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上诱惑者

第27章


嫒怜深吸一口气,她早已准备好一大串说词要炮轰他了。   
  梅雨摇摇头。“他早上就去了三仙台,说是要去思考一些问题。我想黄昏时他就会回来,你要进来等他,还是现在就去找他?”   
  “我现在就去。”嫒怜斩钉截铁的回答,眼睛里燃烧着愤怒的火焰。   
  “我想也是。”梅雨微微一笑。11   
  三仙台是台东沿海一个离岸很近的小岛,岛上有许多奇形怪状的岩石,岛屿跟海岸之间有珊瑚礁相连,海水退潮的时候可以涉水而过,几年前建了一座拱桥,还在岛上铺上便利游客行走的木板信道,经过观光局大力推广宣传之后,这里成了热闹的观光胜地,终年人潮不绝。   
  不过,木板信道还是不能遍及整座小岛,只有当地人才知道,爬过有些倾斜的珊瑚礁,岛屿后方的风景更是美丽宜人。   
  这几天,到三仙台后方钓鱼的当地人都看到一个高大俊朗、神色憔悴的男人在这里呆呆地看着海,几个当地人相约在钓鱼的空档轮流来盯住这个男人,免得他一时想不开,纵身在海里跳下去。   
  岁寒还真的考虑过就这样结束生命,这几天他简直是身处炼狱。   
  他逃走了,可以称得上是落荒而逃。   
  在那一夜心醉神迷的缠绵之后,岁寒醒来的那一刻,心中满是对怀中女子的爱意,如同她的名字一样,他只想这一生一世就这么爱她、怜她,不愿意有一刻的分离,直到他看到嫒怜手臂上的伤痕。   
  他太清楚那道伤痕是被锐利的刀剑所伤,在她白皙的肌肤上,那道长长的伤口像是在嘲弄他,提醒他曾经有一个女人也是死于刀剑,死于他的手下。   
  一瞬间,那种自我厌恶的感觉排山倒海的袭来,还伴随着一种恐惧,他不能呼吸了,胸口被某种邪恶的东西麻痹。那个诅咒还在,它在暗处阴险的笑着,等待他付出感情尝试再去爱时,企图再度夺走他心爱的人。岁寒不能忘记五年前的那一夜,自己双手沾满鲜血的记忆仍然如此深刻,看嫒怜对他的全心信任,他回报了什么给她?   
  她手臂上的伤口像是在冷笑。   
  没有人给过他承诺,连岁寒也不能对自己保证,自己不会再犯下五年前那种令人发指的可怕行径。有一就有二,现在只是在她手臂上划个小伤口,说不定哪一天早晨他醒过来,他要面对的就是肢体残缺的嫒怜。他虽然再次付出感情,但是却深恐自己会杀害心爱的女人。   
  嫒怜不同于巧思,她是最贴近他心灵的人,她的一颦一笑已经深入他的灵魂,如果伤害了她,他铁定会因为伤心过度而发狂。   
  他远远的逃走了,只因为害怕会伤害到嫒怜。岁寒轻手轻脚的离开沉睡的嫒怜,带着几乎要撕裂灵魂的痛苦写下那张短签,然后匆忙的逃到梅雨这里。问题是,距离似乎只有更增加他对嫒怜的想念,他思念她的笑容、她的吻、她的声音,甚至开始想念她喜欢叽哩呱啦、胡说八道的毛病。   
  “云、岁、寒。”爱怜带着愤怒的声音融合在呼啸的海风中。   
  他想念她在生气时连名带姓喊他的习惯……   
  等等,那个声音真实到不像是幻想。原本面对海洋的岁寒猛然回头,居然看见双眼闪烁着愤怒火焰的嫒怜。她时髦美丽的套装有几处破损,岁寒猜想是她爬过那一片珊瑚礁的时候,被那些尖锐的礁石划破的。   
  “你要想事情也选一个正常一点的地方,行吗?不要还在这种偏僻的地点,非要跋山涉水才到得了。”嫒怜首先发难,不客气的大肆抱怨。   
  狂喜冲击着他的心,一瞬间他简直不能控制自己,好想就这么冲过去拥抱她,将这个让他日思夜念的小女人拥进怀中。几秒钟之后,他克制住自己的行为,就连表情都被控制住了,它的脸上又挂着冷漠的面具,与心中的波满汹涌刚好成为反比。   
  “你来这里做什么?”他刻意让语气保持淡漠。   
  不可以就这么冲过去,不可以让自己再失控,不可以向她倾诉这几天来几乎要扼杀了他的思念,不可以……   
  他害怕自己的爱会伤害嫒怜,甚至是杀了她。   
  “你这个懦夫!”   
  岁寒听见嫒怜咬牙切齿的说话声,然后下一秒钟自己就被猛然的推下去。   
  他没有掉进海里,只是掉进一个海蚀洞中,虽然是夏天,但是海水依然沁凉,加上海蚀洞极深,岁寒在吃惊之余,只能努力地攀住一旁的珊瑚礁,奋力让自己脱离冰凉的海水。   
  “你这个懦夫、胆小鬼、猪八戒、不要脸的家伙……”她叨叨絮絮的骂着,不停的眨眼睛,深怕眼眶里的泪水流出来。原本打算把这个自私的去下它的男人骂个狗血淋头,但是一看见他,那些准备好的台词都忘光了,地忽然之间只想冲进他的怀里放声大哭,把这几天来的委屈全都哭出来,即使这些委屈的起因全都是因为他。“你怎么可以只留下那张鬼字条之后就一走了之?你有没有想过我心里的感受?”   
  “那你有没有想过我的感受?”好不容易从海蚀洞中爬上来,岁寒一面甩干海水一面朝她大吼,“你知不知道当我看见你手臂上的伤痕时,简直想拿刀杀了自己。我实在是太爱你了,看到你受伤,而起因又是因为我,你能了解我当时心里所受到的震撼吗?”   
  原来还是因为那道伤口。嫒怜恍然大梧,她实在太胡涂了,没有想到缠绵的时候他会看到那道伤口,加上那一夜他手上又曾经执刀,会以为那道伤口是因他而起的也是理所当然。   
  但是,把她一个人丢在云门,一个多礼拜没有消息,这还是他的不对。   
  “那道伤口不是你的杰作,况且我没有那么娇弱,不会轻易就被刀子划伤。我问你,你在离开的时候,有没有想过你的离去会给我带来更大的伤害?你如果页如自己所说的那么爱我,又怎么能转头一走了之?”她深吸一口气,知道泪水就快要决堤而出。   
  岁寒愣了一下,迟迟不敢接近她,只是站在一旁用饥渴的目光吞噬她的身影。“不是我?”他疑惑的重复嫒怜的话。   
  “想要我的性命的另有其人,你满口说因为不想伤害我所以离开,却把我一个人独自拋下,留给那个想要我小命的凶手。”克制不住了,泪水潸然从她脸上滑落,嫒怜全身发抖的朝他大喊:“你甚至还留下那张字条给我!你以为我会怎么想?云岁寒,你只差没有开张支票叫我滚蛋,你这个没良心的究竟把我当成了什么?”怎么形容她所受到的伤害?所有的委屈均化成了泪水,她此刻只想要哭个痛快。   
  她何曾付出过这么深的感情?她何曾受到这种伤害?   
  “我的天,不要哭。”他再也忍不住,冲到嫒怜身边,慌乱的抬起她的脸,心疼的感觉撕扯着他的灵魂。   
  嫒怜不听,哭得梨花带雨,哭得岁寒的心都扭绞在一起。   
  “嫒怜,我求你不要哭好吗?你这样不公平啊!”他紧紧的拥抱她,呼吸着他日夜想念的发香。   
  “我就是要哭,我就是要对你不公平,你管不着我。”她孩子气的说,还一边猛跺脚。   
  “反正你对我也不曾公平过,害我爱上你,迷恋你到昏头转向,我一个女孩子家都放下身段的跑去勾引你,你不给我鼓励就算了,还在第二天跑得不见人影。”嫒怜不再跺脚,开始一边哭一边花拳绣腿的槌打岁寒。   
  “我只是太在乎你。”他任由她打着,没有阻上她的念头。他紧紧的、不愿松手的拥抱住嫒怜,明白自己这一辈子都不可能再放手了。   
  “你说你在乎我,但是却不愿意相信我,否则你不会只感受到自己恐惧。”她打累了,待在他的怀中不想动弹,刚刚哭过的眼眸晶晶亮亮的,令他突然之间又想吻她。“我说过不会放过你的,不管你跑到天涯海角,我还是有办法把你找出来。所以你下次如果再遇上这种问题,请先别忙着开溜,先跟我商量、解释一下,免得像这次这样,让我伤心难过得半死,还要花费许多力气来找你。”   
  岁寒还来不及反应,他心急的情人就捧住他的脸,强迫两人额头相抵,四目交接的对望着。   
  她先吻了岁寒一下,之后才开口,“我给了你全心的信任,请你也给我等量的信任,好吗?”直到他点头,嫒怜才满意的露出微笑。她偎进他的怀抱,像是找到港湾的小船,一切都已经雨过天青。   
  “你怎么有办法找到这里来?”两人紧紧相拥了一会儿之后,岁寒突然想到这个问题。   
  照理说,没有人会泄漏他的去向才对。   
  “是松涛告诉我的。”嫒怜简单的说,抬头看见岁寒疑惑的眼光,知道自己又必须解释一下。“松涛起先不肯说,后来我在上班时间闯进它的事务所,当着他客户的面前说他是帮凶。我本来打算如果他还是死鸭子嘴硬不肯说,我就天天到事务所去捣乱,让他的生意做不下去。不过松涛很识相,很快的就把梅雨的地址告诉我了。”她撇撇嘴,理所当然的说道:   
  “跟你们云家的男人打交道是不能讲理的,非要下猛药不可。”   
  岁寒有点哭笑不得,对自己的弟弟感到万分抱歉,他能想象嫒怜杀气腾胜地冲进事务所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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