吃桂花栗子羹喽!”邛桑端着一个托盘,盘上盛着三只陶碗,热气腾腾。
白隐将竹案收拾出来,邛桑热情的招呼云染:“大老爷,您也一起尝尝。”
经他介绍,得知这是用新剥的软栗和船家女送来的白莲藕用小火慢慢熬煮而成,面上撒了几朵桂花,淡雅清香,无论是色泽还是卖相,都让人难以抗拒。
云染却之不恭了。
吃的时候闲聊,邛桑是活泼的性子,无所顾忌,举起大拇指称赞云染将金万成“掌钉”拔出的行为——云染这时候才知道金万成脚下那块木板还有个“掌钉”的名字——“受了老爷此番大恩,真不知他要如何报答才还得清了!”
云染却摇头:“我所为为公,并非为他报答而来。”
一句话引得邛桑满眼崇敬,白隐也再次暗道此人不寻常。
“不错,我若送礼,反是轻亵了云大老爷。”
一个声音响起,三人望出门去,但见一乘软轿停在院中,仆从丫婢环绕下,金万成以焕然一新的姿态,出现在众人面前。
刚刚出狱,自然还是憔悴,但已经可以想见恢复后必是风姿潇洒,器宇轩昂的一名男子。
邛桑迎出:“你来找学正?”
谁料金万成哼了一声:“酒肉兄弟千个有,落难之中一人无,学正老爷我是不敢高攀了。”
邛桑一愣,涨红了脸:“你怎么这么说?”
“是啊,幸好还不是那种朝兄弟、暮仇敌,才放下酒杯,出门就弯弓相向的。”
邛桑叫:“金万成!学正老爷哪里得罪了你,你要如此讽刺?亏我刚才还替你庆幸……”
“邛桑。”白隐淡淡出声,邛桑止了嘴,但愤愤不平。
气氛一时微妙。云染不清楚这两人之间有什么过节,但两个人她都是愿意结交的,此刻做和事佬:“那么,难道金老爷是来找我的。”
金万成在仆从搀扶中下地,深深鞠躬:“不错,听闻大老爷到了这边,所以跟来。”
云染看他辛苦,道:“你大伤未愈,而且这里又不是公堂,坐着无妨。”
金万成称谢,道:“半年来,金某身陷囹圄,料无出头之日,大老爷初至本地,即廉知枉,毅然开释,此非有十二分才智,十二分胆识,安能如此?今若以利报之,正所谓‘故人知我,我不知故人’也,唯有向大老爷明志,今后若有差遣,赴汤蹈火,再所不辞!”
云染笑道:“你家中甚富,不怕我另有所图?”
金万成睇白隐一眼:“人心险薄,结交最难。但我相信大老爷是可以患难之中死生相救的朋友,就有图,金某也被图得心甘情愿。”
邛桑道:“你什么意思,你是怪学正老爷没有搭救你吗?你——”
“邛桑。”白隐仍是淡淡一声。
云染咳了咳:“好,既然你这么说,那么正好有件事让你去做。”
金万成微微一愕,邛桑心道看吧看吧,白隐朝她看来。
金万成海口在前,只有道:“大老爷请吩咐。”
“本县翻遍卷宗,若要结案,非得找到金留不可。”她一出口,各人表情顿时不同,云染道:“本来应该官府下令出追捕文书,但你也知道府内状况,就算我想秘密派人,一来没有额外钱银供给,二来大约也瞒不住,所以此事是本县无能,唯有靠金老爷你自己了。”
“大老爷唤我万成就好,”金万成十分感激:“说来说去,大老爷是为了金某伸冤,怎能说无能?大老爷直接吩咐就是了。”
“是,我想让你挑两个信得过的心腹,潜查暗访,务必不使他人知道,全力找到金留,然后带来见我。带来之日,便是你真正大雪之时。”
“是!”
他仍旧坐着来时的软轿走了,邛桑把篱笆一拦:“哼,什么态度,下次再也不要来!”
云染起身:“耽搁太久,我也该告辞。”
邛桑连忙道:“大老爷,我可不是说你哇!”
“我知道。”云染朝他笑笑,对白隐道:“谢谢你的桂花栗子羹,十分好吃。”
白隐道:“可以下次再来。”
邛桑闻言,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云染道:“学正老爷多病,不敢专劳。只盼能为县中学政尽些力,有什么难处,尽管来找我,大家商量着办。”
白隐没答,云染点到即止,拱手告辞。
白隐送她到篱笆前,邛桑去提了篮子来给她,白隐忽道:“他也许自认是我的朋友,可我从来没说他是。”
等云染走到路上了,她才大约回味出来这句话的意思。咂巴着白隐说这话时的神情,也许薄唇的人,真是带几分无情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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